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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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被她一戳順勢倒在一邊王氏懷裏:“大伯母您瞧,祖母給了壓歲錢就反悔。”王氏笑著拍了拍她:“把錢給你娘,讓你娘幫你收好,你去洗了手來吃餃子。”
青青小腦袋撥浪鼓似的搖:“不讓我娘收著, 我自己鎖xiāng zǐ裏。”
寧氏一邊給徐婆子碗裏夾餃子,一邊笑道:“大嫂不知, 她打從會數數起就把自己的壓歲錢要回去了, 還弄了個帶鎖的xiāng zǐ, 把自己的好東西都放xiāng zǐ裏鎖著,連瞧都不讓我瞧的。”
朱朱一邊吃餃子一邊笑道:“青青給我瞧過, 這兩年的壓歲錢她都擱裏頭了, 還有兩塊大石頭, 一個是秋天時候跟大伯進山時候撿的,有西瓜那麽大,為了幫她扛回來,大伯套的獐子都沒拿;一個是春天時候從河邊挖出來的, 死皮賴臉的讓大哥給抱回來,足足有兩個石榴大小。她那xiāng zǐ總共也沒多大, 兩塊石頭倒占了大半個地方。”
青青洗了手回來,聽見姐姐在編排自己, 忍不住過去拽朱朱的袖子:“我xiāng zǐ還空著小半呢, 姐, 不如你把你的壓歲錢給我, 我幫你鎖著。”
朱朱笑著推她:“我才信不過你, 我讓娘幫我收著,你留著空兒繼續撿石頭去吧。”
徐婆子表示對青青的行為十分嫌棄:“那麽財迷,也不知道隨誰。”
青青立馬打蛇隨棍上:“當然是隨祖母啦!咱們家祖母最財迷!”
全家哄堂大笑,徐婆子一邊笑一邊咬嘴裏的餃子,隻聽嘎嘣一聲,趕緊吐出一枚銅錢來:“哎呦,吃出錢來了。”
大家趕緊說發財的吉祥話,青青捂著嘴直笑:“不愧是我們家的大財迷,第一個吃到錢。”徐鴻達瞪她一眼,不許她胡說。青青衝她爹做了個鬼臉,趕緊夾了餃子:“我是家裏的小財迷,我也要吃錢。”說著往下一咬,果然也吃出一個嶄新的銅錢來。眾人笑道:“果然是小財迷,天生帶財運的。”
青青小心翼翼地將銅錢放在一邊,和寧氏商量:“娘,再幫我做個荷包唄,我要把過年吃出的錢單獨裝裏頭。”又說:“裝石頭的xiāng zǐ不好搬,娘再給我個小xiāng zǐ吧,我把大xiāng zǐ裏頭的錢都檢出來放小xiāng zǐ裏,回縣城時候好帶回去。”
徐婆子瞅她一眼:“放家裏還不放心咋著,還得帶縣城去。”
青青笑眯眯地看著祖母:“我這次家來,每天都能開箱瞅瞅我的寶貝,哎呀心情好的不得了。我就想著我回縣城時候一定要把我的錢都帶回去,這樣每天都可以開xiāng zǐ數錢啦,想想就高興,真是神仙日子呢。”
徐婆子笑罵了她一句:“哪有這麽沒出息的神仙。”
家人一邊吃一邊笑,把錢都吃出來了,方才收拾桌子散了,趕緊洗漱好了去眯一會。
初一不到卯時,徐婆子就起來了指揮著兒子把她的年畫都掛牆上,又讓王氏擺好瓜子、花生和糖果。卯時一過,徐鴻翼的幾個本家的堂兄帶著兒子一大家子就到了。
