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上 避家難鳥古廼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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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上避家難鳥古廼完婚

    卻說烏古廼看到從納葛裏村中飛出一人一騎,刹那之間,已到麵前。來者不是別人,卻是烏古廼的同父異母兄弟胡失答。胡失答躍下馬鞍,對烏古廼暗施一個眼色,然後,又回身騎馬而去。烏古廼會意,緊隨身後而來。到了一個僻靜之地,胡失答低聲說道:“二哥烏古出早有異圖,隻是不曾外露而已。先父辭世的消息傳來之後,部落中有人趨炎附勢,隨聲附和。說他英勇豪爽,有先父之遺風。二哥聽後,不知天高地厚,召集諸人議事,並已宣稱自己為完顏部落首領了。”烏古廼說道:“事已至此,難道我忍心與兄弟以刀兵相見不成?我把先父靈柩相讬賢弟,就從此別,隱名於世。”胡失答說道:“先父遺骸未葬,完顏部落正值多事之秋。兄長卻要一走了之,於心何忍,於理何安?”烏古廼欲走不得,欲留不能,長歎一聲,說道:“世間之事千難萬難,莫難於兄弟之事。”胡失答說道:“兄長一走,完顏部落大勢去矣,女真人大勢去矣。母親特意要我前來告知兄長,要兄長屈忍幾時。她還說:‘烏古出無才無能,那能當完顏部落的首領?’二人正在說話,遠遠望見烏古出從村內走了出來,隻見他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誌高氣揚,不可一世。又有五六十名從騎,前呼後擁,好不威風。胡失答說道:“大哥,二哥前來迎接靈柩了。”烏古廼點頭無語,二人又回到靈柩之旁。

    烏古出見了哥哥,也不下馬相見,隻在馬上拱手說道:“哥哥一路辛苦,兄弟有兩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烏古廼說道;:“有什麽話,說吧。”烏古出說道:“兄長隨從先父討伐石顯,寸功未立,卻將先父靈柩送了回來。即使哥哥巧舌如簧,也難逃其責,這是其一。小弟已為部眾推舉,當了首領,這是其二。“烏古廼說道:“為兄也替弟弟高興,願意鼎力相助。”烏古出說道:“這倒未必,小弟之德足以服眾,小弟之才足以治族。哥哥勿慮,隻管跟著小弟坐享清福就是了。”烏古廼聽了,嘿然無語。

    烏古出向著靈柩拜了幾拜,說道:“爹爹,你這一走,為兒的心裏十分難受。但是,你盡可放心,完顏部落隻要有我在,必然會興旺發達。為兒隻是覺得爹爹走得太晚了,要不,為兒早就當了首領了。”烏古廼在旁聽了此言,一股無名之火從心頭而起,轟轟烈烈,直衝腦門。他緊咬鋼牙,使勁壓住火氣,強忍不發。

    過不多久,徒單氏也來了。母子相見,抱頭痛哭。徒單氏對烏古廼說道:“兒呀,你爹爹去得太匆忙,太匆忙了。如今屍骨未冷,卻又……”烏古廼打斷她的話頭,說道:“人死不能複生,請母親不要悲傷過度。”

    烏古廼自從將勇石魯的遺骨安葬完畢之後,便謝絕交往,閉門不出。有時,他也去探望母親,也是即時返歸,從不久留。

    烏古出雖說當了首領,心內難以自安。他把其他的人視為草芥,從不放在心上,唯一使他疑懼的是哥哥烏古廼。他晝思夜想,欲圖尋機除掉這個心腹之患,誰知烏古廼卻謹慎小心深居簡出,不接賓客。他無有托辭,難以下手。

