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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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什麽?小吳也分辨不出來,隻是下意識地服從錦繡的命令,帶了人把產房守住,裏麵要的所有東西都要經過小吳的親眼看見,才能送進去。

    甚至連幾個穩婆,都被檢查過一遍,衣服上沒有任何夾帶,才被放進產房內。錦繡這頭胎生的並不大順利,從發動開始,足足過了一夜,都沒生出來。而這時王府眾人都已經知道錦繡開始生孩子了。

    王夫人正好在寧王妃身邊伺候,聽到這消息就對寧王妃輕聲道:“王妃,世子妃正在生孩子,府內事務,也該王妃接管了。”

    難怪寧王會不喜歡王夫人,真是笨而不自知。寧王妃端起一杯茶喝了一口:“沒有什麽好接管不接管的。”

    “王妃,您想,雖說是您兒媳婦管家,可是別人管家怎麽都沒有您自個管家來的那麽舒服,再說了……”王夫人還想滔滔不絕地往下說,寧王妃已經對王夫人擺手:“不要再說了,以後你無需來我身邊服侍了。”

    不用來王妃身邊服侍?又被寧王不待見,王夫人頓時嚇的跪在地上:“王妃,妾到底說錯了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不想見你了。”寧王妃的語氣還是那樣平靜,接著又道:“況且你不來我跟前,日用供給也不會少了你的,你傷心什麽?”

    “妾,妾隻想好好服侍王妃。”王夫人更加可憐地說。寧王妃對王夫人做個手勢,這是命她下去的意思,也是……自己不用再來這裏的意思。王夫人的臉色整個都變了,但也隻有乖乖爬起來,往外走去。

    從此以後,這所有的雄心壯誌,都成了空話。王夫人很想哭,她的背影落在寧王妃眼裏,寧王妃卻絲毫沒有什麽歡喜,覺得姬妾爭的,不過是自己手指縫裏漏出來的東西,那麽自己的店的,不過也是寧王允許自己得到的東西。

    我並沒有什麽對不起你的地方。寧王的話又在寧王妃耳邊響起,當時聽到這話,隻覺得是寧王無情,現在才知道,是自己一開始就想多了。從傾慕上寧王開始,這顆心就已經不聽自己的了。王爺,您的冷心冷情,傷了的人,又何止我一個?

    剛才走出的王夫人是一個,那些曾在寧王妃麵前來來去去的姬妾們都是。當時寧王妃隻覺得這些姬妾們無趣的很,爭的東西都是自己看不上眼的,現在才知道,自己在寧王麵前,也同樣無趣,也同樣的,被他厭棄。

    兩行淚從寧王妃眼中流下,既然都已經想的清楚,那什麽不喜歡,什麽王府的權力,全都不要緊了。或許,我該確確實實地,進佛堂好好念經,也好懺悔自己的罪過。寧王妃站起身,正想要喚人進來,站起身時,卻覺得天旋地轉,隻顧得上喊了句來人就暈倒在地。

    眾丫鬟內侍聽到呼喚急忙走進,卻見寧王妃倒在地上,忙忙地去讓人傳太醫,半路卻遇到錦繡那邊遣來的人,內侍喜氣洋洋,錦繡生下一個女兒。

    寧王妃醒來時候,覺得半身都麻痹不能動,隻有右手能動,剛想喊人,右手已經被人握住,接著是周夫人傷心的聲音傳來:“王妃,您可總算醒了。”

    寧王妃的舌頭還有些轉動不靈,右邊的眼珠子倒能轉動,看向周夫人,又轉向內侍,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王妃,您都暈了三天了,太醫說您是一時氣急,得了卒中。”周夫人的聲音裏麵還含著哽咽,原來是自己病了。卒中,不是都說是老人才得的病嗎?自己也才……寧王妃突然驚覺自己已經不年輕了,嫁給寧王這二十多年,連孫子都有了,怎麽還年輕呢?

    “王妃,太醫說,等您醒來,好好養著,就能好了。”周夫人還在那喋喋不休地說著,寧王妃很想趕她走,但一邊手轉動不靈,那隻有讓舌頭努力地恢複靈活,寧王妃腦中想著,就在那努力地練習舌頭。

    “王妃,您還不曉得呢,您暈過去的時候,世子妃生了一個女兒,要照我說,隻怕這女兒兆頭不好,才會……”

    “閉嘴。”寧王妃總算能把話說出來了,雖然有些含糊不清,但還是表達出來了。

    “王妃,您到這會兒還護著世子妃。”周夫人倒覺得委屈起來,不過再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在說那個小姑娘的壞話了,隻是用手絹沾了沾眼角的淚,語氣已經變的有些哀怨:“您生病了,除了周家,平常那些人家這會兒都湧到世子妃那說恭喜去了。”

    雖說錦繡並沒一舉得男,但這是頭胎,照了寧王對這個小孫女的喜歡程度,這未來的小郡主也是會十分得寵的,眾人又都曉得孟微言疼愛妻子,誰不趁這會兒去說恭喜,誰就是傻瓜。

    “也是常事。”寧王妃又說話了,不過話裏全無半點惱怒,這讓周夫人想伸手搖一下自己這位尊貴的小姑子,想問問她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之前可是十分不喜歡錦繡的,這會兒怎麽對眾人吹捧錦繡而不來看她的行為如此平靜?

