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無頭的蒼蠅(已更小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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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五爺, 別瞧著外頭人對他恭恭敬敬地, 其實在趙家是連個得臉的奴仆都能嗬斥他兩句的存在。他大名叫趙玉成, 祖父和趙老太爺是一個親爹, 隻不過趙老太爺是嫡長子, 趙玉成的祖父是庶出。
趙玉成的祖父在成親後就得了一個二進的宅子一個鋪麵就被迫分了出來, 可他不會經營,鋪子隻能租出去每年拿些銀子養活一家。到趙玉成父親這倒是比旁人靈活, 他舍得下臉麵, 經常去趙家找點種樹、年節采買的差事, 一年也能剩下不少的銀子,日子漸漸富裕起來。人到中年的時候還從府裏討了個丫鬟納為小妾,生了趙玉成。
趙玉成的姨娘丫鬟出身, 長的眉眼伶俐不說, 更是會奉承人。趙玉成和他姨娘有學有樣, 十來歲就經常買點市麵上新鮮的小玩意送到趙府給老夫人、當家太太請安。趙家兩位夫人喜歡他長的人意,又是個嘴甜的孩子, 便開始將一些不大要緊的事交給他去辦。這趙玉成漸漸靠著趙家,混的像模像樣,身邊也有些無所事事的人給他打些下手混點銀錢,都奉承他叫趙五爺。
前兩個月, 趙玉成遇到了一個南方的貨商,正巧趙玉成得了趙家采買的差事, 便和這貨商有了來往。等倆人做了幾筆生意漸漸熟悉以後, 貨商知道趙家有胭脂生意, 便心思一動,故作神秘的拿出了血來紅。
趙玉成一聽血來紅這種可以栽贓陷害毀人容貌的“好東西”頓時眼睛就亮了,原本他想自己買下,隻是貨商要的價錢實在太高,他拿不出那麽多銀子,因此就去了趙家,私下和趙老夫人說了這樁事。作為一個宅鬥多年的高手,趙老夫人聽到這種東西也十分欣喜,吩咐趙玉成親自去驗貨,若是效果真是如此明顯,不管費多少銀子都得拿下。
一滴血來紅,又在日頭下站了一刻鍾,就毀了跟著趙玉成去驗貨的丫頭的手背。貨商洋洋得意:“十斤血來紅的藥草也才能熬出這一滴來,不怪我要價高,這可當真是好東西。當初我不知道跑了多少山頭找了多少個采藥人才買了上千斤的血來紅,熬出這三瓶東西來。若不是跟你投緣,我是舍不得拿出來的。”
趙玉成早就笑的滿臉開花,和貨商交割了銀子,拿了帕子裹了丫頭的手背,一起帶回去給趙老夫人瞧。趙老夫人收了東西,倒沒急著用,叫人把丫頭單獨拘在一處,過了一個月又去瞧,見水泡雖好了,但還留下了一塊不小的傷疤,看樣子是好不了了,這才滿意的誇了趙玉成一回,又賞了他不少的銀子。
血來紅,原本是趙老夫人為淑妃娘娘預備的,若是將來有人阻了淑妃的路,這血來紅就派上了用場。趙夫人進宮時按照趙老夫人的意思,也和淑妃娘娘悄悄提過一嘴,若不是青青平日裏隻在福壽宮呆著,淑妃又沒膽子也沒法子將青青哄騙出來,隻怕早就給她一臉血來紅了。
那日趙老夫人從宮裏出來,就將趙玉成叫過來,私下裏將收買瑰馥坊作坊的人並往胭脂裏混入血來紅的事情交給了他,同時給了他兩張一百兩的銀票並交給了他一瓶血來紅。趙玉成找了幾個跟自己混的心腹之人囑咐下去,這幾人都上了心,隻是誰也沒蔣二運道好,瑰馥坊作坊那麽多管事和夥計,就他就勾搭上一個叫李玉的,幾頓酒就聽到了李玉的牢騷,再放上五十兩銀子,李玉眼睛就直了……
*****
大理寺從福滿樓裏抓了趙家旁支,沒一會這消息就沸沸揚揚地傳了出來。趙家有個負責來往鋪子收賬管事的雖不知趙玉成是犯了何事,但也知道老夫人時常叫他到府裏來,便連忙回府去報信。
一聽說趙玉成被大理寺抓了,趙老夫人頭就暈了一下,扶著丫頭的手才沒栽下去,靠在大迎枕上,趙老夫人閉了會眼睛,好容易等那股眩暈的感覺漸漸消去,才連聲吩咐,叫那管事的親自來回話。
趙家規矩嚴,管事的通常進不了老夫人的屋子。如今趙老夫人也顧不得規矩不規矩了,都沒讓他在窗外回話,直接叫他進來,顫抖著問:“玉成是怎麽回事?可打聽清楚是何故被抓?”
