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淑妃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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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購買超過60%的章節就可以即時顯示, 否則請耐心等待三小時  熱熱鬧鬧的日子總是過的格外快,青青感覺剛才吃完湯圓沒幾天, 正月就過去了。這天一早, 王氏剛整治了早飯,徐鴻文就來了。

    徐鴻翼忙把他讓進來,知道他這麽早過來肯定沒吃飯, 又叫王氏添了碗筷。徐鴻文不急著吃飯,先喝了兩口水喘勻了氣,這才說:“我們村有一個姓尚的賣現成的玫瑰田, 我趕緊來和你們說聲。”

    話音一落,眾人眼睛一亮。原本想著玫瑰扡插需得秋後才最好, 如今過了季節, 正愁著買了田現種玫瑰的話也不知養不養的活, 卻不想遇到這樣便宜的好事。

    徐鴻飛興奮地給徐鴻文盛了碗湯:“鴻文哥,你給我們說說,怎麽有人會舍得賣現成的玫瑰田,再幾個月就開花了可不少進項呢。再者,他家的田怎麽樣?”

    徐鴻文忙給他們詳細說了一回:“我們村有個姓尚的,他家專門種玫瑰, 用的都是上好的肥地,且連年施肥養地, 開出的花來也比旁人家好。去年秋兒, 他家又扡插了新的花苗, 說選的重瓣玫瑰, 開出的花來瓣多瓣厚又十分豔麗、且花型也大、香氣濃鬱。原本他家也舍不得賣的,隻是他家隻有一獨子,在縣城開了個鋪子,不知怎麽的瞧中了一家xiǎo jiě,死活讓他爹娘去求親。那縣城裏的xiǎo jiě可是好娶的?人家說了,若是姑娘嫁了,可不到村裏來住,需尚家在縣城買個三進的宅子才行。”

    徐婆子正在吃包子,聞言一口嗆了進去,好懸沒噎死,咳咳的直翻白眼。青青坐在她身後,用盡渾身力氣往徐婆子後背一撞,徐婆子的腹部正好磕在炕桌上,那口包子登時就咳出來了。

    青青虛抹了一把汗,緊張地拍了拍胸口:“祖母,您一把年紀咋還能被包子噎著,要是真有個好歹的,別人不笑話你幾輩子沒吃過包子。”

    徐婆子正揉著肚子哎呦的叫呢,聽青青這話不禁為自己辯白:“我這不是聽到娶個媳婦還得在縣城買大宅子給嚇住了嘛。”

    青青趴徐婆子肩膀上,側著小臉瞅她:“又不是你兒子,你怕啥?”

    徐婆子看了眼小兒子,冷哼了一聲:“他要能相中個值三進宅子的姑娘也行。”

    徐鴻飛一縮脖子,捧著碗就要溜出去,徐婆子喝住他:“你上哪兒去?我和你說,等你們回縣城時候我就跟你們一起去,村裏的姑娘相不中我就去縣城給你找,我就不信今年給你娶不上媳婦。”

    徐鴻飛虛弱地朝徐婆子一笑:“娘,我哥家小,住不開。”

    寧氏剛給徐婆子新換了一碗粥來,聞言朝小叔一笑:“沒事,我正想著重新租一個大些的宅子。你二哥八月份就要去考秋闈,需給他備個安靜的小院備考;三堂哥一家到縣城幫忙,也得給準備出幾間屋子來。我年輕經曆的少,這事那事的怕想的不周全,娘去了正好教教我。”

    徐婆子聽了心裏那個暢快,滿意地看著寧氏點頭,心裏十分自得:你看咱娶這媳婦,長的又好又會說話,還是府城回來的,還不要三進的宅子,多好!

    徐鴻翼眼看著這話兒被親娘帶偏了八百裏,偏重要的事沒問,連忙問徐鴻文:“三十畝玫瑰田,尚家要賣多少銀子?”

    徐鴻文咽了口湯,忙說:“昨兒我聽了就去問了,要三百五十兩銀子。”

    徐鴻飛聞言忙問寧氏:“前年回的本錢嫂子沒取,如今還在賬上,去年賺的錢又留下了三百兩,如今鋪子有八百兩銀子。如今又要買地又要開鋪子又要租縣裏房子的,這銀子要怎麽使?”

