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跟他互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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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芳看到女兒往外麵走了,大聲追著問:“你又要去哪裏呀,你都還沒有吃飯呢!”

    林暮根本沒聽見,拉開門離開。

    從林家別墅到公司隻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林暮氣勢洶洶的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裏麵根本就沒有人。

    正巧錢崢從隔壁辦公室出來,看到她便走過去。

    “太太來找瞿總的嗎?瞿總在開會,我去通知他,你先進去等他吧。”

    林暮的氣勢瞬間就撲空了。

    良久,她點點頭,走進辦公室等待。

    這不是她第一次來瞿寧朝的辦公室,但還是第一次有時間能夠好好的參觀一下。

    整個房間的麵積很廣,特別是那一扇標配的全景落地窗,顯得原本沉悶的黑白灰的裝潢,也一下子就輝煌了起來。

    林暮好奇的繞到辦公桌前,想看看瞿寧朝平時都忙些什麽。

    她隨意的翻了一遝文件,卻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再仔細的往後翻了,看到的都是自己曆年的成績。

    最為矚目的,是單獨一頁紙記錄著她掛了舒儀的課程。

    思緒一下就亂了。

    身後忽然響起開門的聲音,林暮像是被抓包的小偷一樣,慌亂不已的把文件放回去,轉身看著門口。

    瞿寧朝從門外走進來,白襯衣和西褲的樣子沉穩內斂。

    從他臉上平靜依舊的表情看來,沒有發現她翻到了東西。

    但林暮還是很緊張,強笑著問:“我打擾你了?”

    “沒有,來找我有什麽事?”

    林暮在來的路上原本已經把台詞都練習了很多遍了,眼下卻突然就忘得一幹二淨。

    “你怎麽了?”

    瞿寧朝見她有點異常,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額頭。

    兩個人的距離忽然拉近,男人的呼吸就在頭頂上,林暮心髒跳得更快了。

    瞿寧朝摸完額頭,溫度正常。

    他低頭看著她,“又臉紅了。”

    “我……我想知道你昨天有沒有……”

    好羞恥,林暮說不下去!

    “有沒有什麽?”男人微擰眉看著她。

    林暮一鼓作氣,“我不想懷孕!不想給你生孩子!”

    瞿寧朝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了,眯眸不悅的看著她。

    “跑這麽遠就是特意來告訴我這個?”男人的聲音非常的低沉,且冰冷,整個房間都因為他開口而冷了下來。

    林暮抿著唇,一聲不吭。

    瞿寧朝跟她拉開距離,轉身到窗前站定,點燃了一根煙。

    空氣裏漂起一股淡淡的香煙味時,林暮轉身看著他,同時也看著桌上那一疊資料。

    過了很久,她還是從那疊文件裏麵抽出跟自己有關的。

    她擺在桌麵上說:“你知道舒儀掛了我課程。”

    聞言,瞿寧朝眉頭輕擰,猜到她已經看到了文件。

    “所以,為了這件事情就不想給我生孩子?”男人轉身,目光灼灼的看著辦公桌前的女孩。

    林暮嘟嘴,有點委屈,“你們都合起夥來欺負我。”

    瞿寧朝最見不得她受委屈的樣子,一時間就又心軟了。

    她就是他的軟肋。

    他用力抽了最後一口煙,在煙灰缸裏摁滅了煙頭,拿起那份文件。

    “我已經找她談過這件事情了,她說星期一就會找你商量解決這件事情,再給你一次機會。”

    林暮沒料到事情會是這樣的,意外的抬頭,看著瞿寧朝。

    “你說的是真的?”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男人反問。

    林暮一下子心情就明朗了起來,嘴角邊淺淺的酒窩也露了出來。

    原來瞿寧朝是為了幫她,不是跟舒儀合夥要整她呀。

    正高興得上頭,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還要不要給我生孩子?”

    “我走了。”

    林暮咽了咽口水,轉身就往辦公室外麵走。

    但門才拉開一條縫隙,就有一隻手從後麵按住門板,門又砰的一聲關了回去。

    林暮僵住,一動不敢動,因為男人就站在她身後。

    稍微動一下,兩個人的身體都會有摩擦。

    “別以為這麽輕鬆就解決了所有問題,你爸把你嫁給我,除了照顧好你還要監督你的學習。”

    瞿寧朝拉過她的手,把她帶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既然你已經發現了,那就不妨跟你談談這個問題。”他站在她身後,一隻手撐著桌麵將她包圍起來,氣息緊緊的壓迫著她。

    “談……談什麽?”林暮感覺呼吸都要停住了。

    男人翻開她發現的那份文件,指著去年掛科的體育。

    “這是什麽意思?”