那管事的忙道:“倒不清楚是因為何事,隻是聽人說大理寺卿薛大人一早在酒樓裏等著了,將趙五和旁人做的交易聽的一清二楚,人贓並獲當場抓了個正著。”躊躇了一下,那管事的又道:“仿佛聽人說了一句,抓人的時候瑰馥坊的徐東家也在,是陪著大理寺卿一起去的。”
趙老夫人心裏咯噔一下,擺了擺手打發他出去,連聲叫人請大老爺過來。趙大老爺不知什麽事,聽母親吩咐的急,連忙放下看了一半的書,急匆匆來到老夫人的屋裏。一進屋就瞧見老太太麵色灰敗、嘴唇發紫、頭上滿是虛汗,頓時唬了一跳,忙問:“母親這是怎麽了?”又忙吩咐:“趕緊去請太醫來。”
老太太像是被一下子吹散了精氣神一般,連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趙大老爺按照母親的意思,扶著她坐了起來,又打發了所有丫頭出去。屋裏沒了外人,老太太忙吩咐:“趙玉成被大理寺抓了,務必要把他救出來!”
大老爺一臉不解:“不過是旁支一個跑腿領雜役的孩子罷了,母親何苦為他著急上火的?旁支那麽多孩子,總會還有伶俐的使喚。”
“你懂什麽?”趙老夫人氣急敗壞地錘了兩下床榻:“他是給咱家辦事才進去的,若救不出來咱家恐怕撈不著好,隻怕宮裏的娘娘都要擔幹係。”
一聽還牽扯到娘娘了,趙大老爺也怕了,忙細問了緣故。老夫人也沒隱瞞,細細地說了,趙大老爺哎呀一聲,不禁滿臉苦澀,連連在屋裏轉圈:“這下可難辦了,這薛連路素來十分難說話,連父親都說過他油鹽不進。更何況……”
趙大老爺看了老夫人一眼,苦著臉道:“薛連路親自設套抓人,難道不知道這趙玉成是咱趙家的人?隻怕他未必肯賣咱家麵子。”
趙老夫人緣何不知此事,但有一線希望她也不想牽扯到家裏,咬了咬牙,趙老夫人道:“你先去賬上拿一千兩銀子上下疏通,若是能將人放出來將事抹平最好,實在不行抬出娘娘來壓一壓這薛連路;另外叫你媳婦親自和他姨娘去說,若是第一條路行不通,讓他咬死了是自己的主意,不許他牽扯到本家,等以後獲了罪,咱家幫著上下打點,一定救他出來,再給他一千兩銀子讓他到外地安家。倘若將髒水潑到咱家頭上,讓他想想是不是能承擔娘娘的怒火!”
