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鬧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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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購買超過60%的章節就可以即時顯示, 否則請耐心等待三小時 畫道人“哼”的一聲甩袖起來,拉住青青和朱朱兩個, 大步往自己的畫室走去:“你拖延時間,我晚上告訴文道長的!”醫道人站起來,朝他跺腳:“有本事別讓我給你開藥膳方子。”
青青滿臉黑線,兩個神仙一樣的道長相處起來怎麽像是小學生告狀的節奏。見畫道人臉上帶著明顯的不開心, 她也不敢多說,趕緊跟上畫道人的腳步。
跨進畫室的門,青青愣在了門口,隻見室內布滿了七彩祥雲, 幾位仙人各乘仙禽奔赴蟠桃盛宴, 眾仙人有的在交談、有的笑容狂放, 神情舉止十分華妙,衣服飄帶如迎風飄揚栩栩如生,刹那間,青青感覺自己宛如置身於仙境一般,仿佛已聽見仙樂飄飄。
原來畫道人將一幅《仙人赴宴圖》畫滿了畫室的整麵牆壁和地板, 效果頗為震撼。
青青上輩子是國內排名第一的美院畢業, 雖不是中國畫專業, 但身為繪畫專業的學生對國畫多少也有些認識。古有“畫聖”吳道子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鳥獸、草木、樓閣等,尤精於佛道、人物,長於壁畫創作。
觀畫道人之畫, 似乎在繼承了吳道子的風格基礎上又將其發揚光大, 僅拿這一幅《仙人赴宴圖》來說, 畫道人在繪畫造詣上就在吳道子之上。
原來這世間竟有這樣的繪畫大家,能給這樣的大家研磨,青青覺得,自己沒白重活一回。
都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青青看這幅畫想的是畫法、構圖比例、下筆方法、線條運用,甚至是藝術價值,而朱朱此刻的想法是:“神仙啊,蟠桃宴啊,蟠桃啥味啊?神仙都吃什麽菜呀……”
青青:……
畫道人:……要不你還是去食道人那呆著吧!
“外師造化,中得心源,要以形寫神、形神兼備,做到意存筆先,畫盡意在……”畫道人簡單講了繪畫之基本,又拿出數十張畫作給二人賞析講解。
畫道人隨手抽出一張畫,就是一張絕世名作,青青最初震驚地恨不得趴在畫上跪舔一番,可是看了十張、二十張、三十張後,青青已經麻木無語了,或山水、或鳥獸、或人物、或神鬼故事,每一幅拿出來都能震驚世人,每一幅都價值千金。
講完了畫,看了看沙漏,還有些時間,畫道人便指了指桌上的兩張畫來,皆是隻畫了線條的半成品,指著桌上的各色畫筆和顏料道:“去把這幅畫布上顏色。”
幼童天生喜歡塗色,朱朱聞言,先跑到桌邊,把袖子一卷,拿起筆就畫;青青則仔細看著眼前的畫,拿著筆卻不敢去下筆。畫道人走過去,輕聲問道:“怎麽了?”
青青有些為難:“道長若是將這幅畫畫完肯定又是一幅經典之作,若是讓我塗色豈不是毀了這張好畫?”
畫道人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無妨,盡管著色便是。”
青青想了想自己都拿王羲之真跡當描紅本了,拿畫道人的畫練布色似乎也不是那麽讓人難以接受。青青又看了一遍畫稿,在腦海裏添補上各種顏色,直到覺得無可挑剔了,這才大膽下筆,選了自己想要的顏色,一筆一筆畫去……
家裏兒子孫女都不在家,徐婆子從前麵轉到後頭,從園子裏轉到後罩房,看了會丫頭做胭脂,還是覺得實在無趣,不由地又琢磨起小兒子的親事來,找寧氏商量:“你說後麵那條街上的吳娘子到底怎麽想的?現在也沒個回信。”
“女兒家金貴些,若是娘著急,我下個帖子給她家,找個由頭叫帶她閨女來咱家坐一坐。”寧氏一邊做著針線一邊安慰徐婆子道。
“這法子好,你快寫個那個……叫啥……叫帖子?我趕緊打發人叫三郎回來。”說著下了榻穿鞋走了。看著婆婆風一陣雨一陣的,寧氏不禁搖了搖頭,叫石榴鋪紙,自己寫了個帖子叫葡萄送去。
這後街吳家娘子本是一秀才家的女兒。十六歲時嫁給父親的學生吳可究。吳可究無甚讀書天分,但勝在能吃苦,二十來歲時考上了秀才,三十出頭做了副榜的舉人。
