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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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之六十訂閱率可看 天不怕地不怕的趙遠陽, 也秉持著不要得罪的態度, 叫他一聲魏二哥。
“二哥你腿不好,來這種地方幹嘛?”魏海酒量好,但他不知節製,此時渾身酒氣, 笑裏帶著痞氣。
“來酒吧, 當然是喝酒的。”他笑得雲淡風輕, 後麵有人幫他推著輪椅,推著他轉了個方向,他背對著兩人道:“小海你和你朋友還在讀書,還是別玩太晚了, 早點回家吧。”
“二哥你才是應該早點回家,喝酒對身體不好, 瘸……”魏海還沒說完, 趙遠陽突然拉了他一把。
“遠陽你幹嘛?”
趙遠陽忽略魏二哥回頭那意味深長的一眼,對魏海道:“我哥給我發消息,他要來接我了, 不玩牌了,你幫我去買點口香糖。”
魏海一個大少爺, 卻被趙遠陽這樣使喚,結果他還很聽話, 趙遠陽說什麽他做什麽。他一吩咐, 魏海馬上幫他跑腿, 去給他買口香糖。
或許是知道他這邊吵鬧, 霍戎沒給他打電話,而是發短信問他結束沒有。
趙遠陽回複:結束了。
他去洗手間漱了個口,回到座位拿外套,卻找不到了。
他隻好走出酒吧,魏海把口香糖拆開,自己嚼了一個,剩下的遞給他。
“你哥什麽時候到?”
“應該快了。”他站在街邊張望,來往的車輛很少,街口停著很多的士,街道裏麵是喧嘩,外麵是寂靜。
趙遠陽漫不經心地塞了兩片口香糖在嘴裏,他過來的時候,是魏家的司機送他過來的,可是戎哥說要過來接他,結果並未問他地址。
他四下望了下,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可他能斷定,這附近肯定有霍戎的人。
趙遠陽曾經很厭煩這種密不透風的監視,因為哪怕他遠離霍戎,霍戎似乎也能隨時掌握他的動向,這讓趙遠陽極度不舒服。
可是現在他反而不覺得了,上輩子的時候,他把戎哥趕走後,他一個人睡覺都會做噩夢,覺得哪裏都不安全。
在酒吧外麵站著,風一吹,趙遠陽就感覺到了冷。
已經是十月了,禹海市靠海,海風一吹,難免會冷。
魏海看見他抱手臂,就脫了外套給他,“遠陽,穿上。”
趙遠陽擺手,“你自個兒穿。”
他還沒等到戎哥來,就看見一輛車在他們麵前停下來,車窗搖下,後座坐著那個不顯山不露水的魏庭均。
“小海,上車。”
魏海說不,“我送了遠陽,有人送我回去。”他是專門要跟二哥對著幹,而且是對著幹慣了。
魏庭均瞥著他,“你喝醉了。”
“關你什麽事?”他漫不經心地嚼著口香糖。
這時,趙遠陽看見了熟悉的車。
車子停在他旁邊,霍戎下車,第一件事就是把外套脫給趙遠陽穿上。
“陽陽,外套呢?”