    寧氏道:“你帶四百兩銀子跟大堂哥去瞧瞧去,多帶些有備無患。鎮上的鋪子價格比縣裏便宜一半還多,索性買下來一間,二百兩銀子也盡夠了,剩下二百兩放在賬上預備著零碎的開銷和發工錢使。縣裏的房子你們不用操心,我用私房置辦了就是。”

    徐婆子看著寧氏樂的合不攏嘴:娶了個有錢的媳婦可真好!

    吃了飯,徐鴻翼、徐鴻飛和徐鴻文三個就去南茶村看地,王氏收拾了碗筷打發浩哥回房讀書,見屋裏沒旁人,王氏忙上炕掀徐婆子衣裳:“娘掀起衣裳我瞅瞅,我看剛才磕那一下可不輕。

    寧氏剛放下屋裏的棉布簾子,就聽到王氏倒吸一口氣,連忙快步過去看,隻見徐婆子腹部青青紫紫了一大片,不禁瞪了青青一眼:“一點沒個輕重,你祖母噎著了難道我們不會拍?你怎麽那麽使勁撞你祖母?”

    青青委屈地縮在一邊,用小手輕輕地揉著徐婆子的肚皮:“人家嚇壞了嘛,就想讓祖母趕緊把包子吐出來。”

    “沒事,沒事,不要說她,她年齡小難免不知輕重,但好歹救了我不是。”徐婆子躺在炕上,被小孫女的小手一揉,心裏十分滿足,原本有十分疼痛,如今似乎也隻剩三分了。

    見婆母說沒有大礙,兩個兒媳婦也放了心,王氏陪著徐婆子說話,寧氏在一邊拿了幾根繩子教朱朱打絡子。

    徐婆子看著寧氏纖纖細手三下兩下就編出一根好看的絡子,不禁嘖嘖稱讚:“編的怪好看的,這是配汗巾子的?就是你用顏色略深了些,你使著有些老成。”

    寧氏笑道:“給娘編的,我瞧見娘新做的幾條汗巾子,就想著打幾條絡子配。”

    徐婆子咧嘴笑道:“我看著也像是給我的。”又扭頭和王氏說:“這城裏頭的人就是講究,以前咱家那汗巾子哪有絡子使啊,都直接打個結了事。”

    王氏一邊吃橘子一邊笑道:“可不是,我以前隻會做衣裳,這些都不精通,還是弟妹教了我才曉得。”一邊說著一邊又剝了個橘子吃。

    徐婆子看著王氏一會兒一個橘子一會一個橘子,轉眼間麵前就堆了一堆的橘子皮,有些詫異:“吃這麽多橘子不酸?”

    “不覺得酸,爽口著呢。”說著掰開兩瓣塞徐婆子嘴裏,“娘嚐嚐。”

    徐婆子正嘀咕我昨兒吃還酸呢,就被王氏塞了一嘴的橘子,剛咬了兩口就酸的齜牙咧嘴的咽下去:“酸死老娘了,老大一點也不會買東西,看買這橘子多難吃。”話音剛落,徐老娘和想起什麽似的,蹭的一下從坐了起來,瞪著眼睛看著王氏:“老大媳婦,你不會是有了吧?”

    王氏剛要往嘴裏送橘子的手頓住了,一臉不敢置信。

    徐婆子喜滋滋的看了看王氏,“肯定是,往常你可不愛吃酸。”說著從身後拿了個大枕頭給王氏墊著,又讓朱朱去叫浩哥請李郎中來瞧。

    寧氏看著王氏臉上的喜意,心裏多少有些羨慕,臉上難免帶出幾分失魂落魄來,手裏打絡子的手也頓住了。忽然一隻小手輕輕的覆在寧氏的手上,寧氏一抬頭,青青甜美的小臉正看著她:“娘,你肚子裏也會有小弟弟的。”

    青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說,但她就看不得寧氏不開心。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福氣,如果有,那就分給母親一些,讓她多給自己生幾個弟弟mèi mèi。