    如此這般過了一月有餘,烏古出終於忍耐不住了。這一天,他喝光了幾罈子酒,顯然已有七八分醉意。便藏了一把尖刀,假裝成醉醺醺的模樣,不帶從人,隻身來見烏古廼。

    烏古廼看到弟弟東倒西歪的樣子,關切地問道:“弟弟,你這是……”?烏古出厲聲喝道:“你是誰?我從不認識你。聽說有人對我當了首領心存不滿,哈哈,真是******混蛋!好,這個位子我不坐了,讓,讓,讓!“烏古廼說道:“弟弟,你這是什麽話?別再胡說了,你喝醉了,喝醉了!”烏古出說道:“胡說,胡說,我沒有醉,沒有醉!今天,咱們把話說清楚,咱們倆來一次決鬥。要是你贏了我,你就當首領。要不,我就殺了你!”說罷,“嗖”地一聲拔出了尖刀。

    徒單氏聽說烏古出喝的醉醺醺的來找哥哥,隻怕出事,隨在身後趕了過來。聽到他在屋內大聲叫嚷,急忙推門而入。隻見烏古出眼裏流露出凶狠的光焰,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而不停地抽搐著,手裏揮舞著一把明晃晃,亮閃閃的尖刀,正向他的哥哥刺了過去。徒單氏看到了眼前這幅情景,大驚失色,高聲喊道:“烏古出,住手!”

    烏古出聞言,斜著眼睛將徒單氏瞪了幾眼,罵道:“死不了、活不長的老畜牲,也來多管閑事!且待我殺了烏古廼,再來收拾你這老混蛋。”

    烏古廼聽到烏古出對母親口出不遜之言,不由得怒發衝冠,忍無可忍。隻見他躍身而起,雙手握住了烏古出持刀的右手腕。烏古出揮動左拳,向烏古廼撲麵打來,隻打得他眼冒金花,麵門頓時腫了起來。徒單氏上前來拉,又被烏古出飛出一腳,將她踢倒於地。其後,烏古出拚命想擺脫右腕。烏古廼手略鬆了一鬆,烏古出終於抽出了手。不料他此時正好俯首向下,因為用力過猛,手中尖刀不偏不倚,刺中了自己的咽喉。當下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死了。

    聽到烏古出的一聲慘叫,他的一個心腹推門而入,一見烏古出倒於血泊之中,大驚失色。返身出門,邊跑邊喊:“不好了,不好了,首領死了,首領被烏古廼殺死了。”消息不脛而走,在完顏部落裏引起了一場軒然大波。那些曾經擁立烏古出的人,聽到烏古出已死的消息之後,又添枝加葉,奔走相告:“烏古廼殺人了,烏古出被殺了。首領被殺,豈能坐視!走,找烏古廼算帳去!”於是相約來捉烏古廼,要為烏古出報仇。

    徒單氏見烏古出已死,不由垂淚道:“當初巫覡之言已驗,悖亂之人終不可留。雖說逆子罪有應得,但畢竟是親生骨肉,不能不悲。”烏古廼說道:“雖然弟弟暴戾成性,我們並無誅殺之意。今日之死,實出意外。天誅其罪,非人力所能挽回。”徒單氏說道:“我兒,你也該出外避一避風頭了。不然,部落眾人前來問罪,如何回答?”烏古廼說道:“弟弟本想借醉殺我,不想卻傷了自已,如今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母親所言極是,隻是留下母親一人應付局麵,兒子於心何忍!”徒單氏說道:“天塌下來有我頂著,料想部落中人也不會把我怎麽樣。你就不同了,眾人手中的刀決不會饒過你。快走吧,若是再延誤幾時,要走也來不及了。”烏古廼說道:“母親保重,我一刻也不會忘記你的。”說罷,向徒單氏叩頭而別。出了後門,到別處藏身去了。

