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下 鬥武藝一人成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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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下鬥武藝一人成大功

    且說劾裏缽率兵翻過了馬紀岑。俯視岑下有一個村莊,詢問向導,這才知道這個村子名叫窩謀海村,屬胡論加部落勝昆孛堇所居。兵至村邊,卻見有二人早已在村旁迎候。勝昆孛堇說道:“節度使行軍至此,鞍馬勞頓,且請進村少息。”劾裏缽連忙下馬,與之答禮,說道:“軍情急迫,不敢少怠,就此告別,來日再會。”勝昆孛堇說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敢強留了。等到凱旋之際,再為節度使擺設慶功之宴。”劾裏缽告謝,欲待上馬要走,勝昆孛堇指著身旁另一人對劾裏缽說道:“此乃烏延部落富哲郭赧孛堇,他昨日就已到達這裏,有要事相告。”劾裏缽聞言,停住馬,同富哲郭赧孛堇相見。富哲郭赧孛堇說道:“節度使,我所居之烏延部落,與烏春所部離得很近。如今烏春已死,但其殘餘勢力依然很強。請分一軍從我部落間道而出,必能取勝。”劾裏缽笑道:“莫不是富哲郭赧孛堇所部力量不足,欲圖憑借我兵之力而已。哈哈哈,我說的話對不對?”富哲郭赧孛堇聽了,臉上一紅,說道:“我部力量薄弱,不足與烏春之兵抗衡,這是實情。欲借節度使之兵而自保,這也是實情。今獻計與節度使,想使分兵從我部落間道而出,以襲敵之所不備,這更是實情。”劾裏缽見其言辭懇切,當下笑道:“今依你計,分兵而進。”遂以富哲郭赧孛堇為向導,以斜列、耀盤所部之兵隨之。

    劾裏缽軍至斜堆,與歡都所部會師。休息半日,又拔寨起行。兵至阿不塞水,馬紀岑東麵的各個部落皆都舉兵來會,而石士門所率領的耶懶水完顏部落的生力軍也趕到了。一時諸路軍馬齊集,聲威大震。

    窩謀罕派人偵知劾裏缽率兵來伐的消息之後,心中大恐。自思難以抵敵,遂派人帶了重禮,往告遼人。希望他們能夠從中間周旋和解,遼國遂派使者隨之而至。正當遼使抵達窩謀罕城的時候,劾裏缽的大軍也正好抵達城下。窩謀罕請遼使出麵議和,答應將所掠取的叛亡之人全部歸還劾裏缽。劾裏缽也答應在獲得所有叛亡之人之後,即可返師。

    次日,劾裏缽派烏林答故德黑孛堇帶了兩位隨從,前往接收所遣叛亡之人。窩謀罕背心棄義將其灌醉而皆殺之。又料想劾裏缽信於和議而不加戒備,另派三百精騎對其大寨進行突然襲擊,以圖取得意外的戰果。誰知劾裏缽早有防備,當即派遣歡都與石士門東西齊出,夾擊來敵,斬殺五六十人,其餘之眾狼狽而歸。

    遼國使者見窩謀罕反複無常,言而無信,不願再主議和之事。當下托辭離了窩謀罕城,返回本國去了。劾裏缽得知遼國使者已經離城回國,遂下令進軍圍城。次日,劾裏缽正在指揮攻城,忽然看見數騎從遠處飛奔而來,刹時已到跟前。劾裏缽視之,來者不是別人,乃是二兒子阿骨打,不由大喜道:“阿骨打來了,此敵必破無疑。”

    又隔一日,阿骨打身披短甲,並不帶胄,騎著一匹白龍馬,往來號令諸軍,顯得分外醒目。所到之處,鼓聲如雷,攻勢如潮。城中有人認出他就是劾裏缽的二兒子阿骨打,急忙往告窩謀罕。窩謀罕登城觀察多時,冷笑一聲,說道:“阿骨打也太目中無人了,隻可惜身邊沒有勇士,隻好任其耀武揚威。”話音剛落,隻聽一人高聲叫道:“首領何出此言,軍中有我在,豈容阿骨打於軍前耀武揚威!”窩謀罕視之,說話者乃是壯士太峪。窩謀罕手指揚鞭督戰的阿骨打,搖頭說道:“你雖然號稱勇冠三軍,但決非阿骨打對手。”太峪聽言,圓睜雙眼,高聲大叫道:“首領休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憑我這手中一支鐵槍,必要取了阿骨打首級,來見首領。”窩謀罕說道:“若能除掉阿骨打,足破劾裏缽之膽,我當為壯士設酒慶功。”

