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曦一個人打車過來的。

    葉宸在市場的十字路口接到了她，然後吃了早餐，直接去鄉下。

    “昨天晚上我一個人在家，嚇慘了。你不知道，明亮的閃電就在城市上空炸開。我對麵的電梯公寓，好像還被閃電給擊中了一樣……”張曦和趙吉陽坐在後座，說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的雷暴是很嚇人。”趙吉陽想起昨晚和葉宸在房間裏過了一夜，雖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但還是忍不住臉紅了起來。

    “你昨天晚上……我在diàn huà裏好像聽到一個男人的鼾聲。”張曦發現趙吉陽臉上的異樣，忍不住調戲她來。

    “哪有，別亂說。”

    “嘿嘿，有問題。我說，你們兩個人的進展也太快了。”張曦說道做了一個恭喜的動作，兩個女孩就打鬧了起來。

    昨天前半夜的雨很大，後半夜雨停了。

    車開到山裏，路過的幾條河溝都漲了水，葉宸看到不少人在河溝裏下魚。下魚，也就是捕魚。意思是在河溝裏安置魚簍、魚撈網、竹條編的竹排，讓大學將魚兒衝過來，隻需撿魚就是了，這叫‘下魚’。既不需要付出太多體力勞動的捕魚方式。

    青山鎮這裏很多蓄水秧田，都養著稻花魚。漲水了，魚兒也逃了出來。

    小河，山溪，稍微大點的田溝，捕魚的人很多。

    現在又是暑假，三五成群的小孩拿著漁撈網，歡鬧的像是節日。

    “這麽多人抓魚？”趙吉陽打開車窗，兩個女孩的腦袋一起伸了出去。

    “頭，縮回來。說你不是一次了。”葉宸是有強迫症的人，雖然知道她們的做法在這裏沒有危險，還是忍不住說了趙吉陽。

    趙吉陽吐了吐舌頭：“這條路又沒有其它車子。”

    來到清水村，葉宸的四爸早就出去捕魚了。葉星在門口，縫補魚撈網，旁邊還放著一卷竹排。

    葉宸將車子開進自家老房子的院壩，這才回來：“走，抓魚。”

    “馬上。”葉星抬頭，看到張曦怔了一下，笑道：“這位，我該稱呼張曦姐姐還是張曦mèi mèi。”

    “喊我名字就好。”

    葉宸喜歡用竹排下魚。這個竹排長有兩米，卷成筒狀，一個人抱不住。

    “竹排很重，等等我，一起抬過去。”葉星說著三兩下縫好魚撈網，和葉宸一起將竹排抬到河邊。

    昨夜大雨，清水河裏的水渾濁起來，水流很大。

    要在激流中架好竹排，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必須要有一個很好的位置，還要搭建木頭支架。

    木頭支架早已經搭建好，將竹排鋪上即可。先前說這個竹排兩米長，應該是三米長，兩米寬。

    展開後的竹排，長方形，剛剛和清水河激流差不多寬度。竹條和竹條之間縫隙大概一個手指的間隙，小魚就有它去了，稍大點的魚會被衝到竹排上麵，隻管撿起來就好。

    “葉宸哥，我和陳慧到田溝裏下魚了，這就交給你們。”葉星幫著架好竹排，道。

    “沒問題。”葉宸說道從口袋裏摸出兩包中華，丟了包給葉星。

    葉星接住煙，打開抽了一顆：“下午有魚販過來，看看能不能多抓一點魚。”

    “行，忙你的。”

    葉星走後，葉宸在竹排的邊上堆上水草，防止魚兒衝到竹排上來逃走。

    “有魚了，快抓啊。”就十幾秒時間，竹排上已經看到了魚，一條兩指寬的鯽魚，在竹排上蹦躂了兩下，順著竹條縫隙滑落了下去。趙吉陽很焦急的，脫掉鞋子下到河裏：“為什麽不抓。”

    “一條小魚，都不夠塞牙縫。讓它長大點……”葉宸摸出煙點燃：“你們兩個小心點。”

    趙吉陽和張曦都穿著牛仔短褲，白嫩纖細的měi tuǐ非常養眼。

    “嗯，知道，又有魚了。”