來的親戚是從徐家秀才太爺父親那輩開始算的。秀才太爺的父親有兄弟三個,哥哥弟弟都枝繁葉茂子孫眾多。隻有秀才太爺這支單傳了兩代,甚至連個閨女都沒有,直到娶了徐婆子才打破了宿命,生了三個兒子出來,因為徐婆子經常自稱是徐家的功臣,也十分樂忠於盯著兒媳婦生孩子。
徐家本家的遠房親戚眾多,和自家這支來往比較密切的是徐太爺的叔叔的二孫子徐展棠這支。徐展棠打小一堆兄弟姐妹,因他性格木訥不是很得父母喜歡,他父親本就沒有幾畝地幾間房,因此分家時隻給他些零零碎碎的家什就把他打發出去了。
徐展棠那年不過二十出頭,他沉默的接過分來的一張破椅子和三個碗,給爹娘磕了頭就帶著妻兒離開了生養他的村子。一家子走一路要一路飯,路過南茶村時,聽說村裏有一間別人家不要的草房子便住下來了。
那一年恰好徐鴻翼的父親去隔壁的南茶村找長工,聽人介紹村裏來了個幹活很賣力氣的漢子,便去瞧了瞧,一問名字就知道是本家兄弟,再一敘祖上果然對上了。
徐鴻翼的父親見這遠房堂兄過的實在是淒慘,便出銀子幫他修葺了房屋,給他置辦了兩畝地,平時有活常叫他過來,結算時還經常多給些銀錢,災年的時候還常打發兒子送糧食過去。
徐展棠是吃苦肯幹的,靠著這遠房堂弟的幫襯,慢慢的也把日子過起來了,隻是年少時夫妻兩個吃了太多苦,累出了一身的病,四十出頭兩口子就扔下了四個兒子去了。好在這些年他也攢了十來畝地,兒子們多賣些力氣再上山打些野物也勉強能吃飽肚子。
徐展棠打認識堂弟那年起,每年初一都帶著妻兒到灃水村來拜年。等他過世了,他的兒子們依然保持著這個習慣。不僅初一來,平時每個月也來瞧一回徐婆子,等到農忙時候,四兄弟更是放下自家的地不管,先幫徐鴻翼把地裏收拾了,才回家幹自家的活,徐鴻翼每年都得勸上一回卻勸不動這四個實心眼的堂兄。
“嬸子過年好!”徐展棠的大兒子徐鴻文帶著弟弟三人並妻兒一大家子一進堂屋就齊刷刷的跪在地上,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嬸子過年好!”“叔祖母過年好!”
堂兄弟們互相拜了年,小輩的又給長輩拜年,熱熱鬧鬧了兩刻鍾,這才有的上炕,有的找個凳子坐一邊說起話來。
徐婆子就喜歡這熱熱鬧鬧的樣子,樂的滿臉菊花開,給來的七八個孩子一人一個小紅包,又從櫃子裏拿出果子給他們吃。
孩子們吃了果子,大人們就往他們口袋裏塞了糖塊、瓜子打發他們出去玩,別在屋裏鬧大人說話,女人們到廚下幫著王氏、寧氏整治飯菜。
徐鴻達、徐鴻飛兄弟兩人平時在縣城回來的少,這回見了不免問問生意怎麽樣。徐鴻飛眉飛色舞地講了一通,又笑道:“有幾件事想和哥哥們商議,就不知合適不合適。”
徐鴻文笑道:“飛弟還客氣上了,你有啥需要哥哥們的,吱一聲就行。我們兄弟四個旁的沒有,力氣倒有一把,你直接說就是。”
