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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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兒隻要盡快選定寶劍,以自身內力貼身蘊養,氣與器合,內力修為必能在短時間之內突飛猛進。”

    至於技,自不用愁,咱們九陽峰各類劍法數不勝數,自有適合我兒的高深劍法。”

    雖然如今時間緊湊,可我相信以我兒的能力必能一鳴驚人!”勝含光說到此處,容光煥發,精神奕奕。

    到時候,別說齊雲峰的朱子由,就是主峰清源峰的同齡弟子都不一定是我兒的對手!”勝含光激動萬分。

    說!我兒喜歡用什麽劍?為父好盡快想辦法!”勝含光聽兒子方才的口氣明顯在認錯,又見兒子沉思的神情,以為兒子已經回心轉意,笑著詢問。

    是啊!邪兒,不單說你父親方才說的那些名劍,即便其他什麽奇門寶劍,隻要你說出來,我們必定為你尋到!”溫玉如同樣笑道。

    父親、母親!多謝雙親拳拳愛護之心!可是……別說是練劍,孩兒今生絕不會使用‘刀槍棍劍戟’這些所謂的正統武器,隻會練奇門兵器,成自家功夫!”勝邪雖然麵露難色,卻依舊堅定不移道。

    什麽!你說什麽!絕不練劍!你這個逆子!”勝含光本來滿心歡喜,突然聞此噩耗,頓時怒從心中起,再次暴跳如雷。

    含光,你先別發火!今天既然已經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索性咱們一家人把事情說明白!”溫玉如眼疾手快,一把按住要跳起來的丈夫,肅聲道。

    勝含光強行按下心中怒火,隻見溫玉如神情嚴肅,輕聲道:“邪兒,我與你父親本以為你隻是性格叛逆,不願循規蹈矩,想著隻要等你年紀大一些懂事了就好。”

    再者你祖父在世時對你多有讚譽,說你是個成大事的孩子,讓我們不要對你過於幹涉,而且你修煉內力之堅韌也確實讓我們動容,故而雖然心中著急,卻也還是放任你隨心所欲,可是你為何如今口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論!”

    要知道當今天下,不僅江湖之中,就連廟堂之上都已經統一口徑:天下武器,以‘刀槍棍劍戟’為正統,其他武器一概為旁門左道,難登大雅之堂,前途晦暗,練之絕無出頭之日!”

    雙親容稟!孩兒想問,武學為何物?習武又是為何?武學之精深博大,無邊無涯,人終其一生難以探索。難道武學就是僅僅局限於‘刀槍棍劍戟’?習武難道不是為了快意恩仇、行俠仗義,不是為了探求武之極致,突破人之極致?難道僅僅是為了迎合所謂的正統?”勝邪再次跪倒在地,身體筆直,昂頭朗聲質問道。

    邪兒,武學為何物,習武為何?這些不是小小年紀如你該討論的。何為正統也不是咱們能夠定奪,這是天下大勢所趨!”

    江湖有諺語:刀為百兵之帥,槍為百兵之王,棍為百兵之首,劍為百兵之君,戟為百兵之霸。”

    你看當今天下,北方草原有刀聖、皇家強者有槍王、佛門聖僧中有棍帝、中原武林有劍神、軍中高手有戟霸。”

    而你所說的奇門兵器如今哪裏有什麽高手?即便有人練習也都是些混跡在江湖底層的不入流之輩!”勝含光對天下高手如數家珍。

    是啊!你不見佛門領袖慈恩寺的聖僧在許多年前就召開佛會,宣布佛家禪杖歸入棍之行列,就連月牙鏟居然也被歸入了刀之行列。”

    我們道門本就以寶劍見長,雖未下諭令,卻也是將其他法器漸漸棄用,獨尊法劍。儒家同樣頒布明令,奉儒家君子劍為尊,儒家弟子盡皆練劍。”溫玉如同樣見識廣博,旁征博引,苦口婆心,隻為說服愛子。

    就連當年的奇門高手,龍拐蛇杖夫婦也宣布拐杖之流歸入棍之行列。其他一些奇門兵器隻要沾得上邊的,也都紛紛效仿,宣布歸入刀槍棍劍戟之行列。這便是天下大勢所趨,人力難及!”

    咱們青源劍派本就是當世用劍的名門,邪兒你又何必舍近求遠,舍易求難,棄正統不用,去練那些旁門左道,自討苦吃!”溫玉如歎息道。

    那為何孩兒所知,上古時期武學昌盛,百家爭鳴,刀槍棍劍戟隻是千百種武器其一,各種流派的武學百舸爭流,萬花齊放!那才是武學之盛世,而不是現如今這般死氣沉沉!”勝邪依舊跪在地上,卻據理力爭。

    世事變遷無常!遠古時期人獸並立於世,獸強而人弱,孱弱的人類隻是靈獸的食物,直到有先賢效仿靈獸吐納之法,學習自然萬物之法,發明出內力修煉之法,出現了幾位有著翻江倒海之威的大能之輩,人類才稍微有了些自保之力,避免滅絕之危。”

    然而人類整體實力,依舊不是靈獸的對手,直到又有先賢利用武器,創出內外循環配合之大循環,這才讓人類的實力有了質的飛躍,能夠與靈獸分庭抗禮。”勝含光喝了口茶,遙想當年,不勝唏噓。

    直到上古時期百家爭鳴,人類高手層出不窮,這才力壓靈獸一頭,最終人類成為世界主宰,靈獸議和,退入山林荒野之中,不再與人類為敵。”

    其後無數年武學昌盛,然而先後經曆正魔之爭、百家之爭、三教之爭等等諸多亂世,天地幾番異變,武學漸漸沒落,再無當初毀天滅地之能,這些也都是大勢所趨。”

    如今正統武器為尊,奇門兵器沒落也是一樣的道理,我們能做的隻是順勢而為,順應曆史的潮流!正奇之爭雖不是生死之爭,卻也不容小覷,也幸虧咱們青源劍派是劍道名門,否則咱們必定也像無數門派一樣不是被淘汰,就是遠遁隱世,甚至直接滅門!”勝含光想到此處心有餘悸。

    父親此言差矣。人獸之爭,是因為獸以人為食,關於種族存亡,為生存而爭;正魔之爭,是因為魔教嗜殺成性,塗炭生靈,是為蒼生而爭;百家之爭,是因為教義不同,是為理念而爭,最終三教勝出;而後的三教之爭到最後不也還是找到了平衡點,共立於世,並未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勝邪擲地有聲、侃侃而談。

    古往今來,種種爭戰都有所指,可是孩兒卻想不明白這正奇之間卻是為了什麽?生存?蒼生?理念?……都不是!”勝邪滿臉疑惑、凝重與堅定,“武學,不應該有高下之分,正奇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