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 28(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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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回班上, 趙遠陽就看見了魏海那新女友。

    如同班上人議論的那樣, 陳雪庭是個洋娃娃。眼睛大,皮膚白, 高馬尾很精神,學習成績好,人還是鋼琴十級。

    而且最好的一點是, 她不粘魏海,不會隨時隨地給他打電話、查崗。魏海不覺得她煩,所以半個月了, 還沒分手呢。

    跌破人的眼鏡。

    陳雪庭給魏海買了不少吃的小零食,威化餅幹、巧克力棒什麽的,還都是進口貨。

    “你上次說你喜歡,我就讓親戚從國外給我寄回來的。”

    魏海打開包裝袋,低頭聞了下, “這個甜的嗎?”

    陳雪庭點頭說:“你說你要甜的, 我就專門……”

    他伸手拿了顆威化吃,那威化餅幹有一整盒, 盒子裏堆著小小的一片一片的,他吃了就皺下眉,隨即舒展眉頭,“遠陽, 給, 這個真夠甜的。”

    趙遠陽看了眼他女朋友, 心說他每次分手都特別快, 不是沒有理由的。

    但是再一看陳雪庭,她居然一點不高興都沒有!看趙遠陽吃了零食,反倒笑得愈加甜了。

    “你們喜歡吃,我就再帶一點。”

    魏海問他:“好吃嗎?”

    趙遠陽吃了,覺得是夠甜的,就是沒有戎哥買給他的好吃。而且吧,人女朋友買了吃的,最後受惠的是他,挺不好的,他就說:“最近我不愛吃甜的了,牙疼。”

    魏海表情沒變,但是把威化放下了,“下次不買零食了,我們都不吃甜的。”

    她點頭,“我中午來找你,我們去吃飯,我在食堂的小炒館點了菜。”

    學校食堂專門有個賣小炒的窗口,一般呢,同學過生日,就來這裏點菜吃,不過得提前一天預定。

    魏海嗯了聲,趙遠陽突然想起來,這個陳雪庭,是不是高一十班的來著?

    好像那個誰……什麽夏什麽,這才多久工夫,趙遠陽就把人名字給忘了。

    他問道:“你們班是不是有個什麽煙販子?”

    “啊?”陳雪庭看向他,小聲地說:“你也知道?你要買啊。”

    “不買,有事兒問他。”

    陳雪庭嘴巴動了動。

    “也不找他麻煩。”趙遠陽補充。

    “那我跟他說一聲,中午一起吃飯你看成嗎?是什麽事兒啊?”

    “沒什麽大事兒,”趙遠陽看了眼教室裏的鍾,道:“中午我有事,不跟你們一路,下午吧。”

    這些天裏,魏海都跟他女朋友一塊兒吃飯,不過通常是他請陳雪庭,陳雪庭不好意思,就說給他送零食。

    魏海說:“零食可以,要甜的,特別甜的。”

    一送來才知道,為什麽不愛吃甜的魏海專門說要甜的,原來是給趙遠陽吃的。

    魏海對趙遠陽太好了,不過陳雪庭知道男生之間兄弟友誼是這樣的,同穿一件校服、一條校褲,一起犯事兒,被抓了一起承擔、一起寫檢討。

    她是一點都沒覺得嫉妒,誰叫趙遠陽長得比魏海好看。

    前些天運動會的時候,班上一群花癡在嘰嘰喳喳地吵:“那兩個高一的學弟都好帥,我要他們誰當我男朋友呢,啊好難抉擇啊……”

    “要是他們同時追求我,我應該會選魏海吧,趙遠陽比我還白,一起出去約會顯得我多黑啊。”

    “我的話我要選趙遠陽,你看他跳高沒,太帥了!還有他臉上那顆痣,怎麽就那麽好看呢……”

    “兩個都好帥,我選不出來了,好難,兩個都要行不行?”