徐鴻飛給幾個堂兄抓了瓜子,這才說:“我家這胭脂鋪也算開起來了,去年一年生意也不錯,有幾件一直琢磨的事也該做起來了。第一個事兒是,我們家做這胭脂、香膏、香露每年都得收購幾千斤的玫瑰,但這玫瑰有好有孬,我琢磨著想買一些地專門種玫瑰供自家鋪子,能保證玫瑰品質不說,再一個成本也便宜些;再一個事就是,如今這鋪子的也有幾分名頭了,很多鎮上的人去縣城也買咱家胭脂,我想從鎮上也開家鋪子,也多些進項。第三個事就是,我二嫂子親手做的高端胭脂產量太小,忙不過來,我鋪子裏也想找人幫襯幫襯。家裏這塊蒸玫瑰香露也是一灘大活,光我老娘和大嫂又得領著人忙活又得顧著家裏,實在是太累了。”
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徐鴻飛又說:“這幾樁事哪一件離了人也不行,我們家的情況堂兄知道,我大哥光家裏的地就忙不完;我二哥將來要考狀元的,沒空理這些俗事;我家能忙生意的就我一個,我也沒旁的兄弟幫忙,隻有求哥哥們了。”
徐鴻文聽完半天沒言語,眼睛裏卻多了些淚花,眼圈也紅了。半晌他拿袖子抹了抹眼睛,哽咽的說:“老弟啊,你這不是讓哥哥們幫你,你這是看哥哥吃不飽飯想幫襯哥哥啊。”
徐鴻飛咧嘴一笑:“哥,我真缺人。”
徐鴻文看了看自己的弟弟,心裏盤算了一會,說:“行,既然你信任哥哥們,哥哥們一定會帶著媳婦孩子好好幫你幹活。”
四個兄弟商量了一回,定下來老大徐鴻文兩口子帶著兒子媳婦,幫忙種玫瑰;老二徐鴻武腦袋靈活,時常去鎮上做些小買賣,就由他家來負責鎮上鋪子的事;老三媳婦手最巧,學東西快,加上她家閨女多,個個都很機靈,就讓老三徐鴻雙帶著媳婦去縣城。老四徐鴻全帶著媳婦一家子搬灃水村來,幫著徐婆子弄家裏作坊胭脂的事。
大人們在家裏頭熱熱鬧鬧的定下了大事,外頭青青領著十來個哥哥姐姐圍著山根轉悠。浩哥一臉納悶的看著東翻翻西看看的青青:“你到底想找啥?”
“找石頭!”青青一臉興奮:“昨晚我夢見這裏有個特別漂亮的石頭。”
浩哥聞言很是無語:“你撿那兩塊石頭沒一個好看的。”
青青低著頭還在四處的瞧,小嘴撅起來:“可是我覺得很漂亮啊。”話音剛落,青青忽然瞧見一個半藏在枯草堆裏的圓滾滾的石頭,三步作兩步的蹦過去,撿了起來:“找到了,你們看好不好看?”
眾人:……
浩哥一臉崩潰的看著青青手裏的石頭:形狀不是正圓,看著也不潤澤,顏色烏突突的,實在看不出好來!要是非得說個優點,那就是這塊比較小,隻有蘋果那麽大,終於不用自己扛回家了。
浩哥對自己堂妹喜歡撿石頭這個癖好感覺十分憂慮,這麽奇怪的女孩子以後嫁的出去嗎?
小劇場1:
浩哥:青青總喜歡撿石頭,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
一直未出場的霸道男:嫁我!嫁我!青青快把我撿走!
青青:……你走開!
一直未出場的霸道男:嚶嚶嚶嚶……
小劇場2:
浩哥:青青,你為什麽喜歡撿石頭啊?
青青:什麽叫我喜歡撿石頭啊,我又不是什麽石頭都撿。實在是這幾塊石頭我看著太好了,所以忍不住抱回家!
浩哥:有多好啊?我怎麽看著都烏突突的!
青青:我也不知道哪裏好,就是一看見心裏就覺得特別舒坦。
浩哥:……什麽毛病這是?
若幹年後
浩哥看著青青收藏的幾塊石頭淚流滿臉:這石頭真好,我也想撿!!!