    再說阿骨打正在手持令旗,往來督戰,不料想城門大開,一彪軍馬突然馳至。隻見一人挺槍大叫道:“阿骨打休得猖狂,壯士太峪來了。”說話之間,那馬已到阿骨打麵前。太峪將槍一挺,直向阿骨打咽喉刺來。阿骨打不曾防備,吃了一驚,側身躲過,回馬就走。太峪挺槍勒馬,緊追不舍。

    正在緊迫之際,忽然聽得一人高聲叫道:“小外甥休得驚慌,舅舅來救你了!”眾人看時,隻見一人手執長槍,拍馬而出。不是別人,卻是阿骨打的舅舅,名叫活臘胡。活臘胡讓過阿骨打,擋住太峪的去路,挺槍直擊。太峪挺槍來擋,卻被對方猛力一擊,太峪槍折,僅以手中半截槍杆抵擋。活臘胡乘機刺傷太峪坐騎,太峪被掀翻馬下,急走回陣。活臘胡驅騎緊追,打算將太峪生擒活捉。眼看就要追上,敵陣中十餘騎突飛而前,直奔活臘胡而來。活臘胡隻怕有失,催騎返回本陣。

    阿骨打正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之際,這一日當著城內城外眾多兵卒的麵,被太峪緊緊追趕,落荒而逃,要不是舅舅挺槍而出,差一點丟了生命,他心裏哪能咽得下這口惡氣?當下暗暗發誓,一定要與太峪爭個高下。次日,他也不多帶兵馬,僅僅挑選了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三十騎,直逼城前叫陣,單要太峪出來迎戰。話音剛落,隻見城門開處,太峪躍馬而出,他身後所帶兵馬,也不過三十騎而已。兩人真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骨打拍馬舉刀,朝太峪麵門上一刀砍來。太峪用槍一撥,手中緊了緊,直朝阿骨打心窩刺去。阿骨打不慌不忙,用刀背輕輕一叩,那槍亦被擋住。當下兩人你來我往,刀劈槍挑,激戰一日,難分勝負。時至日暮,太峪用槍擋住阿骨打之刀,說道:“今日且饒了你,暫將你這顆腦袋寄於你的項上。”阿骨打說道:“閻王爺無眼,讓你多活了一個晚上,明日必要取你性命。”那太峪率兵進城,阿骨打也率領三十騎返回本寨去了。

    太峪見激戰一日,難以取勝,心中十分氣惱。次日天色未明,便飽餐一頓,揮軍衝出城來。誰知阿骨打也已經將兵卒一字兒擺開,自己挺刀勒馬,等候多時了。原來阿骨打少年英雄,有一種爭強好勝、從來不服輸的心性,他見激戰一日,卻戰太峪不下,更是耐不住性子。天色未曉,他也是飽餐一頓,穿戴整齊,又領著精心挑選好了的三十騎親兵,直逼城前。當下兩個人打個照麵,便又揮刀舞槍,交起了手。城上的人一起為太峪助陣,城外的人齊聲為阿骨打助威。一時鼓聲振天,殺聲動地。雙方的兵卒都大睜兩眼,直楞楞地瞧著兩個人來來往往,鬥智鬥勇。一個個看的眼花繚亂,不由得呆若木雞。

    又激戰了一天,依然是難分高下,直至夕陽西下,暮色降臨,又都罷兵而回。

    到了第三天,兩個人又在一起大戰二百回合,還是勝敗不分。太峪心生一計,打算用暗箭取勝,當下對阿骨打說道:“今日我的馬匹乏力,且待換了一匹好馬,再與你鬥個三百回合。”說罷,拍馬就走。阿骨打殺的性起,隻是不放他去。催馬而趕,緊追不舍。隻聽得他的父親劾裏缽高聲喊到:“小心,小心!防他冷箭,防他冷箭!”話音剛落,隻見一隻箭已經從太峪手中飛出,直向阿骨打射來。又聽得劾裏缽大叫一聲:“我兒完了!”話音未落,隻見阿骨打將身一側,舉手將那支箭穩穩地接在手中。城裏成外的人都一齊目睹了這一個驚心動魄的場麵,一齊喝彩不止,劾裏缽高興的大笑道:“想不到我兒還有這麽一手絕活。”

    正在這時,隻見阿骨打張弓搭箭,隻聽得“嗖”的一聲,箭如流星,直向太峪後心射去。頓時,城上的人也驚叫起來:“太峪,有暗箭,有暗箭。”等箭到身邊之時,太峪不慌不忙,扭過身去,用槍尖輕輕一撥,隻聽“鐺”的一聲,箭頭撞在槍尖之上,飛落而下,掉在地上,城裏城外的人又是一陣喝彩。兩個人看到誰也戰勝不了誰,便也無心再戰,各率所部兵馬,揚長而去。太峪入城來見窩謀罕,說道:“那阿骨打著實英雄了得,奈何不了他。”窩謀罕說道:“雖然如此,也讓劾裏缽知道我城中有人,不敢小瞧了我。”

