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下 阿疏叵測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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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回下阿疏叵測探虛實

    過了兩個多月,莽石帶著他新婚不久的妻子,又帶上了一份厚禮,來到了唐括部落,再一次表示了對跋葛救命之恩的謝意,並還誠懇地邀請跋葛到他們家中做客。從此以後,他們之間就有了較為密切的來往。

    莽石有位哥哥,名叫跋忒,是溫都部落的首領。他有個女兒名叫雅都,長得美麗出眾,人品亦高,跋忒發誓要給自己得女兒找個有身份的人作丈夫。可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雅都卻喜歡上了跋葛。跋忒對這件事極力反對,他威脅雅都說:“你要是嫁給那個窮漢,你就一輩子也別想進我的家門,也不要再稱我為父親!”誰知雅都對這話卻無動於衷,她依然如故地愛著跋葛。跋忒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便給女兒定下了一門他認為較為合適的親事,並打算早一點為女兒完婚。他想若是如此而行,那個窮小子便不會再來找他的女兒了。可是女兒心裏卻自有主意,在跋忒就要給她辦婚事的前一天,她跟著跋葛走了。

    一年之後,跋葛和雅都以為父親胸中的那股怒氣也該煙消雲散了,他們便帶著剛剛滿月的女兒,前來溫都部落看望父親。他們想的那樣天真,又是那樣的真誠。他們想象著他們怎樣向父親賠禮道歉,然後又如何會得到父親的諒解。之後,又會和父親一如既往,和睦相處。可是,他們難以預料,事情有時候會以你美好的願望的反麵出現。對他們來說,正是這樣。他們想不到事與願違,更想不到會遇到一場劫難。

    跋忒初次看到他們的時候,既沒有表現出過多的熱情,也沒有表現出過分的冷漠。對於小夫妻倆來說,這已經使他們大為滿足了。

    第二天,雅都抱著小孩到村裏去串門,隻有跋葛一個人在家。這時候,跋忒的真正麵目就顯露出來了。在他的指使下,幾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把跋葛按倒在地,一陣亂棒,將他活活打死。雅都回家之後,見此慘狀,欲哭無淚,也拔刀自刎於跋葛身旁。

    悲劇發生之後,最為悲傷的就要算是莽石夫妻了。他們覺得太對不起跋葛了,他們甚至感到是自己害了他。對於哥哥,他們又難以向他報仇雪恨。在這種矛盾心情的驅使下,他們離開了生他養他的村莊,從此不知去向。

    然而,唐括部落的首領和老百姓卻不答應。他們三天兩頭派人來索要跋葛,並說若不把活生生的跋葛交給他們,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跋忒卻以為是唐括部落的跋葛害了他的女兒,如今反要強詞奪理,更是不能容忍。於是,他親自率領兵卒,前往攻打唐括部落。三日一小戰,五日一大戰,戰事頻繁,更不知哪年哪月才能停止。因此,唐括部落就派人前來,希望盈歌能夠遣兵平定跋忒之亂。

    盈歌剛剛吩咐人將唐括部落派來的使者安置好,又有使者來稟報說,星顯水紇石烈部落阿疎孛堇心存異誌,隻是還在猶豫之中,蓄謀未發,請早做準備,防患於未然。

    在不到半日之內,盈歌連連接到三處警報,真是意想不到。這三處警報分別來自北邊、東邊和南邊,若不冷靜、果斷地處理,必然會遺留下難以估計的隱患。如果形成一種控製不住的局麵,那其後果就更加難以設想了。

    正在盈歌陷入苦思冥想之際,國相撒改來了。見麵之後,撒改直言相問:“聽說有幾個部落有事,,但不知如何處置?”

    盈歌說道:“是的,是這樣的。至於如何處置,還未想好。國相既然來了,想必已是成竹在胸,那就談一談你的高見吧。”

    撒改說道:“治亂之道,莫若‘伐’、‘撫’二字,”

    盈歌問道:“何為‘伐’,何為‘撫’?”