那經紀笑道:“二進宅子租的人比較多,我手上現還有五處,兩處離縣衙不遠拐個彎就是;另有兩處在桑北街上,離著縣裏最熱鬧的酒樓鋪麵都極近,就是這幾處價格貴些;另有一處在陽嶺山附近,隻是那地界略僻靜了些,但倒因此比旁處的二進宅子都略大些,裏頭還有個小花園,價格也劃算。”
徐鴻達一一記下了去問寧氏,寧氏笑道:“陽嶺山下就很好,那裏肅靜不說,半山腰上就是縣學,來往也方便。”
徐鴻達道:“隻是你再去鋪子就遠了些。”
寧氏道:“無妨,原本我也不太常去,如今有了身子,更是少出門才好。今年鋪子多了好些人,等每回做好了胭脂,叫小叔打發人來家裏取就成了。”徐婆子也點頭稱是,在她眼裏,賺再多銀子也沒有兒子讀書重要。
一家人商議定了,徐鴻達就揣了銀子跟經紀去看房子。過了大半日,徐鴻達才風塵仆仆地回來,一進門就笑:“租好了,已經雇了人打掃,又買了炭火去烘房子,過幾日就能搬過去。”
寧氏忙給他端來一直溫著的茶飯,徐鴻達三口兩口吃了,又和寧氏說:“就在山腳下不遠,往常從縣學家來也路過。不過裏頭確實略大些,你懷了身子勞累不得,不如趁機采買幾個婆子丫頭的使。”
寧氏早有此意,不僅如此,她還盤算著單獨買十個伶俐手巧的小丫頭幫忙做胭脂,比親戚更得用不說,關鍵是簽了賣身契更加可靠。
兩人商議了,又叫了口碑比較好的一個姓王的人牙子來,那王婆子一進來就笑:“奶奶找我再錯不了,我手裏的丫頭都伶俐著呢。”又朝徐鴻達行了個禮,“這位是讀書的老爺,也該買兩個書童才是。來往有個傳話的人不說,等進京趕考使也有個使喚的人。”
寧氏笑道:“這位媽媽說的是,有那機靈的小子,一會給我們推薦兩個。”
王婆子拿起帕子一笑:“奶奶放心就是。”說著叫上五個二三十歲的婦人,“奶奶要找個灶上的,這五個都會廚藝,除了這個婆子家裏有個男人,其他家裏都沒什麽牽扯,簽長契短契都成。”
寧氏叫上前看了手臉,又細問家裏是哪裏的?為什麽賣身?還有什麽親戚?擅長做什麽菜?又叫朱朱把她們帶到廚房,一人做一道菜。自己則去請了徐婆子到廚房,一個是看哪個手腳麻利,再一個就是看看誰做的菜好。
徐婆子聽了興致勃勃,大手一揮:“你放心去選丫頭就是,這裏交給我了。”
王婆子知道寧氏要買十來個丫頭,所以特意帶了三十個**歲的丫頭讓她挑選。
寧氏在劉家當大丫頭時候,不知帶出來多少小丫鬟,打眼一瞧就知道哪些是木訥哪些是不安分的,把這些叫到後邊去站著。剩下的取了些舊布來,看她們穿針引線做活的架勢,選了十五個手腳伶俐的出來。
略微等了片刻,徐婆子那邊看中了兩個,正在猶豫不決。寧氏過去一問,徐婆子說:“這個做的菜地道,手腳也利索,不浪費東西;那個做的菜色我沒吃過,偏還很順口,吃了還想吃,就是她家有一個男人也得一起簽契才肯。”
寧氏笑道:“索性都留下來,等三堂嫂一家子來,再加上這些丫頭小子,二十來口人呢,一個廚娘怕忙不過來,她男人就叫看門房好了。”
徐婆子點了點頭,說著就去摸袖子裏的暗袋:“就這麽著,要是銀子不夠,娘這有。”
寧氏忙按住她的手:“我的錢夠使了,等若是手緊了,自然會和娘說的。”
徐婆子趁勢鬆開了手:“那成,你可千萬別和娘客氣哈,娘的錢將來都是你們的。”
買了這些人,再加上徐鴻達挑的兩個書童,這小小的宅院已經住不下了,寧氏打發廚下的王婆子到街上找來一家棉布店的掌櫃,定了三十tào xiàn成的被褥,又給這些人每人新買了兩身衣裳。自己這邊暫時留了五個人,剩下的先去新宅子安頓下來。
寧氏這邊盤點了嫁妝都封箱裝好,日常用的都造冊裝箱,收拾了三天才弄利索了,叫了幾輛車,拉著滿滿當當的東西往陽嶺山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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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才慢悠悠地停了下來,青青掀開簾子就著她爹的手往下一跳,先跑到宅子東南角的大門前,幾步走完了五階踏道,推開了白板大門,入目的先是一座雕刻著青鬆圖案的照壁,左右各一排倒座。
