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計劃（2）

    可惜的是，事態並沒有按陶茵的思路展開，而是出現了更加令人吃驚情形：擁軍輕描淡寫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就竟然真的轉過身，以背向著對方！

    這做法簡直是匪夷所思，難怪大家見到時，都無一例外地表現出一副目瞪口呆的神情，接著心裏頓時冒出一個念頭：這豈不是找死？而陶茵本來就緊張地站了起來的，此時更是雙腿發軟，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剛才她還希望雙方秀一秀後就罷手，這樣擁軍就可避免以一對二的艱難局麵。但現在卻好……

    陶茵心想：擁軍哥真是牛慣了，這次竟然如此視對方如無物，真是狂得無邊了，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下麵的結局就是再蠢的人也可以想像得到：你擁軍的本事再大，你背後長眼啦？你看不見對方，拳頭再硬也是瞎打，到時你‘殺敵一千’，也必然會‘自損八百’！

    ‘哼！’陶茵看著視頻中擁軍那背影，心裏既擔心又生氣，更多的是不忍。她暗中拉拉荷紅的手，說：“姐，咱們關了視頻吧，別看了……”

    荷紅“哦？”的一聲，有點不解地看看陶茵。

    荷紅此時雖然也覺得擁軍是否太過輕敵，但她相信擁軍這麽做，應該是有把握的。但這丫頭平時是最喜歡緊張刺激的，今天怎麽會這麽反常啊？

    荷紅說：“這是在辦案呢，怎麽可能說關就關的？”

    陶茵說：“讓那操作員過幾分鍾再開嘛……”

    陶茵是想雙方若動手，視頻中的畫麵一定十分暴力和血腥！她真的不想看到擁軍滿臉是血，或者牙齒丟了，腿腳斷了，或者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場麵。

    荷紅透過陶茵焦慮的神情，猜到了陶茵的心思，就也坐下來，摟著她的肩膀安慰她：“別擔心，擁軍是很有經驗的人，你以為他是傻瓜來的嗎？”

    他背後又沒長眼，憑什麽呀……”陶茵生氣地大聲說，她還是覺得太過冒險。

    這時，陶卓然也聽到女兒的話，就轉過身說：“別再嚷嚷了，‘落葉知秋’你懂不懂……”

    旁邊的阿政沒等陶卓然說完，也轉過臉接了一句：“還有‘家燕離巢，必有盜賊’你知不知……”

    什麽呀，都這時候啦，你們還掉書袋……”陶茵不明白他們倆長輩說些什麽，也不想聽他們說。

    荷紅又摟著陶茵說：“待會兒我再跟你解釋吧……”

    這時，視頻也播到雙方發動的那一霎。

    眾人見到那魁梧漢臉露猙容，猛然跨出一右弓步，掄起沙煲般的拳頭向著擁軍的後腦劈去！眾人見到，都不禁發出：“啊——”的一聲驚呼！

    而擁軍些時，也仿佛看到這惡招來襲似的，在魁梧漢身形一動、拳頭還在半空時，就已見擁軍身體稍稍前傾，左腿也同時提起，暴然向後要掃去，將擊向對方的胸口……

    啊——”眾人又再次發出一聲驚呼！

    呼聲未落，卻又傳來一聲圓潤的嬌叱傳來：“住手——”

    大家不知這叱斥聲從何而來，就轉頭互看，目光都集中在荷紅、陶茵，以及幾位女兵身上，卻又不見她們有些微的異樣。

    大家立即明白到這叱斥聲是視頻中傳來，就再將目光盯著視頻，這過程也就在傾刻之間。

    接著大家見到：雙方都出現了霎間的停頓，這時擁軍的後掃腿的腳踝差不多就要擊中對方的胸口；而對方的掛拳也是快要擊到擁軍的左肩。

    這是雙方在那聲叱斥傳到後，都在電光火石間就收住了各自的拳腳。表明兩人已達到收發自如的境地，均可位列一流高手。

    唉……”會客室當場就響起一陣歎息聲。

    大家都看到，若擁軍那一後掃腿擊中對方胸口的話，對方可能會當場吐血。而對方那一掛拳原意是劈打擁軍的後腦的，但因擁軍在他出擊時就也上身前傾拔腿後擊，所以這一拳最多就隻能擊中擁軍的左肩。相比之下，擁軍即便挨上這一拳，但也可以將對方擊倒，因為腿部的力道遠大於單拳，這是非常值得的。