    寧氏看著女兒認真的小臉,心裏的鬱結之情便不由地消散了,把青青摟在懷裏,輕輕地親了親她的小臉蛋:“娘的好乖乖。”

    說話間,浩哥已經請了村裏的李郎中來了。鄉裏鄉親的也沒那麽些講究,李郎中叫王氏把手擱炕桌上,李郎中將中指按在王氏關脈部位,食指按寸脈部位,無名指按尺脈部位,三個手指呈弓形,指頭平齊,隻感覺似乎有一個個的小珠子快速的從無名指、中指和食指經過,又告了罪問了王氏行經情況,看了看她的舌苔,這才起身向一臉期待之色的徐婆子報喜:“恭喜老嫂子了,大郎媳婦這是喜脈。”

    “哎呦喂!”徐婆子不禁拍著巴掌大笑,順手把寧氏懷裏的青青抱了起來,在她軟嫩的小臉上吧唧親了一口:“我的好孫女呦!”

    李郎中:……???

    王氏:……?!!

    青青:……不關我的事!!!

    抱著青青,徐婆子對青青有來曆的事信了幾分,堅定的認為王氏懷的就是青青畫的那個胖娃娃。

    “快,李郎中,麻煩你給我家老二媳婦也把個脈,青青也給她畫了一個胖娃娃呢!”徐婆子指著寧氏對李郎中說。

    雖不明白孩子畫的娃娃和她娘懷孕有啥關係,但李郎中還是給寧氏把了脈。半晌過後,略有些驚訝地說:“雖然摸著有些淺,確實也是喜脈無疑!”

    “哎呦!我的好孫女哦!”徐婆子又吧唧親了青青一口。

    李郎中:徐大嫂什麽毛病這是?媳婦懷孕親孫女?

    青青無力地掙紮著:……和我真的沒關係啊!

    李郎中心裏覺得奇怪,嘴裏就問了。徐婆子大喜之下,嘴就把不住門了,青青捂她嘴都沒捂住:“我和你說,我這孫女比送子觀音還靈。她在縣裏頭,人家沒孩子的抱了抱她,回去就懷了身子;這回家來,青青給她娘和她大伯娘每人畫了個胖娃娃,每天還叫她們都抱上一會兒,這才一個多月的功夫,兩個都懷上了,你說準不準?”

    李郎中詫異地看著青青,不敢置信:這小娃娃還有這本事?

    青青無語地靠在徐婆子懷裏:……我說都是巧合你信嗎?

    兩天後,徐婆子和徐鴻達、寧氏、青青一家趁著天還未明就倉皇地離開了灃水村直奔縣城,青青憤怒地握著小拳頭:“祖母,你再和別人瞎說我就不理你了。”

    徐婆子心虛地瞄了瞄孫女才穿了一個月就有些開線的新衣裳,努力擠出一個討好的笑:“我就那麽一說……”

    青青:“祖母!”

    徐婆子連忙舉手告饒:“好好好,再不說了,再不說了。”

    青青捂著臉地倒在徐鴻達懷裏,聲音帶著哭腔:“人家再不回來了,太嚇人了!”

    小劇場:

    青青:我這是什麽技能?誰抱誰懷孕?

    卡卡:那個……你不是都說了湊巧了嘛?

    青青:可這也太湊巧了!

    卡卡:要不你去問問送子觀音?

    送子觀音:咦,這技能不喜歡嗎?要不改成瞪誰誰懷孕?

    青青:……

    倆人正說著話,一位年輕貌美、風姿綽綽的女人撩起門簾:“相公,你回來了。”

    徐鴻達看到妻子寧氏,連忙快步走過去:“我還怕你歇晌沒起來,沒敢進裏屋去。”

    寧氏聞言不禁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青青那個小懶豬。”

    “哪有這麽當爹媽的!”清脆的聲音傳來,隨即一個小小的身影揉著眼睛走了出來:“說人家小懶豬,有我這麽可愛的小懶豬嗎?”

