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舊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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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姐,忽然,房間外的小客廳傳來聲音:季小姐,你醒了嗎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來要回答:嗯,我已經醒了。 vw又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待說話的人走進來,原來是瞿天澤

    這房間是他的可為什麽要擺一張與自己並沒什麽關聯的照片

    瞿先生她擠出一絲笑意:是你送我來這裏的心頭仍是疑惑,她記得在酒吧裏的時候,好像並沒有看到他。

    但見他點點頭,微笑道:這麽湊巧,你昨天去的酒吧,是我的。

    又那麽湊巧的,他昨晚正好有空閑,所以和諸子籬一起去了那間酒吧巡視。

    原來如此謝謝你,瞿先生,她終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我昨天喝醉了沒給你添亂吧。

    你的酒品還不錯瞿天澤哈哈一笑,在窗戶邊的沙發坐下了,不過季小姐,一個女人獨自去酒吧買醉,可不是理智的行為頓了頓,他又補充:特別是像季小姐這樣身份的女人

    季雪如點點頭,她也意識到了自己昨晚的行為有多麽愚蠢。

    隻是,昨晚那一刻,她幾乎要被心的那口悶氣給憋壞,如果不找個什麽出口釋放,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撐住。

    看著她眉間不經意流露出來的痛苦,瞿天澤淡淡挑眉,季小姐,說句冒昧的話,是因為喬燁嗎

    聞言,季雪如怔了一下,不知道要不要回答他這個問題。

    卻見他微笑著:這房間是喬燁在這家酒店的專用房。

    什麽她惶然,扭頭看看床頭櫃的照片,又看看瞿天澤。

    確定他說的話是真的,她又不禁拿起了床頭櫃的相框。

    仔細看去,這照片的四角有些折痕。

    她還記得,那一年離開公寓的時候,她把照片從相框裏抽出來的時候,忍不住傷心落淚。為了抹幹滴落在麵的淚水,她不小心把照片的四角都折了幾下。

    那折痕,似與這張照片的折痕,位置一樣。

    不,不可能的,怎麽可能位置一樣呢

    那些被丟棄的東西,怎麽可能還被人重拾且收藏呢

    不,不可能的,她無法相信。

    但為什麽,她還是情不自禁的將相框翻過來,打開了底蓋。下一秒,一行清晰的字跡完整的映入了眼簾見到他,真的很開心。

    可以認錯折痕,卻無法認錯自己的字跡。

    真的是,公寓裏,被她丟棄的那一張。

    淚水這樣在臉龐肆意滾落,不管也不顧,瞿天澤在旁邊。

    別哭了。片刻,他走過來,遞來紙巾。

    謝謝。她接過來擦著眼淚,對不起,我失態了。我隻是她輕晃了一下手的照片,我這個人,看到以前的東西,喜歡流淚。真是不好意思。

    瞿天澤沒說話,而是伸手拿過那張照片,細細端詳了片刻。

    這大概是十年前了吧,他的聲音平緩且悅耳,那時候你和喬燁都好年輕。

    十年了。她從來沒計算過時間,沒想到從認識他到現在,真的已經十年多。

    一張照片能保存十年,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瞿天澤淡淡一笑,如果不是心在乎,或者心懷希望,一定無法保存這麽久。

    聞言,她抬起頭來看他,不明白他話裏隱藏的深意。他像是想要告訴她什麽,卻又說得如此隱秘。

    然而,他並不準備解釋。有些事情,隻能自己去體會和領悟,別人說的,始終做不得數。

    季小姐,你要不要洗個澡他看似轉開了話題,卻又走到衣櫃前,指著其一扇門道:裏麵有一些女人的衣服,不過都是新的,我想以季小姐的身材,每一件都很合適。

    說完,他便往外走去,還體貼的為她拉了房門。

    他是在示意她,可以放心洗浴,沒有關係。

    謝謝你看著門被輕輕合,她緩緩轉過頭,盯著他剛才指著的衣櫃門,呆了半晌。

    其實她明白,隻是不願承認。這衣櫃裏的女人衣服,與公寓裏的一樣,都是為她準備的。

    終於,她深吸了一口氣,起身來到衣櫃前。伸手拉開,繽紛的色彩一下子點亮了她的眸光。

    她什麽時候對他說過嗎她最愛多姿的色彩。

    小時候,媽媽獨立撫養她,非常不易。

    但是,媽媽寧願自己日夜辛苦的工作,也從來沒有讓她間斷過舞蹈的學習。

    媽媽總是說,我的寶貝這麽漂亮,不會跳舞太可惜了。

    終於,在她十一歲那年,她的優秀被老師看,推薦她去參加舞蹈賽。為了賽能拿獎,她可以不辭艱辛的練習,但是,那價格昂貴的舞衣該怎麽解決呢

    她知道媽媽已經很辛苦,她絕不能再拿舞衣的事情去煩她。

    如果到賽的前一天,她還是沒辦法擁有一件可以參賽的舞衣,她隻能放棄。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賽的前一天,媽媽忽然給了她一件非常漂亮的舞衣