    吃飽了撐的才想這種不切實際的問題,她沒參與過討論,但還是想過,萬一……呢。

    把校服還給魏海時,她成功認識了他,第二天晚上去找他告白,沒想到一下就追到了,和完全不給麵子的趙遠陽不一樣。

    陳雪庭問過魏海,問趙遠陽的問題:“他是不是單身,交不交女朋友啊?我好多閨蜜對他都感興趣,美女哦。”

    魏海卻說:“遠陽喜歡讀書,不談戀愛。”

    可以說是非常扯淡了。

    ——可事實還真是這樣,趙遠陽為了讀書,已經要累成狗了,哪有精力去交女朋友。

    天賦不夠,隻有勤奮來湊,可他又不夠專注,這毛病怎麽都改不了,也隻有戎哥跟他講題的時候,他才能專注那麽一小會兒。

    在學霸班裏,他這種狀態,導致他隻能不上不下的。

    家住得近,好處就是中午可以回家午休,不用趴在硬邦邦的課桌上睡覺了。

    中午睡覺誤事,他特別困,睡著了就起不來了,睡過了的後果就是遲到。

    車子在路上開得飛快,霍戎伸手幫趙遠陽整理校服領子,又用手壓了壓他的頭頂,“頭發睡翹了。”

    “翹了?”趙遠陽一看後視鏡,得,幾根豎立的呆毛,拿手一摁,死活就是摁不下去。

    不聽話地在風中飄揚。

    車上當然不會有定型液,趙遠陽嘴角撇下來,霍戎安慰他說:“挺可愛的。”

    聞言他更不高興了,但他沒辦法,隻能鬱悶地頂著四處亂翹的頭發進了學校。

    他從後門摸進去,數學老師看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魏海把他的筆記本給他,“剛剛尤勇就講了這些,我亂七八糟記的,你看看你對不對。”

    趙遠陽預習過這課,魏海照著黑板記筆記,當然不會記錯,但魏海字也挺醜的。

    魏海往他這邊偏頭,“我看你筆記本上,有別人的字跡,是不是你哥寫的?”

    趙遠陽點點頭。

    魏海又說:“你哥叫霍戎啊?”

    趙遠陽倏地抬頭看他。

    魏海咳了聲,“你還挺崇拜他,書上全是那名字。”

    趙遠陽什麽還沒說呢,魏海就翻到他數學書的某一頁,“你這畫的你哥?”他手指著一張中性筆簡筆畫,很抽象,需要認真解讀才能看出畫的是個人。

    趙遠陽說:“是,怎麽?”

    “沒怎麽,”魏海豎起拇指,“藝術,大藝術家,比梵高還厲害。”

    趙遠陽拿回自己的書,“看來你是真不懂了,梵高是印象派,我這是和蒙德裏安學的,標準的抽象派。”說完,他開始埋頭記筆記。

    下午,陳雪庭帶著魏海和趙遠陽去了籃球場,說:“夏榮生喜歡打籃球,是籃球隊的。”

    “我已經跟他說了,有什麽好好問啊,別打人。”陳雪庭想的是夏榮生是不是哪裏惹到趙遠陽,所以是來找他麻煩的。

    他們一過去,夏榮生看見陳雪庭,就上下打量了魏海和趙遠陽兩人幾眼,接著拎起自己放在旁邊籃球架底下的書包,走向他們。

    夏榮生也是不高,人很黑,沒有一米八,但投籃神準,是校籃球隊主力。

    趙遠陽還看見,他們打籃球那裏,還有個眼熟的人。

    “你們要買那種?”

    “夏榮生,他們不買,就是找你問點事。”陳雪庭道。

    夏榮生臉上的笑馬上散了,“不買?不買滾邊兒去,耽誤我時間。”

    他轉身,要回去打他的球,趙遠陽突然出聲:“黃鶴樓,我們要黃鶴樓。”

    夏榮生看了他一眼,摸了一包出來,“這個三十。”

    趙遠陽看了他手上的煙,“不要這個,我要最貴的。”

    他臉色微變,“最貴的沒有,賣光了。”

    “我要這個。”趙遠陽說著從校服裏摸出一個盒子,紅色的煙盒。

    “有吧?”

