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忘情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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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使者沒有回答,而是率先向那石頭走去。言城誌也饒有興致地跟了上去,不得已黑衣使者也隻能跟著。

    "要怎麽刻"言城誌不認為自己的現在有能力,有那樣的工具可以在麵前這快看上去十分堅硬的石頭上留下什麽。

    "不用刻!"

    "尼瑪,耍我?"言城誌在心中憤憤不平。

    "你隻需要看著它,然後想著你想要刻下的名字就好!"

    "原來如此!"盡管懷疑,言城誌還是轉眼注視著麵前的石頭,心中想著,努力的想著!

    很快言城誌真的在那石頭上看見了自己想見的名字,原來白衣使者說的是真的。

    哎……

    不對!言城誌竟然依稀在那石頭上看見了他自己的名字,剛才他想著的可不包括自己的名字。

    "為什麽我的名字會出現在這上麵?我的名字?這……"言城誌滿是疑惑!卻沒有誰可以為他解答。

    "好啦,走了!你真麻煩,又沒什麽用!何必做這些!"黑衣使者打斷了言城誌心中的疑惑。

    "你好了嗎?"

    "好了!"

    "走吧,我們過河!"白衣使者依舊那麽溫柔,完全沒有因為言城誌的耽誤而有任何不快,當然她也沒看到言城誌心中的疑惑。

    "怎麽過!"言城誌認為這才是重點。

    "河的對麵又是什麽地方?"對於未知,無論言城誌現在是什麽樣的存在,他總是那麽的好奇。

    "河的對麵就是彼岸!"白衣使者解釋到。

    "我當然知道河的對麵是彼岸,我問的那是什麽地方?"

    "對麵是彼岸!"

    "我知道對麵是彼岸,我相知那裏叫什麽名字!"

    "我去,就叫彼岸!"黑衣使者再次爆發。又一鞭子抽在了言城誌的身上,然後一手很是粗魯地抓起了言城誌的手,一手握住了白衣使者的手。

    河的對麵叫作彼岸,彼岸花的哪個彼岸嗎?言城誌不知道的是那個叫彼岸的地方是否生長著彼岸花的葉子,如果真的有,那……

    來不及多想,在言城誌前方,在河的上空憑空架起了一座看不見盡頭的橋,然後黑白使者幾乎是拖著言城誌向橋上走去。

    和先前的花海一樣,這座看起來像石頭組成的橋分三層的橋也看不見盡頭。言城誌不知道這橋下的忘川河是怎麽形成的,這橋又是怎麽來的……

    言城誌默默地跟著黑白使者走著,不時有東西從河裏躍起。有人形一樣,有奇形怪狀的,有些像魚一樣,可卻長著長長的獠牙,上麵還滴落著紅色的液體……

    忘川河裏的那些東西就那樣前赴後繼的從河裏躍起,衝向言城誌他們,想要落在架起的橋上。

    石橋的四周似乎有一麵無形的牆在阻擋著它們,讓那些躍起東西隻能一次次撞擊,然後再次跌回河裏。

    它們一次次嚐試著,一次又一次,似乎行走在橋上的言城誌他們對它們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眼前情形,把走在橋上的言城誌嚇得不輕。他總會擔心如果這些怪物成功,自己會遭遇什麽?會發生什麽事?尤其是看見那長著長長牙齒的魚,言城誌真的的很是擔心它們會把自己撕碎。

    不過還好,就現在的情況看那些想要搶奪高地的怪物都沒能成功。一行三位持續前進著,很久很久之後言城誌終於看到了橋的盡頭,終於他不用再擔心發生什麽意外。

    終於走完漫長的奈何橋,言城誌卻發現自己的處在一各高台上,一個矗立在無盡虛空的高台……

    "回頭看看吧……"白衣使者對言城誌說到。

    言城誌驀然回首,他看著出現在眼前的畫麵,忍不主激動,忍不住的顫抖著。

    言城誌看見了自己的家,看見了自己的老婆,看見了自己的孩子,看見了司徒靜,看見你了楊飛揚,看見了自己的朋友,甚至看見了劉少和趙四他們……

    一切的一切就像電影,組成一幕幕在言城誌眼前流動著……

    言城誌久久不能平靜,到最後他看見了自己,就那樣淒涼地,安靜地,落寞地倒在血泊之中……

    眼前景象很漸漸變得模糊,最後慢慢消失。言城誌很想去抓住些什麽,去挽留些什麽。

    一次次地嚐試,一次次地努力,一次的絕望,最後隻剩下言城誌無盡的心痛和無盡的虛空。

    "我們走吧,一切都回不去了,但願有來生,但願來生我不再留下那麽多遺憾。"言城誌努力讓自己走出剛才的情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等等,你得先做一件事才能繼走下去!"一個沒有任何感**彩的聲音想起。

    又一位女性出現在言城誌麵前,隻見一席雪白的長衫是那樣的一塵不染,就讓那樣無風而動,給人一種虛無飄渺的韻味。

    當言城誌想要看清楚眼前這位的臉時,又和剛見到黑白使者時一樣的事發生了。明明她就那樣站在那裏,明明不經意間望去依稀可見麵容,可每當要認真看清時,卻發現隻能看見一片朦膿一片虛無。