    她至今仍記得那條裙子的模樣,與那時候商場裏最漂亮的那一件款式相同。

    商場那一條是閃亮的金色,而她這一條則是由五顏六色的布料拚接而成,當她穿著這裙子在台表演時,觀眾們都說像是看到了一隻最美麗的蝴蝶在翩翩起舞。

    老師和同學都問她這條裙子是哪裏來的,她好開心的說是媽媽給她買的。

    同學們聽了都好羨慕,埋怨自己的媽媽為什麽不能買到這麽漂亮的裙子。

    之後,當她抱著獎杯回家,無意瞧見媽媽在房間裏收拾五顏六色的碎布料時,她才知道,這條裙子根本不是買來的。

    而是媽媽剪下了自己所有裙子的下擺,然後照著商場那條裙子的模樣,手工縫製而成的。

    以後的夏天,媽媽再沒穿過裙子。

    裙子其實是媽媽的最愛,她從十八歲開始搜集各種款式和花色的裙子,而夏天,也是她最喜歡的季節。

    但是,為了這條五顏六色的舞裙,媽媽的愛好與夢想沒有了。

    那時她抱著媽媽哭了,媽媽卻笑她是個小傻瓜。媽媽說,起那些裙子,雪如寶貝才是媽媽心裏的最愛,所以為裙子掉眼淚的,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傻瓜

    可是媽媽,此刻,當我看著這衣櫃裏的五顏六色,我還是忍不住流淚。

    媽媽,我不記得我曾經跟他說過那條五顏六色的舞裙,也許,我隻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流露出對繽紛色彩的喜愛。

    他卻記得,記得這麽清楚。

    媽媽,這是被愛的感覺嗎我從來沒有得到過他的愛,不知道被他寵愛著是什麽感覺。

    但此刻,我能清晰的感覺到的,是依偎在你身邊時的溫暖與滿足。

    她將臉深深的貼入了這色彩繽紛的衣物,久久無法平息心澎湃的情緒。

    這段時間發生過的一切,在她的腦海裏不斷浮現。他的蠻橫無禮他的刁鑽為難他的冷漠疏離他的溫柔細語他的太多太多,她看不清也辨不明,但又越陷越深。

    也許,造成這些紛擾與矛盾的關鍵,隻在於她根本沒有忘記過他,根本沒有停止過對他的愛意。

    一切的痛苦與掙紮,都是她自找的。

    她活該,卻又沉溺其,無法自拔。

    電話終於撥通了。

    瞿天澤笑著將聽筒放在耳邊:老五,這麽一晚都聯係不你,你是真的不要她這個人了

    諸子籬打電話的時候,我在墨西哥黎喬燁沒好氣的低吼:她人呢現在哪裏

    在酒店他故意慢吞吞的說著,立即惹來電話那頭的怒聲咆哮:什麽酒店跟誰在一起

    不知怎麽的,聽著這咆哮聲,他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他似乎可以稍許理解,為什麽諸子籬總喜歡拿女人做話題,來逗弄喬燁。

    因為,這似乎很好玩啊

    不過,他沒諸子籬那麽離譜,立即給出了正確答案:她跟我在一起,在你酒店的專用房間裏不過你放心,我對她可沒興趣

    聞言,黎喬燁哼了一聲,誰能保證你也是男人,麵對那樣美的女人不會動心

    話雖如此,他對瞿天澤還是非常放心的,那你幫我看著老三那隻種豬,我還有二個小時趕過來了

    瞿天澤掛斷電話,總覺得這話不是味道啊說老三是種豬,不知道他自己算是什麽

    瞿先生這時,季雪如已經洗浴好,換過衣服出來了。她換了一件湖綠色的外套,領邊厚實的白色貂毛襯得她的皮膚愈發的白皙,整個人像是森林的美女精靈

    你也是男人,麵對那樣美的女人不會動心黎喬燁剛才擔心的話語回蕩在腦海,他不知是該微笑還是歎息。

    喬燁,若你能早點珍惜這份美麗,現在的一切痛苦與煩惱,豈不是統統都沒有了

    原來,不隻是女人,男人也是怕愛錯人的。

    瞿天澤挑眉,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謝謝昨晚你把我送到酒店來,季雪如微笑著,我今天還有工作,下次希望能有機會請你吃飯,表示謝意。