    徒單氏站在門首,望著烏古廼的身影消失在對麵山梁的後麵,這才放下了心。返身入屋,又將後門關好了。這時,前門已被撞開,一群人氣勢洶洶地擁了進來,隻聽得有人厲聲問道:“烏古廼在那裏?我們要宰了他,替首領報仇!”徒單氏迎上一步,一付滿不在乎、若無其事的神態,說道:“烏古廼不在這裏,這是真的。烏古出死了,這也是真的。你們要替烏古出報仇,卻是認錯了人。象烏古廼那樣敬親重情的人,他怎麽可能殺死烏古出呢?有人聲言要替他報仇,就衝著我來好了。”眾人聽了徒單氏之言,不由得呆若木雞,不知所措。有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也有人一心想搜出烏古廼,為烏古出報仇。搜前搜後,誰知把屋內搜了一個天翻地覆,卻不見烏古廼的身影。滿屋之內,隻有徒單氏一人而已。屋子裏鴉雀無聲,靜的使人毛骨悚然,空氣好象凝固成了一團,仿佛就要在頃刻之間發生爆炸。

    過了一會,有人遲遲疑疑地問道:“老人家,你為何要殺死烏古出呢?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呀!”又有人接過話茬,補充道:“要知道,他還是我們完顏部落的首領呢。如今首領死了,我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徒單氏說道:“烏古出不尊父母,不友兄弟,貪婪橫暴,恣意而行。這樣一個大逆不孝,悖慢無禮之人,被一些人擁立為首領,能使完顏部落興旺嗎?我現在忍痛割愛,大義滅親,完全是從完顏部落的現在和未來著想。你們大家如果不能諒解,就把我殺了吧。隻要除了烏古出這個禍患,我也就問心無愧,亦可安眠於地下了,更可以笑對節度使的在天之靈!”眾人聽了此言,一時噤若寒蟬,無言以對。你看著我,我望著你,競然不知道說什麽好了。過了一會,唯唯而退。

    再說烏古廼躲過了眾人眼目,潛出村外。隻見遠處山巒起伏,腳下河水如金,道路四通八達,卻不知道該向那個方向去為好。正在左難右難,進退無計之際。忽然從眼前刮過一陣旋風,直向正北方向卷去。烏古廼暗自想道:“妙、妙呀,眼前這股旋風刮的怪異,莫不是為我解難引路不成!也罷,既然腳底無路,就跟著旋風走吧。”於是,邁開雙腳,遠遠地追著旋風的去向而行。走了大約半裏多路的樣子,那股旋風忽然消失了。抬頭望時,眼前有一條路向北而去,這條路留在烏古廼腦海之中的記意是那樣的清晰和深刻,他不由的驚喜萬狀。暗暗想道:“先父在世之時,曾經為我說定一門親事,並約定南征石顯返歸之後,前往迎娶。如今父親已經作故,天不幸又遭了家難,舉目無親,走投無路。人言‘車到山前必有路,’又說‘柳暗花明又一村,’如今既然遭難,何不前往投奔嶽父大人?對,對,就去他那裏躲避一時。罷,罷,現在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了。”當下主意已定,甩開雙臂,直奔帥水隈鴉村而來。

