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全球千萬分之一的絕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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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見到劉穎,是阮綿綿和劉穎通話後的第三天。結束diàn huà,阮綿綿跟傅廷則商量,第二天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了京都。

    老爺子因為要監督老大找媳婦,所以稍後再回。傅悠悠在紐約還要學業,無法跟著一起來。阮父還要繼續呆在研究所裏,直到醫生宣布他康複出院。因此,回國的,隻有傅廷則和阮綿綿夫妻倆。

    回國需要一天,休息一天,再見劉穎便是三天後。

    阮綿綿真的以為劉穎是小感冒,但是真的見到劉穎的時候,阮綿綿被嚇著了!

    眼前的姑娘瘦的不像人,臉色蒼白,顴骨高高的突起,眼眶凹陷,一頭柔順烏黑的長發也剪到了耳邊,穿著病服,毫無生氣。

    她住在普通病房裏,周圍全是了無生氣的重度病人。

    阮綿綿就傻站在病房門口,喉頭似有尖銳的針刺著,哪怕歎出一口氣都帶有血腥味。

    劉穎也發現了阮綿綿,看著站在門口已經傻掉的姑娘,劉穎還是那般溫柔的笑了笑,但是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了下來。

    阮綿綿慢慢的走過去,站在劉穎的床前,眼睛紅的像找不到家的孩子。

    “你不是說你就是小感冒嗎?”阮綿綿哽咽著問道。

    劉穎紅著眼睛,勾了勾唇,拉著阮綿綿坐下來,道:“真的是小感冒,就是嚴重了點。”

    “可是你看著”快死掉了。阮綿綿不敢說出那幾個字。

    劉穎握著阮綿綿的手,認真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的麵容記下來,免得忘記了。

    “唐三知道嗎?”阮綿綿紅著眼睛。

    劉穎微頓,低頭看著自己瘦的隻剩骨頭的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是你沒告訴他,還是他沒聯係你?”阮綿綿咬牙。

    她真的不希望她唯一的好朋友,發生了跟電視劇女主一樣的故事。既失去了愛情,又沒有了生命。

    “綿綿,不管如何,結果都是一樣的。”劉穎蒼白著臉色,無望的笑了笑。

    阮綿綿沒有吭聲,看著蒼白虛弱的劉穎,她心中有千萬分氣憤,但是又無可奈何。劉穎不願意告訴唐時衍,她何必多伸出一腳,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呢?

    但是於小穎而言,又是那麽的不公平。

    “我已經讓傅廷則幫忙了,叔叔很快能回去教書了。”阮綿綿岔開話題道。

    劉穎點了點頭,道:“謝謝你。”

    “謝什麽謝!跟我你還客氣什麽!”阮綿綿叫囂道,那雙眼睛,從未幹澀過。

    劉穎無言的微笑,咳嗽了好幾聲。

    每一聲,都像是要了她的命似的,上氣不接下氣。

    阮綿綿趕緊幫忙順著劉穎的後背,著急道:“你告訴我實話,你到底怎麽了!”

    劉穎拚命喘著氣,緊緊握著阮綿綿的胳膊,許久沒說話。

    她不願意告訴阮綿綿。

    病房的門打開,一位護士走到劉穎的病床前,直接道:“劉穎,我們該去做化療了。”

    阮綿綿一愣,直接對上劉穎複雜且抱歉的眼神。

    化療?癌症?

    “為什麽要化療?不是感冒嗎?”阮綿綿直接起身問著護士。

    護士被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對她搖了搖頭的劉穎,蹙眉道:“這是病人的**,我們無法告訴您。”

    阮綿綿直接愣在原地,癱著雙手,不知所措。

    劉穎在護士的攙扶下下床,她甚至無法直接站立,護士推來輪椅,她坐在上麵。

    “綿綿,等我回來。”

    說完,劉穎就走了。

    那抹雪白的背影,從此留在了阮綿綿的心裏,甚至在以後的夜晚,阮綿綿都會噩夢驚醒。

    劉穎再次回來,精神比之前差了很多。雪白的小臉更加的白了,眼袋下垂,周圍青灰一片。

    阮綿綿不忍心再詢問劉穎,是正常人都知道劉穎得了很嚴重的病。她安撫著劉穎,讓她睡一會。

    這一睡,就是睡了很長時間。

    阮綿綿呆呆的坐在床前,周圍的人來來回回,形影分離。

    這裏是癌症病區,所有住在這裏的人都是癌症患者,而劉穎是這裏最年輕的一個。

    很多人都在惋惜,這麽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竟然得了癌症!

    但是惋惜有何用?

    傍晚的時候,劉穎的母親來了。這段時間,劉穎的母親也蒼老了很多,兩鬢生出了許多白發。

    叔叔阿姨都是教師,一輩子都是辛勤的園丁。

    “阿姨。”阮綿綿嘴唇微動,有些悲慟的喊道。

    “綿綿回來了啊。”劉母笑了笑,眼神始終悲涼。

    阮綿綿鼻子狠狠一酸,看著有些駝背的劉母,在看著昏睡在床上的劉穎,阮綿綿捂了捂鼻子。

    “阿姨,小穎她不願告訴我,您能不能告訴我,她怎麽了?”阮綿綿有些渴求的看著劉母。

    劉母歎了一口氣,替劉穎掖了掖被子,道:“小穎不願意告訴你,我們其實也不願意告訴你。告訴你了,你還要擔心,我們會過意不去的。”

    “您是不是拿我當外人?”阮綿綿紅著眼睛。

    劉母蹙了蹙眉頭,轉身看著阮綿綿。眼前的小姑娘眼睛紅彤彤的,看的她於心不忍。想著之前兩個姑娘要好的日子,劉母還是妥協了。

    她為了自己的女兒妥協了,她跟丈夫隻有一個女兒,現在隻要有一丁點的希望可以救她的女兒,劉母豁出自己的性命都可以。

    “我們出去聊。”劉母指了指外麵。

    阮綿綿擦了擦眼淚,跟劉母出去了。

    坐在醫院走廊上的椅子上,周圍是來往的醫生、護士和病人。充斥在鼻尖的全是冰冷的消毒水味道,以及耳邊嘈雜的聲音。

    但是出奇的是,阮綿綿聽清了劉母的每一句話。

    她說:“綿綿,你救救我們家小穎吧,她得的不是普通的癌症,而是全球千萬分之一幾率的絕症。國內沒有辦法醫治,我們勸她出國治療,可是她好像做好了死的準備。我們知道她最近跟男朋友分手了,可是我們隻有她一個女兒啊!”

    “眼看著她一天一天沒有生氣,我跟她爸爸打心底裏心疼。小穎這孩子平時看著挺溫順的,但是真的狠起來,比誰都咬狠。”

    阮綿綿聽著,心中一片荒蕪。

    是啊,劉穎比誰都狠,狠到即便下一秒死了,也能做到靜悄悄的去死,留下活著的人,以愧疚麵對。

    “阿姨,您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救她的。”

    對,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