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道德綁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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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景行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 對於夏一鳴的說法不置可否:“一個大男人,怎麽和女人一樣喜歡打聽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讓你打聽的事打聽清楚了嗎?“

    什麽街井混混?沒有一點聰明才智, 能想到套麻袋嗎?也不看看昨兒個作案工具,做得多麽精巧細致?還街井混混?不可理喻!

    此時的安景行已經完全忘記了,昨天自己的第一反應可是“手法粗糙的蠢貨”,今天知道這個方法是陸言蹊所發明的之後,“手法粗糙的蠢貨”自然也就變成了“手法精明的聰明人”,要不然怎麽能叫做qíng rén眼裏出西施呢?

    夏一鳴被安景行堵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說自己喜歡打聽雞毛蒜皮的小事,轉頭又問其他事打聽清楚沒有, 這不是自打臉嗎?

    不過安景行的態度也讓夏一鳴知道,昨天的事估計有點貓膩和誤會在裏麵, 當即也就不再追問, 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宮中的消息昨天就傳過來了, 這不是昨天受到驚嚇,晚上就沒來嗎?你和陸家那小子的婚約, 是貴妃提起的, 就是不知道皇上為什麽會答應了。”

    讓他說, 安景行這個太子做的也太憋屈了, 在宮中的耳目居然還沒有他的多, 當然,夏一鳴絕不會承認,這是皇上和貴妃都在提防安景行的結果,也不會承認,更重要原因是自己的父親,是禦林軍統領。

    “大概是想一網打盡吧……”聽到夏一鳴的話,安景行倒沒有多大的意外,賜婚聖旨後,他就知道,父皇打的什麽主意了,不怪他揣測聖意,而是他那父皇,心思一向都非常明顯。

    隻是安景行一直沒有想明白的是,為什麽父皇會突然想到了自己和言蹊已經作廢的婚約,現在知道是貴妃提起的,安景行也就不再覺得意外了。兩個心懷鬼胎的人湊到了一塊兒,想要達到的目的方向又大致相同,能不一拍即合嗎?

    一網打盡……夏一鳴低聲喃喃著,開始還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沒一會兒,夏一鳴就明白了這話的意思。

    明白了安景行話中意思的夏一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瞪著正在悠閑翻書的好友:“前有匈奴虎視眈眈,後有突厥步步緊逼,現在就連鮮卑都有些蠢蠢欲動……這個時候,皇上這是瘋了吧?”

    說到最後,夏一鳴幾乎是低吼出聲,顯然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就算是為了給靜王鋪路,這個代價也大的太離譜了吧?

    “父皇早已有了這個打算,隻是一直沒找到機會而已。”比起夏一鳴激動的樣子,安景行倒是悠閑得很,知父莫若子,二十年了,安景行早就對自己的父皇,不抱任何希望了。

    不僅僅是因為靜王,外祖於陸家有恩,母後在世時又與威遠將軍夫人交好,即使陸家麵上不顯,平時對自己也多有照顧。。

    更何況,當年外祖辭官歸隱的時候,滿朝文武都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為了明哲保身,竟無一人開口求皇上讓外祖留下,唯有陸遠將軍的父親,當時的威遠大將軍,從朝堂上挺身而出。自從那時開始,恐怕父皇就對陸府多有不滿了吧?

    一個是想要收回其手中兵權的武將,一個是不讓自己喜歡的儲君,放在一起一塊兒解決,一箭雙雕,何樂而不為呢?

    “那你就這麽看著?”夏一鳴有些不敢置信,即使現在西元第一大國的地位比較穩固,但是任誰都能看出這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若不是威遠將軍府還在,若不是陸家軍鎮守邊關,讓鄰國有所忌憚,那會有西元國現在的高枕無憂?

    “不看著還能怎麽辦?”安景行靠在椅背上的動作換也沒換一下,隨手將手中的書向後翻了一頁,“你覺得,我說的話,能算數嗎?”