副榜舉人不算正式錄取,多數授予學校教官去教書。但這吳可究為人酸腐,又不甚會變通,因此連學校教官都沒撈著做,隻在附在一書館當先生,賺些銀錢。
這吳家本就不是富人之家,再加上多年來吳可究不通庶務隻知讀書kǎo shì,把家裏僅存的一些銀子花了十之七八。考上副榜後雖說賺些教書錢,但家裏兒子也在讀書,每月賺的錢還不夠買書本紙墨的,因此家裏的吃穿嚼用多是吳娘子帶著她閨女月娘做些針線來維持。
當初徐家搬到這附近時,吳娘子作為鄰居來賀喜時看見了徐鴻飛,見他說話機靈、人也長得俊俏,更何況管著那麽大一家胭脂鋪子,可見是個能幹的。再一聽說這麽好的後生還沒定親,吳娘子就動了心思,回家和吳可究說,想結這門親事。
吳可究是有名的臭酸腐,自然不願一個店鋪掌櫃做自己的女婿,因此勃然大怒,罵了吳娘子一場,拒絕了此事。成親十幾載,吳娘子自然知道自家男人是啥樣的人,她雖不敢明目張膽地提親事,但私下裏也沒少和徐婆子接觸,時間長了兩邊心裏都有了意思。
前幾天,徐鴻達高中了正榜的舉人,吳娘子心思更活了,忙回家和她男人說:“那徐家二郎中了舉人了,還是正榜五十六名,我覺得他弟弟和月娘這親事可做。”
吳可究本來對自己這副榜的舉人有些洋洋自得,一聽人家裏有正榜的,頓時滅了火。吳娘子見吳可究態度有些鬆動,連忙趁勝追擊道:“和那家做親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你想如今家裏越發困難,大郎今年鄉試沒中,三年後又得考一回,那盤纏就不是個小數。二郎如今也有十五了,也該考慮親事了,若是拿不出像樣的聘禮,誰家女兒願意嫁給咱家?”吳氏歎了口氣:“我也不是拿女兒換銀子的娘,若是找有錢人家的,那縣裏頭多的是,往常也有問的,可我誰也沒應。實在是可徐家合適的沒話說,家裏出了舉人不說,還有幾間鋪子,月娘嫁去肯定比現在過的強。”
吳可究聞言不再說話,半晌後,丟下一句:“等他家shàng mén來提,不許你上趕著去說這事。”說著甩袖子走了。
吳娘子見狀喜不勝喜,連忙到女兒屋裏,奪下她手中的針線笑道:“我的好閨女,娘給你相了門好親事。”月娘聞言臉色羞紅,將臉往裏一扭,不肯聽她娘說。
吳氏也不以為意,拉著他手細說:“是前頭那間大宅子住的徐舉人的親弟弟。如今十八歲,是縣裏瑰馥坊的掌櫃的。”
說起是個掌櫃的,月娘並沒有什麽不喜。說起來,當朝商人的地位並不像前朝那麽卑微,世人認為富而好禮,可以提躬;富而好行其德,可以澤物。以義主利,以利佐義,通為一脈。如今不僅商人子弟考生員者比比皆是,連棄儒就賈的讀書人也不算少見。
月娘雖是個女兒家,但也從小跟著父親讀書,這些年更是時常拿針線找鋪子交易,見識也算比平常女孩寬廣些。如今聽聞徐家家裏和氣,老太太待人熱情,那少年郎更是十分機靈,心裏就有幾分願意。雖說子不言父過,但讓月娘說,她真是受夠了她爹這種沒有能力沒有擔當又死好麵子的男人了,倒不如嫁個給性子爽利的商人,縱然不如讀書人好聽,但日子絕對過的更加舒心快活。
見女兒也有幾分意思,吳氏更是心喜,恨不得趕緊去徐家定下親事來。但衝動過後,吳氏又冷靜下來,自己主動shàng mén未免落了閨女的身價,倒不如等徐婆子主動來提。
於是,吳氏等了一天等兩天,等了兩天又到了第三天,正等的有些心焦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敲門,吳娘子連忙開門,見是徐家的二房太太的丫鬟,名叫葡萄的,笑盈盈地遞上一個帖子:“我們家娘子請吳娘子和月姐明日去我家賞菊花。”
吳娘子“哎呦”一聲笑出來,連忙找了個素紙回了個帖子,送走葡萄拿著帖子給月娘看:“到底是正經舉人的娘子,還怪講究的。”又說,“趕緊把你去年秋天做的那件胭脂紅的衣裳找出來熨了,明天就穿那件,趁著你臉色好看。”
月娘應了一聲,自去找衣裳不提。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吳氏家裏做著準備,徐婆子那裏也沒閑著,打發人叫了徐鴻飛回來,徐婆子拽著他說:“今日不許再回去了,明天晌午你就在花廳的屏風後頭躲著,瞧瞧看中意那姑娘不?”
徐鴻飛聞言有些無語:“娘,你打發個人說聲我明天回來不就得了,這會子讓我家來幹嘛?”
