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胡美嬌指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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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公公?您說的是……真的嗎?您沒騙我吧?”

    吉州府尹府裏

    安安郡主捂著胸口,瞪著一雙晶亮的大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喜順苦著臉,“哎吆”一聲,“郡主,這麽大的事兒,借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瞎說啊!這事兒是真的,千真萬確的,奴才就是太後打發來接您回去料理喪事的!”

    聞言,安安終於相信了,她踉蹌著後退了幾步,正好撞進魯元的懷裏,魯元急忙扶住她,低聲道:“安安,小心——”

    安安郡主抬起眼,淚汪汪的看著他,忽然一咧嘴角,‘哇’的一聲哭出聲兒來。

    她一向注重自己的儀表禮儀,說話行事從來都端莊得體,溫婉優雅,從打魯元認識她起,就從未見她有像現在這麽失態的時候!

    因為安安現在是真的傷心了。

    監視傷心欲絕了!

    她傷心,倒不是因為她父母都死了,而是因為身份高貴的母親死了,他又跟她退了婚,往後,她在京城裏第一名媛的地位肯定保不住了,直接變成一個被退婚的棄婦,孤苦無依的孤女了,這日子,還怎麽過啊?

    思及於此,她的心都碎了,哭得也更傷心了。

    這一幕看在魯元的眼裏,還以為她是個她是個孝順的女兒,在為她爹娘哭喪呢?雖然她哭得有些失態,但看在他的眼裏卻分外真實,心中也對她更加憐惜了,遂輕聲安慰道:“安安妹妹節哀吧,當心哭壞了身子……”

    然而,安安心中的悲苦,豈是他那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可以治愈的?想想她未來在京城中的地位,她傷心不已,越發哭得肝腸寸斷的。

    魯元見她哭得這般傷心,心疼得恨不得了,然而事已發生,他也無計可施,隻好一邊一邊低聲安撫她,一邊吩咐寇嬤嬤等快點兒幫她收拾回去的行禮,免得出發時措手不及。

    他沒猜錯的話,她馬上就得離開吉州,回京城去了。因為楚國律法對人死後停靈的時間有嚴格的規定,若不按這個規定下葬,則視為不吉。

    通常,太皇太後、太後和太上皇、皇上死了,要停靈九九八十一天,寓意為九九歸一;皇後、皇貴妃和太子死了,可停靈七七四十九天;貴妃、大長公主、王爺和皇子死了,可停靈五七三十五天;妃子、長公主、王府的世子死了,可停靈三七二十一天……

    榮嘉大長公主是大長公主,可以停靈三十五天的,喜順已經在路上花費了一半兒的時間,接下來,她必須得在二十天內返回到京城去,不然就會被視為不孝和不吉。

    然而,她大病初愈,這樣急的往回趕怕身子吃不消,他也怕她憂思過度加上身體勞累回在路上出什麽事。

    所以斷然決定自己也跟著回去一趟,一來可以在路上照顧她,而來也可以順道回去看看母親…。

    趙圓圓聽聞安安要走,急忙趕過來送行,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問問她關於讓自己當側妃的事兒。

    她已經派人把那個‘沈若蘭’給毀了,可她這邊兒卻沒信兒了,她很問問是咋回事兒,可是這段時間安安郡主對她一直不冷不熱的,她想問也沒有機會,如今她就要走了,她再不問明白,就沒有機會了。

    走進牡丹閣,沒等進門,就聽到裏麵傳出低低的壓抑的哭聲,那婉轉細柔的聲音,正是安安郡主的。

    趙圓圓走進門,一進去,就看見安安郡主正坐在那兒低泣呢,知書和知畫一左一右的陪在她身邊開解她,其餘的丫頭婆子們則進進出出的,忙著收拾東西。

    “安安姐姐!”

    趙圓圓走過去,坐在了她的身邊兒,也拿出帕子擦眼睛,“姐姐,事已至此,您傷心也無濟於事,還不如好好的保養自己的身子,也好叫大長公主殿下在九泉之下放心啊!”

