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陸yǐng d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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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哪裏的話, 這是下官分內的事,夫人留步,不必遠送。”王良飛擺了擺手,示意雲婉儀不必再送, 太子可還在旁邊看著呢。

    雲婉儀聽到這話, 也沒有堅持, 看了陸管家一眼:“那就讓管家送王大人出去吧。”

    陸管家得了夫人的眼神, 自然也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將王太醫送至正廳的時候,從一旁的小廝手中接過了一個錦盒:“今日之事,勞煩王大人了, 這是夫人的一點心意,還望王大人務必收下。”

    說著,陸管家將手中的錦盒遞了出去, 而王太醫也沒有客氣,對身旁的藥童擺了擺手,示意他將錦盒接下:“夫人太客氣了,那下官,就卻之不恭了。”

    王太醫知道, 這一個錦盒, 不僅僅是給他的謝禮, 更是給他的封口費, 陸家人並不想讓外人知道,他們對於太子殿下的態度,而這也是為什麽,陸管家會說“務必”的原因。

    在另外一邊,陸言蹊的房中,隨著王太醫的離開,屋內的氣氛也變得愈發地詭異:

    屋內唯一的外人走了,陸家眾人也就不再做著表麵功夫,看向安景行的眼神變得不善起來,而最先開口的,不是脾氣暴躁的陸遠,反而是一向知書達理的雲婉儀。

    “殿下,您也看到了,言蹊現在的狀況不太好,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此話從雲婉儀的口中說出來,可以說是極為不客氣了,這就差沒有指著安景行的鼻子說他是來搗亂的了。

    一旁的陸將軍及陸言澤,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是從他們的表情也不難看出,對於安景行的到來,他們是非常不歡迎的。

    一方麵是因為賜婚之事,而另一方麵,則是因為王良飛走了,陸言蹊的狀況卻也沒見好轉,一聲聲沉重的咳喘聲,直直地打在了陸家眾人的心上,讓陸家人揪心又無奈。

    陸家人的態度,安景行是倒不怎麽在意,反而衝著雲婉儀笑了笑,似是沒有聽懂雲婉儀話中的意思:“雲姨這是說的什麽話,言蹊是孤的未婚夫,現在病了,孤來看看,哪有什麽招待不周的?”

    而安景行這一聲“雲姨”讓雲婉儀心中的怨氣消散不少,不由地想到了自己閨中密友還尚在人世的時候所發生的種種,想到了自己也是看著安景行長大的……想到這裏,雲婉儀的臉色緩了緩,沒有再開口說什麽。

    雲婉儀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了,但是陸遠的臉色,依舊很難看:“殿下看也看過了,剛剛王大人的話殿下也聽到了,沒什麽其它的事的話,殿下就請回吧!”

    比起雲婉儀的委婉,陸遠就直接了許多,張口就直接送客。對於安景行的話,陸遠是嗤之以鼻的,看看?看什麽看?他以為自個兒是大夫麽?看兩眼言蹊的病就能好?除了來添堵,還能做什麽?

    若是其他人,被兩個主人接連送客,即使再好的修養,臉上也難免會掛不住,可是安景行的臉上不見絲毫尷尬,反而變得愈發地隨和:“白老先生今日正在孤府上做客,若是陸大人不嫌棄,可否請白老先生入府,為陸公子診脈?”

    安景行口中的白老先生,全名白石,因其頗高的醫術,在西元的名聲不斐,卻也因為其飄忽不定的行蹤,讓想要求醫的人們望而卻步,用白石的話說,萬事講究一個“緣”字,既然不能找到他,就說明病人與他無緣,無緣之人,不看也罷。

    “殿下說的,可是白石老先生?”陸遠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畢竟白石此人,成名四十餘載,卻從未踏足京城。

    有人說他是不願與京中權貴為伍,也有人說是因為京城是白石的傷心之地,所以白石不願前來。

    “是……景卿的病情時而反複,孤曾與白老先生有過一麵之緣,白老先生此番前來,是為了替景卿調養身子的。”安景行來之前,並沒有隻會白石,是因為在心中篤定,言蹊此時十有**是在裝病,豈料到了陸府之後,言蹊居然是這種狀況。

    看著躺在床上的陸言蹊,安景行隱藏在寬大袖口下的拳頭緊了緊,難道他與言蹊的緣分,就隻有一紙婚書嗎?

