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非主角和蠢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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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定公貌似深邃的目光在蘇念和一幹幕府高層等人身上轉了一圈,不聲不響的端起了一旁的茶水,輕飲了一小口後,又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著嘴巴,借著這個動作仔細打量起在場的人來。

    老板嘴巴還真是不饒人啊,竟然敢說出這樣讓人難堪的話語來。

    講真的,蘇念這人他既喜歡又厭惡,不知該如何處理。

    但,此時此刻,作為天下的征夷大將軍,他一旦開口,就相當於為整件事情畫上了句號,所以他不好開口,隻能用略帶幾分陰沉的目光瞥了一眼在場的一幹幕府高層。

    這些人,在攘夷戰爭初期爆發後,首先考慮就是如何保證自身,根本就不管其他事情,隻是跪舔喊‘天人爸爸’這樣令人羞恥的稱呼,尤其是在他成功上位後,對他的命令那叫一個陽奉陰違。在攘夷戰爭進入僵持階段後,這些人更是私下裏與叛亂分子聯係,趁機幹掉了一些敵對勢力者,借機擴大自身勢力,原本一場很快就能解決的戰爭,在這些人的作用下,竟然硬生生的被拖了好長一段時間。

    一幹幕府高層都在,他脾氣不能像平常那般發作,不好開口,隻能忍下來,期待以後有機會反擊。

    但他哪裏知道,蘇念今兒就是來找茬的。

    明明自己受傷了,本應該得到慰問且不說,反而更是被忽略了。

    試問一下,蘇念長期以來的想法就是‘我是主角論’!怎麽能夠允許其他人對他忽略呢!

    況且,如今有機會打人臉了,不打白不打。

    見一幹幕府高層嘴巴張了張想要反駁些什麽,蘇念根本壓根兒就不給機會,直接將話題就轉移到了他自己身上,拿著前天被刺殺的事情就開始說事了:“就在前天,我遭遇了一場突如其來的刺殺,雖然最後被我給擊斃了,但我對他們無所畏懼的行為深深的欣賞,畢竟不是任何人都有勇氣這麽做的。但令我更加‘欣賞意外’的是,在這些人被我擊斃之後,竟然還有人想要趁機向我出手,這就令我感到不可思議了。但這些動作不是不可以理解的,想要我命的人多了去了,但我隻想說,這裏麵絕對不包括你們這群戰五渣”

    徑直無視了一幹幕府高層鐵青的臉色,定定公略帶迷茫的看了一眼蘇念,隨後問道:“戰五渣是什麽意思?”

    助攻的簡直太是時候了,都恨不得給你發一張好人卡了。蘇念耐心的解釋“以我作為參照物,假設我的戰鬥力是一百,那麽那群試圖渾水摸魚的人就是戰鬥力隻有五的渣渣,簡稱戰五渣。”

    定定公點了點頭,表示好學的他又從他的身上學會了一個新名詞。

    而一幹幕府高層的心,則是兩眼淚汪汪的。

    老板有說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定定公這一刀戳得還真是快準狠啊。

    換做他人,搞不好他們就要鬧事了。

    怎奈何,這人乃是定定公,他們隻能麵麵相覷,一言不發。

    “說真的,雖然對那群戰五渣很不屑,但對你們的行為,我還是很讚賞的。你們有你們的立場,我有我的立場,各為理想利益而戰。今天我通知你們,那群戰五渣的屍體,我已經送shàng mén了。有機會,而且不怕死的話,可以接著來,不過下一次,我希望是堂堂正正的。刺殺這種手段,真的很不入流,哪有光明正大的打死我來的刺激!”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從剛開始就來的刺殺,到現在的送屍體shàng mén,然後再到有本事就堂堂正正的來即便一幹人再怎麽淡然,還是免不了心頭震動。

    本就不是老板的對手,想要在不可能中,搏其一條性命。

    說真的,他們所選擇的每一人都極為重要的,而且也都斷了與自身的聯係。可以說,前天的那場刺殺,他們是冒了極大的風險的,又可以確保這把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來。

    然而,現在老板卻說,那些屍體已經送shàng mén來了,這不亞於一道晴天霹靂,將一幹有心人給雷的不行。

    你說是認還是不認呢?

