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潑婦來襲

    不知道因何緣故，一個四五歲大的男童，突然跌倒在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腳下，還把手給磕破了，沁出一點血珠，男童大哭了起來。

    一個婦人模樣的男童家人立刻追了上來，抓住那書生的衣領子不依不饒，不讓他走。

    眼見圍觀的路人越來越多，書生臉色也漲得通紅:

    這位大嬸，你到底想怎樣？”

    想怎樣？你賠錢！撞了人就想跑嗎？今天沒有五兩銀子，你休想離開這裏！”

    嘩！”

    聽到這婦人獅子大開口，路人也紛紛議論起來。

    要知道，在現在這個年代，一兩銀子夠買20石米，夠一家六口吃個半年了。而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鬟，賣價也不過才四五兩銀子。

    這婦人開口就要五兩，跟搶劫有什麽兩樣？

    書生臉色越發不好:“我哪有那麽多銀子？”

    沒有？那一兩總有了吧？要是連一兩都沒有，我就去告官，看你還怎麽去考功名？”

    原來這婦人不是真的打算要五兩，而是先嚇一嚇這個書生。

    這樣再開口要個低一點的價錢，才比較容易成功。

    蘇氳對這種婦人實在難生好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因這婦人降了價，周圍的人倒也沒再怎麽指責她，隻是各有各的想法。

    大嬸，我這一時半會真拿不出這麽多錢，要不我帶這孩子去看大夫吧？醫藥費我掏就是了。”

    書生有些難為情，他是來京城考試的，身上確實沒有這麽多錢。

    他也不知道這男童是怎麽摔倒的，但既然在他腳下摔倒了，他總不好推脫。

    這個方案倒也沒什麽問題，畢竟書生也願意負責任，大家都以為此事能就此解決。

    誰知，那婦人突然就地一躺，大聲哭號，撒起潑來:

    天啊！枉你儀表堂堂，裝出一副飽讀詩書的模樣，是把書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大家快來看啊！讀書人撞倒別人就可以不賠錢了嗎？讀書人欺負我們鄉下人啦！孩子他爹！你快看看吧！有人欺負我們孤兒寡母啦！”

    ……

    這凶狠的哭喊聲，刺耳的嗓音，猶如什麽動物的嚎叫，在每個路人的心頭回蕩。

    大家這才發現，這婦人壓根就是個無賴。

    小夥子，看來你今天不賠這錢，她是不會放你走的，要不你還是能賠點就賠點吧。”

    是啊是啊，好男不與女鬥……”

    有幾個路人反而開始勸起那書生來。

    真是可笑，他們發現那婦人是無賴，不願去招惹她、得罪她，就要這書生賠錢。

    憑什麽呢？

    難道書生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

    蘇氳已經發現了，這婦人十足十是來訛詐的，那男童的傷也未必是這書生導致的。

    男童的穿著有些破舊，看起來是許久未更換過衣服的樣子。

    而那婦人卻正相反，雖然服飾樣子普普通通，仔細一看，布料卻是不差，針腳也很細密，一看就不是便宜貨，如果那婦人真的疼愛這男童，怎麽會讓他穿得這麽破？

    蘇氳正想上前為這書生說兩句公道話。

    那書生卻是個臉皮薄的人，受不住眾人勸，就打算掏銀子了結此事。

    他手往腰部摸去，卻沒摸到自己那單薄得可憐的荷包。

    哎？

    我的荷包呢？

    書生不由著急起來，自己的荷包不見了，不僅眼下有麻煩，還有未來幾日的住宿、夥食可怎麽辦？

    嘖嘖嘖。”

    那婦人眼巴巴地看著書生摸了半天，硬是沒摸出錢來，不由嘖嘖有聲。

    哎喲喂，你就別裝了，看你這穿著打扮，也不是窮苦人家出來的。俗話說，窮家富路。出門在外的，沒有荷包，你就沒在身上其他地方放錢？”

    電光火石之間，書生突然被這話給激得清醒了:

    你怎麽知道我荷包不見了？你怎麽知道我出門在外？”

    婦人知道自己失言，卻毫無懼色:

    我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管你有沒有荷包，你今天必須給我賠錢！”

    書生顯然十分惱火，卻又無計可施，隻好低聲下氣:

    大嬸，我的荷包是不是在你那裏？你還給我我就賠你家小孩一兩銀子。”

    本來以為這婦人隻是想訛詐他一筆錢，沒想到還有可能是偷了自己荷包的小偷。

    這書生怕是讀書讀傻了吧？

    要是這婦人偷了他荷包，哪會還他？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如是想。

    你說什麽？”

    那婦人瞪大了一雙貪婪的三角眼，像是沒聽懂，隨後又哭號起來:

    來人哪冤殺人了！世上竟有如此不講理和惡毒的人！你先撞倒我兒不說，現在又誣賴我偷你荷包啊！你們大夥說說有這樣的道理麽！”

    書生被婦人的哭號聲給震懾了，呆立當中，不知如何是好。

    他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避著他的眼光，竟無人幫他說一句好話。

    你這潑婦！”

    蘇氳終於忍不住，衝進了前排。

    程寧無奈地搖頭，跟了上去。

    因這書生看起來呆頭呆腦，他本不想管這閑事。

    婦人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吼給嚇了一跳，也停止了幹嚎，她上下打量了蘇氳一番，發現不過是個麵嫩的小姑娘，不以為意地嘿嘿一笑:

    小姑娘，年紀輕輕地怎麽喜歡多管閑事？”

    我就多管閑事了怎麽著？我就是看不慣你汙蔑好人！”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我怎麽汙蔑好人了？”

    婦人聽到蘇氳這樣說，突然目露凶光，站起身來。

    這孩童的傷是因何所致？你身上是否藏了書生的荷包？有沒有汙蔑好人，一查便知。”

    笑話！你算哪根蔥！輪到你來查？你這樣偏幫這書生，莫非是看上人家了？”

    婦人一急，就想上前撓蘇氳一把，她是壓根沒把外表稚嫩的蘇氳放在眼裏。

    聽到這婦人汙言穢語，越說越不像話，程寧眉頭一皺，上前把蘇氳護在身後:

    大膽！”

    原來還帶了幫手，喲，恐怕這就是你的姘頭吧！”

    撓不到蘇氳，婦人仍不甘心地叫罵。

    我滴個乖乖！

    一旁的侍衛聽得冷汗直冒，還有人敢這樣罵皇上和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