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同意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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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坐上酒店安排的車子後,副駕駛座上的錢崢拿下電話,扭頭看著身後的老板。

    “已關機。”

    瞿寧朝擰起眉,聽不出情緒的說:“開車吧。”

    車子發動以後,看著窗外的風景,瞿寧朝心裏始終不安。

    他的心跳很不平穩,以前從來沒這麽過。

    “瞿總是在擔心太太嗎?”錢崢見老板愁眉不展,安慰的說:“您放心吧,太太都成年了,會照顧好自己的,何況還有父母在。”

    瞿寧朝想起上次她一個人在家也照常呼呼大睡,稍微放了些心。

    但還是對錢崢吩咐,“直接去興海公司,然後立馬定今天晚上回雁城的機票。”

    錢崢一聽,驚訝的看著老板。

    他們可是才長途飛行了近二十個小時啊!

    今天立馬就回,豈不是連續飛行了四十多個小時,會勞累猝死的吧!

    心裏默默感歎,做愛妻狂老板的秘書,真不是人幹的事兒。

    瞿寧朝像是能把人心思看穿似的,對秘書說:“買我的那份就好,給你放一周假在這裏玩。”

    錢崢立馬喜笑顏開,跟表情包似的點頭,“謝謝老板。”

    不一會兒,車子到了興海公司的門口。

    瞿寧朝開門下車,一眼看到旋轉門前瞿海書跟興海的ceo正在親切的握手,兩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很友好的笑容。

    錢崢皺著眉,“瞿總,我們還是來晚了?”

    “我在飛機上做的新方案呢?”

    錢崢立馬低頭從公文袋裏麵拿出了一個藍色的文件夾,還沒來得及遞出去,就被瞿寧朝奪走,徑直走向了瞿海書。

    瞿海書準備離開,看到正走來的瞿寧朝臉色立馬就變得緊張起來。

    但礙於眼下的情況特殊,還是上了一旁路邊的車。

    瞿寧朝走到興海老板的麵前,禮貌的先笑著打招呼,一口流利的英式英語,聽得人心曠神怡。

    正打算要談到合作時,興海的老板打斷他,“瞿先生你放心,我始終信任你,拒絕了海洲集團。”

    饒是經驗豐富的瞿寧朝聽了這話都怔了一下,接著會心的一笑。

    他沒有說話,隻是伸出一隻手。

    興海的老板也笑著伸出手,“合作始終愉快。”

    聊了幾句合作相關事宜後,興海的老板要邀請瞿寧朝到家裏作客幾日,瞿寧朝婉言拒絕。

    錢崢看到興海的老板走遠了,疑惑的問:“瞿總,你連夜在飛機上做的新方案,豈不是浪費了?”

    “這就叫浪費了?”

    他剛剛出社會那幾年,為了客戶,浪費的不止這一點。

    “好好去玩吧,不用送我了。”瞿寧朝輕描淡寫,把文件夾又還給錢崢。

    “那誰你怎麽去機場?”

    “自然有人送。”

    瞿寧朝推開他,徑直往馬路走去,瞿海書的車子一直停在那裏就沒走過。

    他拉開車門坐上車,吩咐司機,“去機場。”

    車子發動往機場開去,瞿寧朝摸出煙盒,從煙盒裏推出來一根煙,銜在唇上點燃。

    抽了一口煙,降下車窗,夾煙的手搭在車窗上。

    這期間,瞿海書一直沒有說話。

    瞿寧朝吐出一口青白的煙霧,目光戲謔的看著車窗外,“得到你滿意的結果了?”

    瞿海書蹙眉,“你跑那麽遠就是想來揭發我盜取你公司機密,沒必要吧?”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瞿寧朝冷嗤,轉頭看著他身邊的空位,“怎麽,林旭沒陪你一起來美國?”

    瞿海書輕佻的一笑,挑了挑眉,“你都要把華西害死了,他當然是要留在國內安慰你的老婆了。”

    安慰兩個字,說得極富深意。

    聞言,瞿寧朝淡定依舊,臉上一片風平浪靜。隻是換了一隻手拿煙,將煙灰撣在了瞿海書的褲腿上。

    接著又在瞿海書驚訝的目光下,將亮著火星的煙頭,用力的摁滅在他的大腿上,西裝褲立馬就燃起一股燒臭味。

    “瞿寧朝!你過分了啊!”

    “過分的還在後頭。”

    瞿寧朝慢條斯理的丟了煙頭,忽然一拳打在瞿海書的臉頰上!

    “你幹什麽?!”瞿海書完全沒料到會這樣,倒在寬敞的後車座上,捂著流鼻血的鼻子,驚詫的看著瞿寧朝。

    瞿寧朝冷嗤,“這是你說錯話的。”

    這還沒完,瞿寧朝的拳頭毫不留情,又一拳落下,“這是你做錯事的。”

    “這是我想打你就打你,見一次打一次!”