    聽到肯定的回答之後,雲婉儀又驚又喜,覺得看到了希望,但是又想到了自己剛剛對安景行的態度,嘴張了張,卻怎麽也把請求的話說不出口。

    此時陸遠的臉上也有些尷尬,自己剛剛才說了送客,現在又讓人幫忙,即使陸遠再不拘小節,臉皮也沒有厚到如此地步。

    而陸遠與雲婉儀好歹也做了二十幾年夫妻,自然是明白對方的不好意思,兩人對視一眼,直接向房內的另外一個人——陸言澤甩了眼色過去,示意讓他開口,請太子幫幫忙。

    而從安景行進門開始,就沒有說過一個字的陸言澤,也是有苦說不出,他也想開口讓安景行幫忙啊!但是隻要一看到安景行,陸言澤就忍不住想到自己昨兒個套安景行麻袋的“光輝事跡”,他也心虛著呢,這怎麽開口啊?

    將陸家人的反應盡收眼底,特別是陸言澤心虛的眼神,讓安景行心中大致有了譜,也不等陸家人開口,先一步給了個台階:“暗月,去府中請白老先生,就說回頭有什麽要求,盡管提。”

    不得不說,即使陸家有一個雲婉儀,在心機上,依舊比不過安景行,果然,聽到安景行的這樣一番話,陸家人對安景行的態度,好上了不少,別的不說,至少在暗月出去之後,安景行得到了來自雲婉儀的一杯熱茶。

    ……

    話分兩頭說,陸府為了陸言蹊的病情忙上忙下,而剛從陸府出來,回到宮中的王良飛,還沒來得及坐下來歇歇腳,就得到了皇上的召見。

    “哦?這麽說,陸言蹊是真的病得不行了?”看著跪在殿中的王良飛,安睿的語氣中喜怒不明,臉上的表情,也讓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想法。

    王良飛低了低頭:“回皇上的話,若是不能找出病因,恐怕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雖然在陸府王良飛安慰雲婉儀的話是暫無性命之憂,但是從王良飛從醫多年的經驗來看,若是這幾日找不出病因,即使最後救治了過來,人恐怕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這麽說,你沒瞧出來是陸言蹊的病,是怎麽回事?”看著王良飛,安睿的眼睛眯了眯,立馬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

    “下官……”此時的王良飛,又怎麽會聽不出來帝王的語氣中,已經有了一絲不滿?但是卻也不敢有所隱瞞,“下官學藝不精,的確沒能看出來,陸小公子這病,是因何而起。”

    “我記得,陸言蹊五年前也有這麽一回吧?當時王愛卿的話,似乎也與現在無異?”安睿此時已經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了王良飛的麵前。

    看著那雙明huáng sè的靴子離自己越來越近,王良飛頭頂的冷汗,也愈來愈多:“回皇上……是……是有這麽一回。”

    “那你怎麽能保證,這一次,這個陸言蹊,不會像上次一樣,莫名其妙就好了呢?”安睿居高臨下地看著王良飛,語氣依舊很平淡,甚至音量還稍稍減了減。

    但就是這樣輕言細語的話,卻讓王良飛心下一驚,腦袋稍微地向上抬了抬,想要看清楚帝王此時的表情,卻發現自己依舊隻能望到明huáng sè的龍袍,重新將頭低下來,王良飛的語氣變得有些不確定:“陸大人讓下官……明日去替陸小公子複診。”

    “愛卿請起。”安睿得到滿意的dá àn之後,終於讓王良飛從地上站了起來,“既然讓你去了,那明兒個陸將軍下朝之後,就跟著陸將軍走吧,好好替陸小公子看看,這好好的人,總不能說沒就沒了。”

    說著,安睿甚至在最後還拍了拍王良飛的肩膀,語氣有些意味深長,也不等王良飛有什麽反應,就直接向屋子外走去:“擺駕鳳儀殿。”

    “恭送皇上……”剛從地上站起來的王良飛,又忙不迭地跪了下去,等到屋子裏重歸寂靜的時候,才哆哆嗦嗦從地上站了起來,回想著剛剛帝王對自己所說的話……

    “陸小公子這個反應,分明就是不待見太子殿下啊!”

    “嘿嘿,我估摸著,以後太子府,有的熱鬧看了。”

    “陸小公子本來就是個混不吝的,太子殿下雖然身份尊貴,但是本身太過……儒雅了,恐怕壓不住啊。”

    “就是,聽說陸將軍對陸小公子也多有縱容……“

    “是啊……”

    ……

    聽著殿內的竊竊私語,陸言蹊嘴角抽了抽,這些文臣們,是不是太過天真了?真以為壓低了音量,別人就聽不到了嗎?果然,陸言蹊轉頭,就看到了大哥一臉怒氣的模樣。

    這些人詆毀的話語,讓陸言澤恨不得衝上去和他們這些在背後嚼人舌根的人好好理論理論,若不是想著時間地點不對,陸言澤是怎麽也咽不下這口惡氣的。誰知一轉頭,就看見了小弟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樣子。

    “小弟你……?”陸言澤不相信,自己都能聽見的“竊竊私語”,陸言蹊會一點都聽不見,小弟雖說武功不及自己,但是耳力卻非常人能比。

    “讓他們說嘛,又不會少塊肉,就當他們是嫉妒好了。”陸言蹊笑眯眯的樣子,一點也不見生氣,對於這些人的反應,陸言蹊剛剛就已經預料到了,何必為預料之中的事情生氣呢?

