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意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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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三位就這樣沉默地想向前的城門前進著,越是靠近城門越發現更多的和言城誌他們一樣趕路的。

    同樣一黑一白兩位帶著一個或者更多和言城誌一樣的存在,有男有女。不同的是這其中有的哭著、叫著、喊著、掙紮著,周圍到處充斥著淒迷哭聲,尖叫聲。

    "你難道都不怕?怎麽一直都那麽平靜?"因為言城誌表現得確實太淡然,而與此時周邊的景象形成了強烈的對比,白衣使者忍不住問道。

    "我為什麽要怕?"言城誌依舊一副淡然的表情回答道,他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死後的靈魂體又什麽好怕的。他現在就一靈魂,死都死了,還有什麽好怕的,再加上此時的他連心都死了。

    這是一個充滿歲月痕跡的城牆,有些蒼涼,有些破敗。說不上來是什麽材質構建而成,是巨石,又或者是其它什麽。它就那樣聳立在虛空之中,看不在頂端也看不見根。延綿無際地橫在虛空之中,分割著兩個世界。

    城門兩邊各站著一位馬麵人身模樣的東西,穿著貌似古代軍士一樣的鎧甲。一隻手握大刀,一手從黑白使者手上接過一個寫著什麽的折子,仔細檢查後放行著一批又一批的通關者。

    那些先前苦苦掙紮,瘋狂咆哮的靈魂也不再吵鬧。或許是知道反抗無用,或許是已然接受自己已隻是一靈魂,不再是人

    通行的隊伍慢慢前行著,言城誌漠然回頭,去發現自己根本看不見來時的路,甚至都看不見自己身後的同行者。

    唯一能看見的隻是充斥著無盡灰朦的虛空,上不就見天空,下不見實地。雖然有腳踏實地的感覺,卻根本沒有路。他們就這樣懸浮在虛空中,漂浮著,前行著。

    終於輪到言城誌一行通過城門,他就那樣安靜木然地跟在黑白二位後麵,黑衣女使者遞過手中的折子然後等待著放行。

    不經意間言城誌轉頭看向麵前的馬麵人身將士,卻猛然發現自己所見的將士是那麽的巨大,同時離自己是那麽的遙遠。此時的他就像螞蟻見到了大象,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種落差。

    或許是感受到言城誌的目光,馬麵將士驟然回頭瞟向言城誌。就在這一瞬間言城誌猶如掉進了冰窟,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寒冷與恐懼,使得他全身忍不住顫抖。不由自主得退後幾步,言城誌恐懼地呆滯地看著眼前卻又像在天邊的巨物。

    "哼,好大的膽子,小小的靈魂竟然敢直視我!你找死!"看著受創的言城誌馬麵將士很是不屑,同時沒有過多的為難。馬麵人身軍士完全漠視掉言城誌的存在,根本沒把言城誌當回事,對於言城誌剛才的無禮也就不予追究。

    "我說你怎麽回事,真想找死嗎?"黑衣使者揚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了一下然後訓斥到。白衣使者也被言城誌的舉動嚇到,還好對方沒有計較,可白衣使者還是連忙給馬麵將士賠禮道歉。

    "我去,我都已近死了,還怎麽找死啊,你沒搞錯吧?,難道就不能看看啊?"言城誌倔強地反駁到,似乎已經從剛才的震撼中走出。

    "你……"黑衣使者一時氣節,卻找不到什麽言語來反駁言城誌。當然她也不是什麽都沒做,隻見手中的鞭子一次次落在了言城誌身上。

    痛言城誌很意外的感覺到了痛,可卻沒有去反抗。他隻能認為自己感覺到的痛隻是錯覺,畢竟他一各靈魂體怎麽可能有痛的感覺。

    "為什麽我會感覺到痛?"好奇之下,言城誌還沒能忍住問到。

    "你為什麽不會感覺到痛?"黑衣使者被言城誌的話弄得莫名其妙。

    "我都死了,我是靈魂,為什麽會痛?"

    "誰告訴你的靈魂體就不會痛了,要不我再抽你幾鞭子試試?"說完黑衣使者再次揚起了手中的鞭子。

    "不用了,我隻是好奇而已,原來靈魂體也會痛,你會嗎?你會痛嗎?我是靈魂體,你和白姐姐又是什麽樣的存在?"

    "滾,你哪來那麽多問題?我不是你老師,沒義務給你解釋這麽多!不想再挨鞭子就給我老實點。"

    "我……"

    "你什麽你……找打是吧!"

