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鬼門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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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鬼有限責任公司!
天微亮,薄霧蒙蒙,晨曦初露,黎明的曙光漸漸拂去夜幕的輕紗,朦朧中,些許星光點亮,早起的人們各自忙碌,當然,其中不乏幾個徹夜未眠的人各自心懷鬼胎,齊聚一堂
“呃,黃書記,你剛剛提出的提議我覺得有些不妥,你想想看,就算那張局長不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人,跟你沒有絲毫關係,但他畢竟是你手底下的一個正處級幹部,就這樣死的不明所以,這個時候我們非但不及時上報省委,而且還要隱瞞真相,我怕”
“是啊,李書記說的有道理啊,黃書記,你可得三思啊,這次可不是我哥幾個臨陣脫逃,這事非同小可,你可得考慮”
市委辦公室裏,門窗緊閉,房內煙霧繚繞,幾個男子散坐在會議桌旁,個個無不是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而坐在正中的一中年男子更是忐忑不安,眉頭緊蹙,胸前的幾個煙灰缸也被煙頭塞得滿滿當當。
他怎麽也想不到,平時看著挺機靈,自己一手帶出來的環保局長,竟然在自己仕途進入瓶頸,生死攸關的時刻,給自己擺了這麽一道,別說自己的省委常委提名是遙遙無期了,估計連自己現在的位置都已經開始岌岌可危了。
“行了!!”
中年男子再次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憤然起身,心頭一團無名火猛然升起,咬牙切齒的指著在座的幾人吼道:
“有道理,嗬嗬,李書記說的當然有道理,我他嗎還知道有道理!啪!”
男子抄起麵前的煙灰缸摔在地上,繼續大嚷道
“那你們說怎麽辦,啊,你們說怎麽辦?你們要我怎麽跟上頭交待?!難道我要跟上頭匯報,跟省委領導匯報,我市的環保局長,一個堂堂的正處級幹部,大半夜的,背著家裏人,背著老婆,背著組織,跟他的情人出去在山上亂搞,濫交,然後雙雙殉情是吧?!啊?你們是不是這個意思?”
看到中年男子怒發衝冠,大發雷霆的模樣,一旁戴無框眼鏡的男子倒是不為所動,向上推了推鼻梁的眼鏡架,慢條斯理的開口
“黃書記,你冷靜下,我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你什麽意思?!來,你跟我說說你什麽意思,這個事情發生前你怎麽不說你的意思,現在出了這個事情,你們一個個什麽意思,想推脫責任是吧?意思是這件事跟你們哥幾個是沒一點關係,你們是準備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一旁看我的笑話是吧?”
黃姓男子再次粗暴的打斷了前者的話語,因為他心知這個紀檢書記本來跟自己就不是一個山頭的,平日裏就跟自己素來不和,要是再讓他說下去,動搖在座的軍心,那自己這次就真的是孤立無援,自身難保。
“我告訴你!李則安,你身為紀檢書記,這個幹部私生活,是不是你的管轄範圍,啊,這個正處級幹部,就他嗎這麽堂而皇之的在你眼皮底下亂搞,你是一點都看不見是吧,啊?!你還有意見,你還有意思,我告訴你,這件事要是追究下來,你李則安難辭其咎,首當其衝,你,你就等著被雙規吧你!”
“嗬,黃書記,聽你的口氣好像這個張局長是我一手帶出來的一樣,你問我,我還想問問你,為什麽張局長這個下梁,這麽歪呢。”
“你說什麽你!!你他嗎什麽意思!!”
“誒喲,好了,好了,黃書記,李書記,別吵了別吵了,這讓下麵的人聽到多不好,既然現在大家坐在這裏,那大家都是同一戰線的戰友了,我們幾個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誰都跑不掉。”
坐在最角落身穿警服的男子見此情景急忙打著圓腔,這兩人本來就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再看到身周幾個人都在一旁冷冷的看著,隻得自己這個小輩出麵勸架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冷靜一下,現在事情都出了,我們應該想想要怎麽來解決事情,而不是互相推諉,哦,對了,徐局長,麻煩你給我們匯報一下,你們公安方麵對於這個案子這兩天有沒有什麽新的進展。”
聽到坐在黃書記身旁一福態男子開口後,現場安靜了下來,兩個針鋒相對的書記都翹著腿側仰著抽煙,誰也不想給誰一個好臉色。
“呃?徐局長,這麽私密的緊急會議,怎麽還有外人在場。”
福態男子看著從會議室一個不起眼角落走出一個身著特警服的年輕男子,臉上神色明顯是有些不悅。
“嗯,周市長,小鄭是這個案子的現場勘查負責人,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我就直接讓他過來給各位領導當場匯報。”
“哦,行吧,那說說吧。”
特警男子聽後不敢怠慢,急忙從腰間作戰腰包中抽出一個筆記本,麵色凝重的環顧了一下眾人隨即開口道
“各位領導,我先匯報一下簡要案情。”
“不用了,直接說重點吧。”
“好的周市長,經過我們現勘組這幾天的現場勘查來看,事發時,事發車輛原來停放的g36省道旁的盤山路到事發地山底這段距離,沒有任何車轍痕跡,也沒有任何刹車跡象,而且”青年男子頓了頓,看到了在座的幾人臉色愈發深沉,咽了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的口水後,繼續道,“而且事發山底的周圍山崖沒有任何草木,石塊有受到劇烈撞擊而產生的摩擦跡象,也就是說,事發車輛是,是被人用某種特殊工具從省道附近掀起,直接飛落到山崖下的。”
“嘶”
福態男子聽完匯報後先是背脊一涼,不自覺的打了個寒噤後發問道
“小鄭啊,你的意思我好像聽得不是特別明白,你是說車子是直接被人從省道掀到山底下的?”