    陸言澤本欲再說什麽,卻被走過來的陸遠打斷了:“怎麽現在才到?走,坐到爹身邊兒去!”

    陸遠剛剛正在和同僚閑談,在發現殿內異常安靜之時,轉頭就已經看到了自己兒子衣袖翻飛的樣子,對於殿內的風雲湧動,反而沒怎麽察覺到。

    陸言澤和陸言蹊能聽到,安景行自然也能聽個大半,不過轉頭就看到了陸言蹊笑眯眯的樣子,不知道是因為沒有聽到,還是因為陸其他什麽原因?

    剛隨陸遠坐下,殿內又再一次安靜了下來,陸言蹊可不認為這一次又是因為他的原因。果然,還沒等陸言蹊回頭,就聽到了身後太監的唱喏:“皇上駕到——”

    “貴妃娘娘駕到——”

    “免禮免禮……”還沒等殿中眾人反應,安睿人未到話先至,“今天小年夜,咱們君臣同樂,這些虛禮,就一並麵了!”

    “謝皇上——”

    陸言蹊趁著彎腰行禮之時,悄悄抬頭忘了一眼,這個掌握著所有人性命的男人。和記憶中的並沒有什麽差別,若說有什麽差距,那就是記憶中的安睿,雖然比現在看起來老一些,卻更加意氣風發吧……至於那樣的意氣風發,是用陸家的鮮血換來的,還是用景行的太子之位做的交換,就不得而知了。

    另外一邊,一直偷偷地注意著陸言蹊的安景行突然發現,陸言蹊的臉色變得有些不對,順著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言蹊正在看著的人,是自己的父皇……如此不滿,是因為賜婚之事嗎?應該是了,若說其它,父皇也沒有做出什麽能讓言蹊不滿之事。

    “皇兄……”就在安景行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衣袖又被坐在身邊的mèi mèi拉了拉,轉頭望去,就看到了mèi mèi渴望的眼神。

    見皇兄注意到自己後,安景卿低了低頭,終於將自己剛剛就在想的事說了出來:“我可不可以,去找皇嫂玩兒呀?”

    安景卿可喜歡陸言蹊了,皇嫂人長得好看,又厲害,關鍵是貴妃娘娘似乎不喜歡皇嫂……嗯,貴妃娘娘不喜歡的,應該就是好人吧!

    安景行怎麽也沒想到mèi mèi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愣了一下,看著mèi mèi滿臉希翼的樣子,安景行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景卿是不是很喜歡皇嫂?”

    “嗯啊!”聽到皇兄的問題後,安景卿狠狠地點了點頭,漂亮的小臉蛋上滿滿都是歡喜。

    安景行聽到mèi mèi的話後,轉頭看了一眼正在和陸言澤說話的陸言蹊,將手中的酒杯放了下來,摸了摸mèi mèi的腦袋:“那等等晚一點,皇兄帶你去找皇嫂好嗎?”

    安景行說這話的時候,心情也很愉悅,借著mèi mèi,那他就能正大光明地同言蹊說上幾句話了吧?

    聽到皇兄的話,安景卿在心裏小小地歡呼了一下,不過在看到坐在上位的貴妃娘娘之後,立馬將臉上有些得意忘形的表情收了起來:“多謝皇兄!”

    景卿一瞬間就沉靜下來的表情,讓安景行眼中的愉悅也開始漸漸消散——季幼怡!

    而另外一邊,偷偷瞅著安景行的陸言蹊也鬆了一口氣,剛剛不知道景卿說了什麽,景行居然轉頭看了自己一眼,還好自己反應快,立馬拉過了大哥說話,不然景行一定就發現自己在偷看他了!

    除非重大場合,景行都喜素衣,而景行本身就氣質儒雅,也的確適合淡雅一點的服飾。沒想到現在穿著貴氣的宮裝,也好看得不行,不過他們兄妹倆在說什麽?剛剛氣氛還不錯的樣子,怎麽景行一下就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