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奸男淡笑不語，蔣嚀歌與莊木凡紛紛回頭，望了望漢奸男，又看看韓東，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韓東，你小子是不是被嚇得出現幻覺了，這貨怎麽看都不像和尚啊。”

    韓東搖頭，也不回答，目光緊鎖漢奸男，蔣嚀歌也跟著附和：

    “雖然我覺得你並不像看起來那樣毫無本事，可是他”纖纖玉手指向漢奸男，接下來的話不用說，韓東也知道蔣嚀歌想要表達什麽。

    隻是沒給他們反應的機會，那邊的漢奸男忽然站起身，瘋了一般往祭祀台衝，範本田光似乎還未做好準備工作，也沒想到漢奸男會衝上去，手裏端著的滿滿一碗血，硬是被衝上去的漢奸男給撞翻了，而範本田光也從祭祀台摔了下去，血被拋到半空，像秋天的紅色楓葉一樣從半空掉落下來，灑的範本田光和漢奸男一身一臉都是。

    “巴嘎！八格牙路！”

    沒吃過豬肉，也看見過豬跑，範本田光生日時候罵人的話，韓東還是能夠聽明白的。

    雖然不明白漢奸男為什麽會忽然變成雲蟬，不過韓東卻注意到了剛才漢奸男衝上去的時候，看似跑的癲狂，實際上他得腳步非常的規律，隱隱約約，有些仿雲蟬畫的符紙上的某一個圖案。

    忽而想到離開的時候雲蟬交給自己的符紙，韓東下意識就往褲兜裏麵掏，當黃色的符紙呈現手中，忽閃忽閃的，有黃色金光一閃而過。

    “這是啥？”莊木凡好奇心被勾起，一把奪走韓東手裏的符紙，正當此時前麵祭祀台處傳來漢奸男求饒的驚呼尖叫，還混雜了範本田光暴怒的嗬斥，剛抬頭，莊木凡就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韓東不解，隻當做他沒坐穩，想要嘲笑，卻又發現莊木凡現在的表情不對勁兒，於是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那邊的範本田光正一腳一腳踹到漢奸男身上，而漢奸男則被兩名日本士兵高高架著，毫無還手躲避之力，隻能任由範本田光胖揍，口中不斷道歉求饒，看上去異常的痛苦。

    “韓韓東那些那些人們好可怕！”

    莊木凡哭得心思都有了，明明剛才看著還是正常的祭祀台，這會兒不知道怎麽的，那邊起了黑色的霧，霧裏麵竟然還飄著一具具無法用語言去形容的東西，也或者說那是人更加明確，隻不過那些‘人’實在長得嚇人，不僅僅隻是飄在半空，有的甚至缺了胳膊斷了腿，更甚者肚子上留有血紅血紅的大窟窿，腸子內髒趿拉出來掉在半空，既惡心又嚇人。

    蔣嚀歌也以為莊木凡在胡鬧，損了幾句，便一把從他手裏奪走符紙，而在重新歸還給韓東的途中，她也看見了莊木凡所看見的‘人’。

    這一次，蔣嚀歌終究還是沒能忍住，尖叫聲迅速劃破長空，也引來了其他人的觀望。

    韓東從莊木凡和蔣嚀歌的反應裏麵，猜測到可能是符紙上有什麽問題，於是從蔣嚀歌手裏奪走符紙，一抬頭，就對上雙黑漆漆的空洞洞的眼睛。

    “唉呀媽呀！”

    韓東嚇得東北話都彪了出來，身子一個踉蹌往後仰，頓時摔倒在地，而那雙眼睛的主人，絲毫沒有受其影響，他拖著缺了一條腿的身子，飄飄蕩蕩遊動繼續靠近韓東。

    直至臉貼著臉，鼻子挨著鼻子，這才停下來。

    韓東身後的衣服濕了大半，握著符紙的手瑟瑟發抖。

    並不是第一次知道世界上有鬼，但卻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與鬼魂麵對麵，眼睛對著眼睛，鼻子對著鼻子，時不時從他嘴裏發出的惡臭，夾雜著淡淡的血腥都能聞出來。

    韓東手心的汗打濕符紙，符紙上字樣消失的時候，一些黃色的金光也竄入他體內。

    一人一鬼就這麽對視著，對視著漸漸地，男鬼的左臉忽然開始出現斷裂的小縫隙，黑色的煙霧從裂縫裏飄出來，熏得韓東陣陣作嘔。

    然後那些裂縫一點一點變大，與此同時，男鬼也漸漸張開大嘴，臉上的裂縫被扯的直接撕裂開，紅白相間的肉與骨頭進入眼底，眼看著他就要用黑漆漆的牙齒咬掉自己的鼻子，韓東隻覺得身子一輕，整個身子被人從後麵拽了出去。

    “韓東你你剛才是不是也看見什麽不幹淨的東西了？”莊木凡哆嗦著嘴巴問。

    “我們叫了你半天，你都沒反應，是不是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兒？”蔣嚀歌說著，目光徑自望向韓東手裏的符紙，刻意避開話題。

    韓東低下頭，撇著自己手裏的符紙，道：

    “這符紙”咽了咽口水，正打算將跟前的男鬼指給莊木凡和蔣嚀歌看，誰知道抬起頭的時候，跟前哪裏有什麽男鬼的影子，反倒是不遠處的祭祀台那邊，範本田光等人被一群黑壓壓的鬼魅團團包圍住，尖叫聲刺穿了黑壓壓的夜色。

    “這符紙究竟是什麽情況啊。”莊木凡邊說邊不解的伸出手摸到符紙上，下一刻驚呼一跳趕緊鬆開手，又道：

    “這玩意兒可真是邪乎，一碰到就會看見不幹淨的東西。”

    蔣嚀歌試探性的伸出手想要去碰符紙，想了想終究是沒有那麽做，目光投向遠處的範本田光和其他人，顫抖著聲音，說道：

    “這究竟是個什麽樣的地方”

    韓東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因為此時他目光所及之處，全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臉，有的缺了眼珠子，有的被子彈貫穿了腦袋，有的手拿著自己的舌頭形形色色的鬼魅從祭祀台那邊不斷湧來。

    而他們的目的竟隻有一個，那便是韓東手裏的符紙。

    試探了幾次，他發現隻要他將符紙攤開放在手裏，眾鬼就會圍攏過來，相反的，他隻要一收起符紙，這些鬼魅便好似看不見他一樣，竄來竄去找來找去，目光看似停留在他身上，實則是因為過於漆黑空洞，所以看哪裏都像是在看他。

    並且不久前貼著鼻子麵對麵見到的那隻男鬼也在現場，他空洞洞的眼睛死死盯著韓東手裏的符紙，隻要韓東一收起來，他就張開血盆大口象蝸牛一樣遊蕩前行，不禁讓韓東想起剛才的情景，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之前覺得這男鬼準備咬他，都是錯覺，因為這些鬼根本就看不見他們，目的隻是他手裏的符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