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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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下官……才疏學淺,這陸小公子的病情, 下官……無能為力。”王良飛搖了搖頭, 對陸言蹊的病情,王良飛的確是束手無措, 他從醫三十餘年,做了近十年的太醫院院正, 自以為見過了不少疑難雜症,偏難怪病,但是陸言蹊此時的脈象,他卻是第一次見。
“什麽?”比起陸遠還能保持鎮靜, 雲婉儀就顯得失控了許多,看著躺在床上又進氣兒沒出氣的小兒子,隻覺得眼前一黑, 身體直直地向下倒去。若不是站在身旁的陸遠見狀不對, 一把扶住了雲婉儀,恐怕雲婉儀會直接倒在地上。
王良飛的話不僅讓雲婉儀臉色很難看, 就連陸遠,也變了臉色,他們不約而同的想到了言蹊十二歲那年, 太醫也是這樣一句話, “才疏學淺, 無能為力。”
“陸夫人不必擔憂, 令公子的脈象雖然奇怪,但是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暫無性命之憂。”見到雲婉儀的情況,王良飛也嚇了一跳,別陸公子沒有治好,陸夫人又倒下了,連忙出聲安慰。
此時王良飛說的也是實話,雖說現在陸言蹊的脈象非常奇怪,但是不難看出的,並沒有性命之憂。
“依照目前的情況來看?”陸言澤喃喃地重複著,若說從太醫進門開始到現在,陸家最為冷靜的人,就屬陸言澤了。
原因無他,小弟昨兒個才說自己要裝病,今兒個就真的病了,任誰看都是陸言蹊自己的安排,但是在剛剛王太醫說出“才疏學淺”“無能為力”時,陸言澤是真的慌了,言蹊就算是再會演戲,又怎麽能夠瞞過太醫的眼睛?
再加上此時王太醫說的是“暫無性命之憂”,這個“暫”指的又是多久?現在小弟的情況,真的是在演戲嗎?看著躺在床上的陸言蹊,陸言澤也有些坐不住了。
“是,但是若是陸小公子一直這樣的話……”王良飛接下來的話沒有說全,但其中的意思卻極為明顯。
“三少爺此時的狀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陸言澤雖然心中“言蹊在裝病”這個信念已經開始漸漸動搖,但是還是抱有一線希望,他相信世界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昨天言蹊明明說過,是為了想要出門玩兒,才會裝病的。
觀言聽到這話,連忙上前,彎了彎腰:“昨兒個休息的時候還好好的,今兒個早上到了巳時的時候,少爺還沒有叫人進來伺候,小的才進來,等進來的時候,少爺已經是這樣了。”
觀言現在也很傷心,不僅是因為自家主子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這些下人也難逃責任,更是因為觀言也非常喜歡自家少爺。
雖然陸言蹊在外的名聲不好,甚至還是京城中的一霸,但是作為貼身伺候陸言蹊的人,觀言知道,自家的少爺,根本沒有外人說的那麽不堪,有些時候,聽見外人批評少爺如何如何,觀言都有些憤憤不平,他們根本不知道少爺有多好。
少爺不僅很好伺候,而且對下人也從來賞罰分明,上次知道了在門外伺候的觀景因為家中母親病重,少爺還拿出了銀子給觀景,直接給觀景放了假,讓觀景好好照顧母親。少爺可以說是勳貴家族中,最好伺候的主子了。
“昨兒個三少爺有什麽反常的地方嗎?或者說了什麽嗎?”此時陸言澤的心中還抱有一線希望,昨天小弟隻說了自己要裝病,並沒有說自己要如何裝病,若是小弟自己安排的,應該會對自己貼身伺候的小廝透露一二。
觀言仔細回想了昨晚少爺的狀況,確定沒有什麽自己遺漏的地方之後,搖了搖頭:“沒有,都和往常一樣,從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少爺就沒再出過門了,昨天晚上給老爺夫人請安之後,就一個人待在屋裏,那段時間少爺向來不要人伺候,戌時讓我們進來伺候洗漱的時候,也和往常沒有差別。”
陸言澤聽到“從賜婚聖旨下來之後,少爺就沒再出過門了。”時,手中的拳頭緊了緊,昨兒個小弟還說過幾天就能夠出門和好友一起玩鬧了,今天怎麽就……
陸言澤和觀言的這一問一答的時間,讓雲婉儀冷靜了下來,漸漸地恢複了理智,卻也隻能靠著陸遠才能看看保持坐穩的狀態:“能開藥嗎?”
