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真假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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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東眺望著遠方,語氣平靜的毫無波瀾,淡淡的回答:

    “是麵對能選擇而不去選擇的選擇,深深的無力。”

    漢奸男搖頭,韓東帶著一絲不屑反問:

    “像你這樣的人,一定體會不到什麽是痛苦吧?”

    漢奸男笑,笑的淒涼,卻也不回話,步子加快越過韓東繼續往前走,不知怎麽的,韓東突然覺得這樣的漢奸男似乎與他認知裏的那些漢奸不太一樣,可是究竟哪裏不一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

    就這樣想著想著,沒多久便到達了目的地。

    剛走進暖和的屋子,第一眼就望見蔣嚀歌那張白到發光的臉龐,陳舊的屋子與她形成了鮮明對比,可正是這份不協調,才襯托的她此時更加美豔。

    蔣嚀歌嬌笑著迎上前,沒有絲毫的猶豫抓著韓東和莊木凡,把他們拉到太君跟前,兩人有說有笑交談了沒幾句,蔣嚀歌就回頭,正要開口,餘光瞥到站在韓東身後的漢奸男,於是即將脫口而出的話,馬上有所顧忌。

    她偷偷在莊木凡和韓東胳膊上掐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我與範本太君說了咱們的身份,沒想到太君也懂陰陽術法,這不正讓我把你們叫來,一起鬥法切磋呢。”

    “鬥法?”莊木凡瞪圓了眼睛。

    “切磋?”韓東自覺不妙。

    而後蔣嚀歌又轉身和太君交談了幾句,接下來也沒給韓東和莊木凡什麽緩和的機會,便直接進入所謂的切磋鬥法了。

    蔣嚀歌口中的切磋鬥法,陣仗比韓東想象中大的多得多,先是有專門的祭祀台供桌木偶人等東西被一一抬出來擺放好,再然後祭祀台周圍被撒上了不知名的紅色粉末,緊跟著,身穿軍服的範本太君變魔術似得換了身日本長袍,踩著木履鞋隆重出場,而這周圍,則圍滿了人。

    他們個個身穿軍服,低著頭,手裏的長槍抵在地上,模樣令人心生恐懼。

    也是在這忙碌的空擋,韓東和莊木凡從蔣嚀歌口中得知這名長得像大猩猩一樣的太君名喚範本田光,是日本有名的範家第十三代傳承人,也是日本現如今僅剩的28個法眼僧其中的一個,且也是最為年長的一個,因為日本的法眼僧普遍活不長,聽說是因為接觸的陰汙太多,壞了陽氣。

    正當聽得入神時,一幕尤為殘忍的畫麵出現咋子眼前,這也是韓東第一次知道,為什麽日本的法眼僧普遍活不長了,那根本就不是因為接觸太多的陰汙壞了陽氣,而是因為報應。

    韓東眼睜睜的看著那繈褓中的小嬰兒被人砍掉半個頭頂,血液圍著祭祀台撒了兩圈,那嬰兒從頭到尾連一聲完整的哭聲都沒有機會發出來,就這樣被硬生生的砍掉半個腦袋,血灑到了地上時候,韓東的心也隨著血液埋進了土裏麵去。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韓東莊木凡蔣嚀歌,其餘人好似對眼前一幕早已見怪不怪,就連同屬中國同胞的漢奸男,也麵無表情,好像剛才死掉的嬰兒完全與他無關。

    且在韓東等人恐懼,震驚的目光下,他還能不冷不淡開口:

    “那是個生在陰年陰月陰日陰時的孩子,太君給她算過,最晚也活不過六歲,太君花了許多功夫才請來了最好的乳娘喂養她,說是要留在關鍵時刻用,沒想到關鍵時刻竟然是與你們鬥法的時候。”

    “我呸!什麽狗屁鬥法,什麽陰年陰月的孩子,那可是活生生一條人命啊。”莊木凡氣的雙眼通紅,若不是一群日本士兵突然從兩邊圍攏過來,他差一點就衝了上去,活剝了砍掉嬰兒半個腦袋那人的皮。

    蔣嚀歌則緊緊抓著韓東的胳膊,指甲深深地嵌入韓東肉裏,牙齒將唇瓣咬到流出鹹澀液體,眼淚不爭氣的從眼眶大顆大顆掉落,可她仍舊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隱忍的表情惹得韓東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心疼。

    他反握著蔣嚀歌的手,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悄無聲息說道:

    “嚀歌,冷靜下來聽我說,我們現在所看到的所經曆的,都不是真的,都屬於過去,我們現在唯一的目的就是通過這種種事件尋到陳讓和周林的消息,然後大家一起順利離開,回到屬於我們的真正的二十一世紀和平年代去,你明白嗎?”

    蔣嚀歌愣愣回頭,望著韓東,目光裏的痛楚與迷茫一點點變得明朗清晰,她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有陳讓,周林他們可是看著韓東冷靜道到毫無表情的臉,哪怕知道現在這一切不是自己真正在親身經曆的,蔣嚀歌也忍不住開口問:

    “可是韓東,即使這裏的一切不是真的,為什麽麵對日此殘忍的日本人,你還能理性到還是你自己?”

    一句話,問的韓東啞口無言,感受到一抹熟悉的目光從蔣嚀歌身後襲來,抬頭,對上漢奸男似笑非笑的眼睛,韓東一怔。

    總覺得這個眼神有些熟悉,可細細想來,他卻不知道在哪裏見到過。

    但是那種無法回答的的回答,卻讓韓東突然有了一種和漢奸男能夠感同身受的錯覺。

    是夢吧?是夢吧!

    就在這時候,漢奸男又開口:

    “真亦假來假亦真,假亦真來真亦假,這人世間的種種人,不過是在真真假假中徘徊遊蕩靈魂,誰真如何?誰假又如何?你能如何?他能如何?看到的聽見的,哪怕親身經曆過的,都不一定能夠分辨真假,何況眼前正在發生的?”

    漢奸男的形象竟突然在韓東心裏高大了起來,與白天那個被範本田光打的人完全是兩種概念,再看不遠處還在忙碌的那些範本田光和那些動作怪異的日本小兵們,韓東不由迷茫起來。

    然後耳邊又傳來漢奸沙啞的聲音:

    “以前的,現在的,將來的,看見的,聽說的,經曆的,但凡無法觸動心的,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而能夠觸動心扉的,為何要去鑽牛角尖猜測它們是真是假?”

    猛然間,韓東好似發現了什麽,朝漢奸男喊道:

    “雲蟬師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