穿過西邊的圓月門,又見一道垂花門,兩邊的東西廂房各有一道遊廊與正房相接。正房後頭有一小小的庭院,連著園子和後罩房。
逛完了左邊,青青又從庭院的小門穿到宅子的東邊,卻是一個小小的院子,一個朝南的屋子帶著兩間小小的廂房,雖地方不大,但十分精致。出了這個院子往前就是一個園子了,園子雖然不大,難得的是中間有個占地兩畝的小池塘。
徐婆子跟過來一瞧,不過是些沒有葉的樹、奇形怪狀的石頭,便沒了興趣,嘴裏嘟囔著:“這麽大塊地能造多少間房子,弄這些東西浪費了。”
青青笑起來眉眼彎彎,拉著徐婆子的手說:“如今天太冷了,才看著破敗了些。等開春了花都開了,那才叫好看呢,到時候我陪祖母來賞花。”
徐婆子一邊領著青青往回走一邊說:“花有什麽好看的,咱村裏那田埂上、房子後頭哪兒沒有花,都是大片大片的,這城裏人就愛弄這些沒用的。”
青青說:“那花在別人家沒用,在咱家可浪費不了,讓娘采了做胭脂使。那池塘也不能空著,等天氣暖了都養上螃蟹。”青青想起大閘蟹的味道來不禁吞了吞口水:“我就去年跟爹出去才吃過一回,爹小氣,就給我吃了兩口。”
徐婆子也沒吃過螃蟹,但可知道那玩意不便宜,聞言連連點頭:“好主意,吃不了還能賣錢!”
兩個人逛了一圈回到正房,寧氏和朱朱兩人正坐在一張紅漆環板圍子羅漢床上吃蜜水呢,見徐婆子進來,連忙下來,幫她解了外麵的大棉襖:“園子裏冷吧。”
徐婆子搓了搓手,也在羅漢床上坐下了,挪了挪屁股,左右瞧瞧,有些不滿意:“不如咱那炕好,這不暖和。這還短,晚上也伸不開腿啊。”
寧氏道:“這個是白天坐著的,屋裏有床,晚上我給娘灌上湯婆子暖腳,一樣熱乎。”
徐婆子聽了穿了鞋又進裏屋轉了一圈,回來問寧氏:“咱咋住啊?”
寧氏忙說:“娘住著這正院,我和鴻達在左廂房,讓青青和朱朱住右廂房。等三嫂子一家來了,叫她帶著那群做胭脂的丫頭住後罩房就是了。”
徐婆子擺手說:“這老二是做學問的人,哪能睡廂房,你們就住正房。”寧氏聽了連忙推辭,徐婆子說:“你就聽我的,我看那園子邊上有個小院子,我住那挺好,肅靜。早上起來,我還能圍著園子轉一圈疏散疏散,要不光在這宅子裏頭圈著,都該發黴了。”
既這麽著,寧氏就不推辭了,打發丫頭把徐婆子的衣裳xiāng zǐ送過去,又讓徐婆子選個丫鬟。徐婆子咧著嘴笑:“老了老了倒享福了。”隨手指了一個身材敦實的:“就你吧,叫什麽名字?”
“回老太太,我叫李大妞!”話音剛落,朱朱和青青噗嗤一笑,徐婆子也哈哈笑了兩聲:“甭問,肯定一屋子大妞二妞。”
寧氏笑道:“娘給她改個名字就是了。”
徐婆子其實也不會起名字,要不然當初朱朱也不會大妞大妞的叫了那麽些年。不過當著這些丫頭也不能落了自己“老太太”的身份,徐婆子想起自家地裏種的最多的糧食,隨口道:“你就叫麥穗吧。”
青青:……好名字,一聽就實在。
剩下的丫鬟,寧氏留了兩個,徐婆子主動幫忙起名:“一個叫石榴,一個叫葡萄。”這心思昭然若揭,直白的都不用猜。
到朱朱和青青這,就更讓人無語了。朱朱人生第一次有丫鬟,興奮地臉都紅了,想了半天名字想起自己最愛的一道吃食:“叫糖糕吧。”
徐婆子一聽這名字,比自己起的差多了,十分嫌棄地撇嘴:吃貨。
青青小孩兒一個,十分有原則地拒絕了徐婆子幫她給丫頭起的名字,自己有模有樣地圍著屋子轉了一圈,終於想出了一個合心意的名字:“叫寶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