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天剛亮，葉宸電話響了起來。

    “醒了沒，我們過來了。”李誌打來的電話。

    “醒了。”葉宸揉揉眼睛：“到哪了。”

    “剛過去叫上羅師傅他們。”

    “ok。”

    葉宸起床洗了個澡，穿上戶外運動服和輕便的登山鞋，帶上準備的食物，開車到對麵水泥路的盡頭，等了有一支煙的功夫，大隊人過來。

    過來的人比想象的多。

    學校老師三人，學生三十幾人。

    “嗨，大帥，真的是你。”一個帶著眼鏡，滿臉精神的男同學，看到葉宸興奮的喊道。

    “你是？”

    “南山一棵樹，鬥魚網站的網名，你的粉絲……以前天天看你直播。我真名叫王亮，蜀大考古係學生。”

    “水友。”葉宸笑著遞出香煙。

    “能合張照？”

    葉宸笑著比劃了個剪刀手。

    王亮拿出手機，兩人自拍了幾張照片。

    “怎麽最近不直播了？群裏好多人等著你呢。”

    “忙著做茶葉，等農忙過了再直播。”寒暄了一下，葉宸去認識其他人，市文物保護單位的人，考古隊的人，青山鎮派出所的人。派出所來了五個人，帶隊中年男子姓熊，熊隊長。然後有羅成他們采茶工二十幾人。

    人全部到齊了，統計了一下，進山的全部人數82人……

    為期半個月可能更長時間的考古工作，考古隊這邊帶來了帳篷，生物需要的物資。

    花了半個小時分發物資，然後才出發。

    早晨的山穀，霧氣朦朧。沿著清水溝這條山溪一路向上……

    葉宸隻背著個背包，一身輕鬆。羅成他們背著帳篷還有山裏生活的用品，一人背了差不多三四十斤，但能趕上葉宸腳步，將其他人遠遠甩在後麵。

    走了兩個半小時，來到亂石山，放下物品，葉宸給大家講解了采摘茶葉的要求。

    這些工人是羅成找來的，他相當於包工頭。葉宸給他的工價是一斤鮮茶1100塊，羅成給采茶工的工價是一斤鮮茶900塊，要負責采茶的質量。

    野生茶樹不像是茶園裏那麽密集，要求嚴格的茶葉，一個人一天采摘不了多少。那兩顆二三十米高的古茶樹，光禿禿的樹幹上長滿苔蘚，根本怕不上去……

    采摘的隻是亂石半坡的普通茶葉。

    “大家采茶的小心一點，不要著急，安全最重要……”葉宸說道，又有被‘盯上’的感覺。抬頭四處尋找，在距離最近的一顆古茶樹發現了之前看到過的那隻黑鳥。

    采茶工三三兩兩散開了采摘茶葉，葉宸走到大樹下抬頭往上看，樹上黑鳥低著頭也在看他。

    忽然，黑鳥撲騰翅膀飛了下來，落到小灌木的枝條上。

    這隻黑鳥並不是純黑色，翅膀上有白色羽毛……

    黑鳥盯著葉宸，整理了下羽毛，又看向葉宸，張開嗓子：“跟我來，跟我來……”

    葉宸驚的汗毛炸起。

    這隻鳥，開口說話了。

    和正常人說話不同，有明顯的‘鳥聲’。這隻黑鳥是八哥？

    “跟我來，跟我來……”黑鳥又喊道。

    旁邊的采茶工聽到了，最近的距離葉宸二十幾米，聽得不太清楚，回頭喊道：“葉老板，啥子事情？”

    “沒事。我過去那頭看看，記得還有一片野生茶園，你們采茶的時候注意安全。”葉宸喊道，伸手將黑鳥抓在手上，這隻黑鳥也不逃，就由著也很逮住了它。

    羅成道：“要不我跟著過去，有個照應。”

    “不用。這一帶我熟得很。”葉宸說道下山，到沒有人的地方將八哥拿了出來。

    這隻八哥體長二三十厘米，純黑色羽毛油光的發亮，翅膀上有白色規則的潔白羽毛，腦袋上還有一團黑色冠毛……

    如果在花鳥市場，這隻八哥算是極品了。

    “跟我來，跟我來……”八哥拍打翅膀，跳出葉宸手掌，距離不遠就停了下來，回頭望向葉宸。

    葉宸驚疑不定，還是跟了上去。

    八哥將葉宸帶到懸崖三岔口，右手過去是古道，通往妖眼湖。左手邊，一段人工開采石頭後留下的稍微平坦的‘路段’，再過去是陡峭山坡，可看到亂石山的背麵……左手邊的陡峭山坡，還可以通往懸崖峭壁的山頂。

    葉宸小時後爬上去過，山頂平坦，上麵還有茶樹。

    “跟我來，跟我來……老夫不打死你……老夫不打死你……”

    八哥叫喚著飛到懸崖頂上。

    ‘老夫不打死你？’

    沒錯，八哥鳥又說了這麽一句。

    之前一直叫喚著‘跟我來，跟我來……’到這裏忽然冒出一句‘老夫不打死你……’

    尼瑪？

    咋個情況？

    這隻黑鳥，八九不離十的就是八哥。

    八哥可以說人話，但需要人的調教。

    葉宸以前的老板康納養著一隻鸚鵡，不僅會說人話還能唱歌，罵人……那是一隻訓練很久的鸚鵡。

    這隻八哥？也有人訓練它。

    葉宸相信世界上存在這超自然的力量，但不相信存在山精鬼怪。凡事必有因……

    這隻八哥讓葉宸想起了山裏住著‘老神仙’的傳聞。如果真的存在這位人物，應該和葉宸一樣，是一名修煉者。

    修仙、修真、修道、練氣士？或是什麽其他的稱呼。

    那個老頭有可能還活著？如此說來，他還可能認識自己的爺爺。

    葉宸加快腳步，從東邊陡峭的山坡爬到山頂。

    山頂是削平的堅硬岩石，和亂石山的岩石同類。稀稀落落長著植物……

    八哥站在一塊黑色的大石頭上。大石頭旁邊一顆小葉茶樹，不知道環境的原因還是怎樣，這顆看上去頗為古老的茶樹並沒有長成‘樹’的模樣，而是灌木類，茶樹的樹枝蜿蜒婆娑，形狀類似武夷山大紅袍母樹……即常見的茶樹。

    這樣的茶樹不止一顆，有三顆，分散開長在山頂。還有些小茶樹……

    黑鳥八哥站在堅硬的大岩石上，蹦蹦跳跳，反複叫喚：‘老夫’‘老夫’‘老夫’……

    八哥看到了葉宸，興奮極了，又蹦又跳，忽然撲騰起翅膀飛走了。

    這……

    走了？

    它麽的啥子意思。

    葉宸呆立許久，八哥說飛走就飛走，沒回來。是向著正北的方向，妖眼湖那邊飛去的，前麵是萬丈深淵峽穀，葉宸可沒辦法再跟著過去，就看了看這幾顆老茶樹。

    在保護名錄記載的被保護的就五顆千年古茶樹，兩顆在亂石山，另外三顆在亂石山對麵的大山，且相距甚遠。這一帶真正的無人區，即便上山采茶的人也不會前來。

    山高路陡，很難過來。

    山頂的古茶樹沒有記錄，不在保護名單之內。

    葉宸試著拔出茶樹，雖沒有長成樹的形狀，卻是很古老的茶樹了。根莖發達，鑽進岩石縫隙裏了……

    葉宸弄了一個多小時，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了一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