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醉得不省人事

    莫允灝，你這是什麽意思？不是你向陛下求了我去麽，怎麽轉眼又不要了？自己滿心歡喜地等著他將自己帶回去，等來等去，竟然都是一場空！這真是莫大的羞辱！莫允灝，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如果不要我，又何苦來羞辱我！

    圓兒，本宮好冷……”雲妃捂著被子滾成一團，嚇得圓兒一個勁給她燒水掖被角，口裏還喋喋不休地勸她，“娘娘，您就忘了那個人罷，他終究不是您的良人啊，您既然入了宮，不如就一心一意地討陛下歡心，以後的路也好走一些……”

    雲妃悶悶不樂地睜大眼睛望著天花板，隻是一個勁地呼冷。圓兒說的那些她怎麽會不懂？隻是她不甘心啊，真的不甘心……

    我真的不明白，我原本已經打算放下了，他為何又來招惹我……”雲妃慢慢道。

    雲妃鑽不出這個牛角尖，圓兒也難相勸。莫允灝招惹她還不算，招惹了她，卻又不要她，最讓雲妃傷心的，莫過如此。

    然而莫允灝卻對此一無所知，即便知道，他恐怕也不耐煩去理會，他壓根不記得雲妃是哪個。

    當下莫允灝耐心應酬了莫海天半夜，莫海天起初精神頭還夠，揪住他不放，後來因為飲多了酒，終於昏昏睡過去。

    莫允灝見了，試探地叫道，“皇兄？皇兄？”

    等了一會兒，莫允灝確定莫海天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便轉頭吩咐殿中的太監，“好生照顧著皇上，別讓他受了涼。”自己卻打算抽身離去。

    聽見太監們紛紛應是，莫允灝才點了點頭，一路出了養心殿，直奔蘇慕容的離霜殿而來。

    他對宮中地形了然於心，兼之早就知道蘇慕容寢宮就在離霜殿，是以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到了離霜殿。

    當下時辰已經很靠後了，天色沉得很。蘇慕容候了一夜，始終沒等到迎她去侍寢的公公，後來一打聽，才知道先是莫允灝去尋了莫海天談政務，之後莫海天又翻了雲妃的牌。

    蘇慕容原本因為這事鬆了一口氣，卻又聽說不知道因為什麽事，雲妃又被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蘇慕容不敢鬆懈，唯恐莫海天是點錯了人，又要換她過去伺候。後來聽說莫允灝在養心殿一直待著，莫海天同他竟似有說不完的話，養心殿那邊的公公又一直沒什麽動作，這才漸漸把一顆心放下來。

    此刻蘇慕容已經梳洗完畢，讓小芳替她鋪好床，換好衣服，躺在床上準備就寢了。

    她折騰了一晚上，躺在床上看了會兒書，倦意漸濃，歪著頭就在床上睡著了。

    小芳正打算吹熄蠟燭讓蘇慕容安心歇下，卻突然看見一道黑影閃了進來，晃得燭光亂閃。

    小芳以為是什麽亡命之徒刺客之流，不由嚇得失聲叫了出來，連連後腿，差些跌倒在地上。

    噓，莫慌，是我。”一隻的手捂住了小芳的唇，輕聲問道，“你家小姐呢？”

    蘇慕容聽見這聲音，果然收了聲。眨了眨眼睛，五王爺？她知道五王爺待自家小姐一向是好的，今夜的事情恐怕少不了他的幫忙，而且自家小姐對待他似乎又與別人不同，當下放下心，示意莫允灝將手拿來，輕輕道，“小姐已經睡下了，諾，就在那裏。”

    莫允灝順著小芳的示意看過去，可不是，蘇慕容歪著頭，似剛睡下不久。

    莫允灝嘴角不由自主滲出一絲笑意，示意小芳出去守著，自己三步並做兩步，瞬間來到了蘇慕容身側。

    小芳無法，隻好出去放風。

    門吱呀一聲闔上，莫允灝也在床沿坐下，呆呆望著蘇慕容，忘了動作。

    不知道他望了多久，蘇慕容翻了個身，隱約感覺床邊有道黑影，心裏一驚，就醒了過來。

    五王爺？”蘇慕容一驚之下，直接坐了起來，睜大眼睛問道，“你怎麽過來的？你來多久了？”

    莫允灝不說話，隻是目不轉睛地瞧著她。

    當下蘇慕容急得冒出一頭的冷汗，麵露急色道，“這麽晚了你來做什麽？你快些回去罷，讓人發現我們就完了。”

    宮中戒備森嚴，如果讓人看到莫允灝進出離霜殿，到時候恐怕兩個人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可沒忘了，上一世自己是怎麽死的。還不就是馮綠娥給她扣了一個和當朝王爺勾搭成奸，不守婦道的罪名麽？

    莫允灝當下被她一邊數落一邊往外推，整個人卻紋絲不動。他一眨不眨地低頭望著蘇慕容，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觸碰她的臉。

