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白雪紛紛化赤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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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北遼和女真兵馬,道海宗源上上下下並沒有太重視,就算女真兵馬再如何悍勇能戰,遇上殷小樓那個催動洞陽炎光箭往臉上招呼的狂野路子,也隻能在陣前成建製地崩潰。&p;

    做事一板一眼的木嵐,按照他往年隨軍監理工程的經驗看,按照殷夜叉那種搞法,隻怕女真軍馬在崩潰之前就變成了一堆堆焦黑的碎肉。

    但是施法者就不一樣了。

    道海宗源的門人大部分都是在滿清覆滅、所謂“南北二聖”的共治格局形成之後,才漸漸被收錄門牆。就算是出身離火裁金院的木嵐,接觸過不少保密級別頗高的資料,也並不知道,在魏野火煉真文、定元天地之前,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隻是一個極普通的低能級時空,所能容納的戰力上限也不過就是陳家洛、苗人鳳這樣的江湖大豪而已。

    但是在魏野與慕容鵡聯手之後,對這個時空點的探索也就成了雙方磨合的一部重頭戲。納薩力克大墳墓被爆破之後,所謂“世界級道具”所殘留的天地遺蛻精華,都被魏野以火煉真文之法,重新梳理而納入此方天地本源之中。但那些稍遜一籌的魔法寶物卻沒有這個待遇,隨著納薩力克大墳墓的爆炸,這些殘缺寶物連同那濃鬱的魔力,都在無光冥藏這個納薩力克大墳墓最終隕落之地埋藏,最終化為天地之間的靈機。

    但是這樣濃鬱的魔力潮,反倒引發了新的問題。

    作為這個時空點的原住民,不管是鳥獸蟲魚,還是人類,對於這些異時空而來的濃鬱魔力都談不上適應,反倒是那些火煉真文之後,借由異時空天地遺蛻的雜氣所化生的新物種,對於魔力、或者說天地靈機的親和度反倒幾如天生。

    在道海宗源的調查報告中,將這些新誕生的智慧種族稱之為“亞人蠻族”,除了在南海地區不斷襲擊商船的鯊化魚人之外,近期內也發現了活躍在西北戈壁的豺狼人、出現在東南亞叢林區的蜥蜴人這樣的新物種。就連一開始不怎麽受重視的哥布林,也漸漸地有了部落化的組織形式。

    而這些亞人蠻族中,也出現了少許的變異個體,一誕生就顯露出種種異能,元素親和也好,死靈控製也罷,很明顯是繼承了納薩力克大墳墓的些許遺澤。

    如果隻是多出一些天生異能的蠻族,這倒不算是什麽大事,這種沒有師承、全憑變異的幸運兒在道海宗源的道兵部隊麵前完全不值一提。但是很快地,當一個西北的豺狼人部落與叛亂的小和卓後人勾搭起來,那個天生懂得死靈魔法的豺狼人薩滿開始用白布裹著腦袋,滿口的“熱愛和平”與“認主唯一”之後,素景玄度府針對這些蠻族和叛軍的定期掃蕩,就直接變成了洞陽炎光箭洗地。

    單個的變異蠻族,單純的邪教叛亂,對道海宗源的南北二府無非是日常任務的一環而已,除了那些需要掙軍功的下級道官,誰也不會當作一回事。但是異變的蠻族和叛亂的邪教勾結到一起,那就是很大的問題!

    雖然按照朱明山房方麵的調查,血脖子教也好,曾經出過大小和卓叛亂的白山派也罷,基本上教中所傳的那套“靈修”,不過是很粗淺的靜坐冥想法門,但是這些教派的開山祖也不是個正經修行人,就是個傍著寡婦吃軟飯、假傳天意拉兵馬的梟雄。他傳下來的一百一十四章經文,拿來修行是不怎麽好使,拉杆子占山頭,可比前清理學家們痛恨無比的水滸傳要強不少!

    那一陣子,嘴裏汪嗚汪嗚喊著“胡大萬歲”、然後渾身飽吸屍氣地往西北要害部門甚至農場、礦山衝的豺狼人,已然成了西北一害。由此造成的戰損,也比平常的蠻族清剿戰慘烈了不知多少倍。

    不過在十八世紀末到十九世紀初的這個時間段,沒有經曆過兩次世界大戰與長期冷戰而建立的那些人道主義共識,也就犯不著把土耳其蘇丹請到西域都護府去表演“親人們、教內兄弟們,俺來遲了”的拖棚爛戲。吃了幾次虧的素景玄度府痛定思痛之下,立刻就開始了更凶悍的反擊報複。

    但這樣的低烈度戰爭行為,也讓道海宗源的門人們意識到,單個的施法者或許不能成為戰場上的正麵力量,可在敵後破壞這條上麵,他們的個人襲擊活動,造成的危害卻猶有過之!

    這一點,看看現在木嵐的反應也可略知一二了。

    對此,魏野隻是一笑:“這種非常規的戰法,隻有承平年月才算是有用,其用心也不是為了殺傷士卒,隻是要在黎民百姓之中製造恐慌若是再有一群滿嘴團結、博愛、求抱抱的奸賊在內鼓吹就更好不過。然而此刻是戰時,魏某雖然不屑白起在長平那等粗蠻手段,但一二施法者冒充死士,卻還動搖不了大軍之勢!”

    說罷,仙術士向著木嵐一點頭:“作為易州前敵處置司成員,對這類破壞活動你們皆有臨機處斷之權,該怎麽處置,你們應該不用我再手把手地教才是!”

    就在道海宗源涿易二州進行著法鏡傳訊技術的開發升級時分,涿州城下的防禦工事也到了最後驗收的當口。

    這種事情本來隻有木嵐這樣的專業道官負責,不論施工、監理還是驗收,都少不了離火裁金院出身的這些技術官僚。然而這次的驗收,閑雜人等就多了些。

    固然,姚平仲與趙良嗣這對大宋來使,因為太熱衷挑事了些,就直接享受了一把蘇武的待遇。雖然沒有把他們遠遠丟到貝爾加湖放羊玩,但也給送進一間小佛堂裏嚴加看管起來,每天能看到的隻有佛堂裏的四方天。

    但他們的同僚馬擴卻是格外地運道好,雖然也沒法子離城南歸,向童貫稟報涿易二州的虛實。但是這位馬宣讚好歹還能在涿州城裏走動走動,機要部門不容他隨便進去參觀,城防工程驗收這種事情,他還是可以去看幾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