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秘地之行（五）

    “聞風獸？不對啊，至少大小就全然不同。”卓超疑惑道。

    “應該就是它了，按前輩所記，他們所遇的聞風獸，如熊般大小，聞風而長，力大性烈，但身體狼犺，殺之不難，易爆屍。師兄你看地上那些，現在不也如小熊般大小了麽，如果再殺上幾隻，再異變一兩次，估計就熊般大小了。”

    “可現在這些家夥會吸屍氣異變，或是相互舔舐也會異變，不斷長大，越長越凶，那前輩的記述裏可沒說到過啊？”

    “師兄可想過，那前輩見到聞風獸也就那麽兩三次，每次都不多，殺之就沒了，那哪來的吸屍氣？哪來的舔舐？故也就不會見識到它等的長大異變過程了。還是我等有福，能看到它們從小長大的全過程。”

    “福？這也叫福？”符清沒好氣的說道：“賢兄妹如果能早些說明這些小畜性不能殺，那又何至於此。”

    “符兄可是錯怪在下了，在下師兄妹也不是知情不言，方才諸多推測才知曉這看起來極是可愛的小獸是聞風獸，即便知道它是聞風獸，沒看過時也不會知曉他們竟能爆屍放氣，引發異變，又怎麽能事先說明呢，在下不是也惹了禍事麽？符兄還請勿怪才是。”

    “那現在應該怎麽對付？老這樣飛著也不成啊！”禦使飛劍對鍾無忌來說並不是很輕鬆的事情。

    “於今之計，打殺絕對不行，雖然殺之不難，但再有死傷，就會再度引起異變，那後果就難以想像了，隻有是先等，看看過些時間，其這種異變是否會消退。”梅媚說得很堅決。

    鍾無忌看看地麵上成片的小獸，數目恐已近萬，一是殺不了那麽多，二是真再異變上一兩次的話，那現在還隻是接近於煉氣後期的聞風獸，就有可能接近辟田中期或是辟田後期，那時，恐怕……他不敢再多想，老老實實的輸出靈力，維持飛劍。

    兩個時辰過去了，地麵上聞風獸依舊如故，還時不時發出一陣陣吼叫，引來更多的聞風獸，看看地麵，符清說道：“我們為什麽一定要等在這兒，靈藥又不隻是此地才有，我們飛到別的地方去看看也可以吧？”

    “看情形，那聞風獸恐怕也是到處都有吧，不過到別的地方看看也好，”梅媚沉吟道。

    五人一起向西飛去，不料五人甫一動，地麵上聞風獸也跟著向西狂奔，揚起大片灰塵，遮天蔽日。

    “它們一直盯死了我等，那我們飛得高些，讓它們看不到也許有用。”卓超邊說邊向上方飛升。

    張真也跟升起，看著地麵，成片的聞風獸群在張真眼中越來越小，最終消失不見：“我等再折向西，到那高山處看看。”符清大叫著，並全力向西飛去，高空罡風稍大，飛劍在罡風中劃出了一道明亮的遁光。

    餘人也跟著向西飛行，五道遁光亮起，甚是靚麗。

    飛出半個時辰，梅媚叫大家停下：“這樣也不是辦法，那聞風獸群依然跟著。”

    “我們看不到，神識也掃不到，你何以知道獸群還跟著？”符清明顯不信。

    梅媚一指：“我看這個就知道。”

    眾人一看，梅媚所指的是地麵揚起的灰塵，現在揚塵仍在正下方升騰，自然，那萬隻聞風獸正在正下方狂奔方會如此。

    鍾無忌有些急了，兩個時辰的等待再加上剛才的飛遁，其靈力消耗不小，若是再找不到好辦法，那他就難辦了：“不管它，我們還是飛到那山峰去看看吧，即便它們跟來，在山上殺也許會更方便些？”說畢他就欲驅劍而去，其實他很怕自己靈力耗盡，急於想打個地方打坐補充。

    突然，張真叫道：“不可去，你們看。”

    四人順張真所指看去，一團烏雲正向此處飛來，速度很快。

    “那是什麽東西？”

    “不知道，未遇到聞風獸前我就看到了，隻是那雲一直在山峰上方，現在它向我等而來，恐怕是為我等所驚擾了，為防不測，我們還是降下去些吧？”

    聞風獸雖多，畢竟已對它有所了解，而這未知物事單看其速度，就很令人心驚，兩相權衡，眾人都乖乖的降到了接近地麵的高度。

    地麵上的聞風獸剛才一陣狂奔，心血奔湧，又看到那幾個奔逃之物回到了眼前口邊，更是群情激蕩，在地麵上時而跳躍縱起，時而陣陣狂吼。讓張真等人在上看來，就有如激蕩奔騰的海洋一般。