    能與季小姐吃飯,是我的榮幸。他這樣說,算是答應了她的邀請。季雪如心裏挺開心的,那我先走了。

    現在是淩晨三點多,待她趕回酒店再休息一會兒,要開始為今天繁碌的行程做準備了。

    季小姐,不如你再等等。他卻叫住了她,你還沒睡醒的時候,我打電話給了你的朋友夏蕊,她差不多應該趕到這裏來接你了

    小蕊不知道怎麽的,季雪如心裏有些慌。

    或許是不想讓她知道,自己與黎喬燁其實還有諸多的關聯。

    但瞿天澤在旁邊,她不能表達出什麽過激的情緒,隻能點點頭:謝謝你,那我在這裏等她好了。說完,便坐在了旁邊的沙發。

    見他站著不動,似要陪著她一起等,她非常過意不去:瞿先生,耽誤了你這麽久,現在很晚了,你快點回去休息吧。

    瞿天澤看了她一眼,忽然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叫我天澤,我也可以叫你雪如。

    季雪如點頭,雖然她不明白這跟剛才她說的讓他去休息有什麽關係。

    又見他走到了牆角的酒櫃前,伸手拉開了櫃門,一邊問:來杯果汁嗎

    沒等她回答,他已經在幫她倒果汁了,她便沒再拒絕。

    這些酒都是喬燁從法國弄來的,他又為自己倒了一杯紅酒,才走過來,將果汁遞入了她手。

    喬燁喜歡紅酒,你也知道吧。見她點頭,他繼續說道:那時候我們才十六歲,喬燁喜歡研究紅酒了。

    十六歲她抬頭看著瞿天澤:你們已經認識很久了。他點頭,學的時候,我們五個人組成的籃球隊打遍a城的學聯隊無敵手後來,我們決定一起去留學。我和老二老四較喜歡美國,喬燁特別喜歡法國,還有一個老三呢他頓了一下:哎,不提也罷。

    偏偏季雪如聽得感興趣了,加之前在黎靜美家門口碰諸子籬,發現他好像也沒那麽壞,便忍不住問道:他到底是想去哪裏呀

    瞿天澤抿了一口酒:夏威夷

    夏威夷度假倒是個好去處,但很少聽到有人說去那邊留學的。

    為什麽呀因為那邊美女多唄,他撇嘴,他經常說,我們去讀幾年書沒用,以後緊追慢趕,也不及他交往過的女人多

    季雪如微微蹙眉,其實諸子籬外表高大英俊,氣質倜儻,符合很多女人心裏的夢情人形象,再加他好像也很多金,不知有多少女人趨之若鶩。

    她不明白他為什麽還要表現得很饑渴的樣子

    那他真的是去夏威夷了她不敢相信。

    聞言,瞿天澤笑了起來,原本他是真的打定主意要去的,連機票都買好了,在出發前被喬燁逮到了。然後,他有些幸災樂禍的聳聳肩:他被喬燁抓起來去法國待了幾年,不但被迫學習了和喬燁一樣的專業,而且在喬燁的破壞下,一個女朋友也沒交到。

    季雪如跟著他一笑,心裏卻愈發的沉然。黎喬燁從來隻對自己在乎的人操心,他能這樣管著諸子籬,他們的關係一定非常好。

    但那天在酒吧,他們卻因為她而打架。

    她有的,不是得意,而是深深的尷尬。

    或許,在他們這幾個男人眼裏,對黎喬燁的這一舉動十分不屑。

    雪如,不要胡思亂想。看她的麵色,他大概猜到了她心所想,其實,男人的心思沒你想得那麽複雜。有時候,我們女人更加忠於自己的內心,以至於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

    說著,他仰頭,將杯紅酒一次飲盡。

    季雪如微愣,他俊逸的臉龐,此刻似乎透出陣陣憂愁。

    他為什麽這樣說是因為他有一段令人傷感卻刻骨銘心的記憶嗎那是一個怎樣的故事,那個故事的女主角是誰

    種種疑問無法出口,也得不到回答。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門鈴聲。

    照理說應該是夏蕊來了,但她又懷疑,夏蕊從來不會把門鈴聲按得如此無禮的。

    果然,門打開了,竟是諸子籬來了。

    老大,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他一走進來大聲嚷嚷著:把我留在酒吧打瞌睡,與美女共處一室的美差留給自己。

    想著剛才聽來的關於他的事跡,季雪如忍不住噗嗤一笑。

    聞聲,諸子籬皺眉:季雪如,你笑什麽

    她肯定不會笑話老大,那剩下的那個是他嘍

    我沒有她趕緊抬手捂住了嘴,堅決否認剛才自己有發出笑聲。

    瞿天澤皺眉:老三,你忘了胳膊沒消的淤青了還敢為難季小姐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諸子籬更不服氣了。