“不清楚小公子的病因,下官無法對症用藥,隻能暫時紮針,看看能否緩解小公子此時的狀況。”聽到雲婉儀的話,王良飛搖了搖頭,不清楚病因,誰敢胡亂用藥?
“有勞王大人了。”即使心中著急,雲婉儀也知道,此時他們也隻能聽從太醫的建議。
剛剛觀言的話,陸遠和雲婉儀也聽得一清二楚。使知道此時兒子的狀況於賜婚無關,雲婉儀也止不住有些怨恨,忍不住想要去想,若是沒有這道聖旨,兒子就不會整天閉門不出,說不定此時也不會有現在這樣的狀況。
“老爺。”就在雲婉儀心中忍不住在設想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管家的聲音。
“說!”兒子的病情讓陸遠有些暴躁,聲音中也帶上了一絲不耐。
陸高聽到老爺如此語氣,忍不住縮了縮,卻還是將手中的拜帖遞了進來:“太子剛剛到府上了,說是得知了小少爺病了,前來探望。”
“不見!”心中才在想著若不是這道聖旨,言蹊說不定就不會如此,念頭還沒從腦海中散去,就聽到了這樣的話,雲婉儀語氣難得有些難聽。
“夫人……”陸遠握了握雲婉儀的手,示意她不可如此,而雲婉儀感受到手中的力道之後,也恢複了理智,太醫還在這裏,太子是君,將軍府是臣,自己這個態度,若是王太醫回去說些什麽,不就是將將軍府放在火上烤嗎?
想到這裏,雲婉儀深吸了一口氣,臉色緩了緩:“太子殿下現在在哪兒?”
而正因為女主人一句“不見”而臉色有些為難的陸管家,連忙躬了躬身:“還在正廳。”
“我去迎一下太子,夫人看著言蹊就好。”說著,陸遠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拍了拍雲婉儀的肩膀。
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陸遠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此時雲婉儀不待見太子?別說是雲婉儀,就連他,也不待見,但是王良飛還在這裏,表麵功夫還是要做的,不然,言蹊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想到賜婚之後,自己與夫人的談話,陸遠握了握拳,帶著管家走出了房門。
“讓王大人見笑了。”雲婉儀衝著王良飛笑了笑,太醫院院正雖說官職不高,但是卻每日都能夠麵聖,自己剛剛的態度若是傳進了皇上耳裏,指不定怎麽想呢。
王良飛為官多年,自然也是個人精,聽到雲婉儀這話,也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陸夫人愛子心切,哪有什麽見笑不見笑的。”
知道王良飛聽懂了自己話中的意思,雲婉儀放下了心,也順著台階向下走:“言蹊這一下,著實讓我慌了神,有些話,難免情緒有些激動。說起來,五年前,言蹊昏迷不醒,也是王大人來診的脈……”
“是,小少爺吉人自有天相,這一次也一定能化險為夷。”王良飛點了點頭,五年前的事,他也記憶深刻,要說王良飛從醫三十餘載,兩次束手無措,都在這陸小公子身上了。
聽到這話,雲婉儀臉上的擔憂稍稍散了散,雖然知道這隻是客套話,但也正中雲婉儀內心深處的想法:“借王大人吉言了。”
就在二人談話的時刻,陸遠已經帶著安景行走了進來:“殿下請。”
“下官見過太子。”
“臣婦見過太子。”雲婉儀見安景行進來,連忙起了身,還沒來得及行禮,就聽到了太子的話。
“陸夫人,陸公子,王大人,不必多禮。”安景行揮了揮手,止住了房內幾人請安的動作,抬眼向屋內望去,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陸言蹊。
而這一眼,也讓安景行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安景行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毫無生機,不再肆意瀟灑的陸言蹊。沉重的呼吸聲,也讓安景行覺得,自己的呼吸,也漸漸變得困難起來。
她這個養子,平時沒事就愛出去玩玩,西元的地界估計已經被他行了個遍了,就是不愛著家,說什麽皇宮給他感覺太束縛了,規矩太大,不如在外麵自在,皇上也由著他胡鬧,居然還封了個什麽逍遙王,現在安景瑞更是變本加厲,一年到頭能有一個月在宮中,就謝天謝地了。
“過了十五再說吧,過兩天不是宮宴嗎?所以趕在這之前回來了。”安景瑞拂了拂袖口,從凳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季幼怡身邊,“母妃您是知道我的,在皇宮呆不慣,不過母妃您放心,明年我一定多抽點時間陪陪您!”