    撒改說道:“若叛亂者強橫難製,或握兵為在,當以重兵討伐。若外形未漏,踟躕未決,或坐而觀望,視事態的發展再作進退之計,應以‘撫’為先。”

    盈歌道:“國相,真可謂所見略同,我也是這個想法。”

    盈歌當即修書一封,派遣使者,騎了快馬,火速送與阿疎。信中以好言相慰,並相約重敘昔日之情誼。其主要目的還是阻止他背盟為叛,若阻止不成,至少可以延遲其反叛的日期,那也就算是取得了成功。

    接著,盈歌又召來冶訶,對他說道:“當今納根涅不聽號令,手握重兵,擾亂一方。將軍乃我部落之中老將,德高望重,非將軍不能統領三軍,威服諸部,望將軍勿辭辛勞,走此一遭!”

    冶訶說道:“節度使之命,不敢有違。我想軍情如火,豈能延誤?既然帷幄之中已有決策,發兵出征也應該是這兩天的事情了。”

    盈歌說道:“將軍所言極是,觀將軍之神情,似乎還有話要說,且請明示。”

    冶訶說道:“我想舉薦一人,作為我的副將,但不知節度使可會應充?”

    盈歌問道:“不知將軍舉薦何人?”

    冶訶說道:“我認為斡賽可任此職。”

    盈歌聽言,沉思許久,說道:“軍中之事,非同兒戲。斡賽是先兄劾裏缽之子,但年紀太輕。雖然機警英武,但從未經曆戰陣,隻怕是誤了大事,請將軍思之,另外舉薦他人亦可。”

    冶訶說道:“請節度使不必多慮,我願以自家性命為之擔保,斡賽此一去必立大功。”

    盈歌說道:“既然將軍如此之說,那我也就不加阻攔了。此一去關係重大,望將軍慎之又慎。”

    冶訶說道:“請節度使準備好慶功宴席,等待我們凱旋而歸。”說罷,告辭而退。

    其後,盈歌又開始考慮派誰去討伐跋忒之事,正在猶豫不決之際,忽然聽得有人報稱:“阿骨打在外求見。”盈歌聞報大喜道:“阿骨打這時求見,必然是為了征討之事。有了此人,我可以高枕無憂了。”立即傳令召入。

    阿骨打走了進來,隻見他氣宇軒昂,信心滿懷。盈歌故意問道:“賢侄今日前來,想必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相商?”

    阿骨打說道:“聽說溫都部落跋忒率兵作亂,特來向節度使請戰,我願率兵前往征討。”

    盈歌說道:“確有其事,但不知賢侄自料勝負如何?此事幹係極大,望賢侄仔細斟酌。”

    阿骨打說道:“請節度使放心,我昨晚做了一個奇異的夢,夢見赤雲滿天,這是吉祥之兆,此一去必然破敵。”

    盈歌說道:“溫都部落之事就付之於賢侄了,我在這裏擺好慶功宴,等待你們凱旋而歸。”

    又過了兩日,冶訶、阿骨打等人先後領兵而去。這裏暫時按下不表。

    且說星顯水亦發源於長白山中,由此向南而流,先後流經阿疎城和塢塔城,又先後和席蠢水和渾蠢水匯合,最後流入大海。紇石烈部落地處星顯水一帶,阿海孛堇就是紇石烈部落中人,他曆事烏古廼和劾裏缽兩代,來往密切,關係極好。劾裏缽死後,阿海也去世了,阿疎作為阿海的兒子,理所應當地繼承其父之位擔任了孛堇之職。

    阿疎小的時候,極為聰明伶俐,但腦子裏鬼點子也多,是一個樂意擺布人而不願被人擺布的人。他經常隨從他的父親到完顏部落來,烏古廼的妻子多保真很喜歡他的那一股機靈勁兒。每一次來,都要留他住上一兩個月。因此,他的青少年時代幾乎三分之一的時間都是在完顏部落渡過的,對完顏部落的一切都極為了解。他的年紀小於劾裏缽和頗刺淑,但和盈歌差不多。他天生喜動好鬥,對大的孩子惹不起,但喜歡欺負年紀比他小的孩子。因為他是客人,多保真也總是偏袒著他。

