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典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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纏纏溫水淨身,絲綢般柔滑服帖到每一寸肌膚上,軟糯的小手帶著暖暖的溫觸碰於身上,鼻尖夾雜著草藥與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韓東忍不住深吸一口。
可這不吸氣還好,就那麽一吸,整個人的呼吸道都跟堵塞住了一樣,身子有種幹癟不順暢的錯覺,緊跟著,呼吸困難,手腳麻木,韓東此時急需一道突破口,能讓自己好好的呼吸一口氣。
“韓東,韓東你怎麽了韓東,你別嚇我啊,怎麽又流血了。”蔣嚀歌眼看著浴缸裏的水一點點變的深紅,急的大聲呼喊:
“莊木凡,莊木凡韓東又流血了莊木凡!”
話音落下,莊木凡推門而入,直奔浴缸方向。
“你看浴缸裏的水都都被染紅了”
順著蔣嚀歌手指的方向看下去,莊木凡倒吸一口涼氣:
“和尚不是說已經把韓東體內的晦氣都抽走了嗎,怎麽他還會流血呢。”
抓了抓腦袋,莊木凡趕緊衝蔣嚀歌道:
“要不這樣吧嚀歌,我看現在把韓東背回去也不太現實,不如你現在趕緊去叫和尚過來,我先給他洗身子怎麽樣?”
“可是”蔣嚀歌看著韓東,雖然不放心把他交給粗枝大葉的莊木凡,但眼下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於是隻得點頭,臨出門前還不忘吩咐莊木凡道:
“莊木凡你可要洗的輕一點,別讓韓東受傷了。”
“知道了!”
莊木凡回了句,後拉上浴缸旁邊的簾子,蹲下身為韓東搓洗起來。
沒有了女人專屬的香味,一股濃烈煙草氣息湧入鼻中,韓東喉嚨裏一下子跟堵了塊口香糖似得,窒息的感覺越發濃鬱了。
想要咳嗽都咳不出來,整個人跟下一秒就會爆炸一樣,渾身上下又疼又癢又酸,可就是抓不了摸不到也碰不著,一種眼睜睜看著數十萬蛆蟲和螞蟻在啃噬自己身體卻無能為力的可怖,連仰頭高喊都做不到的無力感,所有難以忍受的負麵東西瞬間全數壓在韓東身上,讓他覺得自己已經瀕臨死亡。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雲蟬終於來了。
看了眼被血水浸泡的韓東,他微微蹙眉,後吩咐道:
“去,把他平放在外麵的太妃椅上。”
莊木凡接到命令,趕緊行動起來,連拖帶拽把韓東從浴缸裏扶起來,蔣嚀歌上前幫忙,兩人一邊一個,好不容易把韓東搬到太妃椅上躺下,和尚雲蟬又覺得不對勁,再次吩咐:
“這太妃椅是上了年頭的檀木,檀木裏含有大量疝氣,不妥不妥。”
“啊?那怎麽辦?”莊木凡問。
和尚四下掃視一圈,突然抬手指著浴室門口的幾個紙箱子,說道:
“去,把那些箱子拆了,把韓東放上去。”
莊木凡和蔣嚀歌對視一眼,兩人一同走上前去。
拆箱子的過程中,莊木凡忍不住問雲蟬:
“和尚,你剛才說那椅子裏麵有疝氣,那是什麽東西?對韓東有什麽影響?”
雲蟬頭也不回答道;
“你可還記得韓東回來時為何會暈厥不醒?”
莊木凡點頭:
“這我當然知道,那女鬼莫雲笙投胎前跟我們說過,韓東回來前在另一個空間是以死去的身份抽身離開的,所以回來後身上沾染了大量死氣,因此暈厥沉睡也是正常現象,至於什麽時候能夠醒來,誰也不知道,不過,這個和你口中的疝氣有什麽關係?”
雲蟬答道:
“所謂疝氣,在佛界裏是數種氣息的總稱,活人的生氣,情緒起伏後的厭氣,怒氣,鬼魂的戾氣,怨氣,或者你口中的死氣,這些統統都是疝氣,而韓東回來後之所以長時間不醒,便是因為體內含有大量的死氣,再加上當時曆經數種劫難,其他氣息難免不會有,各種各樣的疝氣堆積沉浮,隻要是個活人,定會受其影響,況且生人體內若是進了死氣,便不生不死,非病即死,如今貧僧便需極力排除他體內疝氣,則能救他,若是舊的疝氣未能排除就增添了幾分新的疝氣,隻怕這人也是再醒不過來了。”
莊木凡一知半解,卻也明白了雲蟬口裏關於疝氣的重要性,於是拆紙箱子的時候也更加賣力了。
韓東聽得朦朦朧朧的,想要說點什麽,可嘴巴就是怎麽都張不開,眼睛也睜不開,一用力,周身就酸澀的厲害,胸腔裏一團火蹭蹭蹭燃燒開,緊跟著,周身泛起一股冷氣,冷氣從身體外麵流進體內,漸漸結冰,也澆滅了那團火焰。
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難受的厲害。
“雲蟬師傅,韓東他的血怎麽凝固了?”蔣嚀歌指著韓東手臂上凝結成塊狀的血液,瞪圓了眼睛。
莊木凡聞言,擱下手裏紙板就往韓東身邊衝,看見他手上腿上,額頭上和臉上冒出來的紅色血液似自己結冰凍結,渾身上下還冒出白色的冷氣,驚呼道:
“和尚,這又是怎麽回事兒?”
雲蟬擦了把額頭上的汗,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他左手裏,有一條銀白色的小蛇,一晃而過:
“放心吧,貧僧隻是暫時封閉住了他的脈絡,讓他的身體自動延緩了生長。”
“你的意思是說,你讓韓東的身體機能自動減慢,改變了他身體的正常新陳代謝功能?”莊木凡感到不可思議,當初見到畢生都不敢相信的鬼魂莫雲笙,曆經南京大屠殺的浩劫,見到韓東因為疝氣不吃不喝沉睡大半月的時候,莊木凡都沒有現在這般吃驚。
一個人若是能夠改變另一個人的身體新陳代謝,讓其生長緩慢,說白了,那不就是能讓別人不老不死,這樣的人還是人嗎?不,他不是人!
莊木凡很快否定了自己心目中所想:
“和尚你你難道其實是鬼魂?或者說你是什麽了不得的存在?比之前我們見到的那啥,血縛靈還要稀奇的東西?”
雲蟬微愣,後明白過來,放聲大笑:
“你小子可別忘了,貧僧是做什麽的。”
“做什麽的”重複著和尚的話,將認識他開始到現在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莊木凡認真回答:“你的店鋪叫和尚的格子鋪,格子鋪裏全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說實話要說你是做什麽的,我還真是不知道。”
沒等雲蟬回答,蔣嚀歌搶先一步,開口道:
“雲蟬大師開的,是典當鋪。”
“典當?”莊木凡疑惑。
見他還是沒有明白,蔣嚀歌又道:
“典的是畢生所求,當的,是畢生不舍。”
雲蟬看了蔣嚀歌一眼,點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