趙遠陽搖頭,說丟了。
他難得地控製住了自己,一杯白蘭地,不至於讓他醉,隻是有點上臉。雙頰通紅,眼睛如同朝露一般,帶著水意地望著霍戎。
身上突然多了個外套,戎哥的體溫覆上他被夜風吹得有些冷的體表,溫暖漸漸入侵,趙遠陽嘴裏嚼著口香糖,跟魏海說再見。
等他上了車,魏海突然想起一般道:“遠陽,你忘了這個。”
車窗搖下,魏海把那盒雪茄丟給了他。
趙遠陽下意識又是一個回頭,看霍戎,可霍戎什麽也沒說,也沒露出異樣的神色。
他順手把盒子遞到霍戎麵前,“哥,這個送你。”他望著車窗外,魏海還在跟他二哥說話。
“陽陽怎麽知道我喜歡這個?”霍戎道。
他從沒在趙遠陽麵前抽過這東西,也幾乎不在他麵前打電話,遠陽白天上學,晚上他給他講題、檢查作業,隻有這時候,兩人才會靠得近一些。可以說他對趙遠陽了如指掌,但趙遠陽對自己卻肯定是一無所知的。
趙遠陽歪著頭,腦袋縮進有些大的外套裏,領子裏的氣味讓他覺得舒服,“聞到的。”
車廂裏開著燈,暖黃的燈光照得他的肌膚有層毛茸茸的薄光,那泛著紅的臉頰,醉醺醺的眼睛,亮得像琥珀般。
霍戎注視著他,笑了一聲,“陽陽有心了。”
這會兒,他和趙遠陽身上的氣味幾乎不分彼此了。
“這東西有害無利,陽陽以後還是少碰。”
趙遠陽愣了下,哦了聲,“哥,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他喝了酒,說話直白,不會說一半藏一半。
霍戎說沒有,“那東西不好,你未成年,別抽,聽哥話。”
趙遠陽滿是水汽的眼睛望著他,用鼻音嗯了聲,“我知道了,不抽,我戒掉。”
喝得不多,他回家第一件事是衝澡,衝掉身上雜亂無章的氣味。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趙遠陽是換上睡衣才從浴室出去的,霍戎聽見他這邊水聲停了,便敲了敲衣帽間的門,“陽陽,衣服穿好沒?”
“穿好了。”
霍戎給他端了牛奶進來,又給他拿了兩粒糖果似的藥,“維C,可以解酒的。”
手掌靠在他嘴邊,趙遠陽撩起眼皮看他,濡濕的眼眸像鹿。
他微微張開嘴,霍戎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把兩粒維C一粒粒地放到他的嘴巴裏,像喂小孩兒。
維C酸甜的氣味在舌尖上停留,趙遠陽慢慢將它含化,他雙手捧著杯子,喝牛奶的時候還會舔嘴唇,雙頰潮紅,眼睛水潤。和方才那個窩在酒吧卡座角落,叼著雪茄,搖著白蘭地的趙遠陽,是兩個人。
霍戎拿了吹風機過來,給他吹頭。
趙遠陽在戎哥的手插`進他發間的時候僵了一瞬,那指腹出乎意料地變得軟了,似乎那些陳舊的槍繭都磨滅了,柔軟地按在頭皮上,叫他全身發麻。
他仰頭,望著低頭看自己的霍戎,“哥,我還是自己來吧。”
趙遠陽把自己的這種不自在,解釋為恐同,哪怕戎哥現在肯定還沒喜歡上自己,他也覺得有點別扭。
“陽陽聽話,把牛奶喝了。”霍戎的聲音裏含著不容置喙,眼睛很深地注視著他。
趙遠陽又仰頭看他,最後嗯了一聲,低頭,無害地露出後頸。
霍戎打開吹風機,趙遠陽頭發短,但是比學校裏要求的寸頭要長。他隻感覺到吹風機在自己頭頂上方盤旋了一分鍾左右,呼呼的暖風和男人手指粗熱的觸感叫趙遠陽渾身都繃緊。
覺得脖子那塊很癢,好似有人在吹氣一般。
乃至於趙遠陽在睡覺時,都能感覺到一股灼熱的風,揮之不去。