    而此時飛劍上的幾人卻無暇他顧，全付心神都放在了那團快速靠近的烏雲之上，來了，一千丈……八百丈……終於，看清了，竟然是一群大鳥，數目上千，每隻都是體形碩大，灰身黑翅，白喙白爪，翅膀展開幾近兩丈，尺許長的尖喙堪比利劍，腹下利爪亦是鋒利無比，微微開合，似欲擇機而出。

    “斷劍鳥，這就是當年先輩打之不過，隻好退出的原因所在。”梅媚大聲叫道：“此鳥喙爪鋒利，可斷利劍，大家小心了，速退。”

    梅媚邊叫邊向後飛逸，餘人也跟著後退，轉眼那鳥群已飛臨聞風獸群上空，千數隻大鳥一起鼓動翅膀，激起狂風勁湧，把沿途聞風獸吹得東倒西歪，甚至倒地滾出老遠，可這聞風獸異變之後，性情也極是勇悍，硬是抵死不退，均吡牙裂嘴，四足抵地，作勢欲撲。

    本來那大片獸群一直跟定張真五人，不論其如何飛遁，獸群總是如影隨附，都定定跟著，五人一直都處在獸群中央，現在獸群為斷劍鳥群所吸引，並未隨張真五人所動，故而張真等人方才得以脫離獸群的中心。

    斷劍鳥群速度很快，其衝至獸群中心之時，張真等人才堪堪退到獸群邊緣，就在此時，斷劍鳥突然齊齊張口狂鳴，極為高亢的鳴叫匯成了一股極強的聲浪衝擊，近前的聞風獸受此打擊，俱是頭腦一暈，皆張口結舌，昏昏沉沉不辨東西南北，身形搖搖欲墜，體格稍弱的甚至直接昏死於地。

    斷劍鳥群一計得成，鳥群一小半徑直飛行，繼續撲向張真等人，而大半則直衝地麵，迅速降下，未及著地便雙爪齊出，每隻爪子皆極準確的抓住聞風獸的頸項，雙翅一扇，便已衝天而起，空中一個輕巧轉身，便帶著兩隻已頸項折斷而死的聞風獸，向來路飛回，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般毫無阻滯，一氣嗬成，令人拍案叫絕。

    隻是張真等人卻無暇叫這個絕，斷劍鳥適時而至的捕獵，本可算是替張真五人解圍之機，但卻也給張真五帶來了致命之禍，這五人向後退卻之時，因鍾無忌本來速度就差了一籌，加之心煩意亂，老在擔心靈力消耗，故行動遲緩了一步，落在了最後。

    斷劍鳥齊發音波攻擊時，他受波及最為嚴重，頓時氣血翻湧，頭腦一暈，就翻身掉下，張真和卓超急忙回身來救，卻已是不及，“砰”的一聲，鍾無忌已掉在下方獸群邊緣，十數隻聞風獸湧上，啃抓撕咬。

    張真心急如焚，一按劍就欲直衝而下，卻給邊上卓超伸手拉住：“張兄冷靜，你看下麵”張真定睛看時，又有數十隻聞風獸奔將過來，將落地的鍾無忌團團圍上，此時下至地上，那無異於自投虎口了。可張真卻不為所動，一反手甩開卓超，邊衝下邊叫道：“卓兄，半空相助，隻爭一息。”

    劇烈的疼痛讓鍾無忌清醒過來，一發力猛然躍起，將壓在身上的幾隻聞風獸掀翻在地，卻還有四、五隻咬著衣服、皮肉不放，直是掛在其身上，讓鍾無忌再拋飛劍升空的企圖落空，鍾無忌心中一沉，從貯物袋中摯出法劍，揮砍剌削，將身上之獸或殺或驅，剛甩掉最後一隻掛在身上的小獸，周圍數十隻盡皆湧來。

    鍾無忌情急之下，左手一招，一個冰箭前出，射倒幾隻，再一變訣，招了堵冰牆擋住左近，右手法劍一甩，劍化遊龍又穿倒了幾隻，手一捏訣，役使飛劍又剌倒一片，引得周圍屍爆頻頻，竟爾連成一線。

    鍾無忌法術不可謂之不強，飛劍不可謂之不利，隻可惜小獸實在太多，擋住左擋住右，卻擋不了前後，眼看前後都有不少小獸撲將近前，鍾無忌雙眼一閉就欲罷手，忽然耳中聽得一聲大叫：“鍾道友速升起。”緊接著一陣小獸的慘叫聲、屍爆聲大作，睜眼才發現張真禦劍飛行在離地不高的半空中，役使飛劍，襲殺近前的小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