    林暮看著掛科的紅色字體,呼吸一滯,“我……我考試的時候那個來了,我平時都很合格的。”

    “是嗎?”男人表示懷疑的反問。

    林暮心虛的咬著唇,當然不是!

    純粹就是因為體能不合格,八百米補考兩次都跑不及格,所以才掛科了而已!

    這樣的真相,林暮是不會告訴瞿寧朝的。

    但她不說,男人也知道。

    瞿寧朝彈了一下她的腦門,板上釘釘的說,“從今天起,每天放學以後就來公司樓下等我。”

    “等你幹嘛?”

    “周一你就知道了。”

    瞿寧朝意味深長的一笑,笑得林暮感覺頭皮發麻,肯定沒有好事!

    但男人的下一句話,立馬就打消了她的擔憂。

    “你媽打電話來說你沒吃飯,想吃什麽我帶你去。”

    ……

    轉眼到了周一,窗外陽光明媚。

    林暮洗漱好,穿了一條白色襯衣裙,泡泡袖口的深藍色絲帶尤為點睛,瞬間就把她襯得清新活潑。

    瞿寧朝的車正在樓下等著送她,她蹦蹦跳跳的跑出去,拉開車門。

    “等一下。”

    男人低沉的聲音響起,林暮身子才探進去一半,就被男人的食指抵住額頭往外推。

    “怎麽了?”林暮疑惑。

    瞿寧朝掃過她的衣服,“回去換一套,運動的。”

    “為什麽,我才不要,我今天就要穿這個。”林暮立馬就不樂意了,嘟著嘴不高興的看著他。

    她今天是要去見舒儀的,舒儀總是穿得那麽漂亮,她不能被舒儀比下去!

    瞿寧朝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機,林暮眼尖的看到他找到了舒儀的電話。

    “別別別,我換!”

    說完,扭頭跑回別墅。

    很快,林暮換了一身半休閑半運動的衣服下來,依舊很好看,隻是不那麽涼爽了。

    她拉開門坐上車,瞿寧朝滿意的揉了揉她的腦袋。

    林暮縮著脖子躲開他,嘴裏一直嘟囔。

    “老古董,不懂欣賞。”

    車子開上路,瞿寧朝按習慣打開了廣播。

    但這次不一樣的是,他放的不是財經頻道,而是天氣預報。

    主持人正含著笑意解說,雁城今天莫名其妙的升溫,最高溫度竟然直接達到了37°。

    林暮聽呆了,感歎到:“都已經過了八月了,居然還會有這麽熱的時候?”

    瞿寧朝意味深長的一笑,提醒她:“放學別忘記來找我。”

    “知道啦!”

    林暮沒好氣的回答他。

    不一會兒車子到了學校門口,她拉開車門連句再見都沒跟他說,直奔學校裏麵。

    到了中午午休的時間,就主動去舒儀的辦公室。

    “舒老師,您在嗎?”林暮禮貌的敲了敲門。

    “進來。”

    得到同意,林暮推開門走進去。

    舒儀坐在辦公室的後麵,頭也不抬的指了指桌上一摞起碼有半米高的書,聲音極其的冷淡。

    “看完寫個符合學術刊登的論文,一周內交給我,合格就繼續上課。”

    林暮震驚的看著她,還有桌上的書堆。

    這一堆書往少的算,也有十本書了,一本書就是五六厘米厚,一個星期的時間她估計都看不完,怎麽還可能寫得出一個論文。

    她不敢輕易答應,緊緊的皺眉頭不說話。

    舒儀料到她不敢接下,抬起化著精致妝容的臉,盯著她冷笑,“我可是給過你機會了,接不接是你自己的選擇。”

    林暮咬唇,走過去將那一摞書抱起來。

    “一周之內,我一定會交給你的!”

    說完,吃力的抱著書轉身,走向辦公室的門口。

    正打算要開門時,舒儀卻忽然喊住她,“林暮,你不會又覺得委屈,懦弱的跑去給寧朝告狀吧?”

    林暮蹙眉,她根本沒有告過狀好不好!

    舒儀又諷刺的說,“遇到事情隻知道告狀,長此以往是個男人都會厭煩的。”

    林暮好想罵回去,說瞿寧朝是她老公,她想怎麽告狀就怎麽告狀!

    氣死舒儀這個不會為人師表的老師!

    但想想自己掛科的事情,她還是忍了下來,抱著書一言不發的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人活一輩子,撐的就是一口氣!