趙大老爺急急忙忙應了一聲就要往外走,老夫人又叫住他說:“進牢裏探監的事你讓老二去打點,讓你媳婦跟著一起進去,好好囑咐囑咐趙玉成。”
趙大老爺急匆匆地走了,趙老夫人躺在床上惶惶不安,娘娘在宮裏的日子她是知道的,如今實在是艱難,連皇上的麵都見不到,哪裏還敢擔這事。偏偏她又怕此事會牽扯到娘娘身上,因此最後一瓶血來紅,昨兒剛悄悄地送去了宮裏,如今就在娘娘的手上。
怎麽想都不安穩,趙老夫人掙紮著起來,叫人剃牌子去宮裏,準備明日再進宮一次,和娘娘商議商議此事,再悄悄將宮裏那瓶血來紅毀掉。
因宮裏沒有皇後,往日得寵的妃子也不按月召見家人,有的一個月能見五六回,像淑妃就是這種。往日太後素來不把這些小事放在眼裏,偏偏這次趙老夫人遞的牌子事惹著了太後,當場就駁回了,冷笑道:“當這宮裏是她趙家的府邸嗎?一個月來七八回?”
此話一出,淑妃立馬麵色慘白,趕緊到福壽宮請罪,太後連門都沒讓她進。淑妃咬了咬牙,跪在了大殿前的石板磚上,太後得知此事冷笑道:“叫她跪上半個時辰,禁足三個月。”
錦瑟嬤嬤應了一聲,傳了旨意下去,瞬間跪在地上的淑妃抖的和篩子一樣。屋裏,太後麵上十分惱怒:“就因為她趙家弄的狗屁倒灶的事,累的嘉懿見天去驗胭脂,連進宮陪我說話的功夫都沒了。”錦瑟嬤嬤忙說:“徐姑娘說就這幾日的事,忙完了就進宮陪娘娘。”
太後冷著眉眼,吩咐道:“明日傳薛連路夫人進宮,我再細問問她。”
*****
趙老夫人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等猛然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睡了一覺,老夫人倒覺得精神好多了,扶著丫頭的手坐了起來,喝了幾口茶,想起遞了牌子的事,吩咐道:“宮裏回話了嗎?娘娘明天什麽時辰有空。”
丫鬟忙請了大夫人過來,大夫人臉上滿是焦急,一見老太太也顧不得旁邊的丫鬟還在,直接說道:“被太後娘娘駁回了,說以後每月隻許進宮一次。”
趙老夫人聞言心裏和吃了黃連一般,苦不堪言:“哪裏又得罪了太後,怎麽這般不給娘娘臉麵。”想了想事情要緊,也不顧不得許多,拉著大兒媳婦吩咐道:“你速速寫一封信送去去三皇子府,讓三皇子明天一早去宮裏給娘娘。如今薛連路已知道血來紅是趙家的東西,娘娘再不能使用此物,必須把剩下的血來紅毀掉,免得惹出災禍來。”
趙大夫人應了一聲,寫了信後連夜送到三皇子府。三皇子見外祖母來了,倒是很驚奇,問了緣由,趙大夫人也不敢和三皇子說實話,隻說淑妃娘娘托家裏辦了一件事,如今需給娘娘回話,隻是家裏現在無法進宮,隻能拜托三皇子給娘娘送封信。
三皇子將信接了,笑道:“外祖母放心,明早進宮請安時,定把信親手交給母妃。”趙大夫人放了心,試探著提了句:“我家有個旁支子弟被大理寺抓了,可家裏和大理寺說不上話,不知殿下有什麽門路沒?”
三皇子皺了皺眉頭,看了趙夫人一眼:“薛連路平日和眾皇子關係都平平,若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倒也無妨,找人去和他說一聲。隻是不知這子弟犯了什麽罪?”