    “張次妃來了。”丫鬟在外通報,這些日子,最忙的就是張次妃,她又要照顧錦繡,又要來服侍寧王妃,還要順便處理一些突發事情。

    提到張次妃,周夫人更加不滿了:“王妃,這話不是我該說的,可是張次妃這些日子,隻在世子妃那邊,全不來您這裏,要知道,您才是她的主母。她的親兒媳還有一個月就要生了,她要忙,也該在壽安王妃那忙。”

    原先怎麽不覺得這些話都很無趣,為何原先如此愛聽?寧王妃在心中想著,張次妃已經走進屋內,周夫人那些話,張次妃已經聽到了,不過就算聽到了,周夫人也不怕。就算有誥命,自己要對她恭敬,但在自己家的姑太太麵前,張次妃也要恭敬行禮,周夫人是很懂的狐假虎威這個道理的。

    “王妃方才醒了,我已經聽人說了。”張次妃的聲音一直都很溫柔,此刻也不例外。

    寧王妃看著她久久不語,周夫人有些急躁地上前:“王妃,您……”

    丫鬟端著藥走進,張次妃接過藥上前服侍寧王妃喝藥,寧王妃並沒把喝藥,而是看著張次妃,張次妃那秀氣的眉皺起來,不著痕跡地看向周夫人,自己不在的時候,不知道周夫人趁寧王妃醒來這段時間,說了些什麽?

    周夫人見寧王妃不喝藥,不由有些得意洋洋起來,畢竟王妃是自己家的人,自己這幾句話,還是打動了寧王妃的心。

    “我不要喝藥,我要見王爺。”寧王妃好容易才努力說出這麽一句完成的話。

    要見寧王?張次妃更感驚訝,不過這事不是她可以置喙的,她又舀了勺藥送過去:“那王妃把藥喝了,再讓人去問王爺,好不好?”

    寧王妃這回把藥喝了,張次妃一勺勺把藥喂給寧王妃,寧王妃喝完藥,就閉上眼,什麽都不說。

    周夫人見寧王妃這樣不說話,張次妃又在旁邊,自然不好再開口說張次妃的壞話。張次妃命人收拾好了藥碗,就讓內侍前去稟報寧王。

    此刻已經入冬,寧王並沒在那精舍之中,而是在書房下棋,肚子對弈,是寧王長久以來的習慣,馮大伴在旁陪著。聽完內侍的稟告,寧王把棋子在手中捏了許久,這才開口道:“王妃她……”

    “王妃醒來後不久,就說要見王爺。”內侍恭敬地說,寧王的眉皺的更緊,馮大伴已經示意內侍出去,這才對寧王道:“王爺,您看……”

    “我覺得周氏,似乎有些變了。”寧王的話讓馮大伴笑了:“老奴不敢妄議。”

    “滑頭!”寧王對馮大伴說了這麽一句才站起身:“走吧,去瞧瞧也好。”馮大伴急忙應是,在前麵開路。

    張次妃聽到寧王來了的消息,急忙帶人迎出來,寧王看見周夫人也在從人裏麵,對周夫人說了幾句辛苦的話,就走進殿內。

    寧王妃病了很久,殿內原先那些擺設都收起來,還有一股藥味,寧王走進殿內,眉不由皺起來,張次妃急忙示意眾人趕緊去開窗,又要把香燃起來:“王妃久病,就就沒有燃香。”寧王止住張次妃:“不必了,病人聞太濃烈的香不好。”

    張次妃輕聲應是,寧王已經走進寧王妃床邊,光線昏暗,寧王一時有些沒看清自己妻子的麵容,等看清時候,心內不由詫異,一張病容,滿臉憔悴,眼睛沒有睜開。周夫人見寧王久久地看著寧王妃的麵容,心裏倒有些埋怨起寧王妃來,都說以色侍人,不能長久。

    雖說是王妃,比不得那些狐媚子,但總要等著病好的差不多了,再請寧王過來,不然又不年輕了,這樣滿麵病容怎麽好見丈夫呢?

    “你想見我?”寧王開口了,卻沒有周夫人想象中的厭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