    知畫說:“趙小姐說得極是,郡主,您雖然傷心,可也得保重自己的身子啊,若是您再病倒了,大長公主的喪失可誰來給操辦啊?”

    安安郡主聽了,慢慢的收住眼淚,低聲道:“我又何嚐不知道趙妹妹說得對,隻是一想到再見不到母親了,這心裏頭……”話猶未了,便又哽咽著說不出話來了。

    趙圓圓忙又體貼的勸慰了半天,才略好些。

    收住眼淚後,安安輕歎道:“我來吉州這麽久,多虧了妹妹和照應,相處這幾個月,我便覺得妹妹如我親妹妹一般,如今我就要走了,著實舍不得妹妹,隻不知這輩子還能不能有機會再跟妹妹見麵呢!”

    趙圓圓一愣,忙說:“姐姐已經跟湛王訂婚,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大婚的,到那時,姐姐自然會來吉州主持中饋,那是咱們姐妹不就能日日相見了嗎?”

    說道‘日日相見’幾個字,她的臉情不自禁的騰的一下紅了,表情也有幾分不自然了。

    然而,安安郡主像沒看出她的扭捏和羞澀似的,垂著眸子悵然若失的說:“將來嫁到湛王府主持中饋的,可能另有其人了,不過,就算我將來不能再回到這裏,我也永遠都不會忘記妹妹的…。”

    這句話,就差點兒沒直接說她跟湛王退親的事兒了,趙圓圓聽了,自是驚訝不已,她張了張嘴,有點兒結巴的說:“這,這是怎麽回事?姐姐不是已經跟湛王訂婚了嗎?怎麽可能還另有其人?”

    安安淒然一笑,拉過她的手,用指頭在她的手心兒裏寫了一個‘蘭’字,歎道:“許是我與他無緣吧!”

    趙圓圓在她往自己手心兒裏寫第一個字時就低下頭了,自然是一下子就看出那個‘蘭’字,立刻想到了沈若蘭。

    她張了張嘴,臉上露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怎麽可能呢?那個沈若蘭不是叫她找人給毀了嗎?怎麽可能還跟著王爺呢?記得齊婆子說過,那夥兒人在她的屁乎上刻了一個‘賤’字,湛王既然寵幸她,不可能看不到那個字。他是皇室貴胄,天之驕子,怎麽可能還要她這種殘花敗柳呢?

    即便是他對她情深似海,一往情深,可以不計較她被玷汙侮辱的事,但他身為吉州的王爺,又怎麽可能看到他心愛的女人被辱無動於衷呢?他理應大開殺戒,替她報仇雪恨才是,為啥她沒聽到一點兒風聲呢?

    “安安姐姐,您確定,王爺他是還跟沈若蘭在一起嗎?”情急之下,她唐突的問了一句。

    鄧安安點點頭,懨懨的說:“是,如今湛王已經帶她回了京城,想必是請旨賜婚去了……”

    趙圓圓有點兒坐不住了,敷衍了幾句後就出了牡丹閣,連自己當側妃的事兒都顧不上問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派人去叫齊嬤嬤。

    老婆子還道是有什麽好事找她哩,樂顛顛的來到趙小姐的院子,一進門兒,就豁然覺察出不對勁兒來。

    隻見趙小姐端坐在椅子上,一雙鳳眼帶著濃重的火氣,正麵色不善的看著她呢。

    “呃……老奴給大小姐請安!”

    齊嬤嬤一看到趙圓圓這副樣子,給嚇了一跳,趕緊小心翼翼的請安問好。

    趙圓圓哼了一聲,‘啪’的一拍桌子,怒道:“齊婆子,我且問你,上次我叫你辦的事兒你可有辦好?是否有糊弄本小姐,冒支錢糧的事?”