    原來,在遼國之時,有一唐括部族世居於遼國的西部,屬於藏族之中的一個分支。遼國皇帝為了分化瓦解西部少數部族,將唐括部人強行遷往東北,安置在帥水之畔的隈鴉村。帥水是一條不大的溪流,位於按出虎水以南,其發源地距納葛裏村約有六七百裏路程,由北向南而流。途中與活剌渾水交匯,最後流入混同江中。有一次,勇石魯路經隈鴉村唐括部落,天晚投宿,住在石批德撒骨隻家中。石批德撒骨隻是唐括部落中的一個巫覡,無疑在部落之中是受人尊敬的人物了。這家人待人非常熱情,真誠地接待了這位素不相識的不速之客。當日,石批德撒骨隻的寶貝女兒多保真親自下廚,烹飪了一席美味佳肴,招待勇石魯,還邀來左鄰右舍作陪。勇石魯也是一位熱血心腸的人,他見主人大方好客,也不拘束。主賓觥籌交錯,氣氛十分熱烈。美麗善良,舉止高雅的多保真給勇石魯留下的印象極佳,也非常深刻。當喝到酒興意濃的時候,他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主人家,你可養了一個好女兒呀。我見她端莊賢慧,熱情大方。接待賓客,彬彬有禮。象這樣的奇女子,正好與我兒子相配。主人家,你要是願意,咱們就作個兒女親家吧。”石批德撒骨隻說道:“客人倒是好說笑話,初次見麵,就提出這樣的事來了,豈不是讓人作難?可是,我的女兒你已是親目所見,你的兒子我卻還是聞所未聞呢。也罷,你的兒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也說來聽聽。”勇石魯說道:“主人家,先不說我的兒子,先向你們說一種鳥。這種鳥你們肯定都見過,狀如大雞,善於啄物。如果看到馬、牛、駱駝脊間長有疔瘡,就啄其脊間而食,馬、牛、駱駝無不死者。有人歸罪於這種鳥,其實,它們的死並不是這種鳥的過錯。如果饑不得食,這種鳥也能以砂、石為食充饑。”石批德撒骨隻聞而大笑道:“哈哈哈,客人所說的這種鳥,不就是活羅鳥嗎?”勇石魯說道:“不錯,有人就稱我的兒子為活羅。”石批德撒骨隻說道:“客人,有一句話,請你不必生氣。活羅鳥的天性如此,人們稱你兒為活羅,未必是褒美之辭吧。”勇石魯笑道:“主人說的是,可是,我的兒子並不以此譏訕之言為意。他天生寬恕容物,虛懷若穀,喜怒不形於色。推誠待人,視錢財如無物。分食解衣,無所吝嗇。不過,我這兒子也有其過人之處,身材高大,矯健敏捷,飲食過人,力大無窮。因此,我常常與兒子開玩笑道:‘兒呀,你的酒量大,食量也大。能喝一缸酒,能吃一隻羊。吝嗇的女人則吝惜酒食,我兒的腸肚豈不要受委屈。這樣的女子,不足與我兒為婚’。因為這個緣故,我兒的婚事就一直施延下來了,至今還是一條光棍漢子。今日見了你家女兒,不由的勾起了我的這樁心事。偶而言之,卻是有些冒失了。”石批德撒骨隻聽言,也笑著說道:“原來如此,說你兒子是活羅,其實也未盡然。有一點倒極相象,活羅鳥的忍性極為罕見,它在無可取食的時候,還可以靠吃砂石活下來,這就彌足珍貴,極為難得了。依我所見,你的兒子必然是一個好樣的。能喝一缸酒,能吃一隻羊,就能肩挑兩座山。”勇石魯說道:“如此而言,這門親事可以定下來了?”石批德撒骨隻說道:“我這個當爹爹的沒有意見,最後還得由我的寶貝女兒來作決定。”說罷,急呼多保真。可是,多保真聽得父親和客人談論自己的婚事,早已不知道躲到那裏去了。

    從那以後,兩家人開始有了來往,多保真和烏古廼也就有了經常見麵的機會。多保真愛慕烏古廼堂堂的男子漢氣質,粗獷豪放的性格,烏古廼也傾心於多保真儀容端方,溫柔善良。兩人山盟海誓,兩心相傾。

    正當鳥古廼蒙遭家難之際,多保真還在家中望眼欲穿,盼望烏古廼南征石顯凱旋而歸,前來迎娶。誰知盼了一天又一天,望了一月又一月,終不見青烏傳來佳音。多保真把心盼碎了,將眼望穿了。心中焦慮,又不好向爹媽明言。這一天,她正在帥水河畔洗衣服,忽然望見一個人繞過山脊,蹣跚而行。那幅模樣,就好象是丟了魂、失了魄似的。多保真是一個心細之人,不由得頓生疑惑,暗自想道“左望右望,這個人分明就是烏古廼。為何不乘駿馬,偏要步行?如此模樣,必有緣故。”於是,將身一閃,隱入岸邊樹叢之中,打算看個究競。

