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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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姍姍來遲



    



    石頭一次次揮動著自己的拳頭,他身後的混混一次揮動著手中的鋼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混混已被石頭砸地麵目全非,而石頭也早已不堪重負地倒在那混混身上。兩人就那樣依偎著,兩人都顫抖著,而那些混混依舊一次次擊打著早已不再反抗的石頭。



    



    砰



    



    巨大槍聲響徹雲霄,所有人都停下自己的動作尋找著槍聲的源頭,一時間場麵顯得格外寧靜。 隻見一個帶著黑框眼鏡的男jǐng chá正站在那巨大的推土機山,此時正高舉著shǒu qiāng。



    



    "所有人都給我住手,我看誰敢再動!"眼鏡jǐng chá說完調轉槍口,直指人群,也不知道的他瞄準的是那些群眾,還是那些混混,或者是那些城管。聲音有些顫抖,甚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可這一切都不妨礙其餘的人聽命於他。



    



    一直站在後麵的陳兆基聽見槍聲連忙跑向前,那一身肥肉隨著他的步伐上下顫抖著。當看見推土機上的眼鏡jǐng chá時,陳兆基的心裏早已把這jǐng chá的祖宗問候了一遍。他真不都想不明白這個愣頭青jǐng chá怎麽就把槍了呢?他是想把這事出裏好,可卻不想用這樣的方式。



    



    "小劉,你在幹什麽,好好的拔槍做什麽?"陳兆基抬頭對著眼鏡jǐng chá吼到,而後再次吼到:"你們還在等什麽,給我抓人!我看誰在敢反抗!"



    



    得到命令的混混以及城管們再次撲向那些群眾的,貫徹落實著陳兆基的命令。即便是這些意圖強拆的工作人員也沒想到這些群眾會如此冥頑不靈,會如此不畏生死地鬥爭到底。



    



    砰



    



    槍聲再次響起,那些撲向人群人再次停下腳步。現在是什麽情況?這好好的怎麽又放槍了?



    



    "我說了,都不準動!別以為我的開玩笑!"小劉解釋著,用不是玩笑的玩笑話解釋著。這是什麽意思?群眾們都已做好向槍口妥協的準備,而那些工作人員也早已想再次大展拳腳,這……



    



    "陳局長,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他們隻是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我們有必要這樣嗎?"小劉jǐng chá有些無法理解,一開始以為來這隻是為了預防群眾的鬧事,卻不曾想自己卻成了別人幫凶。



    



    "劉東生,你以為你是誰?我做什麽還論不到你來指手畫腳!"陳兆基說完完全不理會劉東生,而是自己親手向前準備抓人。他不相信劉東生敢開槍,敢對自己開槍。



    



    嗒、嗒、嗒……



    



    清脆的腳步聲一步步踏在每個人心裏,每一步都顯得那麽沉重。那些群眾不想就那樣束手就擒,可那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陳兆基何嚐不是滿心緊張,他同樣在賭,賭劉東生不敢賭自己開槍。可萬一呢?此時的他早已騎虎難下。



    



    搭在扳機上的手指動了又動,甚至連的手心都早已滿是汗水。手臂的似乎支撐不住槍的重量,顯得有些上下擺動。天似乎變得的有些炎熱,那汗水早已不滿劉東生的額頭。這不是劉東生將要射出的第一槍,可這一槍若是射出去,那殺害的將會是一個級別不低的國家幹部。



    



    砰



    



    最終劉東生還是做出了選擇,做完一切後他有些虛脫地坐在推土機上。摘下眼鏡,雙手用力地上下摩擦著臉龐,試圖擦幹那些汗水,試圖趕走那些疲憊。



    



    對一個國家幹部開槍,無論有著什麽樣的理由都不可能是理由。劉東生知道自己完了,一切都完了。jǐng chá是不可再做下去,等待自己的將是牢獄之災。心裏閃過一絲後悔,後悔自己的衝動。



    



    "全心全意為人民fú wù!……"劉東生突然想起自己剛加入jǐng chá對入時的誓言,在心中安慰自己"對啊!全心全意為人民fú wù,我沒做錯!我沒錯!"一時間他變得堅定,變得不再患得患失。如果在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一樣活做出這樣的舉動。



    



    "啊!"一聲驚呼後陳兆基轟然倒在地上。那肥胖的身體撞擊地麵發出'嘭'的一聲, 更是驚起一片灰塵。



    



    "劉東生,我要你死,你娘的還真敢開槍!""你們這些混蛋還在等什麽,把他給我活剝了!"躺在地上的陳兆基叫罵著。



    



    見那些混混的衝向自己,劉東生再次舉起shǒu qiāng防備著,威脅著:"你不想死地都別過來!"



