阿球被綁架（4）

    阿球知道周圍沒人了，就發泄地放聲大喊：‘我diuqu你哋喱班死衰人！

    罵完，阿球抬手揉了揉雙眼，又再次讓眼珠在眼眶中上下左右地轉動。然後又將眼睛閉上，再突然張開。這樣來回試了幾次，還是無法看到一絲光亮，他擔心別把眼睛給蒙怪了。

    接著又想到更可怕的：這地方是什麽地方啊，怎麽密封那麽厲害，一點光都不會透出來的？時間長了，還不把人悶死啊！

    想到此，阿球立即顫顫抖抖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用手提著椅子慢慢地往前挪探。

    一步一步……走了十來二十步，手上的椅子就觸到了牆壁。然後阿球又往左往右，以及前後都摸了個遍，估算一下後就知道這地方大概有五十來平方。

    阿球還覺得這四麵的牆壁好像都蒙了一層東西，用手按一下，似是泡沫來的，還有點潮，還點涼。

    阿球自言自語地說：“難道冷凍室？怪不得一點光線都沒有了。”

    ‘冷凍室應該有通風設置的吧？不然冷熱空氣怎麽循環？’阿球想到此就靜下心來，扶著牆壁細細地聆聽。

    僅幾秒鍾，阿球就已斷定這冷凍室就算有通風設置，這時也沒有開，因為自己的耳朵既沒聽到任何聲音，手上也感到有絲毫的震動。

    阿球心裏想：不會吧？這些人把自己關在這，不擔心會搞出人命的嗎！

    想到這，心裏就開始求神保佑：那班家夥千萬千萬別把我扔在這裏就忘了……

    ‘不會的，剛才那頭頭不是吩咐大傻給我送點吃的來的嗎，這說明他們還是不想我死的……’想到此，阿球的心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接下來，阿球就把椅子靠著牆壁坐了下來，他摸出錢包，把那卡拿在手上，想試試發出信號，但又想到剛才那人說這裏沒信號的，可能是有屏蔽裝置，或者有監測裝置，能不能發出去，或者會不會給那些人發現都難說。想想還是別冒險為好。

    ‘那後麵該怎麽辦？有什麽辦法脫身呢？’阿球隻好把卡又重新回錢包。

    想了一會，阿球覺得背後和屁股都冷溲溲的，就站起來，摸索著又回到原來的地方，這裏離牆壁遠一點，沒那麽陰冷。

    ‘接下來怎麽辦才好？’阿球抬頭空洞地看著漆黑的上方，自言自語地問自己。

    阿球還沒找到頭緒時，就聽到門口方向有響聲。

    接著就有丁點的光線透了進來，並聽到那個大傻喊：“死衰仔，眯埋雙眼，轉過身去，你大爺我送餐畀你啦……”

    阿球聞言立即乖乖轉過身去，他還真怕如不配合，這家夥會趁沒人的時候，找藉口收拾自己呢。

    轉過身去後，阿球的眼睛稍稍地睜開了一條縫。就見到室內在大傻打開燈後，麵前是發出一片耀眼的白茫茫泡沫隔層，果然是個冷凍室。

    接著又聽到大傻說：“衰仔仲算有福氣，今晚有正嘢食。”

    乜正嘢啊？”阿球討好地問。

    你食過咪知囉，問噉多做乜嘢啊……”大傻不奈煩地回答。然後又吩咐道：“記住啦，嗰兩個空嘅大可樂樽係畀你‘開細’嘅，你條友唔好食飽就亂嚟啊，搞汙糟喱度嘅話，我一定切咗你條嘢扲去喂狗，叫你生不如死！”

    唔會唔會，細佬我識做嘎啦，大哥你放心啦……”阿球還是一副討好的語調。

    接下來，阿球聽到大傻隻是說了句：“快啲趁熱吃啦，night……”

    再接下來，阿球聽到大傻可能與同行的人，打了個招呼，接著就聽到門口‘碰’的一聲響，知道大傻已經離去了。

    可能是考慮到他要吃東西吧，大傻離開時並沒關掉室內的燈。

    阿球轉過身來，看到地上放著一個提藍，低頭看了看：嘩——不禁驚呼起來。

    原來這提藍裏裝了七、八個食品盒，十分豐盛。分別有麵條和米飯兩種主食、冷熱菜各有三個、還有湯和甜點、茶和咖啡各一杯，另外還備了兩瓶純淨水。兩個大的可樂瓶，這可能就是大傻講的那兩個，是用來給阿球解手的。