    可惜啊……連陶卓然和阿政都暗自搖頭。但陶茵卻是大大地鬆了口氣。她認為：就算擁軍在剛才這一拳一腳往來中得了便宜，但整個較量中擁軍要以一對二，吃虧是遲早的事。

    因此，陶茵不僅不覺得可惜，反而認為這一聲嬌叱來得及時，而且是非常及時，她對這聲嬌叱之聲頓生好感，認為她的一聲有如天籟，傾刻間將暴戾化作無形……

    這裏不說陶茵心中所想，卻說現場的那魁梧漢對這聲嬌叱，也同樣是感激莫名。由於他在進入冷凍室前，就已對擁軍那莫測高深的‘打穴’功夫心生寒意，本想和那瘦削漢一起向擁軍輸誠的，但在當時環境及顏麵所迫，不得不與對方‘切磋’。其實對方在表示：將以不同派別的招式，分別與他們兩人同時過招時，他就再次猶豫是否應在擺弄幾次姿勢後，就提出罷戰？而當對方接下來又轉過身去，對著自己兩人背起雙手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一方輸贏都已是其次的了，若再不動手，他倆從此澳門的社會上聲名盡失，想在繼續呆下去也不可能了。可身在江湖，去那也不還得為三餐拚搏的啊？因此這魁梧漢再看看對方仿似毫無防備的背影，認為對方還不至於腦後長眼吧？頓時心裏又生起一絲僥幸心，他覺得還是應該利用對方的輕敵搏上一搏，心想：那怕挨上對方的一頓拳腳，隻要不是‘打穴’功夫，受傷也是有限的。

    想到此，這魁梧漢端著一種‘機不可失、時不我待’的心態，向擁軍發出了猛然的襲擊。

    當這魁梧漢眼見自己的一招‘獨劈華山’將要擊中對方的後腦時，就立即感到掉進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心中頓時萬念俱灰！

    原來，他以為自己這一招已搶得先機的，但萬萬想不到，對方竟然能在與自己的右弓步落地的同時，使出一招‘青龍擺尾’！

    對方的這一招，是非常普通的‘北派’後掃腿法，所有習武之人都基本會用，但能拿揑得分秒不差，卻是蘊藏著極高的功力！更為被動的是，自己此時的‘上三路’是完全暴露的，頭頸胸腹全在對方這招後掃腿的威力籠罩之下。

    ‘完了……’魁梧漢醒悟過來時，已預備著自己要中招了，但在此時，卻突然聽到那聲嬌叱！立即就收勒住自己臂上的勁道，收住了往下劈的拳頭，心中也驟然生起一陣感激：‘啊，來得及時……’

    當魁梧撤回自己的招式後，見到對方也‘倏’地將腿旋著撤回，身體穩穩地站在自己跟前，並微微地笑著點點頭，就意識到對方的給自己留了天大的麵子。若不然，對方這一招，完全可以順勢擊中自己的。就算自己的右拳能擊中對方，並且同時能將左臂運至胸前阻截對方的後掃腿。但那一拳既不可能將對方擊倒，而左臂也不可能僅憑一臂之力，就有效地抵消對方那一招的力道。接下來，受傷的必然是自己！