    夏榮生拉上拉鏈轉身就走,“有毛病。”

    趙遠陽伸手就抓住他的上衣,把他揪住,不讓他走,夏榮生反手一肘子,“搞毛啊?不做你生意!”

    旁邊的魏海看他居然要還手,一腿就踹上去,“老實點,他問什麽你回答什麽,知道嗎?”

    那邊打籃球的看見這邊狀況了,都停下了,陳雪庭也急了,“不是說好不打人的嗎?”

    魏海腿蹬著夏榮生的膝蓋,不讓他起身,“這孫子不配合,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不知天高地厚。”

    趙遠陽說:“我們不攪和你做生意,隻要你說,是誰把這煙賣給你的,說了我們保證不動你。”

    魏海逼供似的踹他一腳:“快說!”

    夏榮生望著趙遠陽,老實交代了:“肖龍。”

    趙遠陽這下想起來了——是他們班的體育委員,但趙遠陽不記得他名字,夏榮生一說,他就反應過來了,伸手一指,“他對吧?”

    籃球場上,肖龍嚇得臉色發白,雙腿打顫,沒敢跑。

    魏海腿拿開,放了他,“早點老實交代,就不用吃苦頭了嘛。”

    夏榮生站起來,到底沒說什麽,隻是心裏暗自記下了這仇。

    魏海看著他,教育他:“以後別收來路不明的煙,知道這什麽貨嗎?不知道你敢隨便收?那姓肖的偷老子的。”

    夏榮生不說話,隻是臉色略微有些難看。

    他又道:“你多少錢收的,賣多少?”

    夏榮生沉默了下,“四十收的,賣一百。”

    魏海徹底無語了,兩個人都有毛病,四十塊就給賣了?這煙販子也蠢,七八百一包的東西,還有市無價,一百塊就賣了。

    “他賣給你多少包?”

    夏榮生老實交代:“總共可能有八包煙,他還送了我半包。”

    趙遠陽:“……”

    魏海:“……”

    一條煙總共就十二包,這就讓人順走這麽多?魏海也傻了,這人膽子這麽大?起先他不相信有人敢做這種事,還反駁遠陽來著,現在想想他就覺得臉疼。

    他氣急敗壞,隻得對著夏榮生撒氣,讓他賠錢。

    “八百五,拿來!”

    夏榮生臉一抽,“一包我賺人六十,你怎麽要我八百五。”

    魏海是算不清楚八乘以六十是多少的,他知道自己算不出來,眼睛一瞪,“八百五!”

    他賣煙,身上有錢,又怕魏海打他。這兩個人力氣太大了,太蠻了,他不想跟兩個蠻不講理的人校園鬥毆。

    鬥毆,被老師發現了寫檢討還是小事,要是讓人抓到他私自在男寢賣煙,就是退學的事兒了。

    他隻猶豫了兩秒,就老實賠錢了。

    這時,魏海又要去找肖龍麻煩,趙遠陽遠遠看著肖龍站在那群籃球隊員裏,腿一直在抖,驚慌失措地看著他們這邊,他眼神一過去,肖龍就低下頭。

    趙遠陽拉住魏海,小聲道:“我們先不找他麻煩,那個誰賠了你八百五,當然會收拾他。”

    魏海不動了,果然看見夏榮生走到肖龍麵前,一腳踹他膝蓋上,和自己剛才踹他的動作一模一樣。

    旁邊的人要攔:“怎麽了榮生,怎麽打他……”

    “你們讓他自己說自己幹了什麽,”夏榮生又踹了一腳,“拿那種髒貨賣給老子,去你MD。”

    “趙sir料事如神,真厲害,”魏海誇了他一句,拿著八張毛爺爺挺高興,說:“遠陽,賺錢了,我們明天吃好的。”

