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秘地之行（四）

    丟開自己的木鏟，換用張真給的靈鏟，采集速度大增，符清更是高興，運鏟如飛，很快就刨出一塊千年山桔根，單這一塊，坊市上就能賣出近萬的靈石了，正要撿起，突然從側邊草叢中竄出一隻小獸。抱住那塊山桔根就啃，符清連忙搶起山桔根一看，已給啃出了三四個小缺口，這品相一破，近萬的靈石就在打折扣了。

    符清又急又氣，扭頭看到那頭不知名的小獸，尺許高，烏黑皮毛，大大的眼睛甚是靈動，長尾拖地，模樣很像村邊森林裏的鐵熊獸，隻是比鐵熊獸要小多了，也沒有那股子凶氣。

    那小獸也許從沒見過人，看到符清看它，並無半點懼怕，也歪頭看著符清，“吱吱呀呀”一陣叫喚，草叢中又鑽出三四隻，並排坐在符清麵前，似是在等符清喂食一般。符清氣樂了：你居然還會搬救兵？隻是這樣的救兵搬上千隻來又有何用？卻也沒再和它們計較，轉身繼續采藥而去。

    那些小家夥卻沒離開，就眼在符清身後，不久，符清又找到了一株山桔，還沒待符清將它的根全部刨出，幾隻小獸就一擁而上，待符清將那山桔根搶到手時，已給一群小獸啃去了一半，符清一下子怒不可竭，幾千塊靈石就給這些小畜生隨意糟塌了，如若再跟下去，那還會造成多少損失？

    怒火中燒之下符清飛起一腳，將腳下一隻小獸踢飛，又摯出飛劍，將另一隻小獸釘在了地上，突然，遠處傳來：“卟”的一聲響，緊接著，給飛劍釘死地麵的那隻小獸也一聲爆響，整個腹肚一下子裂開來，內髒四濺，一股血色霧氣，在空中漸漸散開。

    邊上的三四隻小獸並未象符清想像的那樣因同伴的死亡爆裂而四散奔逃，依然一臉好奇的呆在原地，甚至還伸長了脖子，使勁的吸入那些血色霧氣。

    符清一氣殺了兩隻小獸，心中怒氣稍泄，看那小獸似乎並無異動，也不想多造殺孽，遂收了劍，繼續挖掘靈藥。又找到了一棵千年靈藥，這次是更為珍貴的黃精，和山桔一樣都是以根入藥，動手挖掘之前，符清還特別看了那小獸，發現小獸雖又多了幾隻，但卻是一臉萌態的看著自己，並沒異常。

    於是符清揮動靈鏟，幾鏟過後，黃精露出一角，符清彎腰伸手欲取，就在這時，那群小獸竟以極快的速度奔來，一擁而上，與符清爭奪起來，符清來不急祭飛劍，忙拳打腳踢，將撲上的小獸清開，再看那黃精，已是啃得傷痕累累。

    符清心痛已極，將黃精向貯物袋中一塞，立時祭出飛劍，三下五除二就將幾隻小獸一一宰殺，還是和前次相同，那小獸一但死亡，就肚腹爆裂，逸散出血色霧氣，附近聞訊奔來更多的小獸，都在使勁嗅聞。

    符清不敢再掉了輕心，仍手捏劍訣，役使飛劍懸停身側，仍看著那些小獸，隻見那些小獸，吸入血霧後，即雙眼緊閉，全身顫抖不停，狀似極舒服，又似極痛苦一般，片刻後顫抖漸停，小獸也睜開雙眼，此時，符清注意到那些小獸的體形竟比原來大了幾分，雙眼不再清澈，而多出了一些紅色，也多出了幾絲冷漠和殘暴。

    符清有些不安，他隱隱明白了這些小獸的變化緣由，如果此過程持續下去，不知會變成什麽樣兒。他連忙收起飛劍，不敢再在此地挖掘，抬腿便向漸行漸遠的張真等人追去。

    符清一動，那些小獸也跟著動了起來，他一停，小獸立時停下坐地，雙眼依然死死盯著符清，符清給那幾百雙瞪得大大的眼睛盯著，甚不是滋味，他沒料到這些不起眼的小東西，也會讓自己很不舒服，顧不得驅散，返身向四人靠近，好在小獸也隻是跟著，並沒迫近，但也沒拉遠，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臨近卓超了，符清發現卓超也沒在采藥，而也是在和一群小獸對峙，隻是那群小獸的數量比自己略少，眼睛也沒跟在自己身的那一群的紅：“卓道友，這是……？”

    “啊，符道友來啦，怎麽你身後也跟著那麽多小東西？”

    “我也不知道啊，我走到哪他們就跟到哪？”

    “符道友想必也是動了手了罷，在下就是，這群小家夥三番五次搶我靈藥，一時惱了踢死了幾隻，結果他們就盯住我不放了。”