徐婆子瞪眼道:“我不是怕你明天不來嗎?鋪子裏有你雙哥在,少你一時半會的也不要緊。”
寧氏在一邊笑道:“娘說的是,小叔的親事可是咱家的大事,馬虎不得。”
徐婆子聞言有些洋洋得意,瞅著兒子說:“你聽你嫂子說了,就消停在家住一晚,晚上你就住我那院的廂房,我早叫麥穗給你收拾好了。”
徐鴻飛聞言隻得應了一聲,又問寧氏道:“我哥什麽時候下山?”又問:“朱朱和青青呢?午睡還沒起來嗎?”
“不是。”徐婆子歎了口氣:“教你哥讀書那個道長嫌沒人裁紙研磨,叫朱朱和青青上山伺候去了。”
徐鴻飛大驚:“她倆才多大,哪會這些東西。若是沒人裁紙研磨,我買兩個機靈的小子上去且不便宜?”
徐婆子聞言大喜,嘴裏連聲道好,又說:“還是你機靈,我們都沒想著這些,白讓朱朱和青青累了一天。”
小劇場:
青青拿著自己布好色的畫在欣賞,徐鴻達過來,摸著閨女的頭問:看什麽畫呢?”青青揚起畫紙:“爹你看,畫道長畫的線條,我著的色!
徐鴻達細看一番,捂住心髒:敗家孩子!
徐鴻達將畫紙小心翼翼收了起來,又看她家閨女在描紅:道長布置的作業嗎?我看看你描的?
青青:爹,你看!
徐鴻達:……王羲之……
青青:爹,你醒醒!你醒醒!娘,我爹吐血暈過去啦!
朱朱兌好了水,自己先拿青鹽刷了牙,又洗了手和臉,拿了個紅緞子綁在頭上,還簪了朵小絨花,對著銅鏡照了照,自認為很美,喜滋滋的幫青青換了洗臉水,還主動要幫她梳頭。
青青一把刷牙一邊躲,嘴裏含糊不清道:“我不要綁紅緞子,我要那個天青色的。”
朱朱不以為然:“天青色的有什麽好看的,聽姐的,過年得喜慶。”說著不顧青青哀嚎,把她按住,手腳麻利的幫她梳好頭發。又擰了毛巾,三下兩下幫青青擦好了手和臉。
青青:姐,你好粗魯!
朱朱:瞎說,我很淑女。
青青推開房門,寒冷又清爽的空氣鋪麵而來,隨之一股濃濃的肉香彌漫在徐家小院內,青青回頭看了一眼興奮的朱朱:“祖母還說我是狗鼻子,明明你才是。”
兩個人攜手到廚房,浩哥已經跟他爹、兩個叔叔更換好了新的桃符、對聯和門神,又掛了懸麻絲、葫蘆在門上,此時正抱著一碗肉丸子在吃。
王氏、寧氏兩個一個人在炸丸子、一個在烀豬肉,寧氏裝了一碗丸子遞給朱朱,又盛上三碗粥,切了一小碟醬菜,裝上幾個白麵饅頭,囑咐浩哥:“帶著青青mèi mèi們到裏頭吃去。”
青青年幼,喝了粥吃了四五個丸子就飽了。浩哥足足吃了兩大碗肉丸,撐得直打嗝。王氏見他滿院子亂轉,趕緊打發他出去:“帶著mèi mèi出去玩,吃午飯再回來。”
前天剛下了一場大雪,村裏的田地、周邊的小山、大河上都是皚皚一片。村子裏的丫頭小子們都跑了出來,湊在一起,把零散的鞭炮插在雪裏,拿香點了就跑。每次鞭炮炸開,都會崩起雪來,朱朱和青青捂著耳朵哈哈的笑著。
正玩得高興,忽然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湊到朱朱和青青身邊,小聲的打了聲招呼。青青打小就跟著娘親去了縣城住,一年也不過回來三五回,村裏的人也認不全。倒是朱朱多少有點印象,笑著打了聲招呼:“桃花姐好。”又小聲和青青嘀咕了一句:“大柱子的姐姐。”
青青看了眼正打著滾問浩哥要鞭炮的小男孩,不禁有些黑線,指著大柱和桃花說:“桃花姐,你弟弟哭了。”
桃花瞟了眼在那又吵又鬧的弟弟,頗不以為然:“不用管他,他要到東西就好了。”
青青:……
桃花將被風吹起的頭發撩到耳後,悄聲問朱朱和青青:“你三叔回來了?可說相中哪家閨女沒?”
