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上 靄建村盈歌慶班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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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回上靄建村盈歌慶班師

    上回寫到納根涅受命平亂,後又擁兵劫掠,為害一方,盈歌派遣冶訶和斡賽前往征討。又提到溫都部人跋忒擅殺唐括部人跋葛,引起兩個部落之間的械鬥,盈歌又派阿骨打率兵前往平亂。這裏一支筆難說兩件事,暫時按下阿骨打平定跋忒之亂的事不談,先說冶訶、斡賽征討納根涅之事。

    且說冶訶、斡賽率領諸軍,一路曉行夜宿,不敢稍停。過了姑裏甸,又翻過把忽嶺。早有偵騎探得消息。回馬飛報納根涅得知。納根涅心中暗暗想到:“這次東討,眼見得是為我而來。且待我率兵相迎,以觀其勢。若是來兵甚眾,兵鋒甚銳,即可避其鋒芒,安排犒軍,與之巧妙周旋,使其不疑於我。等待機會,再做其他打算。若其兵力較弱,士氣不高,則可與之決戰,一鼓而敗之。借此勝兵之威,四處掄占地盤。人言尾大難掉,那時盈歌又豈能奈得了我何?”心中主意已定,當下便留少數兵卒守城,而率領絕大部分兵力,進至蘇濱水。

    蘇濱水的下遊又稱綏芬河,它發源於長白山的北麓,始向北流,後來又因為受地形的影響,繞了一個大灣,折向東南,最後從速頻路注入大海。在蘇濱水的拐彎處有兩個隔河相望的村莊,一個叫做納木罕村,位於蘇濱水的東岸,另一個叫做屋邁村,位於蘇濱水的西岸。當納根涅率兵進至屋邁村的時候,幾乎與此同時,冶訶和斡賽所率領的人馬也同時到達了納木罕村。兩軍隔河相對,各自安營紮寨。

    次日,斡賽便要過河挑戰,冶訶說道:“且慢,我們初來乍到,敵情不明,地形不熟。隻可持重,不可輕戰。”斡賽聽言,遂按兵不出。

    又隔兩日,斡賽又欲過河挑戰,冶訶說道:“不可、不可。納根涅原非好亂之人,一向聽從號令,並不曾與我們完顏部落為敵。隻是受命討伐,被委以方麵之任,後來又因恃功而驕,這才有了為害一方的後果。如今我們大兵臨境,以威加之。若納根涅有畏懼之心,亦有自知之明,便會引咎自責,痛改前非。我們便可借機收兵,也避免了一場戰爭的災難。不戰而屈人之兵者,上之上者也。”斡賽聽言,大為折服,遂不再言戰之事,兩軍夾河相持。

    納根涅兵至屋邁村之後,此時他也得到冶訶和斡賽之軍同時到達對岸的納木罕村的消息。對於斡賽,他僅僅知道他是劾裏缽的兒子,年紀尚幼,不足為慮。但他了解冶訶,知道他是一員久經沙場的老將,足智多謀,英勇善戰,對他倒是有幾分畏懼。因此,他作好了臨戰的準備。誰知一連等了幾天,並不見冶訶、斡賽前來進攻。初時他還誤以為對方是怯戰,可是連連派了幾個人前往偵探,都說軍容甚整,士氣極高,這反倒使納根涅心中有些猶豫不定。思來想去,便想以犒軍之名,前往探聽對方虛實。

    這一天,冶訶和斡賽正在帳中議事,忽然聽得納根涅牽羊載酒,已在帳外。冶訶說道:“他終於來了。”說罷,向斡賽丟了一個眼色,斡賽會意,二人同出帳外迎接。

    進入大帳之後,納根涅說道:“聽說兩位將軍率軍而來,特意送來一百頭豬,二百隻羊,還有其他之物,聊表寸心,望能笑納。”冶訶說道:“這些東西,應該拿去賠償蘇濱水遭受劫掠的老百姓。我們枉受孛堇厚贈,心裏真是不安。”納根涅說道:“我受節度使之命而平亂,名正言順,豈敢有不軌行為,望二位將軍明察。”斡賽說道:“孛堇平定冶刺孛堇、海葛安孛堇之後,就該收兵而回。你卻乘機招兵買馬,此是何意?”納根涅說道:“在平定冶刺、海葛安之亂中,所有兵卒傷亡甚眾。補充一些,這也是應該的。”斡賽說道:“有些人不願應募為兵的,卻抄略其家。更有甚者,又縱兵大掠,這又該怎麽說呢?”納根涅說道:“小將軍所言,好象有這類事情。我一定查明此事,嚴加懲罰。”冶訶說道:“納根涅孛堇,有一件事應該讓你明白,這次用兵,主要是因你而來。我們也不願意以刀兵相見,望能嚴懲肇事之人,賠償受害者的損失,則萬事皆休,請再三思之。”納根涅說道:“好說,好說。請將這些東西留下,告辭了。”斡賽正要拒絕,冶訶卻用眼色將他阻止了。

    納根涅走後,斡賽說道:“兩軍對壘,卻又接受敵方之禮,這是為何?”冶訶說道:“若是拒之不受,納根涅必然是鐵了心腸,與我們為敵。如今他依然還在猶豫之中,隻要他能知過思改,我們又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呢?”斡賽說道:“這話也是言之有理。隻是蘇濱水兩岸的老百姓,對納根涅已經是恨之入骨,隻不過是屈於他的淫威,無可奈何罷了。如今我們率軍而來,他們對我們寄於的期望是極高的。若收受了納根涅之禮,他們又會如何來看待我們呢?”冶訶說道:“這事我也想過了,我們不如借花獻佛,將它們送給那些遭受劫掠的老百姓,豈不更好?”斡賽說道:“如此甚好,老百姓也就不會另眼看待我們了。”當即派人四處分送受害人。那些受到劫掠的人,一傳十,十傳百,都把冶訶、斡賽他們看成了救命恩人。