    "好啦,黑姐,我們過界吧!"辦完手續的白衣使者勸阻到。

    終於黑衣使者沒再鞭打言城誌,而是和白衣使者在兩邊架著言城誌準備通過城門。

    當三位貼近城門時,原本平靜城門卻蕩起絲絲漣漪。言城誌一行消失在漣漪之中,而後城門再次歸於平靜。

    ………………

    這是一遍火紅的世界,綿延無際。遠遠看去就如同鮮血鋪成一般,入眼全是滿眼紅豔。火紅的地毯上一些黑點點蠕動著,它們都在趕路,去往自己的目的地,而言城誌一行也正在其中。

    看著眼前的一望無際的血色紅花,看著眼前漫天的火紅,一切都是如此的妖豔。看著這一切,言城誌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而這一切給了他一種讓人心疼的慘烈淒美。

    "這是哪裏?這些是什麽?"言城誌遙望著眼前的火紅忍不住問到。

    "你給我閉嘴,你哪來那麽多問題,跟我們走就行了!"黑衣使者還在為先前城門口的事介懷,幾乎是吼著對言城誌說到。這位還真是一個爆脾氣的主,說著揚起手又準備鞭子伺候。

    "這裏是黃泉路,這些是隻開在地獄的彼岸花,也是黃泉路上的唯一的景色!"白衣使者耐心地解釋到。

    "黃泉路……彼岸花……"言城誌暗地嘀咕到"原來這我已經到黃泉路了,這就是彼岸花,好淒美”

    彼岸花開開彼岸,

    花開千年獨泣幽冥,

    花豔葉不還。

    塵世忍離誰再念?

    葉落花開花獨豔,

    情不為因果,

    緣注定生死。

    世世輪回,

    花葉空悲戀。

    花開千年葉落前,

    黃泉一路兩想牽。

    言城誌想起了生前知道關於彼岸花的話語,直到此時那些感覺才如此的強烈,才如此的真實而清晰。

    默默蹲下,輕柔地用手握住一株彼岸花,凝視著手中的紅豔……

    那是一種如同卷曲龍爪的花瓣,向內暗紅花蕊開著,這是一種有些刺眼的紅,孤獨的一枝花莖上落寞地開著幾朵紅花。

    難道真的如傳說中那樣,言城誌沒能在花莖上找要任何的葉子。花開無葉?難道傳說是真的?

    "為什麽這彼岸花沒有葉子?"言城誌認為黑白使者或許能給自己解答疑惑。

    "我怎麽知道!"這是黑衣使者的回答,極度的耐煩。

    "我也不知道,或許它根本沒有葉子吧!"白衣使者明顯要比先前更是柔和,隻言片語中之中還流露著些許遺憾。

    "花開了,卻不見葉!縱然開得再美再妖豔,又能怎樣?花葉本該是一對,本該生死相依,本該在一起!可……它們會彼此思念嗎?"言城誌突然覺得自己的命運和這彼岸花如此的相似。

    花不能離開去尋找屬於它的葉,葉也不能來與花相見,隻能這樣永不相見。就如同言城誌和她們一樣,再也沒有相見的可能!

    "不!……"言城誌在心中呐喊,他想要改變。既然改變自己的是命運,也想要試著去改變彼岸花和葉的境遇。

    言城誌試著折斷一枝花,可卻讓他意外的事發生了剛折斷的花枝不再鮮豔,竟然漸漸枯萎,漸漸凋零,直到最後慢慢消散在言城誌的掌心,就像從未出現一般。

    默默地看著已經空無一物的手掌,言城誌有種莫名的傷懷。"難道這真的是天意一切都不能改變嗎?"他想要知道答案,可卻沒誰能給他答案。

    "走吧!"既然沒有答案,言城誌也就隻能把一切掩藏,還得繼續走他屬於自己的路。

    "走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似乎已走過了紅花鋪成路的盡頭。出現在言城誌麵前的是一條波濤翻滾的血黃色河流,不時有似人一樣的東西躍出河麵,發出陰森的慘叫叫,然後又再次跌入河中,如此這樣反複著……

    "不用問了,這裏忘川河,你剛才見到是一些不能投胎的的孤魂野鬼……"黑衣使者很有先見之明地解釋到。

    "哦!"

    "我們過河吧!"

    "怎麽過?難道趟水而過?"言城誌很小白地問到。並且他不認為自己有膽子和能力用這樣的方式渡過麵前那樣的河,天知道河裏有什麽看得見的看不見的東西。

    "黑姐,你似乎忘記什麽了!"

    "我哪有!"

    "你看到那了嗎?"白衣是指用指著不遠處的一塊石頭問道。

    放眼望去隻見在忘川河邊上靜靜的躺著一塊石頭,上麵刻著鮮紅如血的早登彼岸。

    "哪是什麽?"言城誌不懂。

    "你有愛過的人嗎?"白衣使者問道。

    "我有愛過的人嗎?有嗎?有吧!"言城誌暗自腹臆。

    "有!"

    "去吧,你可以在那石頭上刻上你最愛的人和你來人想要等的人的名字!"白衣使者說到。

    "有用嗎?"黑衣使者不屑,她見過太多太多,那些人那樣做了,可結果依舊沒能改變任何,隻是徒增傷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