    聽到這話,夏一鳴一噎,沒錯,太子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又怎麽能保得住陸家?想到這裏,夏一鳴也就不再說什麽了。

    提起了陸家,夏一鳴倒是想到了一件比較蹊蹺的事:“聽說……陶行知從陸府回去之後,皇上在禦書房發了好大的火。”

    “嗯,是發了好大的火,就連貴妃那天也沒在父皇那裏討著好。”安景行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是有所耳聞的,皇上是宮中最大的主子,一喜一怒都牽動著宮中人的心思,那一天,皇宮中的氛圍,可以說是到了說話都得小心翼翼的地步。

    “皇上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夏一鳴滿腹疑惑,按理來說,陶行知的聖旨陸府接下了,這不是正中皇上下懷嗎?為何又會龍顏大怒?

    安景行唇角微微勾了勾,似了然,又似嘲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讓他覺得好笑的事情:“達到了目的嗎?或許吧……”

    幾不可聞的低語在寂靜的書房中散開,最後飄散在空氣中,煙消雲散,卻也恰好落入了夏一鳴耳中,猶如平地一聲驚雷,讓夏一鳴覺得自己的耳邊有些嗡嗡作響——沒有達到嗎?

    就在夏一鳴想要問清楚,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門口突然響起了規律的敲門聲,讓夏一鳴剛張開的嘴,又重新閉了起來。

    “進來。”頭也沒有抬,安景行想也沒想,就讓門外的人進來,此時來敲門的,隻會是自己的心腹。

    “主子……”暗月看著正在翻書的主子,又看了看坐在主子對麵把玩著玉如意的夏大人,心中已經不知道將其它暗衛罵了多少遍了。

    每次遇到要挨罵的事都讓自己來,還美其名曰什麽自己是主子的貼身侍衛,自然是最親近的人,主子是舍不得責罰的,狗屁!

    “嗯?”遲遲沒有聽到下文,安景行以為暗月是顧忌著夏一鳴在場,終於抬頭施舍給了暗月一個眼神,卻發現暗月臉上的確有些為難的表情,卻明顯不是因為夏一鳴的緣故。

    對上主子的眼神之後,暗月知道主子已經有些不滿了,咬了咬牙,終於將自己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出來:“宮中傳來消息……陸小公子……似乎……病危。”

    說到最後,暗月閉了閉眼,準備承受著來自安景行的怒火,畢竟主子對於陸小公子的在意,是太子暗衛中,公開的秘密。

    安景行聽到暗月的話,表麵上似乎沒有什麽反應,但是隻有他知道,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手上的書,差點兒從指間跌落下去。

    “似乎……病危?”安景行低聲重複著這四個字,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似乎有些不明白其中的含義,病危就病危,又何來“似乎”這樣似是而非的說法?

    即使現在已經是三九的天,但是暗月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背上的冷汗正在向下滑落,隻有暗月明白,安景行看似平靜的語氣之下,蘊含著多大的風暴:。

    “是……聽陸大公子的朋友說,中午時本來約好了一起吃酒,卻不料陸府的下人中途說了什麽,陸大公子就神情匆匆地離席了,有人似乎聽到了陸小公子的名字和‘病情’等字樣,而在一個時辰前……威遠大將軍,入宮請了太醫。”

    雖然暗月用上了“似乎”二字,但是消息既然已經遞到了安景行跟前,自然是**不離十了,何況一般大臣府上都有府醫,若不是病情嚴重,輕易不會請太醫入府……

    即使理智告訴安景行,昨天行刺的人十有**就是陸言蹊的大哥陸言澤,若是這樣,那麽陸言蹊病危的事就一定有水分,但是安景行也知道,無論理智有多清晰,自己心中卻也開始慌亂了,若是昨天的人不是陸言澤,若病危的事是實情……

    “病危啊?這不正好,剛好可以擺脫那個……”夏一鳴此時的語氣倒是非常歡快,說著甚至還拍了拍手,這不就是瞌睡了來送枕頭嗎?要是陸言蹊這一病不起,皇上總不可能逼著景行將那個小魔王的牌位給取回來吧?