    齊嬤嬤一聽,嚇得‘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喊道:“小姐,冤枉啊,老奴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糊弄小姐您啊?不信小姐您再派人去細查查,要是老奴糊弄了您,您就把老奴打發到馬圈去——”

    對於找的那幾個人,齊嬤嬤還是很放心的,因為其中有一個就是她的幹兒子,過後她那個幹兒子跟她兒子在一起喝酒的時候,還把他們怎麽糟蹋那個女的跟她兒子細細的學了一遍,當時她也在家裏,聽得真真兒的,活了一輩子,真話假話她還是分得請的。且她那個幹兒子雖然不是啥好人,但卻是個講信譽的,答應別人的事兒一定會做到,這一點她很有信心。

    趙圓圓見她說得言之鑿鑿的,不由得在心裏畫起了魂兒,若齊婆子真個把那事兒辦了,湛王他不應該事這個態度啊?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

    打發了齊婆子,趙圓圓又找了她的另一個心腹婆子去打聽這件事兒。

    齊婆子也不放心,回去後立馬讓她兒子去賭場把她幹兒子叫來,詢問他是怎麽回事兒?

    大小姐為什麽會認為她冒支錢糧?他們是怎麽做事的?

    **

    壽仙宮

    進過午飯,也到了太後午睡的時辰了,幾位小姐被送了出去,淳於珟卻留下來沒走,之前的那話題還沒說完,他得跟母後說個明白才行。

    孝端太後一見他不肯走,便猜出了他的心思,發狠說道:“別說了,就她那種出身低微不知廉恥的女人,別說是娶她做王妃,就是讓她做你的庶妃夫人哀家都絕不會答應得,你想叫做你的王妃,除非哀家死!”

    淳於珟早就知道母後回事這種態度,也早有心理準備,他跪了下來,誠懇的說:“母後,蘭兒是個好姑娘,除了出身低點兒外,在沒有別的什麽值得您反對的,兒子真心喜歡她,不在乎她的出身,求母後成全了兒子吧!”

    見兒子為沈若蘭向自己下跪,孝端太後又氣又恨,她捶著案幾,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說:“老七,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麽可以為了那麽個賤東西下跪?她配嗎?”

    沒等太後罵完,淳於珟就冷聲打斷了她,“母後,蘭兒不是賤東西,她是兒子這輩子唯一喜歡上的姑娘,也是兒子眼中最好的姑娘,求母後不要再用那樣的字眼兒詆毀她,兒子會傷心!”

    “她好?”孝端太後譏諷的孝道,“你聽過哪個好姑娘會當眾跟男人親嘴兒?會毫無顧忌的跟一個男人挨挨擦擦的騎在一匹馬上?還三更半夜的往自己屋裏招男人?她幹得那些齷齪事兒,哪一件不是被人所不齒,有違婦德的?可笑你被她給迷住了心竅,還把那種下作的賤東西當成心肝寶貝哩?真真是白長了這雙眼睛了,竟連這點兒事兒都分辨不出來!”

    淳於珟聽罷,抬起頭,直視著母親的眼睛,鄭重道:“親嘴的事兒,是兒子不好,當時她不肯跟答應嫁我,我一氣之下才做了那番孟浪之舉,蘭兒她並不願意,是兒子強迫她的。”

    “還有一起騎馬的事,那是為了救她母親性命急著趕時間,才不得已而為之;至於您說她半夜往屋裏招男人,那也是兒子不好,兒子喜歡她,想跟她睡在一起,便不顧她的反對,天天往她屋裏跑,她原是不願意的,但也是被兒子強迫,才不得不答應的。”

    “母後,兒子活了二十五年,雖不敢說自己有多英明睿智,但至少看人還是看得清的,兒子跟蘭兒相識非隻一日,她是什麽樣的人,兒子比您更清楚,您現在討厭她,是因為您根本就不了解她,要是您了解她的,肯定會跟兒子一樣喜歡她的。”

    “這麽說來,你很了解那個沈若蘭?你確定自己沒被她騙?”孝端太後聲線涼涼的問道。

    “確定!”淳於珟脫口而出,沒有半分遲疑。

    孝端太後聽了,一聲冷笑,拍了拍手,很快,夏槿帶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從西間裏走出來。

    那小姑娘十二三歲的模樣,生得還算整齊,隻是眼神有些發飄,見到淳於珟時,眼睛還明顯的亮了一下,但是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冷厲氣勢後,又飛快的把頭低下去,不敢再看了。

    這舉止做派,十足的小家子氣,隻不知母後招這麽個東西來作甚。

    “這個丫頭,就是跟你那心肝兒同住一個村子子,從前還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你就聽聽她是怎麽說你那心肝兒的吧?”