    “這是黃辣丁（黃顙魚），魚鰓兩邊的刺非常厲害，我來。你們負責抓有魚鱗的魚。”葉宸說道將竹排上的黃辣丁撿了起來，放到一個青色水桶裏。

    今天肯定能抓到很多魚，除了在葉星家裏拿的一個水桶，葉宸還提了兩個水桶過來。

    架好竹排，葉宸脫掉上衣，從河裏摸出鵝卵石，加固竹排，墊高河兩邊的流水。讓水流隻能從竹排這裏通過……

    張曦時不時瞟一眼葉宸，用手指戳了戳趙吉陽：“你男人的身材，讓人流口水了。”

    “不許看，專心抓魚。”

    將河的兩邊墊高，進入竹排的水流大了起來，幾秒種就能看到一條魚兒進入竹排。大多是沒用的小魚……

    然後是三指寬的鯽魚。

    三指寬的鯽魚已經不錯，用來做湯非常美味……

    等葉宸忙完，便是收獲的時候。

    趙吉陽硬要葉宸穿上衣服：“身材好了不起麽，非得露出來。”

    葉宸笑了笑，接過衣服。

    河裏最多的是白條子，一過來就是十幾條二十幾條甚至更多。這種魚長不大，要是經常釣魚的人，應該都很討厭這種魚，成群結隊的出現，一下子就將魚兒吃個一幹二淨，還很不好釣起來。野生白條，七厘米長算是大魚了。最大的，很難超過十五厘米。

    看到白條子，無論大小都撿起來。

    兩個女孩圍著竹排，隻撿這一種魚，差點沒忙得過來。

    白條魚是從上遊水庫、大水塘子裏跑出來的，特別多。

    然後是鯽魚、鯉魚。十幾秒鍾一條鯽魚，二十多秒鍾一條鯉魚。有大有小，鯽魚隻撿三指寬，鯉魚要四指大，稍微小點的也可以要。

    鯽魚和鯉魚裝在一個水桶，差不多就給葉星打diàn huà，讓他提過去，放回秧田。畢竟這麽大點的魚，吃了可惜。

    而且今天的魚獲頗豐，小魚看不上。

    四五指寬的鯽魚和鯉魚就可以留起來了，養在漁網裏麵，等走的時候再提起了。

    白條子、鯽魚、鯉魚，然後是黃辣丁，還有少量的白鰱、花蓮、草魚和雅魚。野生雅魚已經非常難見了，隻在大山才有，數量也不多。這種魚，魚販子過來收都能賣出百元一斤的價格。

    收獲第一條雅魚的時候，趙吉陽和張曦都激動了。

    “是雅魚？”

    “野生的嗎？”

    “水庫裏跑出來，和野生沒有區別。你們喜歡清蒸還是紅燒，今天應該能抓到幾條。”葉宸將這條雅魚放到漁網裏，問道。

    “紅燒。”趙吉陽道。

    “清蒸。”張曦道。

    “我喜歡紅燒。”

    “我喜歡清蒸。”

    這對閨蜜，一個紅燒黨一個清蒸黨，爭論了起來。

    “要不然做個火鍋魚。”葉宸也加入了爭論當做。

    “不行，紅燒的好吃。”

    “清蒸的鮮嫩。”

    “隨便你們，爭出個結果才好。”葉宸無語，說話的時候，竹排前湍急的水麵，露出一黑色魚背：“噓！！！！前麵有大魚。”

    大魚順著水流落到竹排上麵，是一條大草魚，差不多一米長。

    落到竹排上麵沒有掙紮。趙吉陽和張曦看到後就要伸手去抓，葉宸連忙叫住了她們：“我來。”有句話，魚過半米則力大。特別是野生魚，力氣很大。就算落在河邊，也很不好抓。

    葉宸慢慢靠近，將手伸進魚鰓，從魚嘴裏伸出。受驚嚇的草魚掙紮起來，擺動的魚尾，拍打著竹排啪啪聲響。

    葉宸連忙穩住身子，將魚拖到岸上。

    “好大的魚。”張曦連忙拿出shǒu jī拍了張zhào piàn。

    趙吉陽也想拍照，但shǒu jī沒電了：“這條魚比你的腿都長。”

    “哪有。”張曦不幹了，反駁道：“比你的腿長才是。”

    趙吉陽笑了一下，讓張曦給他拍張zhào piàn：“葉宸，這條魚大概多重？”

    “應該七十斤左右，所以才要你們讓開。”葉宸說著給葉星打了diàn huà，這麽一條大魚，稀罕得很，絕對可以上新聞的級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