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球被綁架（3）

    話還沒說完，阿球的頭就被那大傻刮了一巴掌。但大傻不怒，反而笑嘻嘻地說：“噉你又錯咗咼，你大佬我係西雅圖大學研究生畢業，好差咩？喱度噉多個人，隨便揾一個嘅學曆都比我高，你吹乜qi水啊……”

    大傻！”那頭頭可能見大傻還想吹下去，就喝了聲，不讓他繼續說。

    既然你讀的是理科專業，怎麽賣起榕樹來了呢？那阿斌阿光與你不同學院，你們又怎會認識的？”那頭頭不解地問。

    唉……”阿球歎了口氣，鬱悶地說：“還不是因為僧多粥少的緣故，現在要找到合適的工作很難啊。至於我和那兩個小子雖不同專業，但我們是室友。”說完，停了一下，好像又想到了什麽似，用企盼的語氣接著說：“老板招不招人？我跟著你幹怎麽樣？”

    ‘嗬嗬嗬……’那頭頭笑了起來，說：“我猜你是開‘路虎’上班的，我請得起嗎？”

    沒事，工資多少沒關係，我隻是不想和花花草草打交道而已。”阿球說。

    哦，那是為何呢？人們不是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麽，你怎麽會舍得這份工，還‘而已’呢？”那頭頭不相信，反而戲謔地問。

    不是我怕辛苦，我是怕蚊子，更怕蛇蟲鼠蟻。”阿球扭捏地解釋道：“況且那車子又不是我的，是公司配的，說這車出門在外可以代表公司的形象和實力。但其實我是不想開的，因為吃油太厲害，公司又不給報油費，它真是坑爹的貨。”

    阿球剛解釋完，就聽到有幾個聲音、大概有七到八個人吧，他們都輕輕地笑了起來。

    阿球到現在為止，才察覺到周圍原來是有那麽多人的，這些人基本是圍在他身邊的。而且，現場原來那種淩厲而肅殺的氣氛，這時也好像被那輕輕的笑聲衝得淡了一點點，阿球心裏暗暗舒了口氣。

    嗯，我還問你……”那頭頭稍停後，好像忘記了什麽似的，說：“噫，我忘了，你叫什麽名來著？”

    我姓羅，名叫亞賢啊……”阿球回答道。

    我……呸!!!”那大傻語音剛落，就又舉起手，準備又刮阿球一巴掌的。但阿球聽到大傻那一聲喝斥，早就料到他又會動粗的，就條件反射般地將頭縮了縮。

    那大傻的巴掌就恰恰像一陣風般地從阿球的頭頂上刮過。

    大傻見狀，怔了一怔，接著就‘嘿嘿’地笑了起來，訕訕地說：“真想唔到，你條契弟蠢唔曬……”

    其他人這時也笑了起來，而且聲音也比剛才大了一點，好像顧忌或壓抑又輕了一分。

    阿球心想：這是好的開端。就自嘲地說：“邊個人見過鬼都識得怕黑啦……”

    噉就好，聰明仔你聽住……”那大傻警告阿球後，接著氣呼呼地質問：“前晚，我明明聽到阿斌同阿光嗰兩條衰仔，口口聲聲叫你做‘阿球’，好多時仲對你點頭哈腰，不停口噉‘球哥’前、‘球哥’後添，幾時聽過佢哋叫你做‘亞賢’嘎，咁你點解釋？”

    阿球講：“‘阿球’是佢哋兩個同我起嘅花名，而且隻有好熟絡嘅兄弟至知道我喱個花名嘅。因為喺學校時，佢哋喱兩個江門仔串起身，一起對我嚇嚇霸霸，成日整蠱我。唔係指我做喱哋、就係做嗰哋。手慢一哋都畀佢哋兩個踢pp，好似隻‘波’噉，所以咪就叫我做‘阿球’籮……”