因老夫人不許家裏這些肮髒事牽扯到三皇子身上,趙夫人也不敢細說,隻道:“白天隻聽他母親到老夫人跟前哭,我也不知什麽事。回頭陪他母親牢裏去瞧瞧,細問再說。”
這個倒無妨,三皇子祁昱笑道:“明日我讓安平隨外祖母走一遭。”趙夫人聞言放了心,太監安平是打小就伺候三皇子的,有他跟著就等於三皇子出麵了,不怕大理寺不講情麵。約定好明日的時間,趙夫人便告辭了,三皇子親自點了六個侍衛護送趙夫人回府。
翌日一早,三皇子進了宮,先給太後請安後,照例到了淑妃處,可這次他卻沒能如願進去,宮殿外頭幾名太監擋住了他。
“三皇子,奉太後娘娘旨意,淑妃娘娘禁足三個月,期間任何人不許探望。”看守的太監倒是臉上一團和氣,可神色確實十分堅定。祁昱從小宮裏長大,一見幾個太監的眼神就知道此事沒有回旋餘地,隻能賞了銀子,囑咐:“好生伺候母妃,吃穿用度不許苛責。”那太監笑著:“三皇子放心就是。”
祁昱往裏望了一眼,見靜悄悄地沒什麽動靜,隻能轉身走了。宮裏,淑妃的兩個膝蓋布滿了青紫,養尊處優二十年的淑妃哪裏受過這樣的罪,昨日跪了半個時辰後,連起都起不來了,是被兩個宮女架出的福壽宮。
秋銘拿著帕子,細細地給淑妃熱敷後,又塗了去淤青的膏藥。淑妃醒來後都沒洗漱,一臉蠟黃地躺在床上。
“找人遞話給皇上了嗎?”淑妃沙啞著嗓子,睜著眼睛望著床幔不知在想什麽。秋銘低著頭,眼淚落在盆裏:“外頭的人軟硬不吃,銀子也不收,話也不給遞。早上時候,三皇子來給娘娘請安,都沒能進來。”
淑妃猛然坐了起來,一腳踢翻了腳踏上的水盆,怒罵道:“往常每個月都進宮幾次,這十多來年哪個妃嬪不是如此?憑什麽因為這個發作我?”
秋銘擔心娘娘的聲音叫外頭的太監聽見,連忙跪下輕聲道:“還請娘娘息怒,隔牆有耳。”淑妃恨恨地看了眼窗子,又回身倒在床上。秋銘收拾了滿屋子的水漬,趕緊換了件幹爽的衣裳,又回來伺候。
“太後這些年來雖對眾嬪妃都淡淡的,但從不為難人。這半年來,動不動就罰我一回,這徐嘉懿在她心裏就這麽重要?我可是淑妃,是三皇子的親娘。太後就是再不喜歡我,也得考慮考慮三皇子的麵子。”淑妃躺在床上不住的發牢騷,唬的秋銘都不敢讓旁人進來,隻能強撐著一個人伺候。
三皇子雖被太監攔在了外麵,但他沒就此出宮,自己尋了個地方烤火,吩咐今日跟自己進宮的太監孟海趕緊打聽打聽,看淑妃是為何禁足。孟海雖不如安平麵子大,但在宮裏也有幾個熟人,不多時就回來了,趁著左右沒人,小聲回稟了。
聽說因為趙家老夫人接連進宮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後就將淑妃禁足了三個月,三皇子十分詫異。可想到昨日趙夫人的異樣,和急匆匆托自己捎的信,三皇子就有些坐不住了。趕緊帶著孟海回了府裏,一個人急匆匆地進了書房,從懷裏掏出那封信,幾下子拆了封口,打開快速的看了一遍。
“愚蠢!”看罷了信,三皇子氣的火冒三丈,在書房裏轉了一圈,喊了孟海進來:“安平回來讓他馬上來見我。”
孟海應了一聲,三皇子拿起那封信又瞧了一遍,不由地猜想道:難不成太後娘娘知道了此事,故意攔著不許旁人給娘娘報信?可外頭剛發生的事,太後如何馬上就知道?
三皇子喚了聲孟海,吩咐道:“太後娘娘喜歡全山烤鴨,一會你去提上兩隻給福壽宮送去,順便打聽打聽,打昨兒日太後都召見了誰?”
孟海應了一聲急匆匆地走了,正好安平此時回來。祁昱聽見安平在外頭請安,忙叫了他進來問道:“今日你陪外祖母去大理寺,到底是怎樣一個情景?”
