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天靈之地（五）

    從此，一人一妖，就開始了傳道授業的大計。

    張真先給小毛球講關於經絡穴位的修煉基礎。這時才發現，這人妖雙修的大業不是那麽好玩的事兒，僅隻是最基礎的穴位辯認，在小毛球上就難以為繼。

    在人體之上，那些穴位很易定位，臍下三寸，乳下三寸……一量盡知，可是到了小毛球身上就全變了樣兒，其現在才一尺餘高，又短又***位自是密集。三寸、五寸的全失去了作用，何況其全身還密布厚厚的毛發，讓張真更是頭痛。

    好在張真素有恒心，加之小毛球一是覺得好玩有趣，二是其也極想做開創修煉人族功法的第一妖，一人一妖不食不休，楞是堅持了下來，四五天的時間內，張真在小毛球身上摸了無數遍，同樣，小毛球也把張真摸了個透熟。以至於到了後來，一人一妖似乎對對方的身體還比對自已的身體更為熟悉。

    這四五天內，一人一妖就一直留在這個洞府之內，邊傳授，邊搜尋，把個洞府抄了個底朝天，還真的找到了不少好東西，張真對小毛球類修人族功法一事甚為上心，大凡找到什麽功法法術，都要先看看是否適合小毛球，找到什麽材料，也都要想想能不能給小毛球煉製法器用品，隻是其修為低，又沒修習什麽技藝，故而到後來也沒做成什麽東西，但這番熱心卻是讓小毛球大為感激。

    這一天，潭邊小山頂上，人影一閃，現出張真，其肩上依然穩穩坐著小毛球。一人一妖終於從那洞府中出來了。

    這次出洞走的是正門，在洞裏的四五天，張真才弄清，那天潭底入洞的通道，隻不過是原來洞府主人飼喂潭中妖寵的通道而非正門，正門居然是在山頂石縫中。

    張真想到潭中那凶物的可怕。和小毛球類說時，卻見它小爪子一擺：“那是黿鱷，低階妖族，修煉天賦幾乎沒有，曆時數萬年才到金丹期，且啟靈甚晚，也僅隻是在水中才有點作用。”

    張真想起那天的危險境地，那種牙齒在腳麵上滑過的感覺讓他打了個冷顫，問到：“我進去時好生危險，你是怎麽進去的？沒碰到危險？”

    “危險？嗬嗬，”小毛球在張真肩上笑得一顫一顫的：“我們下去潭中看看，走。”

    “算了吧，那東西我現在對付不了，好凶猛的，我那天差點點兒給吞了。”

    “我知道，你才進到潭中我就知道了，我告訴過你我妖識很強的，正是因為你在潭中差點遇險，我才確定你不是追殺我的那一班人。因為追殺我的人中有一人給黿鱷吃了，他們才四散了的。下去吧，你放心好了。”

    小毛球很淡然的口氣中卻有著一種說不明的威嚴，張真想它定有什麽手段能製住那凶物，大起膽子入水而下，到得潭底，那凶物仍在，隻是，這次卻沒了半點凶厲之氣，竟爬在潭底秫秫發抖，甚至連眼睛都不敢張開。

    “你想要他麽，若現在你去動手，是剮是剝它都不會反抗一下。”

    “算了，這是你的同類，隻是，你是怎麽做到的？”張真並沒有看到小毛球做什麽，居然就將那麽厲害的凶物製得死死的，不由大奇。邊出水去邊問。

    “我什麽都不用做，這是血脈威壓。你那袋子中的那隻小老鼠，恐怕到現在還沒抖完呢。”

    張真這才想起那天初見之時曾讓小毛球進過靈獸袋，裏麵還有向四師姐借來的小碳頭。連忙招出小碳頭來，果然。小碳頭也如同那黿鱷一般抖個不停，好似要昏迷過去，甚至有些奄奄一息。不由大急：“這是我借自他人的靈寵，如若死了，那我可是無法交待了。”

    “這也算靈獸？隻不過是有點特異天賦的低階獸類罷了。”

    “不管怎麽說，這物我借自我師姐，是她鍾愛之物，要還的，可不能死掉啊。你能不能收起你那個血脈威壓，別讓它死去。”

    “血脈威壓自生就有，我也無法收起，也罷，算它走運，取它過來，辦開嘴。”

    張真連忙依言而為，小毛球劃破指尖，擠出一滴鮮血，滴進小碳頭口中。就隻是擠得出一滴血的小傷口，小毛球卻是撮嘴吸氣，大眼睛中淚氣升騰：“放回去那袋了中吧，這回它得睡上個兩三個月了。”

    “吃了你的一滴血，就要睡兩三個月？為什麽？不會給餓死麽？”

    “嗬，你問題還真多，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它肯定餓不死，反而還大有好處，以後你就會知道的。”

    “我還指望它幫我找到好東西呢。”張真苦笑到。

    “你……”小毛球大眼睛一閃一閃盡是委屈之色。

    “我怎麽啦？沒了它，那些隱藏得深的洞府寶藏可就難找到了。”