    "你又是誰?"既然無用,也就不再做無功的努力,言城誌放棄了想要看清來者容顏的想法。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你隻需要照我說的話做就好!"回答的言城誌的隻有冰冷的話語,他甚至沒看見這女子開口,卻聽到了這一切。

    "她要讓我做什麽?我又為什麽要做?"言城誌看向黑白使者,期許可以在兩位那裏可以得到答案。他不喜歡新來這位,總感覺這位是那樣的高傲,甚至可以說冷漠。

    "她是誰你不需要知道,她說你做就好!"黑衣使者不善地說到,而心裏再次有了想抽言城誌的想法。

    這小子怎麽死了還這麽多事,活著的時候不知道會是多煩人……這是黑衣使者此時最真實的感覺。

    "我們都叫她孟姐姐……"白衣使者欲言又止,很多事她無法向言城誌解釋,也解釋不了。

    "姓孟……?難道……""你是孟婆?"言城誌驚訝地問,他再次想起生前的傳說。

    沒有誰回答他,沒有回答不正是最好的回答嗎孟婆難道不該是老奶奶嗎?要不怎堪稱婆?可眼前的,完全看不出有多老!

    "孟婆,你想讓我做的不會是想讓我喝你熬的湯水吧?"言城誌大膽猜測著。

    "沒錯,喝下我熬的湯後你就可以繼續上路了!"

    這麽好,這路上還提供茶水的?言城誌暗自覺得好笑,黃泉路上無客棧,卻有茶樓?

    很快言城誌又想起了那個傳說"孟婆湯乃是用忘川河水熬成,又叫忘情水!喝下孟婆湯後,就會忘記身前一切的一切,會忘記那些讓自己的牽掛的,痛恨的任何事!……"

    "我能不喝嗎?"如果傳說是真的,言城誌才不會願意喝下這忘情水。即使他變成鬼魂,他依舊有太多人和太多事不想忘記。

    盡管言城誌死了,盡管他現在隻是靈魂,他依舊想要記得那些他想記得的。就算會痛,他依舊想要記得那些愛,那些痛,那些傷。

    "不能!"孟婆堅決地說,完全一副不容拒絕的態度。

    "沒得商量?"言城誌再次挑釁般問到。

    "你若願意跳下剛才經過的忘川河,並且能一直在飽受千年折磨而不灰灰湮滅,你就不用喝這孟婆湯。你敢嗎?"黑衣使者給出了多一個選擇。可怎麽聽都覺得她沒安什麽好心,一碗湯和一群未知的怪物,這還有什麽可比性

    "我……"言城誌有些猶豫。他是真不願意丟失自己的記憶,可那忘川河,那些怪物,那千年的折磨……

    "別猶豫了,喝下這湯吧喝掉它,與你的前世做一了斷無論什麽情什麽愛,無論什麽仇什麽恨,都讓它隨著這一碗湯煙消雲散吧!有的時候忘記比記得更容易接受……"孟婆循循善誘到,沒有誰比她更加深刻地知道記得的痛苦……

    "放下……忘記……"言城誌自言自語到。可有的事情真的能放得下?又真的能心甘情願忘記嗎?

    言城誌還在猶豫,旁邊的三位安靜的等帶著。她們都知道這不是她們可以幹涉的,每個經過這裏的鬼魂都有做出自己選擇的權利。

    終於言城誌做出了自己艱難的決定:"我不要和孟婆湯,我不要失去記憶,我選擇跳入這忘川河,哪怕受千年萬年的煎熬!"當做出決定這一刻,言城誌竟然有種解脫。不再猶豫,不在迷惘,千年煎熬又能怎麽樣?

    "你傻啊!"黑衣使者幾乎暴跳如雷,可這次卻沒揚起手中的鞭子。她當然知道這樣的選擇意味著什麽,當然也懂得言城誌這樣做的目地。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黑衣使者覺得言城誌其實沒那麽討厭。

    "你確定要這樣做?"孟婆也覺得很是意外。多少年了,雖然這期間也有人選擇跳下忘川河,可換來的隻是一年又年無盡的折磨與煎熬而已。

    有後悔的,有放棄的,有抱怨的……但一切都已無法逆轉。孟婆是那一切最好的見證者,也一次次感同身受的經曆著那一切磨難。現在言城誌又做出這樣的選擇,結果又會怎樣?孟婆竟然有些小小的期待!

    "我確定確定!"言城誌像是在回答孟婆,又似乎是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要明白,就算你不喝這孟婆湯,就算你能忍受這忘川河折磨。就算你能堅守千年,可你心中的那個人千年內都不知道輪回多少次。就算你依舊記得她,她又能記得你嗎?一切還有意義嗎?"白衣使者耐心地勸解著,希望言城誌可以做出正確的抉擇。一旁的孟婆也表示讚同,連黑衣使者也好言相勸著。

    "  我願受千年無盡折磨,

    千年等待,隻為記憶有你。

    無論你記得,不記得,

    我都將記得,

    記得我們的回憶。"

    言城誌知道她一定沒喝下忘情水,那石頭上自己的名字就是最好的證明。言城誌不能確定的是,是誰在那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咚

    言城誌不想再聽勸告,哪怕那些勸告是為他好。隻見他縱身一躍,從望鄉台跳進了充滿未知的忘川河。

    "誒……何苦呢?"孟婆無奈的搖搖頭。然後身影漸漸模糊,漸漸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