    魁梧漢不禁暗暗慶幸，同時也感激擁軍的腿下留情。

    這裏不再提魁梧漢當時的心態。我們再說回會客室內的情形。

    當視頻的鏡頭在擁軍和魁梧雙方身上略著停留後，又慢慢從眾人臉上掃過，再移向了冷凍室門外。

    此時，在視頻中，大家見到一位女士站在門口。離她兩步之距的身後，一左一右站著兩位姑娘。

    那一聲嬌叱，顯然就是門前這位女士發出的，視頻鏡頭就逐漸聚焦到這位女士身上，並慢慢地將她拉近放大，來了個特寫。

    大家見到，視頻中的這位女士讓人很難判斷她的年紀。若從她姣好的臉容氣色估計，可能隻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姑娘，但從她雍容沉穩的氣度判斷，也有可能是個二十八九歲的少婦。這女子大約一米七的身高，頭發盤在頭頂，身著一襲白色的衣褲。

    這時，這女子臉上披著一臉的寒霜，雙目嚴厲地掃了眾人一眼後，眼簾就微微地垂了下來，不再看室內眾人。

    接著，站在這女子身後的那兩們姑娘從左右兩邊同時站到女子身上，向冷凍室內輕輕地擺了擺頭。

    很快，大家從視頻中見到不僅那夥人悄然而去，連站在擁軍身後的人，隨後也一起輕步離開。

    最後，大家見到畫麵上隻剩下那個女子的特寫。而進度欄顯示，拍攝已經停止。

    眾人這時都鬆了口氣，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轉而對但對畫麵的特寫產生了興趣，紛紛低頭發出了‘嗡嗡’的議論。

    隨著議論聲越來越大，陶卓然和阿政聽清楚了：這些年輕人在說這女子長得太美了。有幾個小夥還不怕違反辦案紀律，掏出手機要把這畫麵拍下來。還聽到坐在後麵一排的陶茵悄悄地對荷紅說：“姐：她可和你一比呢……”

    陶卓然和阿政聽到，相視後不禁莞然，阿政以不屑的口吻自言自語地說：“這年頭，年輕人都在想些啥啊？”

    阿政說完，就站起來對大家說：“先別議論了，大家該幹啥就幹啥去。這特寫任何人不得私自保存，違者處分！”

    接著，阿政又讓操作員將那女子衣服上唯一的一顆衣扣放大，直到畫麵中出現了一個向日葵的圖案。

    見到這圖案，阿政長長地歎了口氣，嘴角暗暗地緊了緊，臉上頓時現出一絲不易覺察的了然。

    阿政揮揮手，說了聲：“關了吧……”然後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沉思起來。

    忽然，阿政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通後說：“嗯、嗯，我都看到了，說吧……”聽了一會，阿政問：“為什麽是這個時間？不能早點嗎？”說完，阿政又靜靜地聽了一會後，回答了一句：“同意，其他的你就自己看著辦吧。”就掛了電話。

    通完電話後，阿政見身邊隻剩下陶卓然一人，其他人都離去了，就撥了個號碼。

    接通後，阿政沒立即說話，而是考慮了一會，才緩緩地說：“‘黃雀行動’取消！你現在……那你一個半小時後趕回到這裏來。”說完就‘啪’地合上了手機。

    陶卓然望著阿政還是皺著眉頭，就問：“是發現了什麽嗎？”

    阿政剛想開口解釋的，但見到荷紅和陶茵兩人正端著咖啡向這邊走來，就立即停口，用眼示意那兩丫頭要過來了。

    卓然叔、政叔，你們喝點咖啡提提神吧……”荷紅笑吟吟地說。

    嗬嗬，荷紅也會招呼人啦？我還真是第一次見你這丫頭當服務員呢。”阿政打趣地說。

    哎哎哎！政叔就怎麽就不表揚我呀！”陶茵不滿地說：“這些咖啡都是我親手衝的，你們聞聞，不是特別香嗎？荷紅姐會衝這麽香的咖啡？”

    行了行了……”荷紅打斷陶茵的話，說：“你不是想說我隻是‘端過來而已’嘛。可政叔老人家是發自內心的表揚我，又不是我申請的，看把你酸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