    阿球不相信地甩甩頭：這些人那像是綁匪啊，有他們這樣優待肉參的嗎？一切都那麽細致周到。

    阿球滿心歡喜地將提藍中的食品一一拿出來，再仔細地看了起來。他想從中發現些線索，但看了後卻沒什麽頭緒。因為這些食品的包裝盒，全部都是那種透明的外賣膠盒。

    阿球隻好把盒子全部地上擺好，打開就吃了起來。

    阿球邊吃邊往四周打量。

    這個冷凍室真的有五十平方米大小，高有三米半，頂部兩處凹進去的位置裝有防爆燈。室內有扇對開的門，沒窗戶，沒排氣孔，也沒探頭之類的監測器。

    阿球仔細地將各處察看完，飯也吃完了，他端咖啡杯子慢慢喝起來。

    ‘哦？這咖啡還是鮮磨的，味道不錯啊……’心想：這班人是些什麽人的呢？雖說他們用非法手段綁了自己，而且那大傻還前前後後刮了自己不少耳光，表麵看不像是正道人物。但這些食物質量很好，這杯咖啡也是高水平的，這又說明了這班人跟電影裏的那些黑道人物的做法不大一樣，更不像那些街頭混混。

    阿球突然想起了剛才他們離開前自己聞到的那股香水味，這是一種普通人用不起，或不舍得用的香水！因此，阿球馬上就意識到：用香水的女人絕對不是一般的人，而這班人也絕對不是平庸之輩！

    那個女人進來後一直沒吭聲，來去也沒聽到穿有高跟鞋的那種‘篤篤’高跟鞋的聲音，這就說明這女人的行走是踮著腳的，她在意圖掩蓋自己曾在現場的事實。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來現場對我進行觀察，卻又不想讓我發現端倪。

    ‘嗬嗬……’阿球想到這就不禁笑了，他想不到因為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但鼻子卻突然靈敏起來。這情形就跟那些瞎子雖然看不見，耳朵卻特別靈的道理是一樣的，這就是常說的：器官功能的替代性進化。

    阿球意識到：這神秘的女人可能才是真正的頭目。而那個頭頭所做的一切，以及所說的話，都是在她的授意下作出來的。當然，他們說什麽要買榕樹的話就更是謊言，甚至應該說是：在自己的‘誘導’下，順著提起的。

    這麽說，那個頭頭說明天拿合同來簽的話，就純粹是借口，他們應該是想利用這段時間，要做些其他什麽事情。

    那他們要幹什麽呢？

    要去核實我說的話？他們不是核實過了嗎？我們那公司是正式在工商局登記過的合法企業，隻要上網就可以查出來。剛才那頭頭故意問我公司是否在‘農林上路’辦公，就是想誆我的。若我不是這公司的人，就肯定會順口回應‘是’，那就會原形畢露，立即血濺當場！

    ‘好彩好彩，老天爺保佑……’阿球摸摸胸口，同時也相信擁軍準備的那些資料雖然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總還是可以抵擋一陣的。這些人再要深入核查，沒三幾天時間根本沒可能摸得清楚。

    那他們還要幹些啥呢？

    而且，他們綁我來這的真正目的既然不是為了買樹，那就應該另有所圖。可自己卻從不認識他們啊，也沒接觸過。同樣的，他們對我看來也是不知底細的，否則不用三言兩語，或者一上來就給我來一針‘至幻針’，就可戳穿我的把戲。

    阿球想來想去都摸不著頭緒，隻好暫時不再想。

    他把杯子裏的咖啡一口喝完，又端起杯裝茶一口喝掉。然後就伸手收拾地上的食品盒。

    撿著撿著，一不小心，阿球碰翻了那個提藍，把原來已放進去的空盒子又弄得一地都是。

    阿球直起腰來，呆呆地看著地上的殘羹剩飯。過了一會，才長長地歎了口氣，直怨自己命苦。

    歎息過後，阿球蹲下來，拖過提藍準備把那些空盒撿回去。

    他把提藍翻過來的時候，看到提藍的底部有一個不大的彩色鈐印，好像是噴上去的。

    阿球認真地辨認印上的字：鼎中鼎澳門豆撈。心想：噴上這些字，可能是提醒叫外買的人在吃完後，記得將這提藍回這個店。

    ‘澳門？’阿球自言自語地說：‘難道我現在身陷澳門？’

    阿球停下手，坐在椅子上飛快地思考著。

    有一陣子，阿球是一動不動的，連呼吸也好像停了下來，就像一尊冷冰冰的石頭雕像。但他的眼睛卻是在快速地轉動，而腦袋裏的思維也像一束束的電波，在腦袋的錯亂複雜的神經線路中亂竄。神經元細胞這裏撞一下，那裏碰一下，就像在桌麵上四處奔跑的螞蟻。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鍾吧，阿球聳聳肩，長長地出了口氣，臉上泛起了些許笑意。這神情說明，阿球終於理清頭緒了。

    原來，阿球在斷斷續續的思考中，最不明白的是：自己與這班人素無交集，往日無冤，今日無仇，卻為何會被他們綁架呢？這是隨機的還是有預謀的？這個問題不確定，就很難得出正確的判斷。現在，這關鍵的一環清晰了。

    阿球認為：這些事件是有預謀的，但‘鞭子’抽到自己身上卻是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