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照進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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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照進現實
口中吹著一首不知道名字的曲調,臉上的忍不住洋溢著有些得意的笑容。去過一趟銀行後,言城誌開始慶幸之前被劫持,盡管到最後他依舊沒能知道是誰要殺害自己的,可這完全沒影響他現在有個好心情。
就上午這一趟下來可是進賬過千萬,外加一輛嶄新的奔馳商務車。言城誌這才明白為何有那麽多亡命之徒喜歡做這種無本買賣,這完全是超級高收入行業,當然風險也是與收入成正比的。
哪怕是言城誌可以無視子彈的傷害,可這取出身體裏子彈的事還的麻煩孟婆。這樣想著,言城誌這才發現孟婆已消失了好多天,也不知道在忙什麽,怎麽樣了。
言城誌有些慶幸自己這樣的轉變,雖然自己死過一次,可現在的自己的似乎可以比生前活的更精彩。如果……如果這個時候蘭美惠可以在身邊,自己的父母不是像現在這樣對自己,如果司徒靜依舊可以在自己觸手可及地方,那這一切就完美了!
為撿來的商務車上牌後,言城誌開著車不緊不慢地駛向自父母所在的小區。心裏有些小小的滿足,想我言城誌也是有車一族了,而且車還不便宜。盡管以他現在的速度,很多時候都用不上車,可能開車,誰願意跑?而有輛車,這可是他生前多年的夙願。
馬路中央,兩輛發動著的大型推土機正緩慢推進著。不時傳來強大的轟鳴聲,那煙囪上瞬時噴出滾滾黑煙。車上一邊還站著兩個大漢,此時正一手抓住扶手,一手搖曳著手中的鋼管。
一群穿著深藍色zhì fú的城管,以及穿著各式服裝手裏拿著水管的混混隨著的推土機一起前進著,正七嘴八舌地喊著"不想死就讓開,讓開……"不可謂不算氣勢如虹。
推土機正前方,兩個漢子正一左一右拉著橫幅,上麵寫著"抵製無量奸商,誓死捍衛家園"。橫幅下同樣站著的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甚至還有老弱婦孺。
人群就這樣隨著安靜站著,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憤怒的神情。不時有人發出幾句無力的咒罵,可很快被對麵的喧鬧所掩蓋。隨著推土機每進一步,人群就後退一步。盡管沒人會相信那推土機真敢從自己的身上壓過去,可麵眼前龐大的鋼鐵怪物,沒有人會選擇以卵擊石。
中間僅僅隻是一米之隔,很多時候或許更少。一方顯得有些囂張跋扈,正勢如破竹地進攻著。一方全然是蒼白無力咒罵,節節敗退地妥協著,退讓著。
路終有盡頭,直到最後那條筆直的馬路已走完,人群已退無可退。沒有人退讓,沒有的說話,他們就那樣有筆直地挺立著。或許心裏也會覺得害怕,可人群都假裝堅強地堅守著。
足以讓大地為之顫抖地轟鳴聲,那聲勢浩大地前進隊伍,手中冰冷而絕情的wǔ qì。到最後,推進的隊伍也停下了那代表著毀滅的步伐。他們同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如此強烈的反抗,而這個時候,無論是誰都不敢下令讓那龐然大物繼續前進。
局麵僵持不下,沒有人願意妥協。一方想要繼續前進,那氣勢頗有幾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殺伐。一方已退到最後的底線,心中也抱著寧為玉碎不為挖全的悲壯。
"我再說一次,你們這是在妨礙公務,我有權把你的們全部抓走!"一個中年男子從隊伍最後麵走到前方,再次對群眾威脅著。
男子看起來個子不高,卻顯得有些肥胖,若是在矮一點看起來就是一個球形了。那聲音幾乎是在吼,全然一副不容置疑的語氣,帶著高高在上的威嚴,其中還帶著些許無奈。
此人正是這一片區的建設局長陳兆基,原本這些事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到場處理,可群眾的反抗來得太激烈了一些,加上他有不得不加快處理這一切的理由。誰叫……
"有種你就把我們全部抓起來!"對麵人群中一個聲音這樣說著,而後隻見一個看起來有些單薄的男子再次邁出一步,用那血肉之軀直麵著那巨大的冰冷鋼鐵。
沒有誰鼓動,可男子的行為像似被傳染一般。更多人向前邁出一步,這其中包括那些七老八十的爺爺奶奶,甚至還有十一二歲的小孩。盡管心裏忐忑不安,可這個時候沒人選擇退讓,他們也沒辦法再做退讓。
他們相信一句'法不製眾……'而且他們隻是在維護自己最後的權利,或者說是尊嚴。人群就這樣無聲地反抗著,堅持著!