    說完，阿球的神情顯得既無奈，又悲催，讓人聽了不禁暗生同情。

    嗯，原來如此……”那頭頭聽了，略作思考後，好像征求意見般地對阿球說：“既然你有不同稱呼，那今後我稱呼你‘黃先生’？還是叫你‘亞賢，或者‘阿球’好呢？”

    ‘還有‘今後’？’阿球心裏差點叫了出來。但嘴上卻是連連謙恭地說：“不敢、不敢……如果老板你叫我‘阿球’都已經是抬舉我了。若你叫我‘阿豬’、‘阿狗’我都不會有意見的。”

    在場的人聽阿球這麽說，真是眼睛都翻成了白眼，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歎息：這哥哥仔還真的給人欺負怕了……可惜阿球雖然看不見眾人的臉色，但胸中也對自己這滿口媚言，本就惡心得想吐：自己這話說得也太沒骨氣了……唉，那有什麽辦法呢，在人婑簷下，豈能不低頭？

    果然，那大傻聽阿球這麽說，不吭聲就一巴掌甩了過來，還恨恨地說：“我曆來見到你喱種軟腳蟹，就想一腳踩扁你！”

    唉……斯文點！”又是那位頭頭製止了大傻的進一步施虐，並笑著說：“別再動手了，既然大家都是斯文人，有話就好好說，免得球哥說我們‘粗魯’。”

    佢敢？”那大傻不屑地說，但卻沒再動手了。

    阿球心想：這情景越來越‘美好’了，後麵可能不用再受皮肉之苦了，真是阿彌佗佛……

    但阿球嘴上卻說：“就是嘛，大哥你們隻不過是想做筆生意罷了，價錢方麵咱們可以商量啊。你一個電話，我就可以上門提供谘詢，完全沒必要綁我來嘛，真沒見過這種粗人，真是倒了大黴了。”說完還憤憤地連連‘呸呸’有聲，以示憤慨。

    在場的人聽阿球這麽說，一下子都靜了下來，個個都像屏住了呼吸似的。

    靜了一會，還是那頭頭開口了。隻聽到他略帶歉意地解釋：“唉，真是不好意思。我們確實是想和你做筆大生意的，但又怕你們店大欺客，把價錢吊得高高的。”說到這，那頭頭頓了頓，又突然問:“你們公司是不是在觀州的農林上路辦公啊？”

    不是的，是在農林上路的東邊，叫農林東路。”阿球回答。

    那頭頭聽了，‘哦’的一聲，點點頭後又接著說：“我們這次要貨的時間很緊，我就聽了兄弟們的意見，這才作出了此下策，把你兄弟給‘請’過來了……”

    那頭頭說完，還用手輕輕地拍了拍阿球的肩膀，好像是請他還要見怪似的。

    阿球心想：騙小孩呢？剛才自己故意說他們做生意的手法太過出人意料，並表示不滿。其實是讓他們以為：自己真的已相信他們隻是為了爭取個好價位，不得不做此手腳。以便使他們不再疑心自己會往其他方麵想，以減輕他們對自己的防範，最關鍵的是別再讓這大傻動手動腳。不然，這些人若動用那些銬問手段來對付自己，那才糟糕透頂。屆時，自己一定頂不住的，問什麽就招什麽。最後，本少爺就‘黃鱔上沙灘，唔死都一身潺’。

    果然，阿球這些話起作用了。

    那頭頭說：“球哥這樣吧，今晚我們先回去起草好合同，等你們公司簽了，咱們再給球哥你賠禮道歉，你看如何？”

    那好，我聽老板的。”阿球也隻好同意，但他又有點不滿地對那頭頭說：“老板，你不能總這樣綁著我吧。現在我想‘方便’一下都沒辦法。”

    你都成日飲過水啦，點會有尿屙吖，你想行古惑係咪？”又是那大傻對阿球半嘲半罵。

    阿球反唇相譏：“你嗰傻佬又唔係我，點會知我唔急尿嘎？唔通你係我‘細佬’吖……”