    伴隨著瞿寧朝低沉冷厲的聲音,緊接著又是一拳接著一拳落在瞿海書的全身各處。

    車內的空間不大不小,瞿海書躲都躲不開,嘴裏嗚嗚咽咽的說要告狀給老爺子瞿東明。

    直到車子吱的一聲,在機場的門口停下。

    瞿寧朝理了理西裝,拉開門頭也不回的走下車,挺拔桀驁的身影在機場的人群裏消失。

    ……

    雁城,晚上十一點。

    因為那場狂風暴雪和通宵的等待,林暮發高燒到四十度,險些危急生命。

    一覺醒來,睜開眼就是一片雪白,她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林旭推門而入,“你醒了?”

    “小叔,我……怎麽了?”林暮從床上坐起來,有些局促不安。

    “你感冒發燒,獨自在家裏暈倒了。”

    林旭是不放心想去看看她,然後從落地窗的玻璃看到她倒在餐廳的地上。

    林暮低著頭,心裏麵感到很失落。

    所以瞿寧朝還是沒有回家嗎?

    雖然結婚才半年,並且她很不情不願,但是這半年瞿寧朝從來沒有過不回家,更不會毫無征兆的消失不見,聯係不上。

    陪伴和習慣,有時候不知不覺就深入骨髓。

    林暮不想承認,但她就是心裏很慌。

    她轉頭四處尋找的自己的手機,林旭看出來,便解釋,“出門太著急,我沒拿你的手機。”

    “噢,沒關係。”

    下一秒,她又問:“小叔,你知道瞿寧朝去哪裏了嗎?”

    林旭怔住,很久後才回答,“不知道,可能是出去辦重要的事情了。”

    林暮垂下頭,有什麽事情重要到可以不管她,還不接她的電話?

    就在這時,林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他低頭看了一眼,看到方子琳的名字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這裏乖乖的,我很快就回來。”林旭說完,沒等林暮回答就轉身離開病房。

    林暮呆坐著,沒一會兒就意外的聽見外麵傳來林旭的聲音,是跟小嬸在吵架。

    大概又是在懷疑她和林旭的關係不純潔。

    又一會兒,吵架的聲音消失。

    林暮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拿上自己的所有衣服和圍巾,離開了醫院。

    深夜的街道沒幾個人,寒風肆意的刮著,林暮咳嗽不止。

    一輛出租車在她的麵前停下,“小妹妹,天太冷了,要去哪裏我送你吧,不要錢!”

    林暮猶豫了一下,拉開車門。

    “謝謝師傅,去夜宴吧。”

    夜宴。

    酒吧一樓的卡座。

    年輕的女孩來了很久,卻隻是一杯接著一杯的喝酒,直到兩眼看不清眼前的紙醉金迷,才終於起身準備走進舞池。

    下一秒,手腕卻被拉住,低沉的聲音喊:“林暮。”

    林旭眉頭緊蹙,第一次有些生氣,直接叫她的全名。

    “你終於回來了?”林暮聽到聲音,欣喜的轉身。

    她眼前一片模糊,什麽都看不清,隻有色彩斑斕的光點映在男人模糊的的臉上。

    但是,隻有瞿寧朝,會這麽凶巴巴的叫她林暮。

    “你喝多了,很危險,跟我回家。”林旭拉著她往酒吧的外麵走,林暮出乎意料的配合,坐進他的車。

    林旭坐上駕駛座開車,林暮滿口酒氣的抱住他胳膊,靠在他肩頭上。

    “跟你回家,跟你回家……”

    林旭握了握她的手,“你喝多了,睡會兒。”

    不一會兒,車子到了林旭瞞著方子琳購置的單身公寓。

    林旭開門下車,匆忙的繞過車頭將林暮抱出來。

    女孩終於得到了一點安全感,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不撒手,還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我的生日,你不給我買禮物就算了,還不管我,不接我電話,一走了之什麽意思?”

    林旭眉頭緊蹙,進屋後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脫了外套。

    “好好睡一覺,他會回來的。”

    說完,低下頭準備吻了吻她的額頭,半路卻停住了……

    窗外,灌木叢中亮起不可擦覺的光芒。

    方子琳蹲在專業偷拍記者的身邊,看著窗戶裏的林暮陰冷的笑著。

    破壞她家庭的人不該得到幸福!

    ……

    次日,下午五點。

    頭疼欲裂,口幹舌燥,渾身酸痛。

    林暮在仿佛經曆了獄煉的感覺中醒來,睜開眼看見一個陌生的房間,空氣的味道都是陌生的。

    唯一能夠確定的是,這是一個男人的房間。

    以為自己喝醉酒隨便的跟男人回了家,她猛的翻身,想要逃走。

    她撿起床邊的大衣和圍巾,顧不上穿鞋就慌忙的打開臥室門,偷偷摸摸的穿過客廳。

    就在她打算開門時,門鈴卻響了起來。

    林暮打算推開門以最快的快速的跑走,卻看到外麵站著的,是自己一直等待的男人。

    她是想瞿寧朝想到產生幻覺了嗎?