    阿骨打回寨來見劾裏缽,說道:“太峪武藝十分高強,孩兒雖然不曾輸給他,但也沾不得半點便宜。”劾裏缽說道:“我兒近日鏖戰辛苦,且到後帳休息,待父另思破敵之策。”兩軍遂在窩謀罕城下相持。

    再說斜列、耀盤二人奉了劾裏缽之令,率領所部兵卒,由烏延部落富哲郭赧孛堇作為向導,從別道而進。富哲郭赧孛堇對沿途環境十分熟悉,除了行軍之外,所有飲食宿營一類事情全部都有其安排,斜列、耀盤二人倒也省心了許多。漸漸地,他們和富哲郭赧孛堇之間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密切,認為他是一個可以信賴的人。

    在路上行軍十日,便來到了烏延部落。原來烏延部落背倚斜寸岑,傍臨斜寸水,倒也是依山阻水,風光秀麗如畫,地勢十分險要。

    休整半日,斜列按捺不住便要進兵。富哲郭赧孛堇笑道:“將軍何必性急,且待歇兵三日,我自有破敵之策。”斜列說道:“孛堇有所不知,軍情急迫如火,那裏敢有半點耽擱?”富哲郭赧孛堇說道:“將軍既然如此之說,明日休整,後日進兵,如何?”斜列說道:“如此也好,但不能再向後推了。”

    到了第三日的淩晨,一切準備就緒,整裝待發。富哲郭赧孛堇將斜列叫到一旁,悄悄對他說道:“烏春死後,他的殘部由其子烏不屯統領,我已經在其中安插了二十二人作為內應。昨日相約,此去決無不勝之理。”斜列聞言,相謝而行。

    行軍二十多裏,便到了溫都部落,烏不屯之軍堅守一處要塞,阻住去路,斜列催軍急攻。正在激戰之際,忽然聽得要塞之內殺聲四起,又見十多個人,臂帶紅袖,殺散守軍,接應斜列之兵而入。斜列指揮部眾四處搜殺,盡殲烏不屯之兵。烏不屯也難逃厄運,死於亂軍之中。計點兵馬,二十二人中,已經有兩人戰死,其餘之人都願隨軍。斜列催軍急進,馬不停蹄,直往窩謀罕城而來。

    且說劾裏缽與窩謀罕之兵相持城下,這一日,阿骨打正在督軍攻城,恰好太峪也在城頭。看到阿骨打遠離城頭有三百五十步之遙,料想他再有神力,也難以將箭射到城裏。便壯著膽子,站在城頭上,高聲叫罵。阿骨打暗暗說了一聲:“今日是你的死期到了。”悄悄地張開弓,搭好箭,借著馬匹的掩護,瞄的真切,“嗖”的一箭射去,那太峪正罵在興頭上,那裏還顧及其它?正在得意忘形之際,忽見一箭飛近麵門,高叫一聲:“不好。”仰麵而倒,再也沒有氣了。

    劾裏缽看到太峪已被射死,立即催軍攻城。窩謀罕勉強支撐了一天一夜,料想堅守不住,便開了北門,拚命殺開一條血路,落荒而逃。原來,從這裏前行百裏來路,便是烏不屯的溫都部落。他想投靠與他,暫時找個落身之處,再圖東山重起的機會。

    窩謀罕一行人惶惶如驚弓之鳥,急急如漏網之魚,正落了一個“慌不擇路”的俗語。正行進間,回看後麵追兵漸遠,恰恰要鬆一口氣,卻又聽得前麵鼓聲大震。隻見一位兵士慌慌張張前來稟報說:“前麵有劾裏缽之兵攔住去路?”窩謀罕聞報,大驚失色,說道:“啊呀,劾裏缽那裏會有如此之多的兵卒,或許是他早已料得我要路經此地,提前派兵埋伏於此?”

    原來窩謀罕所遇之兵並不是從天而降的神兵,卻是斜列和耀盤所統領的別部兵馬,正好和窩謀罕相遇,這也算是冤家路窄。斜列和耀盤分兵兩路,從東、西方向包抄過來,將窩謀罕所率的殘兵團團圍定。窩謀罕眼看著所部兵卒大都跪地投降,其餘的人多被殺死。他料想難以脫身,便下馬自刎而死。斜列取了首級,向劾裏缽報功去了。要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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