    話剛說完，就聽到在場的人‘哈哈’大笑。而笑聲還沒停，阿球的臉上就又受到了一記招呼，‘啪——’的一聲，清脆響亮，把那些笑聲都掩蓋住了。

    阿球臉上火辣辣的，暗暗後悔自己口舌招尢，直罵自己：蠢人！活該！因此挨揍之後，反而緊閉嘴巴，一臉平靜，好像剛才那巴掌是打在別人臉上似的。

    老實啦吧？仲以為就你自己最有文化！”大傻見阿球挨了巴掌後不吭聲，就悻悻數落。

    那就這樣說好了，我們現在回去起草合同。”那頭頭拍拍阿球的肩膀說道。然後又轉頭吩咐大傻：“幫球哥換個姿勢吧。再弄點吃的來，我想球哥一天多沒東西進肚了，別餓著了球哥，咱們還有生意要球哥關照呢。”說完，再次拍拍阿球肩膀：“那咱們明天見……”

    在那頭頭說這些話時，那大傻立即掏出刀子，很麻利地挑斷了捆阿球身上和腳上的繩索，又將阿球銬在後麵的雙手銬子打開。然後再將阿球的雙手擺到前邊，再把手腕銬上。手銬好後，大傻又腰間摸出另一副鐐銬，將阿球的一隻腳踝和那椅銬在了一起。

    做完這些，大傻輕輕地掐著阿球的臉說：“兄弟，未搞掂單生意前，你唔好想甩身。想都唔好想，免得大家麻煩，知道未吖！”

    阿球點點頭，抬手想撕下眼上的膠紙……

    唔好鬱，等我哋行開咗，至可以撕落嚟。”大傻子一把製止住了阿球的動作。

    是的，你一會兒聽到我們出去後的關門聲再撕下來吧……”那個頭頭也從旁說道。

    阿球就再點點頭。

    接著，阿球就感覺到這些人陸續從自己身邊離開了。突然，一陣幽幽的香味從遠處傳來，將原來那些淡淡的魚腥味也掩蓋住了。

    阿球心裏一激靈：這是香水味，而且很熟悉！他立即想起它是和陶茵那個刁蠻女使用的是同一種香水。

    這種香水是由卓然叔公司的產品之一。名字叫：‘東方精靈’。它有兩個特點，滯香時間長和香型變幻。一般情況下，它的香味可以保持三天以上。如果你在不同的部位使用，那在不同的距離、不同的人聞到的香味會有差異。比如：距離三米時，似是米蘭香；五米時，可能是薔薇香；再遠一點又可能是茉莉香了。所以這種香水十分受東方人的歡迎。且又因這種香水配製非常困難，所以年產量不超過十瓶，每瓶僅拇指大小，售價卻要十五萬美金，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舍得買的。即使買了，她們也隻是在比較正式的場合才會用，比如什麽晚宴啊，聽歌劇啊之類的場合。絕對不會在這種‘魚欄’般的環境用這種香水的，因為太過奢侈了，甚至可以譏諷為‘作狀’！

    ‘噫？’阿球的心裏被這香水味引至突然冒出了一個念頭，還沒等他抓住其中的頭緒，就聽到門聲碰響，就立即抬手將貼在眼睛上的膠紙撕了下來……

    盡管小心翼翼，但那張膠紙還是把阿球的眼眉毛沾著了，撕下來時也拔了不的眼眉毛。

    d……”阿球恨恨地罵了一句，隨手扔了膠紙，閉著雙眼不斷地轉動兩顆眼珠子，然後再慢慢張開眼。但見四周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雙眼跟貼著膠紙沒什麽區別，甚至比貼著還要黑。因為剛才還可以透過膠紙感到少少的光感，現在撕掉了膠紙卻倒連丁點光亮都沒有了，完全跟瞎子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