    在阿疎剛剛繼位當了孛堇的時候,他因事和相鄰的徒單部落中的詐都孛堇發生了爭執。其時頗刺淑擔任節度使之職,因為阿疎和完顏部落的特殊關係,在處理整個事件的過程之中,頗刺淑一直向著阿疎說話。為此,詐都表麵上迫於節度使的權威而接受了,但心中根本不服。後來,詐都起兵反叛,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

    這次事件的處理大大地提高了阿疎在當地諸部落中的威望,同時也助發了阿疎個人野心的萌發和膨脹。其實,大家也並不是看重阿疎的才能,也不是因為接受了這次事件偏向阿疎一方的處理,而是過多地受到了阿疎和完顏部落的那種特殊關係的影響。他們對阿疎的唯命是聽的神態,反而助長了阿疎唯我獨尊的畸形心理。在這種畸形心態的驅動下,阿疎打算脫離完顏部落的約束,直接接受遼國的統轄。逐步統治馬紀岺以南地區,借以和完顏部落分庭抗禮,這是他的如意算盤。不過,還沒有機會公開暴露出來罷了。

    這一日,阿疎忽然聽到盈歌派遣的使者到了。他心中有鬼,所以懷著一種難以喻言的忐忑不安的心情會見了盈歌的使者。使者並沒有和他談論過多的事情,隻是把盈歌的一封親筆信交給了他。阿疎打開看時,隻見信中寫到:

    “阿疎兄弟,一別又近一年,別來無恙。兒時的情景,想來總是曆曆在目,給人留下了許多美好的遐想。轉眼之間,我們都已長大了。現在,你已是紇石烈部落的孛堇,我們可以站在一條水平線上來看待、處理周圍所發生的一切了。極想見你,願你前來一晤,想必你也是同樣的心情。切切等之。你的兄弟盈歌。”

    阿疎看罷信,心中暗想:“盈歌還算是有自知之明。他把我和他看成是同樣的身份。若是如此說來,也倒是很有必要前去會一會他,也探一探完顏部落的虛實。要是沒有劾裏缽在世時那樣強大,我也就無所畏懼了。”

    當使者問起阿疎可否打算去見盈歌時,他十分痛快地點了點頭。

    阿疎是一個行事果斷,決不拖泥帶水的人。次日,他就隨從使者啟程了。

    來到完顏部落,他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去拜謁劾裏缽和多保真的陵墓。在陵墓前,他難以自抑地放聲大哭,這也算是他真情的流露。陪他前來的盈歌十分真切地看到了這一幕,他被迷惑住了。在他眼裏,阿疎畢竟還是對完顏部落有感情的人,他忘不了對多保真和劾裏缽美好的回憶。

    然而,當阿疎和盈歌單獨相聚在一起的時候,他心中總有一種強烈的壓抑感。這個昔時經常被他欺淩的小男孩,今天竟然高高地淩駕於他的頭上,這使他覺的非常不舒服。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既然盈歌說他們現在是站在一條水平線上共事,那麽,自己為什麽沒有這樣的感覺呢?他相信這樣一個事實,即在他們二人之間,已經產生和存在著一段距離。他們在一起的時間越長,這個距離似乎也就越大。

    在完顏部落住了幾天,他似乎還看到了另外一個事實。完顏部落似乎在衰敗了,再也不象從前那樣強大了。青壯年是那樣的少,而老弱童幼隨處可見。那位人們一提起名字就會肅然起敬的英雄人物歡都,如今已經老了。看到這一切,他心中暗暗得意。

    過了幾天,他執意向盈歌告別。盈歌送給他名貴的鞍馬,作為禮物。阿疎當麵謝之,但當他離開納葛裏村之後,又把那幅名貴的鞍馬留在了村外不遠的河邊上。

    當日,名貴的鞍馬又重新回到了盈歌的手中。盈歌望著它,歎息不已。撒改隻說了一句:“阿疎必叛無疑。”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我的小說《大金國演義》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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