安平臉上還有些憤憤不平:“這薛連路好大的膽子,一點麵子都不給。起初獄卒死活不肯放人進去,說是薛連路特意下的命令。我又去找薛連路,好話歹話說了一筐,他才勉強點頭了。但也沒許趙夫人單獨進去,而是一路陪著,夫人什麽話都不敢囑咐,特意帶的棉衣裳棉被也沒讓留下。”
安平親自去,薛連路都不肯給絲毫方便,祁昱不由地有些心焦。趙家如何還是次要,他怕的是牽扯到母妃身上。按照信上所說,母妃手上可有一瓶血來紅,若是此事讓父皇知道了,隻怕會重罰娘娘。
“備車,我親自去見薛連路!”祁昱再也坐不住了,趙家的事雖然小,但牽扯起來甚廣。他原以為趙家老夫人是個頭腦清明的,卻不想辦出如此糊塗之事。若是處理不好,隻怕自己都撈不著好。
帶著三皇子府標誌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大理寺,可三皇子說要見薛連路時,大理寺的官員們忙笑著說:“薛大人正在升堂審案,怕是一兩個時辰都不會出來。”
“不知是什麽案子?”祁昱臉上帶著一抹笑容。
想起趙家正是三皇子的母族,搭話的那個官員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在三皇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他也不敢糊弄,隻能回道:“是趙家一個旁支子弟給瑰馥坊下毒一案。”
“證據確鑿嗎?”祁昱淡淡地問道。
那官員猶豫了下,說道:“此案是薛大人親自審理,具體情況下官並不知曉,隻聽說下毒的那批胭脂是要送到宮裏的,徐家察覺以後特意留出來十瓶。薛大人從太醫院請了三位太醫過來,比對徐家送來的胭脂和從趙家繳獲的血來紅。殿下來之前,太醫們剛出了文書,據說胭脂裏頭確實含著血來紅。”
祁昱臉色十分難看,轉身上了馬車直奔趙家,也不等人通報,一路闖進了老夫人的臥房。此時趙家幾位老爺夫人都聚集於此正在商量對策。祁昱見狀勃然大怒,忍不住罵道:“你們趙家做的好事,倒牽連到我母妃身上。”
“娘娘怎麽了?”趙老夫人掙紮著起來問道。
祁昱一把將拆開的信丟在床上,看了眼趙老夫人,冷哼道:“昨日老太太遞了進宮的牌子,惹了太後不快,罰母妃在福壽宮外頭跪了半個時辰,並禁足三個月。我今日進宮連母妃麵都沒能見著。”
老夫人聞言一下子癱在床上,險些昏過去。祁昱見狀更是惱怒非常:“如今怕了?當初做這事的時候怎麽不怕?還敢往送進宮的胭脂裏下毒,我看你們都是活膩了!”
“不是送進宮的胭脂!”老夫人忙說:“特意囑咐了,是往外頭賣的胭脂。”
祁昱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原委,忍不住冷笑道:“好個徐家,這是想趁機把此事捅到父皇的麵前嗎?”
給宮妃的用度下毒,給趙家十個膽子也不敢。皇上一旦震怒,下令嚴查,說不定順著蛛絲馬跡查到趙家的頭上。而瑰馥坊外賣的胭脂就不用擔心了,隻是趙家沒想到大理寺卿薛連路會為徐家出頭。
“殿下,這可怎麽辦啊?”趙家上下頓時手足無措起來,一個個都沒了轍。
看了眼趙家眾人,祁昱臉色鐵青:“這事我來辦,你們都老老實實一個個呆在家裏,別上躥下跳的給我添亂。”
趙家上下聽到此話,忍不住都舒了一口氣,恭恭敬敬地將祁昱送到馬車上。
馬車駛出胡同,來到熱鬧的街麵上。車夫無措的看了眼安平,安平隔著簾子小心翼翼地問道:“殿下,咱去哪裏?”
祁昱閉著眼睛,沉思了片刻,方說:“我記得翰林院旁邊有一處酒樓?去那裏定個雅間,再請徐翰林出來喝上一杯。”
“是!”車夫調轉了方向,驅使著馬車朝翰林院方向駛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