    “臭美。”徐鴻達故意糗她一句,心裏卻滿心喜悅。自己這個小女兒最是古靈精怪,別的嬰孩六七個月學話的時候,都是先會說娘,偏她隻會拍著自己青青青青的叫,寧氏索性給她起了小名叫青青。為了聽著是姐妹倆,徐鴻達給大妞也起了個朱朱的小名。

    起初大妞對朱朱這個名也沒什麽概念,反而聽大妞這個名字習慣些。又是這個青青,剛一歲就滿嘴的話,還知道好賴了,天天說滿村的大妞二妞,不如朱朱、青青聽著美。大妞聽得多了就上了心,不許旁人再叫她大妞。“我叫朱朱!”她總是這麽鄭重的自我介紹。

    朱朱上前去拉住mèi mèi的手,認真的說:“爹買了果子,姐姐帶你洗了手去吃。”

    “好!”青青抬頭看著喜歡裝大人的朱朱,笑眯眯的點頭:“聞著是棗泥味,定是縣學旁那家朱記點心鋪做的棗泥山藥糕。”

    “哎呦這個小鼻子,可真是沒誰了。”徐鴻達撫掌一笑,“快洗手吃去吧。”又轉頭和寧氏說:“快進臘月了,縣學也放了假,一會我去鋪子裏,和鴻飛一起歸攏歸攏歸攏賬本,今年咱早些家去。”

    當初寧氏想開個胭脂鋪子,一家人合計了幾日,又打發了徐鴻飛到縣城去打探了一番,才定了下來。寧氏拿出來五百兩銀子當本錢,租了個兩層鋪麵,精心的拾掇了一番,掛上了“瑰馥坊”的牌匾。平日裏,徐鴻飛白天帶著個小夥計開門做生意,晚上就在鋪子裏睡。寧氏在縣學不遠處租了個小院,以便照顧徐鴻達吃住。

    村裏頭,徐婆子雇了幾個人收拾了自家田頭的舊房子,又找了十幾個相熟的品性好的婦人,蒸出玫瑰香露來,再按那十來樣普通的方子做出胭脂來,盛在定製的小瓷瓶裏。至於那幾樣難得的,都是寧氏自己在縣裏拿了村裏送來的玫瑰花露繼續加工,加了些滋補藥物,十分難得。

    聽徐鴻達說要去胭脂鋪,青青顧不上吃了兩口的點心:“爹,我也要去。”

    “多大的孩子就總喜歡往鋪子裏跑。罷了,今天就帶你去,你三叔見了你去準高興。”青青就像身帶財運似的,每回她一到鋪子,生意都格外好。那三兩一盒的胭脂多半都是青青在的時候賣出去的,徐鴻飛一見青青就叫她小財神。

    看著自家閨女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徐鴻達忍不住笑了一回,又問還在啃點心的大閨女:“朱朱也去罷。”

    “我不去,娘和了麵,我在家看娘烙餅。”朱朱當初跟著青青一直喝寧氏的奶,一年功夫就竄了一個頭高,胃口也開了。如今更是對旁的都不感興趣,每天就喜歡守著寧氏看她做菜做點心,小小年紀就一副想把寧氏的廚藝都學去的架勢。徐鴻達見朱朱不想出門,便抱著青青去了鋪子裏。

    瑰馥坊裏,徐鴻飛正扒拉著算盤。這胭脂鋪了開了也有一年了,生意隻能算普普通通。徐家一家子都是平民百姓,本錢也不算特別多,開的胭脂鋪子在正經商人眼裏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縣裏有權有勢的或是有錢的大部分認那些老店,而縣裏的窮人多半買不起他家的胭脂。隻有一些富庶的小戶人家,買過他家胭脂,方知又好用又便宜,時常來光顧。

    徐鴻達抱著青青,撩起了店裏的簾子,店裏的小夥子忙迎上來:“二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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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是家什麽店?”一位年約二十出頭的美婦撩起馬車的簾子,一眼看到了一個紅色牌匾,上書三個金色大字‘瑰馥坊’。”

    一旁服侍的丫鬟聽了忙讓車夫停了下,跳下車去到店裏瞧了兩眼,又拿了一瓶胭脂回來給那美婦瞧:“三少奶奶,這是家胭脂店。”

    聽說是賣胭脂的店,這三少奶奶先去了三分興致:“這窮鄉僻野的有什麽好胭脂,送回去吧。”

    那丫鬟笑道:“若是旁的胭脂我就不拿了,奶奶您瞧瞧這玫瑰香膏,是不是有點像朱尚書家大奶奶劉氏常用的那個?”