"同誌們啊,你們要支持政府的工作,你們這樣的讓我們的工作很被動,也很為難啊!"見威脅不成,陳兆基隻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希望可以做好的群眾的工作。
"我們支持政府工作,可你有沒為我們想過?我們支持政府的建設,但難道要讓我們連家都失去?"說話的是那個最先站出來的男子。聲音不大,卻顯得那樣擲地有聲。盡管麵對是政府的高官,卻顯得那樣的不卑不亢。他就是有那樣的底氣,因為他有理。他就是有這樣信心,因為他身後站在無數和他一樣的人。
"同誌們啊,開發商不是也有給大家補償都嘛,而且人家承諾當房子建好後,原住民可以有限購買!你們怎麽不知道知足呢?"陳兆基繼續苦口婆心的勸說著,不時還不忘擦拭著額頭的汗珠。這大冬天的,他竟然還在冒汗。
"嗬嗬……"單薄的男子隻是嘲諷地一笑,甚至連多說一句話的興趣都沒了。'補償'?那些補償甚至不夠一家人在這這個城市租一套房子。'優先購買'? 男子可以想象若自己的家園真被建設的成了所謂的高檔社區,就算他們有優先購買的權利,那些房子也不是他們這樣普通人有能力購買的。到時候誰管他們死活?真是說得比唱的好聽。
"石頭,別和他們廢話!我們堅決不讓,我看他們能怎樣!"人群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爺帶著滿腔怒火說到,說話時還用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戳著堅硬的水泥地麵,可見他老人家也被氣得不輕。
"對!我們不讓!死也不讓……"無數聲音響起,一聲聲堅定地呐喊衝擊著每個人的心。群情激奮,人們心中的怒火被點燃。
"你們……"陳兆基已被氣得的說不出話來,隻得用手憤怒地指點著,卻又無可奈何。他何嚐不知道那石頭說的是實情,當然也明白人們的擔心不是無的放矢,但他有不得不繼續堅持的理由。
"動手!抓人!出事我扛著!"陳兆基終於還是做出了決定,說完後的直接向後退去。這種抓人,或者說是打人的事他不太擅長。
那些早已躍躍欲試城管和liú máng混混們早已按耐不住,在得到命令後第一時間衝向對麵的人群,甚至還有一些jǐng chá參與其中。石頭無疑成了他們的首選目標,誰讓他剛才似乎在代表著所有人。先是一少部分人的參與,都會最後的已變成全員動手。
盡管敵我懸殊詫異巨大,盡管的知道毫無勝算,可那些群眾沒有選擇坐以待斃,而是毫不退縮的奮起反抗。場麵瞬間變得混亂,從一開始的相互推攘,到最後的拳腳相加。
一個個戰場被開辟出來,混混手中的鋼管,城管手中的jǐng gùn,早已毫不留情地砸在那些拒絕拆遷的群眾身上。冰冷,疼痛,寒心。
分出極少數人護著老人小孩,其餘群眾利用著一切可以利用的wǔ qì,如上場殺敵般發泄著心中的憤怒。
"jǐng chá 打人了,jǐng chá 打人了……"戰圈中不時會傳來一聲聲憤怒而無奈的叫喊聲,而後隻見一個婦女快速拋開,躲避著城管的追打。
"不要打我爸爸,不要打我爸爸……"這是一個笑女孩見到自己父親被人追打發出的無助呼喊。雖然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事,可見到這麽多人打自己的父親,她早已被嚇得放聲大哭。
一時間喊殺聲,叫罵聲,怒吼聲,還有那些孩子顯得很是無助的哭聲,聲聲響徹在顯得有些的荒唐的戰場上。
石頭被三個的混混包圍著,那無情的鋼管就那樣的一次次砸向他身體。手裏拿著一根不知道從哪奪來的鋼管,石頭就那樣一次次反擊著。對於打架,很顯然是這些混混更擅長。很快石頭已負傷,隻見他的左手已近耷拉在肩上,身上還有太多看不見的傷痕。
滾燙的鮮血從石頭的額頭滑落,一直順著臉頰直到打濕此時顯得有些髒亂的衣服。擦幹嘴角的鮮血,石頭似乎忘記了疼痛,就那樣苦苦支撐著。心早已冰冷,也早已失望透頂。原本他以為這些隻是坐坐樣子,僅僅隻是恐嚇一下,可卻成了現在這樣個局麵。
抓住一個空隙,石頭把一個混混撲到在地。拉開兩人身體的距離,石頭一次次用那早已沾滿鮮血的拳頭砸著混混。有些癲狂,有些麻木,甚至完全忽視了砸在自己的後背上的鋼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