“是的。”
“這怎麽可能啊,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什麽工具有這麽大的瞬間爆發力,就算有,那也是大型機械,怎麽可能開的上省道?”
“周市長,關於這件事,我個人覺得”
“咳,小鄭,當著領導的麵,有些不該說的話,不該發表的個人意見就盡量不要發表,避免給案件的正確判斷帶來困擾。”
“徐局長,你這是什麽話?破案靠的本來就是集思廣益,再說小鄭也不是外人,有什麽看法就講出來嘛。”
看到徐局長點頭默許後,特警青年又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會議桌上的立旗,壓低語氣小聲道
“我個人覺得這件事,不是一般的案件,而是是,靈異事件。”
“哦,靈異事件?你有什麽根據?”
這紀檢書記若不是經曆過什麽大風大浪,就定非常人,在看到幾人或冷笑或驚訝的表情後,他竟然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而是異常平靜的開口詢問。
“呃,李書記,說實話,我們並沒有掌握任何實際的證據能證明這件事的非常性。”
“那你何以推斷這個事情是靈異事件?”
“因為我親身經曆了,619大案,還有就是這個現場的目擊證人”
“鬼鬼鬼”
從會議室大門被推開的那一刻起,一個被兩名警察架起的男子就不斷喃喃自語,男子目無神采,麵如土色,想必定是經曆了什麽非常之事。
鬼門陣又名,“鬼陣”,在茅山術中曾有一種“引魂”的方法,就是在鬼節的時候,用礞石(一種屬陰的石料)粉等物品引出一條路,從大路上引開冤魂,以免人鬼相衝。在茅山術的理論中,以當地的星位圖為基準,用礞石擺出“鬼門陣”引鬼的方法是確實可行的,大路是魂魄通行的地方,把鬼門陣的陣口設在大路,這樣大路的遊魂便會通過礞石的線路行走,然後再在目的地設一個“馭鬼樁”也就是刻有“引魂經(一種道教超度用的經文,有牽魂引魄的作用)”的漢白玉樁子,鬼便會在此打轉,就是給鬼安排一個“鬼打牆”,可以激發鬼的怨氣,日久天長,即使是普通魂魄不是惡鬼,後來也會變成惡鬼。
苟鵬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因為在他第一眼看到地上散落的礞石粉時心中就已經明了,不過令他費解的是鬼陣施陣的布陣物,也就是那個馭鬼樁卻怎麽也不見了蹤影,這布陣物是整個陣法的核心力量所在,為物,為水或以天然地脈布陣,皆不可破,否則陣法自會消失。
當然,比起布陣物的不知所蹤,苟鵬更加驚奇的是鄭文彬這小子竟然也從偏遠縣城調過來了,要知道這小子可是楊大隊長的親侄兒,若不是幾人有什麽重大發現,應該不會輕易把自己的親信派來。
g36省道旁的一個盤山路口,錯落的停放了幾輛奧迪轎車,其中兩輛車的車窗半開,幾個中年男子透過車窗緊密的注視著苟鵬他們的一舉一動,甚至連有人端茶送水時眼神都沒離開過在場的兩人。
“苟子,你在想什麽呢?怎麽樣,有啥頭緒沒有,你看,這幾個大領導可要被你急死了啊。”
趙寶來看著苟鵬一直盯著地上的白色粉末出神,而背後的幾個領導又一直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看,這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讓他感覺很是不自在,若不是鄭文彬那小子來跟他們磨了一晚上的嘴皮,他們是真不情願趟這趟渾水,畢竟這件事的敏感性已經超出了他們仨能掌控的範圍,稍有不當,必定惹禍上身。
“誒,怪不得要在這裏布局,來,寶來,你過來看。”
苟鵬輕拍了一下趙寶來的肩膀,開口道
“風水之道,講究藏風、聚氣,氣應生生不息,風能欣欣向榮,而“廉貞山”則屬於生氣不聚之象!”
隨後苟鵬用手指著麵前的山崖為趙寶來解釋其中的玄機繼續說道
“你看這山體,山形崢嶸、崩裂石斷,怪石嶙峋,此山就為“廉貞山”,且此山菱角猙獰,凶相畢露,實為大凶之山,無論是從風水還是從磁場角度來講,都極為不利!”