    趙遠陽看他那副真心高興的模樣,一陣無言,在心裏幫他算了一筆賬。

    魏海等於賠了七千多,收回了八百五,結果還挺樂嗬,覺得賺錢了。

    傻子。

    晚自習,肖龍沒回來。

    放學後,趙遠陽看見了一個意料不到的人。

    周淳在教室門口等他,一臉的憔悴,胡子拉碴,往日三月懷胎的啤酒肚都平了下來。

    “遠陽……”

    “你幹什麽來了?”趙遠陽倒沒有不理他,看周淳這副倒黴催的模樣,怕是有事求他。

    趙遠陽最喜歡有人求他了。

    “是這樣的,我……最近生意上遇到了點麻煩,很嚴重,再不挽救就要破產了!公司是你的,你也不想看見這樣的吧?不如你把你股份拿去套點現,挽救一下公司的危機,我保證,等錢回來了,我就贖回你的股份,再還給你。”

    “沒病吧你?”趙遠陽笑了,看智障一樣看他,“你怎麽不把你的賣了?”

    “我……”周淳握緊拳頭,“這是你的公司,你父母留下的,你不長心的嗎?你都這麽大了,好歹也懂點事了……怎麽能在這種緊要關頭任性!”

    同樣的當,趙遠陽怎麽可能吃虧兩次。

    上輩子,周淳也用同樣的理由套走了他父母給他留的股份,那時候的趙遠陽義憤填膺,把所有股份都給了周淳,讓周淳拿去套現,能套多少套多少,隻求能保住父母留給他的公司。

    哪怕他一點經營的天賦都沒有。

    但,上輩子那是個圈套,這輩子這個,約莫是真的,估計是霍戎給周淳下的陷阱。

    “不然這樣吧,你把你的股份賣給我,我按市價給你錢,公司你也別管了,我請經理人來管。”

    周淳一下愣住了,沒想到趙遠陽能說出這麽有條理的話,他不是什麽都不懂嗎?

    可他為這個東方地產打拚了多少年?他怎麽可能輕易撒手,不但不能撒手,還必須把趙遠陽手裏的股份搶過來!趙遠陽這麽說,簡直是在斷他財路!

    “不行,堅決不行。”

    趙遠陽笑眯眯地看著他,一副為他考慮的模樣:“不是要賠錢了嗎?現在不出來,真等公司破產了再抽身?”

    周淳又是一愣,他張張嘴,沒法反駁了。

    真等那個地步,的確是趙遠陽給出的方案劃算,可就算是要賣,那他不如賣給別人,把趙遠陽的百分之五十一一起賣出去,這樣就可以最大限度的留本。

    他也想不明白,明明公司勢頭正好,怎麽最近四處碰壁不說,還突然走到了這種階段,就像是專門有人要搞他一樣。想到這裏,他懷疑地盯著趙遠陽——不,不是他,趙遠陽有一半控股股份,他怎麽可能做這種自絕死路的蠢事。

    也不可能是他那個哥哥做的,要知道搞垮這公司,趙遠陽可就不剩什麽東西了。撫養一個一無所有的孩子到成人,毫無利益可言。

    周淳也沒想到,趙遠陽居然會不同意!

    “這公司是你父母留下的,要是沒了,你也就什麽都沒了。”

    “沒了就沒了,”趙遠陽神情淡漠,“沒了至少還是我的東西。”

    周淳驚愕地看著他,趙遠陽不同意,那他現在還在為這個即將破產的公司賣力,就是蠢。周淳也認清了,他從趙遠陽身上是撈不到最後一筆金的。

    他索性撕破臉,“你的東西你都不管,老子也不想幫你管了,等著破產吧!”

    對此,趙遠陽反應很平靜,“對了,我清點了下我父母留給我的遺產,有很多都不見了,那些你當時說暫時存放在你家裏的東西,可以還給我了嗎?”