    



    沒有人敢,或者說沒有人願意往槍口上撞。那些混混和城管都不敢充當出頭鳥,而其餘的jǐng chá更不可能向前衝,場麵再次僵持不下。



    



    那些百姓似乎也明白了什麽,紛紛走到推土機前形成一個包圍圈,築起一道人牆的護著劉東生。他們就那些手拉著手,毅然決然地站著,擋著。



    



    他們或是這個人身上的帶著血跡,或是那個身上留著別人的腳印,有的甚至連一副都被撕破。顯得有些狼狽,顯得有些悲壯。可就是這樣一群人,在麵對的幾乎全副武裝的敵人,依舊選擇維護那個為自己說話的劉東生。



    



    吱



    



    一個急刹,一輛黑色奔馳商務車穩穩地停人群前麵。"嘀嘀……"尖銳的汽笛聲響起,言城誌一直按著喇叭。剛才在遠處他早已聽見槍聲從自己家的方向傳來,連忙一路疾馳未來,卻被一大群人擋住了去路。



    



    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汽笛聲,人群很快分讓出一條道。見到這輛價值過百萬的奔馳車,無論是那些混混還是城管,或是這些百姓都很識相地選擇讓路。



    



    奔馳車緩慢的行駛著,可很快又再次停下,它被一個更大的傢夥擋住了去路。再次焦急地按著喇叭,可這一次那個大家夥卻沒能如願的讓開。一種很不好的感覺爬上言城誌的心頭,他不得不擔心這一切又是特意為他準備的。這剛被劫持不久,難道這就是敵人的後招?



    



    "不好!"言城誌驚呼出聲,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在再也坐不住,連忙從車上跳下。



    



    "讓開!讓我過去!"下得車來,言城誌連忙大聲喊道,說話間急忙向家的方向跑去。



    



    "他……他怎來了……難道……難道他也是這些人請來的幫手嗎?"早已被人扶起的石頭看著走近的言城誌心裏不免擔憂,心情已變成無力回天的絕望。



    



    "小嚴……"一個不太確定的聲音傳來。聞聲回頭,言城誌看見了一副讓他怒火中燒的畫麵。



    



    言語正和樸秀緊緊站在一起,兩人都滿身是灰,顯得很狼狽。言語的頭已被人打破,臉上掛著一條長長的血跡。舊的已經幹涸,新的鮮血正慢慢滑過。樸秀已變得蓬頭垢發,臉上留著那讓火紅的指印。眼神顯得有些空洞迷茫,眼角還掛著淚痕。他們就那樣和更多人一起手拉著手,緊緊地包圍著推土機。



    



    嗖



    



    看到這一切的言城誌早已顧不上別的什麽,用他自己最快的速度奔向言語兩人。"叔叔,阿姨,發生什麽事了?"緊緊地握住兩為老人的手,言城誌心急如焚地問到。



    



    "誒……"還沒開口,言語卻隻能重重地歎息著,他同樣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本來他們都已做好搬家的準備,可今天卻得知開發商原本承諾的廉租房沒了,而且他們被限製今天必須搬走。



    



    或許隻是為了找個人說說自己心中的苦,言語與淚俱下地對著言城誌講述著這一切。有開發看中言城誌老家所在的這一片區域,準備新建什麽高檔小區,而後這些原住民需要搬遷。原本這是一樁很普通的拆遷案例,可有些人卻做得有些太喪盡天良了。



    



    給出的補償款太低,或者說這些原住民可以得到的補償款太低。勒令搬走的時限也太短,太短!短到很多人都來不及去找新的住房。承諾地廉租房沒了,可時限卻依舊沒有延長。



    



    言語很客觀地講述著一個人所周知的事實,一旁那些幾乎是看著言城誌長大的鄰居的不時幫腔補充著。得到的真相越多,言城誌的臉色就越難看。心漸漸痛了,那怒火漸漸被點燃。



    



    "叔叔,叔叔,這些壞人要搶把我們趕出家,他們剛才好凶,他們很多人一起打我們,言爺爺都被打得流了好多血……"一個還帶著稚氣小女孩拽著言城誌的衣角有些驚魂未定地說著,說著說這再次傷心地哭了起來。



    



    "妞妞不哭,不哭!"蹲下身,言城誌輕撫著女孩的臉頰,柔聲安慰著。溫柔地擦去那晶瑩的淚珠,緊緊地把那弱小的身子擁在懷裏。



    



    "我們不想搬,這裏有小誌所有的回憶,我們不想他回來時卻找不到回家的路,我們不想般!"一旁的樸秀突然抽泣著哭訴到。有些脫力的蹲坐在地,眼淚就那樣無助地流著。



    



    "阿姨,我們不搬,不般!就一直住在這裏,我看誰敢趕我們走!"帶著無盡的悔恨,言城誌把樸秀扶起身來,緊緊地抱在懷裏安撫著。這一次樸秀竟然沒反抗,也沒躲避。



    



    良久之後,言城誌才舍得放開媽媽的手,然後大聲問到:"各位叔叔阿姨,你們願意搬家嗎?"



    



    "我們不願意……不願意!"人群中爆發整齊的呐喊聲,顯得很是群情激楊。



    



    "小子你誰啊?別沒事找事!"看著群情再次被點燃,有人很明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