    在西元,即使是賜婚,成親的雙方也是要過三書六禮的,三日前才剛下的旨,到今天甚至還沒來得及問名,若是陸言蹊真的一病不起,婚約就此作罷,也不會有人能夠說什麽。

    可是夏一鳴的話才剛起了個頭,剩下的半截就說不出口了,原因無他,抬眼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安景行的眼睛,其眼中所蘊含的冷意,讓夏一鳴一瞬間從心底開始發涼,趨利避害的本能,讓他明白,接下來的話,不能夠再說了。

    安景行也知道,夏一鳴說這樣的話,完全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出發,見夏一鳴閉了嘴,也就不再說什麽,閉了閉眼,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騰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陸府!”

    等夏一鳴回過神的時候,隻餘下了桌上被安景行拋下的那本書,以及時不時從門外吹進的冷風……

    “言蹊,你這是……?”陸言澤遠遠就看到了手中搖著扇子的紅色身影,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自家的弟弟,除了他,陸府不會有人是這幅打扮。

    “大哥啊?我今日約好了思浩和新鴻,現在正準備去赴約呢。”陸言蹊這半個月在家裏待得快要發黴了,若不是因為做戲做全套,陸言蹊早就想出門撒歡了。

    陸言澤自然也知道自家弟弟這段時間在家裏上躥下跳的狀態,就知道他在家待不了多久,今天見他準備出門也不覺得奇怪,隻是上下看了看陸言蹊的打扮之後,陸言澤皺了皺眉:“怎麽又穿這麽少?”

    “好看啊!”陸言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絲毫沒有現在已經隆冬的自覺,挺了挺自己的胸膛,說得理直氣壯。

    “去,給三少爺拿件披風來,不穿上別想出門!”聽到意料之中的dá àn,陸言澤並不奇怪,直接轉頭看向陸風,讓他去給弟弟拿件衣裳,最後半句自然是看著陸言蹊說的。

    一聽大哥這話,陸言蹊立馬苦著一張臉,顯然是不想遵從的,可是在看到大哥認真的神情之後,陸言蹊知道,大哥這是在很嚴肅地要求自己,也是,隻要一關乎到自己的身體方麵,大哥極少有妥協的時候,特別是自己“病”好了之後,這種情況更加嚴重。

    “下次要讓我看到你穿這麽少,就別想出門了!”沒一會兒,陸風就將披風帶了回來,陸言澤直接披風打開穿在陸言蹊身上,邊穿還邊不忘“教訓”一下陸言蹊。

    “知——道——啦——”陸言蹊癟了癟嘴,也沒有阻止大哥的動作,反而做了個鬼臉,拖著聲音答應了大哥的要求。

    陸言澤沒有理會小弟故意拉長的聲音,仔仔細細將披風替他穿好之後,重新整理了一下衣領:“這不一樣很好看?好了,去玩兒吧,記得早點回來,現在這天兒,黑的是越來越早了。”

    陸言蹊攏了攏自己身上的披風,向大哥揮了揮手,就帶著觀言迫不及待地走了,那樣子,仿佛怕自己慢了一步又會被大哥提溜回去。

    而陸言澤看著自己小弟蹦蹦跳跳的背影,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無論怎麽樣,小弟還能和以前那樣,開心快樂就好。

    “今天街上的人是不是有點多啊?”陸言蹊在街上走著,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這才大半個月沒有出門,卻給他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看著街上比以前多了近一半的人,陸言蹊一時間居然分辨不出來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事實如此。

    觀言瞅了瞅,朝自家少爺點了點頭:“約莫是快過年了,大家都趕在這幾天準備年貨呢。”

    “過年啊……”陸言蹊摸了摸手中的扇子,想了想,沒錯,今兒個就臘月二十五了,離過年,也沒幾天了,“難怪熱鬧成這樣。”

    知道原因後陸言蹊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繼續向目的地進發。而看著自家少爺行進的方向,觀言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咽了咽口水之後,觀言終於忍不住了:“少爺……?”

