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貴妃相邀

    敘話？

    昭貴妃什麽時候跟我感情這麽好了？

    哼，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更何況那昭貴妃根本就是一隻披著羊皮，不，披著狼皮的狼。

    蘇氳正想一口拒絕，又看到遊大雁一雙賊眼正滴溜溜亂轉，不覺起了戲弄的心思。

    好啊，我也正想去拜會昭貴妃娘娘呢。請公公稍等片刻，我要去更衣。”

    蘇氳笑吟吟地說道。

    ……是，那奴才在此處等候小主。”

    沒想到蘇氳突然態度大變，遊大雁反倒愣了一會。

    哼哼，料想那南貴嬪還是不敢公然與娘娘作對，不過是個外強中幹的貨色罷了。

    蘇氳一扭頭，扶著靈兒的手，不急不緩地走回內室。

    過了半個時辰，還不見南貴嬪的人影，遊大雁這才著急起來。

    更衣要更這麽久的嗎？

    這南貴嬪到底是葫蘆裏賣什麽藥？

    遊大雁在院子裏團團轉，卻也不敢貿然闖入內室。

    噗哧。”

    蘇氳站在窗戶後麵，看到遊大雁活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由偷笑起來。

    她朝一臉憋笑的靈兒招了招手，在靈兒耳邊交代了幾句。

    去吧。”

    是。”

    靈兒屈了屈膝，心想:

    小主越來越調皮了，跟之前的死氣沉沉簡直判若兩人。

    很快，靈兒手捧一杯清茶，緩緩走到院子裏:

    遊公公，勞您久候了。這天氣這麽熱，您先喝口茶解解渴吧。我家小主一會就出來。”

    怎麽那麽久啊？”

    遊大雁低聲抱怨了幾句，接過茶水一飲而盡。

    現在他暫時不敢得罪南貴嬪，不過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複回來的。

    我，就是這樣一個錙銖必較的公公！

    別說，這茶還挺香的，南貴嬪果然是得寵了。

    盯著遊大雁把茶都喝光了，蘇氳這才彈彈指甲，漫不經心地站了起來。

    嗬嗬，這裏去昭陽宮路途遙遠，可有遊大雁受的了。

    誰叫遊大雁之前經常狗仗人勢，格外欺負她呢？

    公公久等了，咱們啟程吧。”

    南貴嬪身穿一襲芙蓉色刻絲繡圓領袍，外披一件牙白雲錦累珠薄煙紗，就這麽站在門口。有清風吹過，那薄紗便微微飄動起來，恰似一支在風中顫動的荷花。一頭黑亮的頭發，簡單挽成半翻髻，上插一支清雅的赤金佛手提藍的步搖。

    美！

    這是所有人的第一感覺。

    這還是從前那個畏首畏腳的南貴嬪嗎？

    遊大雁不由瞪大了眼睛。

    仔細一看，五官還是那個五官，人也還是那個人。

    就是說不清道不明地，總覺得好像哪裏變了。

    這宮中妃嬪雖不多，美人卻是個頂個地美。

    南貴嬪這五官雖不如何突出，可一打扮起來，就是有一股讓人移不開眼的氣質。

    遊大雁不敢造次，忙行了一個禮:

    小主說的哪裏話，這是奴才的本分。”

    我可從沒見過你有本分的時候，蘇氳心中暗歎，臉上卻一副信以為真的表情，跟在遊大雁身後出了清音閣。

    剛剛走出清音閣沒多遠，遊大雁就感到不對勁了。

    肚子裏感覺有什麽在翻滾，一開始隻是隱隱約約地痛。

    後來變成了一陣一陣的痛，就像有人在槌他的肚子一般。

    偏偏南貴嬪就在身後，扶著侍女靈兒的手，有說有笑地。

    讓人看了就覺著，南貴嬪一想起要去拜謁貴妃娘娘，就發自內心地高興。

    這可怎麽是好？

    在後宮貴人麵前，他不可能說出要去如廁之類的話語，這是大大的不敬。

    再者說了，萬一他中途跑了，南貴嬪不去貴妃娘娘那了，那昭貴妃可不會放過他。

    除了對若塵以外，昭貴妃絕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主子。

    南貴嬪走起路來，那是嫋嫋娜娜，弱柳扶風，風姿翩翩，格外好看。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慢了！

    遊大雁正是腹痛如絞，頭上的冷汗也在大顆大顆地往外冒，巴不得立刻飛奔到出恭之所，解決他的人有三急。

    可南貴嬪走路的速度，比他日常還要慢上許多。

    遊大雁在前麵越走姿勢越奇怪，幾乎是佝僂著身子，身體卻扭來扭去的。

    蘇氳早就在心中笑破了肚皮，她當然知道這是怎麽回事——方才遊大雁喝下的那杯香茶，裏麵加了一些好東西。

    她當然不是要毒害遊大雁，隻是想讓他出點醜，難受一下罷了。

    雖然對身體不會有什麽大礙，不過，遊大雁今天恐怕是難以離開茅廁了。

    誰能想到遊大雁也有今天呢？

    小主的表情好可怕，憋笑都憋得扭曲了，兩隻眼睛還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靈兒如是說。

    昭陽宮的其他內監也發現了遊大雁的異狀。

    遊公公，您沒事吧？”

    有些小內監在後麵輕聲問。

    可是遊大雁現在不敢作聲，他要把所有力氣都用在控製自己的肚子上，哪敢分神？

    大家見遊大雁憋得臉色都變了，卻一聲不吭，也就不敢再問了。

    誰讓遊大雁平時仗著自己是昭陽宮的首領太監，對誰都頤指氣使的呢？

    現在他不想說話，自己關心多了，說不定還會挨罵，還不如識趣地閉嘴。

    就這麽煎煎熬熬地挪動著腳步，看到昭陽宮的大門時，遊大雁感動的淚水都要冒出來了。

    這心情一放鬆，他忍不住就鬆懈了一下。

    隻聽“噗————”的悠揚一聲，一絲詭異的氣體彌漫在了空氣中。

    站在他身後的蘇氳和其他宮人，臉上都呈現出一種無法言說、生無可戀的表情。

    蘇氳有點後悔，剛剛自己應該站遠點才是。

    遊大雁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麽，隻得低著頭，匆匆說道:

    奴才還有些要事要先走一步，小主恕罪。”

    說完飛也似地跑了。

    哈哈哈，什麽要事，恐怕是要……”

    這也太……”

    見到遊大雁在南貴嬪麵前出這樣大的醜，昭陽宮的內監們忍不住笑出了聲。

    南貴嬪拿起一條帕子，輕輕掩在鼻子上，隻有靈兒能看到，南貴嬪是在掩飾自己那笑得合不攏的嘴。

    遊大雁方才那樣子，簡直是夾著尾巴落荒而逃！

    蘇氳感覺胸中出了一口惡氣，連空氣中的味道都沒那麽不可忍耐了。

    小主來了，時候正巧。”

    一個沉穩的女聲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