趙遠陽房間熄燈後,霍戎推開露台的門。夜裏有風聲,也有忽近忽遠的汽笛、蟬鳴。
他站在露台的柵欄旁,點上一支趙遠陽送他的雪茄,那股獨特的淡淡的香味在嘴裏流連片刻,他再輕輕吐出。露台旁有個洗手台,約莫是水龍頭沒關緊,一滴滴的水聲,啪嗒落在地上。
闔靜的黑夜裏,遠處大風車上的光源依次減弱,一點橘紅的光照亮他的臉,等這燃燒的光越燒越亮,最後熄滅,霍戎才轉身回了屋。
他輕輕推開趙遠陽的房間門,看見他睡姿一如既往的奇特,他走到床邊,手握著他冰涼的腳踝,繼而用被子蓋住。
他還想揭開被子,讓趙遠陽從被子裏鑽出來呼吸,可又怕他讓自己給吵醒了。霍戎在床邊站了一會兒,眼睛瞥到床頭的相框,相框上還掛了一條銀質的鑰匙,在漆黑的屋裏泛著冷光。
晚上喝了酒,睡得熟,趙遠陽根本感覺不到戎哥進來過。
窗簾緊閉的房間,哪怕日上三竿了,他也一點不知道,依舊沉浸在夢鄉。
約莫是昨晚上喝了烈酒、抽了阿拉伯水煙和雪茄的緣故,導致趙遠陽起床的時候,嗓子又幹又疼,鼻子還有點甕,像是感冒了一般。
他覺得胃不太舒服,想吃點清淡的。
結果霍戎像是知道他的想法般,給他準備了清淡的白粥,鹹蛋切成四瓣,蛋黃在白瓷盤上流著金色的油。
粥裏隻加了一點點薑絲,幾滴香油,少量的鹽和麵上數的過來的蔥花。
趙遠陽把蛋黃挑來吃了,剩下四瓣月牙似的蛋白,霍戎倒是一點不嫌棄,也不責備趙遠陽挑食,夾起蛋白就泡在粥裏,像是把這件事當成一種樂趣一般。
趙遠陽看見了,倒是什麽也沒說,他喝了兩碗熱騰騰的粥,胃裏總算是舒服一些了。
其實他這個時候,隻有淺表性胃炎罷了,不嚴重,很容易治愈。但他一直不在乎,加上飲食不規律、抽煙酗酒,後來一拖再拖,就拖成了很嚴重的胃病。
趙遠陽不是個很能忍痛的人,戎哥在身邊的時候,他每次都疼得死去活來,渾身是汗。結果等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卻一聲不吭地忍耐,自己吃藥、吃點止痛的,再吃點安眠的,就這麽度過一整晚。
第二天又像鐵打的一般,半夜去山路賽車場跟人比賽,不拿命當命。
下午,趁著秋高氣爽,趙遠陽去馬棚和閃電聯絡了會兒感情。閃電脾氣似乎不太好,但是對著趙遠陽,它又沒什麽脾氣。
但他對上次的事還有點陰影,不太敢上馬。
霍戎給閃電喂了點麥子,接著牽著馬出了馬棚,“陽陽過來,你先上馬。”
“可是……”他不敢啊,萬一閃電又騰地把他甩開、或者突然掙脫韁繩狂奔起來,他怎麽辦?
霍戎一手牽著韁繩,一手順著閃電的頸部,他回過頭來。
趙遠陽看著他的臉,秋日陽光下的深邃眉眼,挺直鼻梁下是線條優美的嘴唇,霍戎笑了笑,“別怕,閃電聽我話,我抱著你,。”
那笑容幾乎迷惑了趙遠陽,等反應過來戎哥什麽意思,他已經點了頭。
魏海是陽光型帥哥,頭發很短,濃眉大眼得幾乎帥出了二次元感。表麵人畜無害,但內裏卻是個花花公子,換女朋友比換衣服勤快。
他把桌椅放下來,安放在趙遠陽位置旁邊,“遠陽,你怎麽在這個班,真難進啊。”
“那你怎麽進來的?”趙遠陽眼裏帶著笑意。
“當然是給我爸說啊,老頭子一聽我要去尖子班,以為我準備認真學習呢。”他邊說邊從褲兜嫻熟地掏出打火機和煙,塞進抽屜裏,“你桌上怎麽這麽多書?你在寫什麽呢?”
“作文。”趙遠陽平靜道。
四海:?????
全班同學都在回頭看他們,竊竊私語著:“轉學生好帥,是趙遠陽朋友嗎?他們好熟。”
“他怎麽敢戴耳釘,我們學校不是不允許的嗎?”