    可走出辦公室沒多久,還是沒忍住給瞿寧朝發短信,求他晚上來學校接她。

    ……

    雁城的天氣真的像天氣預報說的那樣,高溫不降。

    下午六點鍾的時間,太陽還沒下山,室外跟火烤似的。

    林暮中午被氣得沒吃飯,饑腸轆轆、又累又熱的抱著一摞書從教學樓走出來,書籍都把她的視線遮住了。

    周圍有同學圍觀,卻沒一個人肯幫她。

    終於走到了學校門口,瞿寧朝的車已經到了。

    男人正站在車頭,背對著她的方向抽煙。

    落日黃昏的餘暉之下,男人的白襯衣被染成了淡黃色,寬厚深沉的背影成了林暮唯一的依靠。

    她仿若見到了救星,扯開嗓子喊:“瞿寧——”

    “哎呀,哎呀!”

    名字還沒喊全,林暮腳下踩滑了一塊石頭,連人帶書,全都不受控製的往前撲去!

    嘩啦!

    書籍散落一地,她噗通的摔倒在地上,書本落下砸在頭頂。

    嗚嗚嗚,好痛!

    林暮第一時間的反應不是爬起來,而是趴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臉,祈禱周圍沒有人認出她。

    “還打算在地上趴多久,烤成小白兔幹?”

    一道低沉的聲音落下來,林暮拿開手睜眼,看見男人鋥亮的皮鞋一塵不染。

    她抬頭,瞿寧朝就蹲在她的麵前,伸出一隻手。

    花癡如林暮,一時間被眼前的這一幕看呆了。

    紫霞仙子說她的意中人會踏著七彩祥雲來接她,林暮覺得眼前的這一副,不就正是?

    瞿寧朝身後金黃的日暮,把他整個人都鍍上了一層金,閃閃發光!

    她從來不知道,落日是可以如此耀眼的!

    就在林暮發呆的時間裏,瞿寧朝已經將她拉了起來,蹲在地上替她撿起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書籍。

    林暮低頭看著的膝蓋,褲子被擦破了。

    她站在瞿寧朝的身邊,手把著他的肩頭,看著這個被大家捧上天的男人,給自己收拾殘局。

    “我是不是很丟臉?”她細聲問到。

    “是很丟臉。”

    林暮失望的拿開手。

    瞿寧朝撿完了書站起來,一手抱著書一手掐了掐她臉上的肉,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笑。

    “我就喜歡丟臉的,不丟臉的我不要。我這輩子沒丟過臉,你正好跟我互補。”

    林暮聽不懂他話裏的寵溺,不服氣的哼了一聲。

    即便如此,還是緊跟在他身邊。

    校園內的一顆大樹幹後,舒儀將兩個人的舉動全都落入眼中,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捏成了拳頭。

    她跟瞿寧朝認識了差不多大半輩子,什麽時間見過他這種樣子?

    看到兩個人上了車,舒儀又緊隨其後的跟上,開上自己白色的寶馬跟上。

    賓利車內。

    林暮低著頭,在思考論文的事情該怎麽辦。

    論畫畫,那她是手到擒來。論寫論文這種需要一點文學功底的事情,她簡直是無能為力。

    瞿寧朝看出來她的焦慮,掃了一眼後視鏡裏的書。

    “這麽多,拿來幹嘛的?”

    終於還是被問到了這個問題。

    “是學校老師布置的作業,要寫個論文。”從來不會撒謊的林暮不禁緊張,手心都是汗水。

    瞿寧朝眯眸,她一撒謊就會眨巴眼睛。

    但他不打算拆穿。

    車子拐入通向郊外的路,很快就在一家極具現代風格的龐大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林暮跟著男人開下車,一臉好奇的跟在他的身後走進去,發現這裏是一個會員製的運動場所,各種運動都有。

    “你在這裏等我。”瞿寧朝給了她一張卡。

    林暮傻傻的哦了一聲,就拿著卡站在原地等候。

    不一會兒,瞿寧朝從走廊的那開門走出來,筆挺嚴謹的西裝已經被換下,繼而是深藍色的polo衫,幹練依舊,氣質更慵懶了。

    林暮又犯花癡,看得眼睛都直了。

    直到耳邊砰砰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被帶到一個網球場時,她才回過神來。

    讓她特意換運動服,就是因為要來這裏?!

    “打球?!”