    聽到這話,那美婦有了興趣,拿過來細細瞧了一番,又輕輕的聞了聞:“我聞著倒像。聽說朱大奶奶的父親在這吉州曾任過知州和知府,劉氏隨著父親也在這呆了好些年。她當時定下親事回京城時,還帶著吉州口音呢。”

    丫鬟桃枝笑道:“奶奶一說我想起來了。許是朱大奶奶用的胭脂方子就是從這玫城縣得的呢,奶奶不妨去店裏瞧瞧,有好些樣式呢。”說著伺候著她下了車。

    那婦人姓曹,父親乃是大理寺少卿。曹氏剛及笄便和戶部侍郎李家的三少爺李明鑒訂了親,過了一年就出嫁了。李家原是這玫城縣人,每年都安排家人回鄉,一是為了祭祖,二是照看下族人。今年就是李明鑒奉父親之命,攜妻回鄉。曹氏從小在京城長大,從來也沒出過遠門,如今又是寒冬時節到這玫城縣來,既沒有花瞧又沒有水看,隻能偶爾出來閑逛下,以排解無聊之意。

    進了臘月,店裏也沒什麽客人,徐鴻飛一直溜在門口盯著呢,見一輛豪華馬車上下來一主一仆,忙笑著打簾子將客人迎進來。

    曹氏剛一進店來,隻聞不大的店裏充滿了淡淡的玫瑰香。這邊徐鴻飛剛請客人坐下,那邊就有一個粉雕玉琢的女童領著一個夥計端著一碗茶過來。

    “奶奶,您喝茶。”青青露出了一個可愛的笑容。桃枝見狀忍不住拿帕子掩嘴笑道:“這麽小個人兒說話倒利索。”

    曹氏成親三年至今沒有生育,如今見這聰明伶俐的女童,自然愛不釋手,將她抱在懷裏,細細地問她叫什麽名字,多大了,喜歡吃什麽。

    青青認真的答:“我叫青青,過了年就三歲了,喜歡吃棗泥山藥糕和玫瑰酥。”又指著茶碗說:“您喝茶,我估摸著您肯定進來,特意看著夥計泡的,用的是我娘自製的玫瑰花。”

    曹氏聞言將青青放下,拿起茶盞輕輕掀開蓋子,一朵嬌豔的玫瑰花在雪白的茶盞裏盛開,散發出陣陣花香。曹氏素來不在外麵喝茶用飯,嫌器具飯食之類的不幹淨。可今日實在喜歡這女童,又愛這茶盞裏盛開的玫瑰,忍不住抿了一口,隻覺滿口生香。

    “有趣!”曹氏拿帕子拭了拭嘴角,低頭看著青青說:“你娘倒是個雅人。”這才看了旁邊站了許久的徐鴻飛一眼:“掌櫃的,把你們店裏最好的幾種胭脂拿給我瞧。”

    徐鴻飛忙端著托盤將幾種盒胭脂呈上:‘’一看您就是大戶人家的奶奶,小的不敢拿孬的東西糊弄您。您瞧這種是咱瑰馥坊最好的胭脂,我們東家一朵朵的選那顏色最正的玫瑰用幹淨的石臼一點點的舂出漿來,又拿細紗濾出汁來,加了珍珠粉、茯苓等物製成,用來上妝再豔麗不過了,一盒隻需三兩銀子。奶奶,您瞧這個口脂,也是拿玫瑰香露製得,每次隻需拿簪子挑一點就足夠用了,滿頰撲香,一盒也隻要三兩銀子。這款胭脂是用紫**種研碎製得,塗在麵上即潤澤又不澀滯……”

    青青在旁邊看著三叔天花亂墜的吹噓了一番自家的胭脂,別說那丫鬟桃枝,就連曹奶奶都聽住了,挨個拿起細瞧了一番。待走時,那最好的幾樣,她每樣都要了十份,一共花了一百一十二兩銀子。徐鴻飛給她免了二兩的零頭,又奉上一包玫瑰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