    “說你笨，沒想到你會有這麽笨。笨得不可想像。你就不會想想在剛才那洞府中……”

    “咦，也是啊，那貯藏室那麽隱蔽，又沒什麽靈氣波動，即便是小碳頭，也不一定能找到……你也能找？你也會尋靈？”

    “說到這個，你那小老鼠十個加起來也沒我強。”

    “真的？”張真又驚又喜。

    “煮的，還再加油炸一下。”小毛球翻了翻白眼，不再理他。

    小毛球還真沒吹牛，其尋蹤探秘的本事讓張真很是吃驚，幾天內。其穩坐張真肩頭，指點江山，很容易就找到了四處極是隱蔽的洞府，有一處應該是高階修士的洞府，其洞口的防禦陣法居然很強，張真無法破解，也無法消磨，盡管心中不舍，也隻好放棄。

    另三處中有一處是築基期修士所居。相對來說要簡陋一些，不過在此洞府內張真還是找到了幾種功法的玉簡，其中有一枚玉簡了一種叫做《無影》的匿隱法術，另一枚則是一門叫做《擬形》的法術，練到高深之時能夠將軀體模擬周圍境物之狀，而達到隱藏自身的目的，這兩種法術讓張真如獲至寶。

    另外兩個則讓張真賺了個盆滿缽溢，一個是金丹期修士的洞府，正好還是個器修，在這兒張真得到了大量的煉器書簡和練器材料，好多還是早已見不到的珍稀之物，更為珍貴的是一份記錄洞主人煉器心得的玉簡和一個大鼎。

    張真雖不修煉器，但也知道丹爐器鼎之說，也就是說修真百藝中，最為重要的兩種技藝，煉丹則需爐，煉器則要鼎。雙修中的鼎爐一說便源自於此，可見此二種器具之重要，現張真得到的這個，明顯屬中品靈寶，那放在整個風天大陸都是極少見的好東西，怎不讓張真笑開懷？

    另一個洞府也屬金丹期修士所有，其內遍布枯骨，細查之下才發現，洞主人係天靈門的豢養大師，對於捕捉訓化，驅獸對敵有著很高深的造詣，張真看著倒沒什麽，但滿地的靈獸枯骨和通篇的捕捉技藝，訓化技巧卻是讓小毛球大為震怒，一氣之下竟將洞府內物件砸得七零八落，卻是讓張真一無所獲。

    狂砸一通，倒讓小毛球累得不輕，張真勸它去靈獸袋小憩，它卻堅決不去，出洞後就一直綣縮於張真肩上，弄得張真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它摔下。豈料它尾巴在張真頸上一卷，雙腳也在頸上環抱，再將雙手往張真發髻一插一扣，竟然比睡在床上還穩當。

    此時張真也接到了五師兄的傳音，先前張真一直擔心其安危，接信方知艾其進天靈境時和張真是抱在一起的，卻給傳送到了張真的對角之處，相距甚遠，現在他已和幾個散修結成小隊，正在刨坑掘地，收獲頗豐。要張真設法與之匯合，共享好事，若事不可為，那麽就自己相機行事，過得些時日，再尋機匯合。

    並說道據後入天靈境的散修言，風天門進入天靈境的共有十二人，已給他們小隊殺了三個，尚餘九個，讓張真小心提防。

    張真笑笑，其還不知隻餘七個了。暫不匯合也好，小毛球的事還是少一人知道就少一分風險，盡管是同門師兄，但是在人妖大防之上，還是小心為妙。

    小毛球睡了，小碳頭也睡了，張真一時竟有些不習慣，這些天和小毛球一起，要麽他教小毛球，要麽小毛球教他，一人一妖說說吵吵，吵吵說說，竟是其樂融融。

    不習慣歸不習慣，但要做的事兒還得做，張真四顧一眼，拋出飛劍，便向不遠處的高山行去。

    這些天的探查開掘，張真已大致了解天靈門的一些門規，在天靈門中。煉氣期、辟田期的低階修士是集中居住的，就在距左側那幢大殿不遠之處的小山丘上的眾多房屋之中，以便於集中教授傳道，隻有築基期之上的修士才有權在外開掘洞府。

    但築基期修士卻不甚願意，蓋因門規之定，鍾響十聲，門下所有弟子須得悉數到場，築基修士遁速不疾，恐難趕到，故多數還是居於山門之內，即使是開掘洞府的也是近山門之地。而張真此時的路線已超出其範圍，正好是在金丹期修士的分布帶上，所以張真尋到的大多為金丹期修士的洞府。

    張真據此規律，知道了再遠些就應該是元嬰期修士洞府分布之地了，但張真卻不打算去尋查，一是因為光幕已然切下，大多洞府已給切除，二是即便尋到，也不一定能進，元嬰期修士布設的陣法當然更堅固耐久，找到了也隻是白白浪費時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