“呃,苟子,你的意思就是指這塊地不好唄。”
“不是不好,是大凶。”
苟鵬邊說邊勾搭著趙寶來回到自己的越野車上,隨後把車門車窗緊閉,坐在駕駛位的張胖子側過頭來盯著神神秘秘的兩人有些不滿道
“喂,我說,兩位天師,這看了半天了,你們到底能不能看出來是誰幹的?”
苟鵬聞後皺著眉略有所思了幾分鍾後回應道
“估計是我目前的功力尚且不夠吧,我確實沒有一眼就看出作為陣眼的馭鬼樁在哪裏,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這個陣法是才布施了不久,現場留下的礞石粉依然清晰可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有人要故意設局殺害這個張局,其實我想了一下這樣做的話倒是也符合常理,現場不會留下任何除陣法外線索,且作案者的鬼怪神力不符合任何的科學定論,所以調查人員才會一籌莫展。”
“行,苟子,那就明晚再看吧,我們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都給胖爺我餓的皮包骨了。”
胖子摸了摸自己有些幹癟的肚皮,嘟噥著嘴,指著滿車的零食袋,一副略顯委屈的模樣。
“鐺!鐺!鐺!”
還未等三人商議好晚飯的著落,就聽得有人在門外敲了三下車窗,毫不誇張的說,單憑此人這叩窗的三下,就能感覺到此人不是常人,少說也是個練家子出身,畢竟這叩窗聲竟然震得三人有些耳鳴感。
搖下車窗,隻見車外一身著正裝,帶著墨鏡和耳麥的男子微彎著腰,將視線和車內三人平齊後開口道
“三位高人,今天舟車勞頓,著實辛苦,所以我們今晚七點將在城郊的紅杏酒店設宴,希望各位能夠準時到席用餐,屆時我將會提前到達酒店等候各位的光臨。”
“這”
苟鵬三人平時很少和這些高管貴人來往,這種大場麵除了張胖子外的兩人也幾乎是處之甚少,三人又怕自己年輕氣盛,到時某些地方要是做的不盡人意,給這些人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可就麻煩了,再加上三人現在所從事的工作在當今社會來講也不是那麽能上的了大場麵的,所以三人一想到這裏也是不免泛起了嘀咕。
正裝男子看苟鵬三人有些猶豫難決的模樣,就輕聲開口道
“各位,這也是黃書記的意思,還望三位高人不要為難我。”
盡管男子的言語看起來像是在請求,但其不容商議的語氣已經表明了一切。
黃昏時分,暮色朦朧,城郊外,人家稀少,燈火錯落點綴,城市宛如一條瀑布,永遠那麽急促,而城郊卻像一條小溪,不緊不慢,帶著些許節奏感。
城郊外,一酒店燈火通明,裝飾豪華奢靡,與周遭的田園風格顯得格格不入。
苟鵬三人在二樓的貴賓席中可謂如坐針氈,自入座後就一直在起身迎酒,剛喝完一滿杯,還未等坐下歇息片刻,又是四五盅滿滿的白酒湊到麵前,趙寶來在三人中最不勝酒力,而那些“酒場老手”也是一眼便懂,以趙寶來為突破口,輪番轟炸,三人還是太過年輕,哪裏招架的住這個攻勢,酒還未過兩巡,就已經開始不省人事來了,而趙寶來也已經住在廁所裏了,吐得那是七上八下,眼前重影千萬了。
盡管苟鵬三人已經是神智開始模糊不清,但是在座的勸酒的幾人皆是清醒無比,畢竟幾人都是各懷鬼胎,來的目的更不是將苟鵬幾人喝的人事不省的,其中一略微發福的中年男子見到三人此景,嘴角一咧,用眼神示意其他幾人繼續斟酒,而後將搖搖欲墜的苟鵬單獨叫出了飯局,勾肩搭背的走向外麵的一小花園中,邊走還邊跟苟鵬交頭接耳,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兩人是多年未見的老友,親密無間。
“不行!!!”
正當幾個書記領導在酒局上同張帆張胖子胡吹海侃時,一聲怒吼乍然響起,驚得在座幾人皆是一陣激靈,而張胖子正對屋外花園處,可清晰的看到原本搭在苟鵬肩上的手緩緩收回,剛剛同苟鵬有說有笑的中年男子一下子收起了笑容,臉上陰晴不定,眉頭緊蹙,明顯有些怒火中燒的感覺,而苟鵬則是漲紅了臉,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現場氣氛莫名的緊張與尷尬起來。
“什,什麽事呀。”
趙寶來在廁所裏聽得動靜後,扶著牆,晃頭晃腦的走了進來,當他看到酒桌上幾人的表情時還不明所以,當他注意到胖子不斷對他擠眉弄眼時,他順著胖子的眼神示意向花園方向望過去,呆滯了片刻,猛地渾身一個激靈,酒勁瞬間消散了大半,心頭不由自主的慘叫一聲
“不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