    “哦哦，嗬嗬，我也差不多吧！”符清略有些尷尬。

    “去死……”二人正說間，忽聞不遠處一聲暴喝，隻見鍾無忌身形大開大闔，緊接著便有數聲爆裂響起，二人均想到：“這下子大禍起矣！”不由相視苦笑。

    張真和梅媚也聽到了這邊的異動，正向鍾無忌靠近，二人身後也有不少小獸，隻不過都還是異變前的狀態，並不是二人沒受到小獸的搔攏，而是對於張真來說，生性溫和，不喜殺生，故挖出靈藥，小獸齊搶時，常常隻是發個風龍術將小獸卷開，可是發個冰牆擋下，並沒傷及小獸，故未引發小獸異變。

    梅媚性溫柔，甚是喜愛靈物，小獸初現時，她甚至停了采藥，和小獸玩樂了好久，及至挖出靈藥，小獸擁搶，梅媚也沒阻止，不就是一塊靈藥麽，吃掉就算了。幾次下來，她發現了那些小獸隻喜歡那些大塊根的靈藥，而對於那麽多種類且還是露在地上的靈藥卻是視而不見，於是她略略改了下，隻采不挖，故也一直未和小獸發生衝突。

    二人近得鍾無忌，看到團團圍住鍾無忌的數百小獸，不由大叫一驚：這還是小獸麽？和跟在自己後邊的那群全然不同，每一隻都已有三尺餘高，麵目猙獰，牙齒尖利，雙眼盡紅，冷冷的目光中盡是殘暴之意。

    一陣吱吱嘰嘰的叫聲響起，跟在二人身後的那些尚未異變的小獸忽然躍過二人，奔向圍住鍾無忌的那一群，一大一小兩群小獸很快混在一起，彼此聞來嗅去，相互舔舐，不多時，那些尚未異變的小獸就雙目緊閉，渾身顫攔起來，口中沉聲吼叫已不再是幼稚的吱吱，數百隻一起狂吼，聲聞四野，這吼聲把跟在符清和卓超後的小獸也吸引了過來，且遠處還有小獸不斷湧來。

    新加入的小獸在原有小獸的誘導之下，很快就發生了異變，不多時，數千隻的大軍已然成型，且每一隻都具備了一定的戰力。

    在小獸匯聚之時，卓超五人也匯齊一起，鍾無忌最狼狽，衣服盡破尚是其次，全身撕抓傷口數十道，好在不是很深，臉上也給小獸啃了兩下，鮮血直流，而其本人卻猶似未覺，雙眼發紅，緊盯著不遠處的小獸群，呼呼直喘粗氣，雙手緊握，直想衝出去殺盡小獸才罷之態。

    梅媚取出一些丹藥，選了一粒遞給鍾無忌道：“鍾道友先服下此丹。”不料鍾無忌全沒反應，梅媚連叫兩遍亦是如此，隻好將丹藥交與卓超：“師兄讓他服下此丹。這盒中膏傷處外塗。”說著又選出一隻小玉盒交與卓超。

    卓超連拍帶喚，又勸又哄，才讓鍾無忌服下了丹藥，又和符清一起動手，才將膏藥幫他塗了一遍，此時鍾無忌也才略略放鬆了神情，也未除殘破衣服，從貯物袋中找出衣服就套在身上。

    張真目睹此情形，心中微有詫異，鍾無忌體形似俗世武人，方才種種舉動也正如粗鄙武人般，全無修者之習性風格，可如果真是粗鄙武人，那又怎麽能通脈開田、修至辟田後期呢？方思至此，隻聽得梅媚叫到：“大家禦劍”

    張真放眼一掃，那些小獸已衝將過來，連忙祭劍而起，五人方離地飛起，小獸已衝至腳下，跳躍嘶叫，亂做一團，不少靈藥就此糟殃。

    符清笑道：“還是梅道友急智，我等這樣飛起，這班畜性就全然無招了。方才若不是梅道友提醒，我還真想不到飛起避讓呢！”

    也不知符清是真的想不到還是故意恭維梅媚，但梅媚卻沒理會，雙眉緊蹙，若有所思。符清沒趣，又轉向鍾無忌道：“鍾道友可覺得好些了？”

    鍾無忌赧然道：“皮外之傷，不礙事，隻是方才讓大家見笑了！”

    “傷於那些小畜性，人人都會怒火衝天的。”符清安慰道。

    “鍾道友是否接觸過那小獸的屍體殘骸？”張真問道。

    鍾無忌想了想：“應該是沒有，隻不過有兩隻是我手拍死的，其在我眼前爆開之際，我吸入了注許血色霧氣，那霧氣血腥味兒甚重，還略帶香甜。”

    “哦，在下也覺得鍾道友應該受了小獸的影響，大家且記下，別接觸屍體殘骸，屍爆時盡量避開為上。”

    “那是聞風獸。”梅媚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