朱朱有些尷尬:“不知道啊,大人的事我們小孩兒不懂。”
桃花聞言有些著急:“怎麽不知道呢?就你祖母和你三叔咋說沒聽一耳朵。”
朱朱搖了搖頭,拿腳去踢雪,不再說話。
青青在一邊裝作沒趣的樣子:“姐,這裏不好玩,我們叫哥上山玩去。”說著拉著朱朱的手就要走。
桃花“哎!哎!”兩聲,趕緊攔住她倆:“等會的,我還沒說完話呢。”
青青笑道:“桃花姐,我們家大人說話時小孩都不在跟前。你要是想問我祖母和我三叔說啥話,不如去我家,當麵問問我三叔?”
桃花聞言羞的麵紅耳赤,跺了兩下腳,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帕子,兩下塞到朱朱懷裏裏:“幫我交給你三叔”,便捂著臉跑了。
青青:……畫風變得好快……
朱朱手忙腳亂的從懷裏拽出手絹:“等等……哎……桃花姐……”話還沒說完,就見桃花跑的不見了蹤影。
青青一把把手絹抽過來,走到浩哥旁邊,看了眼還在打滾要鞭炮的大柱,順手把手帕丟他臉上:“你姐讓你擦擦鼻涕趕緊回家。”說著拽著浩哥往村外走:“哥,我想上山。”
一群小子丫頭都煩大柱的賴嘰樣,趁機都跟著浩哥跑了。這群孩子們甩開了大柱,才停了下來,問浩哥去哪兒玩。
浩哥說:“上山肯定不行,雪這麽厚要是踩到陷阱掉下去就完了。不如我們去大河那吧,昨天我爹打了好幾個冰洞捕魚,才過去一天肯定凍的不結實,咱把冰洞砸開看誰釣的魚多!”
幾個孩子紛紛響應,各自回家拿了家裏的魚竿又到河邊集合,幾個大些的孩子找了石塊把幾個冰洞砸開,三人一組圍著冰洞就開始比賽釣魚。
如今寒冬臘月的,也找不到蚯蚓,青青把從家裏帶來的裹了蛋液的肉絲串在魚鉤上,王大妞看了吐舌道:“拿肉釣魚,你祖母不打你?”
青青指揮著浩哥給自己搬了個大石頭,又鋪了帕子拉著朱朱坐下,笑嘻嘻的和王大妞說:“當然是讓我娘悄悄的弄的,哪能讓我祖母看見。”
王大妞看了看自己光禿禿的魚竿,沮喪地都掉淚了:“你這魚餌這麽香,我肯定釣不上來。”
青青見狀低頭從自己的小盒裏拿了幾條肉絲給她:“給你,快裝好咱好比賽。”
王大妞破涕為笑,接過魚餌道了謝,趕緊裝上把魚竿放了下去。
這條大河據說有五六米深,冬天再冷也不過凍上一米。浩哥、朱朱、青青三人圍坐在一個冰洞前,放下魚竿去。許是冬天水裏的食物少了,青青感覺剛放下去沒一會,魚竿就往下墜,青青人小力輕,趕緊叫浩哥幫忙:“哥,魚上鉤了,我拽不上來。”
浩哥忙把自己的魚竿放一邊,一把抓住青青的魚竿隻覺得沉得墜手,不由地笑道:“好沉的家夥,估摸是條大魚。”說著往上一拽,一隻碩大的烏龜咬著魚竿出了水麵。
青青:……
烏龜:……
小夥伴:……
“哈哈哈……”不知誰先笑出聲來,眾人都忍不住捧著肚子大笑起來。浩哥也笑出了眼淚,把烏龜摘下來放到了木桶裏,安慰青青說:“烏龜也很好,能吃的!祖母就愛吃這個,旁人還想釣還釣不到呢!”
鐵柱抱著肚子哎呦哎呦直叫喚:“青青,咱說好了比賽釣魚哈,釣出旁的可不算數。”
“知道啦!”青青嘟囔了一句,又拿起魚竿坐回石頭上,這回等的略微久了點,青青都感覺有些冷了,正想起來跺跺腳,忽然又感覺魚竿一沉:“哥,快來,又上鉤了,我保證這次肯定不是烏龜。”
眾人聞言哄的一笑,浩哥笑著去幫她拽住魚竿,又往上一甩,隻見一條七八斤的大鯉魚在冰上撲騰,所有的小夥伴“哇”的一聲:“好大的魚啊,青青你好厲害。”
青青笑嘻嘻的伸出手去捧那魚,那大鯉魚雖然離開了水裏,卻依然不消停,在冰麵上蹦來蹦去,還是浩哥上去一把按住給裝進了桶裏。
許是青青開了好頭,大家你也一條我也一條的都釣上魚來了,直到到了晌午,家裏大人來喊吃飯,這些孩子才意猶未盡的收起了釣竿,各自數了數自己釣的魚,分了勝負,便一哄而散了。
浩哥拎著兩個木桶沉甸甸的木桶,帶著mèi mèi們回了家。一進院,浩哥就揚著脖子嚎了一嗓子:“祖母,青青給您釣了個烏龜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