    孝端太後說完,看了胡美嬌一眼,胡美嬌急忙跪了下來,戰戰兢兢道:“民女胡美嬌,拜見太後娘娘,拜見王爺,拜見長公主殿下!”

    一邊說著,一邊對孝端太後、淳於珟和玉容長公主磕頭,磕得腦袋砰砰作響,差點兒把頭皮給磕油了。

    在她的認知裏,還以為給人磕頭磕得越響越能彰顯自己的敬畏之意呢!

    “起來說話吧!”

    孝端太後淡淡的吩咐了一聲,對這個畏手畏腳,上不得台麵兒的鄉下丫頭很瞧不起,要不是看在她能揭穿那個下賤東西的真是嘴臉,她斷不會讓這種東西出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的。

    胡美嬌太緊張了,都忘了那個教她禮儀的太監囑咐她的,太後叫起來時應該謝過,然後才能起身,她隻記住了開頭兒叩拜的順序和姿勢,也記住了太監囑咐她的——隻要好好答話,就能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榮華富貴。

    剩下的,就什麽都記不得了。

    她爬了起來,站在地上,在眾位貴人的注視下,揪著衣角,大氣都不敢喘了。

    孝端太後不緊不慢的說:“哀家問你,那個沈若蘭是個什麽樣的人,你要照實說來,若有半點兒隱瞞或撒謊,仔細你的皮!”

    胡美嬌縮了縮脖子,哆哆嗦嗦的說,“民女不敢撒謊,民女要是說一句是假的,就叫民女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住口,太後宮裏,竟然說這些忌諱的話,還不掌嘴!”春柳一聽她竟敢在太後麵前死呀活呀的,立刻立起眼睛,怒喝一聲,把胡美嬌還沒說完的話一下子給嚇回去了。

    胡美嬌縮著脖子,曉得自己說錯話了,她怯怯的看著太後娘娘,嚇得臉都白了,不知該咋辦才好了。

    “算了,以後注意點兒就是,這點子事兒就別計較了。”太後跟春柳說了一聲,又對胡美嬌道,“你說你的吧。”

    “是!”

    胡美嬌揪著衣角,更加小心翼翼了,“其實,蘭丫小時候不是這副樣子的……”

    關於沈若蘭小時候的事,其實淳於珟之前也查過的,隻是查的不是很仔細,那時候他還沒有愛上沈若蘭,隻是聽到她的曲子後產生了幾分興趣,想探探她的底細,看看她對自己是否有用而已。

    後來,他跟蘭兒熟悉了,相愛了,兩人都是珍惜當下的人,就更不用去查問她的過去了!

    現在,他聽到這個叫胡什麽嬌的小丫頭子說起了她的過去,他才知道,她從前過的竟是那麽不堪的日子。

    一年前的她,還是個餓殍似的瘦猴子,連靠山屯兒都沒出去過,整天為填飽肚子發愁,她還經常挨她姑姑家的表弟揍,被她大爺家的堂姐欺負,偶爾還會被那個上門要帳的小叔和奶奶扇幾個嘴巴子…。

    聽到這些,淳於珟心疼得肝兒都顫了,他的小丫頭,從前過的竟是這樣豬狗不如的日子,想想都讓他心疼啊!

    心疼之餘,又生出幾分疑惑來,蘭兒那麽聰明淩厲的姑娘,怎麽可能會混到吃不上飯,被小叔和奶奶大嘴巴子伺候的地步,這……不可能啊?

    ------題外話------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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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親們,幺兒這幾天身體不好,更新很不給力,不過今天最後的一瓶點滴液已經輸完,明天起就能全力更新了。

    這個月先是去旅遊,回來又感冒輸液,所以更新一直不大給力,太對不起大家了,很謝謝大家的理解和不離不棄,相信幺兒,從明天起,幺兒一定崛起,嗷嗷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