    股份都打水漂了,周淳怎麽肯把東西換給他,呸了一聲道:“做你的美夢,什麽東西,沒拿過!”

    聞言,趙遠陽也不惱,笑著說了句:“那希望你和你的家人,今晚都能睡個安穩覺。”

    相比起從前,他似乎也從霍戎身上學到了一點東西,就是讓人看不穿他。

    周淳不明白他說這話什麽意思,可沒等他想明白,趙遠陽已經背著書包走遠了。

    趙遠陽要想找周淳麻煩,想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他慢慢踱出校門,想著不然問問四海,當他望見在校門外站著等他的霍戎時,他的這個想法就打消了。

    其實,他可以相信戎哥的。

    上輩子的他,就是不肯相信霍戎,才吃了那麽多虧。

    趙遠陽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演戲說委屈,而且直接給戎哥說他家裏很多東西都被人拿走了,他想拿回來。

    霍戎聽見他這麽說,笑了下,“我本來在想,陽陽你什麽時候才會告訴我。”他很熟練地伸手,摸摸趙遠陽翹著幾根呆毛的頭頂,聲音裏帶著他慣有的,隻對趙遠陽的溫柔:“陽陽放心,哥肯定一樣都不少地幫你拿回來。”

    趙遠陽鼻頭一酸,心想隻有這個人疼他,他犯了那麽多錯誤,霍戎還是包容他,寵著他。

    正想跟戎哥說謝謝,霍戎就突然來了句:“陽陽,謝謝你相信我。”

    霍戎這麽禮貌、紳士風度,說話經常煽情,其實都是他中文學得不夠好、或者說太好了的原因。導致趙遠陽老是被他搞得滿身雞皮疙瘩,覺得肉麻死了,正常人哪裏會這麽說話。

    他張了張嘴,“哥你……你別這樣,是我該謝謝你,你知道我沒有家人了,我……”他鼻子更酸了,話也說不下去了。

    “陽陽,你還有人,現在我是你家人,明白嗎?”霍戎握住他的手心,猶豫了下,沒告訴遠陽關於他父親的事。

    趙遠陽知道希望渺茫,所以一直也沒問霍戎結果。

    他點點頭,表示知道。

    如果戎哥能一直把自己當成家人就好了。

    趙遠陽望向窗外,看見玻璃反光裏霍戎的英俊臉龐,回過頭,他又在霍戎眼裏看見了自己。

    一晚上過去,趙遠陽早起時,收到了一份大禮。

    他不知道周淳一家下場怎麽樣,反正肯定好不到哪裏去。他的東西,一樣不少,霍戎說到做到,全部給他拿了回來。

    趙遠陽一邊漱口,一邊望著那堆堆在陽台外麵的東西,太陽的熹微從東方出來,他叼著牙刷,站在陽台上,眼睛有些發直。

    橘紅色的薄曉投在他身上,輪廓籠上一層耀眼的光芒。

    “如果還有什麽少的,我再去幫你拿回來。”

    趙遠陽嘴裏含著牙膏沫子,話說不清楚,隻能拿著牙刷,含糊不清道:“謝謝哥。”

    一開始趙遠陽是想慢慢收拾周家人的,讓周淳體會到慢慢失去所有珍愛之物的絕望,再把他送進深淵。

    這似乎正好符合複仇之道,和那本基督山伯爵的套路相似。

    可昨天周淳來找他,說了那樣的話,他就不那麽想了。

    仇人自己上門來找死了,他還要放過周淳嗎?

    換句話說,整人還要挑日子嗎?

    十一月份深秋的天,今天天氣卻晴得正好,趙遠陽換好校服,上了車。臨走前,霍戎給他拿了條圍巾,給他掛脖子上,“天氣預報說晚上降溫,會冷,戴上。”

    趙遠陽嫌熱,就摘下裝書包裏了。

    他望著霍戎,有種失而複得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