“你啊!”見到安景瑞撒嬌的樣子,季幼怡即使想再說些什麽,心也軟了,“那你看看京中哪家的姑娘有喜歡的?你看你今年都二十一了,府上還沒個知冷暖的,這讓母妃如何放心?”
季幼怡想著,現在四子如此喜歡在外遊蕩,無非是府中無人,若是府中有了女主人,心中有了牽掛,自然就知道在京中多留一段時間了。
“還沒呢,母妃說這個做什麽,三哥不也還沒有娶妻嗎?”安景瑞說著,眼睛不由自主地從季幼怡的身上挪開了,每次回宮,母妃總會和他提到娶妻之事,真真是令人頭疼。
果然,一聽到這話,季幼怡的臉上就沒了好臉色,伸出手指戳了戳安景瑞的額頭:“你三哥是沒有正妃,但是府中已經有了一名側妃與兩名庶妃,正妃再等等也無妨,你看看你,別說庶妃了,連個侍妾都沒有,哪個成年的皇子和你一樣?”
“大哥不也沒有通……”房,最後一個字,安景瑞沒有說出口,因為季幼怡的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了。看到季幼怡瞬間馬下來的臉,安景瑞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的確,母妃一向不喜歡大哥,自己卻拿大哥來舉例,也難怪母妃會生氣了。
“你和他能一樣?他沒有母妃難道你也沒有嗎?”說著季幼怡瞪了一眼安景瑞,語氣也變得強硬了起來,“正好後日宮宴,大臣們都會將家中的女兒帶來,你自己好好看看,若是看不上,別怪母妃直接亂點鴛鴦譜!”
說完,季幼怡也不給安景瑞反駁的機會,直接揮了揮手,從貴妃榻上走了下來,“母妃現在乏了,你回吧!”
這是安景瑞第一次在季幼怡這裏聽到如此不客氣的話,這也直接說明了季幼怡對於此事的態度,的確,皇子二十了還沒有娶妻的,少之又少,很多在十五六歲的年紀,身邊的宮女就已經開了臉。
太子到現在府中還沒有一個女人,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皇後早逝,皇上與貴妃對他的事也不上心,俞正羲作為外祖,雖是長輩,對於外孫的房中之事卻也不好插手,這一拖,也就拖到了現在。
看來這次是躲不掉了,想到剛剛母妃的態度,安景瑞搖了搖頭,卻也沒有太多的煩惱,不知道是因為真的不在意,還是因為其它的什麽原因。
……
轉眼,就到了臘月二十九,陸言蹊從早上起來,就處於一種非常焦躁的狀態,原因無他,每年的臘月二十九,都會舉行宮宴,朝中五品以上的大臣,都會攜成年的子女參加,因為這也是一次很好的結親機會,帶著成年子女去,也是為了更好的相看。
前幾年陸言蹊都沒有參加,其一是對於皇宮,陸言蹊並沒有什麽好感,其二則是因為今年才十七的陸言蹊,還不到加冠成年的年齡,雲婉儀也怕陸言蹊平時在外口無遮攔管了,在宮宴上也橫衝直撞,自然也就沒有帶陸言蹊參加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