    老大,你以為我真怕了老五好歹我也他多吃了幾個月的飯,他恨恨的哼了一聲,次我是喝醉了,使不力氣,這次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我厲害

    說著,他大步走到門口,將門使勁一拉:我開著門等他

    話還沒說完,一個人影忽然撲了過來,硬生生的撞入了他的懷。

    哎一聲吃痛的尖叫響起,顯然是沒料到門會突然被拉開,站立不穩跌了進來的。

    小蕊季雪如立即認出了來人,趕緊前扶住她:你沒事吧

    夏蕊捂著額頭,抬眼看清是諸子籬,頓時火冒三丈:喂,你怎麽開門的,長這麽大連門都不會開呀

    作用力都是相對的,她的額頭吃痛,諸子籬的胸膛同樣被撞得發麻。

    我說你長這麽大連敲門都不會才是真的

    他亦認出了夏蕊,立即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你站在門口是要做什麽,又不敲門又不按門鈴,我有透視眼才看得到你在外麵呢

    說著,他的目光放肆的在她身打量一圈,從鼻子裏嗤了一聲:不過,你這樣的,我有透視眼都懶得看哩

    瞿天澤簡直服了他,隻要是個女人,他都要調戲一番。

    你有病呀,聞言,夏蕊二話不說前踢了他一腳,我看你不是個人,倒像是種豬在發情呀

    季雪如也愣住了,她從來沒想到,夏蕊罵起人來竟也是這樣的毫不留情。

    小蕊,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要勸勸,算了,他也是不小心,我們走吧。

    走什麽走熟料,夏蕊還沒發表意見,諸子籬倒搶先嚷嚷起來了:今天不把話說清楚,誰也不能走

    夏蕊才不怕他,她拿開季雪如拉住她胳膊的手,前兩步在諸子籬麵前站定:你要說什麽,你說啊,我看你狗嘴裏能不能吐出象牙來

    吐出象牙來,戳都戳死你諸子籬瞪著她,你說清楚呀,誰是發情的種豬

    夏蕊冷笑:這還用問明眼人一看知道是你說著,她亦圓睜美目,滿眼怒氣的瞪了回去。

    你

    諸子籬氣極,一下子把手掌揚了起來:別以為我不打女人像你這種潑婦,是該打哼他這樣夏蕊更不怕了。

    她索性揚起小臉,偏過臉頰對準了他的巴掌:你打呀,今天你不打不是男人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有些嚴重了。

    瞿天澤趕緊前抓過了他揚起的那隻手臂,低喝道:老三,不要太過分了。

    季雪如也趕緊去拉夏蕊:算了,小蕊,我們走吧

    說著,她使勁的把夏蕊往門口拖,瞿天澤則把諸子籬往裏拖,總算將他們拉開了一段距離。

    天澤,季雪如一邊道:那我們先走了,再見。別的話現在不宜多說,先把兩人隔開要緊。

    喂,有種你別走然而,諸子籬卻是不依不饒。

    他這樣說,夏蕊更不會走了,亦回頭罵道:好像沒種的人是你見他掙紮著要推開瞿天澤,她也抓住門框,讓季雪如拖也拖不動。

    老三,你別鬧了

    小蕊,你少說幾句吧。

    他們的勸說沒有絲毫作用,眼看著諸子籬掙脫了束縛,朝這邊大步跨來。

    夏蕊也推開了季雪如,挑釁的迎了去。

    一切似乎都失去了控製,瞿天澤和季雪如隻好呆呆的看著。

    但即使是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也沒看清,到底諸子籬的嘴是怎樣親了夏蕊的唇。

    好像是諸子籬的步子踉蹌了一下,又好像是夏蕊的身形晃了一晃,於是此刻,有了兩人齊齊跌倒沙發邊,唇瓣相貼的畫麵。

    這

    瞿天澤和季雪如兩人對視一眼,突地又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這根本是狗血劇的橋段嘛,沒想到原來也是取自於生活的真實狀況呀

    你走開啊他們的笑聲讓夏蕊紅透了臉,她掙紮著爬起來,一腳將諸子籬踹開了。

    喂,你這麽用力做什麽諸子籬吃痛,大叫道:親了你這個凶女人,吃虧的是我好不好

    他還敢說吃虧的是他

    諸子籬你這個混蛋夏蕊撲去,對著他的胸膛是一陣猛捶:我保存了二十幾年的初吻,這樣被你奪走了,你賠給我

    聞言,諸子籬怔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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