這時,餘老師咳嗽了一聲,嚴肅道:“別關注轉學生,該交作業了。”
課代表站起來,大喊一聲:“小組長收作業了。”
餘顯眼睛掃向後門方向的兩個人——這是他帶過的所有學生裏,唯二的異數。這個魏海,點名道姓要進他們一班,他作為一班班主任,是要對全班四十名同學負責的!怎麽會接受這種學生?
可是上頭又說了,這學生是個惹不起、有背景的,讓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今天早上,轉學生來報道了,外表看著是陽光大男孩,態度卻吊兒郎當,嬉皮笑臉道:“老師,咱打個商量,我想做趙遠陽的同桌。”
“你認識他?”老餘坐著,他必須得高高仰頭,才能和轉學生對視。
這個轉學生竟然連書包都不背!還打耳釘!可見其態度。
“那當然,不然我也不來你這班。不過老師放心,我們雖然成績不好,但堅決不會擾亂課堂紀律,影響大家學習的!”
趙遠陽雖然基礎差點,但他平日裏也沒搗亂,上課也是安分守己,乖乖聽課,至於這個魏海嘛,就……餘老師看著他劣跡斑斑的履曆,最後頭疼地妥協了。
魏海扭頭看他桌上的作文本,一看就嚇一跳,震驚地望著他,“趙遠陽你丫吃錯藥了?寫作文兒?”
然而趙遠陽隻是平靜地看著他,“上課呢,你等會兒領書嗎?我陪你去。”
“書……好吧這個還是得領。”
趙遠陽把psp給他,“你要麽玩遊戲,要麽睡覺,我得聽課了。”
四海:……
他稀奇地盯著趙遠陽,跟看大熊貓似的,滿眼都是不可思議,“遠陽你怎麽了?”
趙遠陽麵無表情,一筆一劃地抄著板書,麻木地說:“學習使我快樂。”
魏海像是被他刺激了一般,也抽了本他的書過來,低頭看了起來,然而他覺得自己根本不是讀書的料,堅持了半分鍾不到就放棄了,轉而埋頭玩起了趙遠陽的遊戲機來。
下了課,趙遠陽陪著四海去領書,順便他也抱回了一套新書。
四海中午定了餐廳,趙遠陽提前給霍戎說了聲,告訴他今天中午同學請客,讓他不用來給自己送飯了。魏家的司機來接他們,把他們送到了西餐廳。
零幾年的時候,吃西餐是趕時髦,隻有約會的男女才會來這裏,學生仔不常見。
吃飯時,趙遠陽多嘴問了一句:“我介紹給你的人呢?”——說的是肖叔。
“噢,我讓他給我二哥做司機去了。”
趙遠陽咀嚼的動作一頓,抬頭看他。
魏海兩眼一彎笑,“看我幹嘛。”
趙遠陽低頭,一勺醬汁一勺飯,“四海,你別惹你二哥,不然以後有的你好受的。”
“他一個殘廢能怎麽讓我好受啊?”他費解。
趙遠陽沉默了下,“萬一他是裝瘸呢,其實他的腿根本沒有問題。”
上輩子,魏海的二哥魏庭均,就是突然發難,以所有人都沒想到的速度崛起。他多年的腿傷好了,站起來了,把兄弟一個個送進鬼門關。
“喂,他坐了十年輪椅,怎麽可能是裝的!”魏海眉頭蹙起,“遠陽,你別開這種玩笑。”
趙遠陽不再多說,擦了下嘴角,他的一舉一動都像個真正的貴族,是多年的沉澱才有的氣度,比魏海這個真·豪門大少爺還像模像樣。他狀似不在意的口氣、實則暗含叮嚀道:“總之,你以後別跟著你三哥欺負他,把自己摘出去,越遠越好,明白嗎?”