    烏古廼來到隈鴉村的村頭,躊躊躇躇,欲進又退。正在猶疑難決的時候,忽然聽得身後有人喝道:“何處來的野小子,鬼鬼祟祟,行蹤可疑。我且綁了,再加審問。”烏古廼聞言大驚,回頭看時,原來不是別人,卻是多保真。此時正站在他的麵前,嘻嘻而笑。不由得轉憂為喜,轉愁為樂,當下說道:“好一個嬌小姐,你真會開玩笑,將人嚇得半死。”多保真說道:“嘻嘻,我說野小子,你的男子漢的膽子跑到那裏去了?我看你惶惶如漏網之魚,急急如喪家之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把一個男子漢大丈夫變成了這般模樣!”烏古廼聞言,歎了口氣,說道:“咳,世事翻覆,一言難盡!”當下就把父親病逝於途,弟弟自立於村,又借酒醉,欲圖逞凶殺人。如今為避家難,隻好背井離鄉,如此這般,一一告訴了多保真。多保真聞言,安慰他道:“我還以為是地陷了,天塌了,如此區區之事,何必為憂!”烏古廼說道:“蒼天有眼,我算是揀了一條性命,逃了出來。而母親還在村中,是生是死,不得而知,怎能不叫人牽腸掛肚!”多保真說道:“真是一個呆活羅,你聽我說。既來之,則安之,穩穩當當住在我家,過一過舒心日子。老人家在納葛裏村安然無恙,不會有意外之事。不出多久,就會有人前來接你。”烏古廼聽言,將信將疑,說道:“我不信,這不可能。”多保真說道:“信不信由你,且隨我回家再說。”

    石批德撒骨隻見女兒領著烏古廼進了家門,喜出望外,張羅著殺豬宰羊,款待這位從遠方而來的女婿。酒席之間,他聽得勇石魯已經辭世,悲痛不已。又聽說完顏部落中混亂迭起,又極關心。當下對烏古廼說道:“你父不幸謝世,你的母親又麵臨厄難。現在,我就可以作主了,你與小女就此完婚,等到完顏部落安穩下來之後,再雙雙返回納葛裏村。這樣安排,不知賢婿以為如何?”烏古廼說道:“俗話說恭敬不如從命,任憑嶽父大人作主就是了。”多保真在一旁聽了,口雖不言,心中卻高興不已。

    又過了兩日,石批德撒骨隻擺了幾桌豐盛的酒席,邀請了親朋近鄰,為女兒、女婿舉辦了婚禮。二人燕爾新婚,十分恩愛。

    有一天,多保真見烏古廼眉頭緊皺,憂心忡忡。心中不安,問道:“莫不是我有不檢點的地方,你又不好明言,暗自傷懷?”烏古廼說道:“非也。賢妻待我情深似海,我烏古廼豈是忘情之人?”多保真又問道:“莫不是我父母有不周到之處,使你受了委屈,自我感傷?”烏古廼說道:“非也,嶽父母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烏古廼豈是忘恩之人?”多保真聽言,含嗔問道:“這又不是,那又不是,卻又愁眉不展,卻是為何?”烏古廼說道:“實不相瞞,所思念者,還是我的母親。現在!我是甜甜蜜蜜,無憂無愁。可是老母在家,卻是淒淒惶惶,冷冷清清。為人子者,於心何安?”多保真說道:“好一個活羅,聽說有人將活羅鳥又稱為慈鳥,果然不假!你且放心,不出數日,完顏部落就會來人,那時你就會相信我說的話是真的了。你放心,你的母親不會有事。”烏古廼說道:“我知道,這是賢妻在安慰我。”多保真莞而一笑,說道:“也許就在明天,你就能見到完顏部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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