    “本來是想讓你跑步鍛煉的,但天氣太熱了,網球一樣也很考驗耐力。”瞿寧朝說著,活動了一下手腕。

    一旁的工作人員拿著他寄存在這兒專用的網球拍,遞給瞿寧朝。

    輪到林暮時,林暮不敢接。

    瞿寧朝不耐煩的接過,強勢的塞到林暮的懷裏,拎著她來到網前。

    “能跟我熟練的打上五個回合,你體育重修就能輕鬆個考過。”男人說著,網球拍在她頭頂上揉了揉。

    林暮縮著脖子,這男人能不能不要花樣揉她頭。

    會變笨的!

    看著男人越過網去另一邊,一副要開始的樣子,林暮著急了!

    她急急忙忙喊住他,“我……我隻會打羽毛球……”

    瞿寧朝蹙眉,很顯然是沒料到這一點。

    就在林暮以為他要就此罷休的時候,瞿寧朝卻低沉的道:“我教你。”

    話落,就繞到她的身後,握著她的手腕,耐心的教她怎麽握球拍,發球的時候怎麽動作。

    館內開著空調,按理說應該很涼爽。

    但林暮卻因為身後的男人,臉頰跟燒起來了一樣,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男人每一次呼吸,噴灑熱氣在她的耳根,她就忍不住顫栗。

    不知道第幾次顫栗後,瞿寧朝終於停下講解。

    “你很冷?”

    “沒沒沒、沒有!”林暮慌亂的反駁,耳根也紅了。

    瞿寧朝擁著她,垂下眼眸看著她的臉頰,兩團異樣的紅暈特別的引人注目。

    他勾唇,聲音嚴肅了起來,“林暮,我是在教你學東西,你思想開什麽小差了?”

    “我沒有呀,我在學。”

    “那你複述一下我剛剛講的內容。”

    “……”

    林暮複述得出來個屁!

    她剛剛所有的心思都在,瞿寧朝的嘴唇的擦過了她的耳廓,瞿寧朝的手握緊了她的手腕,瞿寧朝的那裏磨蹭到了她屁股……

    “我……忘記了……”

    林暮心虛的回答。

    瞿寧朝看著她又眨巴眼睛,嘴角彎起一抹不可察覺的笑意,決定不再為難她。

    他抬起她的臉,目視前方,“前麵是你最討厭的人,你要爭取一球過去就打敗她,懂麽?”

    林暮點點頭,聽他的話目視前方。

    久而久之,網球網的另一邊出現了舒儀的臉,她忽然就振奮了起來,閉眼用力的把球打了出去!

    砰!

    一聲巨響在會場裏回蕩!

    林暮睜開眼,舒儀的臉已經消失。

    “耶!”

    她旁若無人的興奮的跳了起來!

    “林暮,過來。”瞿寧朝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伸手將她攬到了自己的懷裏,不讓她在繼續跳。

    林暮冷靜下來,看到瞿寧朝冷峻的臉,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

    會場裏所有的人也都看著她,而現場的工作人員抬著擔架極其迅速的衝到了她擊球的方向。

    她蹙眉踮起腳尖想看網的那邊,但沒有男人高,於是彎下腰撅著屁股從下麵。

    這一次,她當真看到了舒儀的臉!

    她捂著嘴驚訝的站直身體,呼吸都屏住了。

    “老公,我是不是打到了人?”

    一慌張,林暮連稱呼都變了。

    男人眉頭緊蹙,看了她一眼就鬆開她,往人多的地方走了過去。

    林暮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邁著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後,不情不願。

    她怎麽會知道,那個真是舒儀嘛。

    她還以為……是自己想象出來的。

    看著瞿寧朝在舒儀的身邊蹲下,林暮心裏又滋生出一點酸酸漲漲的情緒。

    此刻,被網球擊中了腦袋的舒儀感覺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眼裏全都星星!

    或許是衝擊太大,舒儀的額頭的地方已經破開了傷口,正在流血。

    瞿寧朝見情況有點嚴重,從醫護人員的手裏拿過棉球,塞到林暮的手心裏。

    “給她摁住,馬上送她去醫院。”

    林暮慌亂的接過來,按照吩咐做。

    瞿寧朝將舒儀打橫抱起來,往會場的外麵走去。

    半昏迷中的舒儀聽到瞿寧朝的聲音,忍不住哭著問,“寧朝,你說過要對我和言言好一輩子的,是不是?”

    情急之下,瞿寧朝隻能點頭。

    但他說的不是一輩子,他說的是作為回報。

    林暮看到瞿寧朝點了頭,手上一鬆,棉球就掉落在了地上。

    “怎麽了?”

    瞿寧朝以為她嚇著了,擔心的望向她。

    林暮趕緊低下頭,不讓男人看到她失魂落魄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