這頓飯,兩人的談話全都被記錄了下來。
下午一放學,魏海就坐不住了,這一天可把他憋壞了!趙遠陽看書學習,他玩遊戲,他就感覺自己特別不是人。
“遠陽,我們晚上去打保齡球吧?我大哥新開了一家保齡球館,給我辦了卡,讓我帶著同學去玩。”
趙遠陽指了指黑板的角落,“看見那堆積如山的作業沒有?”
魏海苦著臉,簡直要叫趙遠陽祖宗了。
過了會兒,餘老師向他們走過來,盯著趙遠陽桌上的書:“你們倆有《學生手冊》沒?”
趙遠陽說不知道,魏海說沒有。
老餘臉色一黑,伸手道:“胡小全,把你的《學生手冊》找出來。”
胡小全哎了一聲,雙手遞交,老餘道:“給你倆布置一個任務,回去把這本《學生手冊》認真看兩遍,明天我抽查。”
第二天,魏海逃課沒來。
星期三,他遲到了兩節課才出現,對趙遠陽說:“我的大少爺,我感覺自己就像個陪讀的,你真不好玩。”
他摸了摸抽屜,打算摸兩根煙出來,一打開煙盒,隻剩下寥寥四五根了。
他星期一來了開的一包,但是隻抽了兩根,沒道理隻剩這麽點兒,“遠陽你昨天抽這麽多?”
“什麽?”趙遠陽分神看他一眼,搖頭道:“沒。”
煙味太厚,他怕霍戎聞見味兒,但他沒什麽癮,也就不存在犯煙癮這回事。
魏海問他要不要來一根,他同意了,脫下校服,去空教室裏抽,回到教室再穿上校服,身上就沒什麽味道了。
下課時,上周末寫的作文發了下來,趙遠陽為了湊字數,滿篇都是省略號,滿篇都是分段,一句話一個分段,足足湊了兩頁多。
他字寫得不好看,加上這篇作文實在不能稱為“完整”,老師最後酌情給了他38分,後麵用紅字批注:立意獨到,再接再厲!
滿分六十的作文,趙遠陽拿了三十八,卻覺得自己牛逼壞了。
以前他作文可都是得零分的!
魏海搶過他的作文本,哇了聲,“這麽高的分呢!我看看。”
“《如果我是窮人》”他瞥向趙遠陽,“誌向遠大啊。”
趙遠陽覺得自己寫得挺好的,加上得分這麽高,他恨不得站起來朗誦一番!
魏海一行字一行字地看,看完給他豎起大拇指,“這麽多字兒,大才子。”
趙遠陽禁不起誇,一誇就得瑟。
魏海笑眯眯道:“遠陽這麽棒,中午給你加雞腿。”
趙遠陽笑著說:“中午我哥哥來接我。”
“那我晚上請你去打保齡球。”
“我哥晚上要來接我。”趙遠陽趴桌上,上午的陽光出來,整個後門、及他的背影,都被鍍上金色。
魏海看見他眼睛都在笑,嘴裏說:“四海,不是我不跟你去玩,我也不愛學習,但是我不想讓我哥失望。你看我好容易變好那麽一丟丟……”
可這時,他聽見前麵同學的對話。
“胡小全,你作文多少分兒我看看,五十二?你比我高一分呢!我看看黃老師給你的批語是什麽……”
“去去去,你去看肖龍的,五十七分呢,應該是我們班最高的吧!”
趙遠陽聽得心一下就涼了,剛剛還笑眯眯的,立刻就鬱鬱寡歡了,眉眼耷拉下來,連魏海追問他:“什麽哥哥?”都沒心情回答了。
他盯著那個刺目的三十八分瞧,他第一次寫作文呢,為了寫這篇作文,他絞盡腦汁,用了他會的所有詞匯,還用了課本上剛學的一個成語。
阿拉伯數字“38”在他眼裏轉啊轉,過了會兒,趙遠陽突然坐直,從文具袋裏找了杆紅筆。當著不知該如何安慰他的魏海的麵兒,把硬生生在那個紅色的數字“3”上,添了一筆,改成了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