    “瞿寧朝,是你嗎?”林暮試探的開口,嗓子嘶啞得不像話。

    男人輕啟雙唇,“不然,你想是誰?”

    空氣寂靜了很久,林暮感覺腦子裏麵很混亂。

    她問,“你怎麽會在這裏?”

    瞿寧朝沒有回答,往她的身後看了看,非常男性化的裝修風格。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看到她光著的腳丫子。

    他蹙眉,下一秒將她攔腰抱起,轉身往公寓的外麵走去。

    走到門口,就碰到了買午飯回來的林旭。

    林旭看著瞿寧朝懷裏的林暮,眉頭蹙起來,“她因為你病成這樣,我不允許你帶她走。”

    “我的太太由我管,你該管的是方子琳。”

    瞿寧朝麵孔冷厲,冷漠得讓林暮感到陌生。

    她感覺瞿寧朝好像變了,變得有點……

    林暮形容不出那種感覺,就是覺得瞿寧朝似乎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看著男人變得冷峻的麵孔,神遊的想著為什麽,他出去做什麽了?

    直到上了車,她也是眼睛也不眨一下,直盯著瞿寧朝。

    過了很久,她垂下頭,聲音很輕的問:“我能問問,你去哪裏了嗎?”

    “那我能問問,你為什麽會在林旭的公寓裏嗎?”瞿寧朝神色冷漠,餘光看著林暮,等她回答。

    林暮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心底燃起一股憤怒!

    他把她害慘了,還來質問她為什麽?甚至還跟別人一樣,懷疑她跟小叔的關係不單純!

    林暮緊緊的咬著唇,大口大口的呼吸。

    她指著路邊,“你停車!”

    瞿寧朝看了一眼外麵下著雪的天氣,路邊的積雪能夠淹沒她腳脖,無視了她的要求。

    “你停車,你給我停車,你聽到沒有!”

    林暮感覺自己憤怒得不能呼吸了,用力的用大衣砸著車門。

    “外麵在下雪。”男人平靜的開口。

    “你,給,我,停,車!”林暮一字一句,憤怒的揮舞著手,大衣的羊角扣打到了瞿寧朝的下巴,立馬就紅了。

    但男人依舊不動聲色,反倒襯得她憤怒的樣子很醜陋。

    林暮紅了眼眶,衝他大吼,“瞿寧朝,我要離婚!”

    吱——

    急刹車的聲音刺耳的劃破陰霾密布的天空,黑色的賓利在潔白的雪地停下,接著整個世界都像是寂靜了。

    林暮緊緊的抓著把手,才沒有因為慣性而衝出去。

    她驚魂未定,男人已經摸出了煙盒,啪嗒一聲點燃了煙。煙頭上忽明忽暗的火星讓人覺得很暖和。

    林暮急促得呼吸,卻不敢真的下車了。

    男人也不說話,隻是降下車窗一口一口的抽煙,一根接著一根,直到煙盒裏的最後一根煙也燃到盡頭。

    男人摁滅了煙頭,說:“好。”

    林暮不可置信,看著他冷峻陌生的側臉,很緩慢的眨了一下眼。

    與此同時,窗外的樹枝承受不住厚重的積雪,“哢嚓”一聲被折斷,掉進深厚的積雪裏。

    她紅著眼,盯著男人看了很久,然後拉開車門下車。

    雪很厚風也大,林暮走了一段距離就累得喘不過氣,凜冽的冷空隙呼吸進胸腔裏,像是刀子在割一樣。

    她忍不住停下來,轉頭看著身後一直沒有開走的賓利。

    最後憤怒的快速往回走,拉開車門又一屁股坐上去,“開車,送我回別墅。”

    男人微側著臉看著她,沒有任何帶有溫度的表情。

    林暮不信他真的要離婚,認為他隻是一時間太生氣,不然以前她說那麽多次他都沒在乎,怎麽偏偏這次就當真了。

    這麽想,她就迎上男人的目光,“那是我跟瞿海書訂婚時瞿家買給我的,就算是離婚,也是你搬出去!”

    瞿寧朝眸色一沉,冷笑了一聲。

    他發動了車子往前繼續開,一路上薄唇輕抿,沒有說一句話一個字。就連呼吸都輕得像是他這個人不存在。

    不一會兒,車子到了青檀別墅的門口。

    “下車。”

    車子停穩,男人冷冷的開口。

    林暮正在開門的動作一頓,轉頭看著他,“你不下車嗎?”

    “離婚協議書我會快遞給你,周一我們民政局門口見。”

    瞿寧朝說完,見林暮坐著不動,又重複了一句,“下車,你到家了。”

    林暮張了張嘴,卻像是變啞巴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

    她很想要說點什麽,但說點什麽呢?

    她看出來了,這次瞿寧朝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