    這是蘇慕容，活生生的，安全的蘇慕容，明明白白坐在他麵前，沒有被任何人奪去。

    她的額頭這樣爆滿，眼睛那麽大、那麽亮，她的鼻頭那般挺翹，還有她的唇……莫允灝的大拇指緩緩在她唇上婆娑，原來她碰觸起來這樣溫軟，此刻她是安全的，她不屬於任何人。

    她是這樣美好，難怪莫海天對她念念不忘……莫允灝想到莫海天那雙充滿淫欲的眼睛，當下突然後怕得一把抱住了蘇慕容。

    慕容，我再也不會讓你陷入這樣的境地了，我不會再讓別人得到擁有你的機會……”你不知道我有多怕。

    蘇慕容在他的觸碰下禁不住一哆嗦，整張臉都要燒起來一樣。她原本一心想掙脫開莫允灝的懷抱，但聽到他在自己耳邊喃喃的話，卻忽然心一軟，由著他去了。

    他抱得那樣緊，好似是在怕一鬆手就會失去什麽珍貴的事物一樣，那麽小心，那麽珍惜，又那麽熾烈。

    蘇慕容被他反常的熱情弄得有些慌，心裏卻不住地湧上奇異的感受。今晚莫海天沒有召自己侍寢，恐怕都是他的功勞。為了阻止莫海天，他恐怕付出了很多努力罷……蘇慕容這樣想著，不由自主地也伸手環上了他的腰。

    謝謝。”蘇慕容輕輕在他耳邊說道。

    莫允灝感受到她的回應，身體微微一頓，心裏湧上無限的狂喜。

    慕容，慕容……”他輕聲呢喃，兩個人緊緊相擁，卻絲毫不含苟且，這是個世上最幹淨純粹的擁抱，一切心意都不言自明。

    然而這種溫暖和美好並沒有持續太久，蘇慕容終究是受到過誣陷的人，警惕意識太過強大，不消片刻，她就抽身離開了莫允灝的懷抱，語調清晰地勸他，“五王爺，現下晚了，你還是趁早走罷，有什麽話，我們明日再說不遲……”

    莫允灝經過了這一場驚嚇，哪裏肯再輕易離開蘇慕容。他隻覺得怎麽也看她不夠，隻想著要日日夜夜地守著她，讓其他人沒有可乘之機。

    兩個人推搡之間，卻忽然聽到小芳在外頭發生喊道，“噯，良昭儀，你怎麽過來了，我們小姐已經歇下了，噯，您不能進去……”

    蘇慕容大驚失色，左右一看，莫允灝這麽大的一個人，真沒有什麽地方好躲。她已經聽到有人在推門的聲音，情急之下，竟一把扯住莫允灝，將他拖上了床，整個人用被子蒙住了。

    門就在這時候推開了，良昭儀放肆的聲音鑽了進來，“小芳，蓉嬪娘娘屋裏燈還亮著呢，怎麽會睡了呢，你騙我……”

    蘇慕容忙裏忙慌地把被子拍平整了，又裝作剛睡醒一樣，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臉，輕輕理了理自己的頭發，朝門口看過來。

    待看清了，才發現良昭儀妝容齊整地帶了兩個丫鬟進來，那丫鬟手上還用木托盤端著一碗湯。

    蘇慕容努力裝作莫允灝並不存在希望，強自鎮定地問，“原來是良昭儀呀，這半夜三更的，不知您夜闖離霜宮是什麽意圖？”

    良昭儀聽出蘇慕容語氣中的不善，但畢竟是在宮裏待過許多時日的人了，此刻竟然腆著臉，一麵笑著一麵走近蘇慕容，口口聲聲道，“哎呦，蓉嬪娘娘，瞧您說什麽意圖不意圖的，我不過是見您今晚第一次侍寢，特意燉了點滋陰的湯來給你進補一下……”

    蘇慕容見良昭儀一步一步越走越近，心登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莫允灝就藏在她的床下麵，她怎麽也沒有鎮定下來。

    太可怕了，這要是被良昭儀發現了……蘇慕容不敢細想，隻是一味敷衍良昭儀道，“如此，倒有勞昭儀您了。隻是慕容今晚並未侍寢，陛下也並沒有來離霜殿，真是白白浪費良昭儀一片苦心了，良昭儀你請回，改日慕容一定登門拜謝。”

    蘇慕容嘴上這麽說，不過說為了告訴良昭儀，陛下並沒有召我侍寢，你趁早走罷，別抓著我不放了。她豈會看不出，良昭儀根本是來探聽情況的，她才沒那麽好聽，燉湯來給自己喝。她估計是聽說莫海天今晚要臨幸自己，以為莫海天眼下就在離霜宮，以送湯為借口，趁機在莫海天跟前露個臉，也順便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那麽受寵罷了。

    不得不說，蘇慕容將良昭儀心裏的計較猜了個**不離十。不錯，良昭儀就是嫉恨蘇慕容得了寵，想要過來看看，或者有機會攪個局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