    “嗯?”大半個月每有上街的陸言蹊,感覺看什麽都新鮮,一會兒這兒看看,一會兒那兒摸摸,對於觀言語氣裏的氣弱,完全沒有察覺。

    “這個方向……是去南街的吧?”看著自家少爺沒心沒肺的樣子,觀言突然有些後悔今日沒有答應觀景想要和自己換班,出來透透氣的要求了。

    南街,是京城中最大的煙花之地聚集地,在南街上,有最好的青樓,最烈的酒,以及……最美的姑娘。以前陸言蹊就是南街春風樓的常客,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若是現在少爺再出入這些煙花之地,恐怕少不得不少人會說閑話吧?

    觀言隻希望,現在少爺這個前進地方向,隻是自己的錯覺,其實少爺隻是到中途的酒樓,最後的地點並不是想去南街?

    “對啊!”陸言蹊現在一點都沒有自己已經是準太子妃的自覺,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我說觀言?這才半個月沒出來,你連京城的路都不認識了?”

    看著理直氣壯的少爺,觀言想了想,自己若是現在掃了少爺的興,會有什麽後果……想清楚之後,觀言決定默默閉嘴,反正也隻是訂了婚,這還沒成婚呢,況且少爺一個男人,出入煙花之地,應該是正常……的吧?

    陸言蹊完全沒有自己是準太子妃的自覺,可是他的小夥伴有啊!所以在陸言蹊剛到達目的地之後,還沒來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被夏思浩做賊似的拉進了最裏麵的包間裏。

    “言蹊!我和還以為咱們記錯了,你怎麽還約在春風樓啊!”夏思浩看著滿臉無辜的陸言蹊,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天知道他在得到陸言蹊月他們出來的請帖的時候,還以為是言蹊筆誤將地址寫錯了,剛剛正準備讓人去陸府問問,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春風樓門口,也虧得現在還沒到春風樓正常的營業時間,否則讓別人看見言蹊還來這兒,肯定少不了一頓冷嘲熱諷。

    “怎麽不能約在春風樓了?要知道我可是上汐唯一的入幕之賓!”陸言蹊口中的上汐,是春風樓的頭牌,以舞姿聞名於京城,當初在水上蓮中一舞,不知道網羅了多少裙下之臣,又因賣藝不賣身,讓多少紈絝子弟的畢生夢想是與上汐春風一度。

    要說陸言蹊在京城紈絝中惹人恨的第二大原因,就是因為上汐了。平時見也很少能見一麵的上汐,唯一的入幕之賓居然是陸言蹊這個毛頭小子,想想又怎麽會不惹人恨呢?

    “你還說!”周信鴻快被陸言蹊的口無遮攔給急死了,“你也不想想你現在什麽情況!”

    “能有什麽情況?怎麽?我要嫁給太子我就不是男人了?是男人逛青樓有什麽值得驚訝的?況且我還什麽都沒做呢!”陸言蹊擺了擺手,對於這一點倒是滿不在乎,青樓這種地方,可是紈絝子弟的標配,自己怎麽的,也不能落了時髦不是?況且自己現在的小金庫,可全靠春風樓撐著呢!

    見陸言蹊這樣,周信鴻與夏思浩也不好說些什麽,對視一眼之後轉而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聽聞前些日子你病了?我們本來想去看看你的,結果你爹不讓……”

    說到這個,夏思浩和周信鴻就有些疑惑,以前因為陸言蹊的關係,威遠將軍府他們可以隨時進出,前些日子,可是第一次被人拒之門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