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身世存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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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流言?”張佑問道,心裏升起不好的預感。
李大娘說道:“也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說是你們娘兒倆……那啥……”
“胡說八道,這是哪個混賬嚼舌*頭根子?想我李爍也是讀過聖人之言的,又怎麽可能和自己的兒子……讓我知道是誰,非撕爛他的嘴不可。”
李爍胸口劇烈起伏,氣急敗壞的說道,張佑心中一動,忽然明白申家小姐先還對自己十分熱情,一待知道自己姓名之後,馬上就冷淡下來的真正原因了,暗想:“原來症結在這兒,我就說嘛,以前那張佑就算再沒出息,畢竟救了那丫頭一命,也沒必要如此反感嘛。”
李大娘說道:“你先別急嘛,老身當然知道這些都是胡扯,可那些人傳的有板有眼,說什麽你們娘兒倆睡一條炕,說你本性那啥,還說佑兒不是你親生,而是你收養的……”
張佑一怔,什麽,收養的?忙望向李爍,可惜油燈太暗,看不清她臉色,隻能問道:“不可能吧娘,孩兒怎麽可能是您收養的呢?”
昏暗中,李爍忽然噗的笑了一聲,接著說道:“你還真是娘撿的,從觀世音菩薩那兒撿的……這些人還真能編,李大娘,您看看,佑兒這眉眼跟我多像啊,怎麽可能是收養的嘛?太惡毒了,怎麽能如此惡意中傷我們母子呢,就不怕遭報應嗎?”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他們傳這閑話為的什麽?”
張佑眼睛微眯,說道:“我覺得,這事兒肯定和李三兒脫不開關係,他被我砍了兩刀,定然咽不下這口氣……我還說呢,怎麽這兩天這麽消停,原來並沒閑著。”心下卻兀自在想,自己這本體,到底是不是李爍親生的呢?看她反應,倒也正常,隻是,怎麽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李爍咬牙說道:“讓你這麽一說,還真是這麽回事兒。不過那李三兒雖是個潑皮無賴,腦子卻不靈光,估計想不出來如此惡毒的主意,肯定是鄭勇……”
“鄭勇?”
“對,鄭勇和他都是夏各莊的,兩人是拜把子兄弟,你可能記不得了,這鄭勇人麵獸心,最是毒辣,咱們娘兒倆就是他帶人從家裏趕出來的。”
李爍咬牙切齒的說道,突然哎喲一聲,低頭查看,張佑頓時想起金針還插在她肚臍上呢,忙道:“娘你快躺下,反正也跟李奶奶說明白了,孩兒還是先給你把這最後一針紮完再說。”
李大娘點點頭,附和道:“佑兒說的是,老身也很好奇,怎麽針灸幾下,就能讓體毛盡褪呢?”
她上了歲數,說到“體毛”並未忌諱,李爍卻覺臉龐發燙,扭扭捏捏的躺到炕上,撩開衣服,露出了肚臍,上邊金針尚在,金燦燦的,襯的她肚皮益發雪白。
張佑捏住針尾,邊運真氣邊小心撚動,眼睛有點沒處放,嘴*巴也有點發幹,隻好沒話找話,說道:“李奶奶,我看你們東配房比這邊多一間,也不能怪人家傳閑話,我歲數也不小了,和我娘住一屋確實有些不方便,不知道能不能……不白住,現在我有錢了,給您房租。”
李大娘老臉一紅,開始收容李爍母子的時候,她沒想太多,隻是西配房空著,便讓他們住了進來,現在想來,著實有欠考慮了。她瞪了張佑一眼,說道:“你這孩子,說什麽房租,這不是瞧不起老身麽?都怪老身考慮不周,這事兒怪我,明兒就讓你李爺爺把東邊收拾出來,讓你娘搬過去住。你就別搬了,仍住這邊。”
“這樣最好,多謝您體諒,日後但凡我有點出息,肯定忘不了您。”
李大娘說道:“有你這句話老身就知足了,我跟你李爺爺也沒個後代,其實打從心眼兒裏是拿你們娘兒倆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這本是無心之語,張佑卻心中一動,說道:“您這一說,我倒有個主意,不如讓我娘拜你們為義父義母吧,不知您意下如何?”
他早就發現了,這李大爺夫婦雖然上了年紀,也沒有後代,不過卻因有個裏長兄弟,在這龍家務還是很有威信的。他和李爍勢單力孤,若真攀上這個關係,也算找了個靠山,日後他肯定會離開這裏,萬一一時間沒能力接走李爍,有李氏夫婦照顧,也沒人欺負她。
張佑的提議正中李氏下懷,驚喜道:“這主意好,就是不知道……”
“我當然願意,求之不得呢,就怕您說我們娘兒倆高攀。”李爍打斷李氏說道。
“什麽高攀不高攀的,真說起來,佑兒這麽有出息,倒是我們高攀你們呢。”
“什麽也別說了,幹娘!”李爍幹脆叫道。
李氏忙答應一聲“哎——”聲音拉長,臉上的皺紋都舒展了開來,邊往外走邊道:“我得趕緊把這好消息告訴老頭子去。”
屋內隻剩母子二人,重新安靜了下來。
李爍閉著眼睛,昏暗中看不清她的臉色,隻能看見她高*聳的胸*脯不停起伏,顯然心情並不平靜。
張佑行針已畢,取出金針,說道:“您不怪我亂打主意吧?孩兒是覺得,咱倆無依無靠的,有了他們,日後萬一有事,起碼還有個替咱說話的人。孩兒總覺得這謠言來的太過突然,保不齊還有什麽後招,不得不防啊。”
李爍整理衣服坐起身,捋了捋有些散亂的頭發,說道:“娘知道,怎麽會怪你呢?人得有感恩之心,人家在咱們最困難的時候拉過咱們,現在你有本事掙錢了,更不能忘了人家。”她考慮問題卻和張佑的出發點不同,完全是懷著報恩的心思。在她想來,既然張佑今天能掙來五兩銀子,日後自然能掙回五十兩,乃至五百兩。
至於體毛,說實話她還真的不太相信張佑能解決。
之所以被那鄭勇誣賴,便是因為撕扯間被他看到了體毛,告到了縣衙,說她勾*引他。她其實是有一張王牌可以為自己洗刷青白的,偏偏卻無論如何都不能說出口,隻能咬著牙背負上了“淫*蕩不貞”的黑鍋。
“要是佑兒的法子真的有用就好了,如此一來,不但能洗刷青白,便隻這個去毛的法子,也能保他一輩子衣食無憂了。”她暗暗想著,告訴自己:“佑兒好不容易變的有了些信心,為了他的未來,羞就羞唄,你就多忍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