    再說納根涅返回大寨,心中又生一計。他覺得和冶訶、斡賽他們硬對硬的對抗是毫無成算的,反倒不如來個軟磨之法。何謂軟磨之法?即表麵上伏罪,實際上拒絕賠償。叫你欲戰不得,欲罷不能。等到師老兵疲,再集中力量與之決戰,實乃全勝之策。主意打定,他便經常到冶訶、斡賽寨中去犒軍。冶訶、斡賽責問其劫掠之罪,則滿口應承不迭。若要責其賠償,則又滿口說道:“好說,好說。容再商量。”如此這般,一直拖了數月之久。

    眼看已經相持半年多了,斡賽心中焦躁,說道:“納根涅一直拖著我們,這件事那一天才是一個了結?倒不如與之決戰,乘機滅之。”冶訶說道:“勿忙,勿忙,數日之間,便有分曉。”斡賽聽言,心中迷惑不解。

    納根涅駐軍於屋邁村,所有兵卒劫掠成習,很難改變。村中不時發生兵卒侵掠老百姓的事件,人人懷恨在心,免不了要借機報複。沿河兩岸的老百姓對他們也是恨之入骨,堅壁清野,不予食用之物。納根涅軍中無食,人心惶惶,逃亡者日漸增多。納根涅禁止不住,又隻怕日久生變,難以收拾殘局,便打算率軍而撤。早有村民將納根涅企圖逃亡之事告之冶訶、斡賽,斡賽欲率軍往追,冶訶說道:“納根涅已是人心背離,到了窮途末路。今後隻怕是再也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了。依我之見,大可不必去追。”斡賽說道:“納根涅之軍雖然人心離散,但並未傷一兵一卒。納根涅本人又不曾認錯改錯,若大軍一撤,他又卷土而來,那時又能奈得其何?人心向背,也就在這一時之間而改變。若不趁此時機滅之,更待何時?”冶訶笑道:“我本來也有此意,隻不過想借此一試你的謀略見識罷了。我將這一場功勞讓與小將軍,你可率兵放心大膽地去追,我領兵繼之而進,為你聲援。”

    納根涅率部離了屋邁村,倉慌而走。行了兩日兩夜,料想冶訶、斡賽之軍再也追趕不上了,便將一顆心放了下來,傳令緩緩而行。所部兵卒因為無糧而困,遂又沿途擄掠,更是行軍遲緩,日行不過七八十裏而已。

    行至把忽嶺西側的毛密水畔,忽然看見後麵塵土飛揚,一路卷了過來。過不多久,隻見一彪軍殺到,當先一員小將,高聲大叫道:“納根涅休走,你就是逃到天盡頭,我也要取下你的首級!”納根涅一眼便認出那位小將不是別人,正是斡賽,心中大驚,倉慌催馬迎敵,戰有十多合,斡賽故意露出破綻,見納根涅挺槍來刺,將身一閃,躲過了槍,回身一刀,直向納根涅的肩頭斜劈過來。納根涅躲閃不及,身上挨了一刀,死於馬下。所部兵卒一轟而散,除了死的傷的以外,其他的人都逃命去了。遂率兵撫定蘇濱水各個部落。將納根涅之母及其妻子擒縛而歸。後來,納根涅之子鈍恩又受命擔任孛堇之職,這裏後話,在此略述一筆。

    再說阿骨打奉了盈歌之命,往討跋忒之亂。臨行之際,盈歌說道:“部落中兵卒大都已被冶訶、斡賽帶走了,剩下來的還不滿百騎,為之奈何?”阿骨打說道:“僅此八九十騎也就夠了,我必能大破敵兵,凱旋而歸。”盈歌說道:“雖然賢侄的勇氣可嘉,以少勝多的事情也是有之,但這絕非萬全之策。賢侄這次長途平亂,後無援兵可繼,一但有什麽緩急,則局麵就難以收拾了。”

    阿骨打說道:“節度使之言,固然是思慮周密,但要增加兵力,隻有到其他部落去征募了。若是如此,豈不拖延時間,誤了大事!”

    盈歌說道:“我思之再三,隻有烏古論部落的兵卒比較可靠,如今我付你征兵之符,先去烏古論部落征兵。你可從那裏率兵啟程,如何?”

    阿骨打說道:“如此甚好,兵貴神速,我即日之間就可動身。”盈歌聞言,點頭表示讚同。

    在屯河、徒寵古水和混同江之間的地區,還生活著另外一個部落,即烏古論部落。當初臘醅、麻產之亂,烏古論部落的騷臘孛堇、富哲撻懶孛堇、胡什滿孛堇、斡茁火孛堇等人為其威勢所脅迫,有的雖心裏不樂,但表麵上還是服從,有的則成了他們的幫凶。其中富哲撻懶孛堇乃是盈歌之妻烏古論氏的弟弟。盈歌繼承節度使之位,因為烏古論氏的緣故,烏古論部落一直是一種依賴和從屬的親密無間的關係。(小說《大金國演義》將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鮮內容哦,同時還有100%抽獎大禮送給大家!現在就開啟微信,點擊右上方“+”號“添加朋友”,搜索公眾號“qdread”並關注,速度抓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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