    認吧,那就等於承認了當時的事實真相。

    不認吧,以老板手下的情報勢力,你覺得他會查不到這些嗎?既然他敢這麽做,肯定早就想好怎麽動手了。

    而且,這家夥竟然恬不知恥的說出了‘光明正大’這樣的言語,真的是太欺負人了。

    誰敢‘光明正大’的刺殺你,是腦子抽筋了?還是進水了?先不說是否過得了老板那一關,就不怕被其手下給生吞活剝了?尤其是這家夥還是某利益團體的代言人,打他的臉就等於打他們的臉,招惹了這一人就招惹了一大批人。當時他們做決定的時候沒考慮那麽多,現一下細細想來,隻覺後怕不已!

    現在。

    怎麽辦?

    該怎麽辦?

    一想到可能被老板給盯上,一幹有心人的臉色雖看似正常,可落在其他人眼中,那無疑是已經沉到了穀底。

    感受著一幹有心人的心思表情變化,定定公深吸了口氣,然後才緩緩吐出,盡量讓自己那震撼的情緒慢慢淡定下來。

    其實,此時他心裏也有疑惑,比如老板為何要在此刻說刺殺之事,還是在這種場合,更是講出做出了那種撕破了臉皮的言語和行為,他完全可以走個過場,一言不發,事後來一個報複的,為什麽要這般光明正大的講出來呢?

    但即便再詭異,他也沒有辦法去驗證,畢竟關係到自己的性命,他人的性命,乃至於更多人的性命,他可沒有時間去想那麽多。

    到了此時此刻,沒有什麽可以多說的了,既然做出了選擇,哪怕明知道是死路,也要跪著走下去,起碼他是不願扛這個鍋的。

    是時候討論正題了,不然老這麽僵硬著全場也不是個問題啊!

    當著眾人的麵,定定公絲毫不掩飾對蘇念的‘寵愛’,再一次指了指身邊下手那空著的位置,示意蘇念過來後,他方才說:“老板,難道你沒有陪那群不安分的家夥們聊天嗎?”

    這話說的就很有藝術水準了。

    若說沒有,那就說明你瀆職了,光領薪水不幹活。

    試問一下,這種情況下,你讓領導還怎麽給分配交代工作。

    若說有,那還說明你瀆職了。

    我們正在這裏討論如何處理那幫不安分家夥的事情,你來了之後就劈裏啪啦一大堆嗶嗶不停,敢情你工作就這麽悠閑啊?你工作完成了嗎?完成了你不去處理其他事情,說這些廢話作甚?沒有完成你還不趕快完成?說這些廢話作甚?

    但,蘇念是這麽回答的:“幕府的hé píng可不能光靠聊天,這得真槍實彈打出來才行。不過,看定定公您有些疲憊啊!

    定定公招了招手,心腹武藏立馬送來了一瓶酒,給他還有蘇念分別倒上之後,他自己拿起一杯,一杯推給了蘇念:“這就是真槍實彈打出來的代價啊。那件事情你也應該聽說了吧!”

    “如果你說的是那些攘夷分子的事情,我確實聽說了。”

    看起來,找茬這種事情隻能往後推延了。

    這次會議的主角,終究不是我啊!

    內心稍稍的感慨了一下,蘇念拿起酒杯喝了一口,嘖嘖稱讚:“口感很好,看來有一段時間了。隻是工作時間喝酒真的好嗎?”

    這種事情,他怎麽可能不清楚。

    已經過去一天了,擁有著幕府上下最為強大高效情報部門的他知道這件事情再正常不過了。反正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隱秘,聽說黑夜叉那家夥回來的時候,可是大張旗鼓的,想找機會瞞都瞞不下去。

    “我在工作時間喝酒,有誰敢揭發嗎?”

    聞言,一幹幕府高層自然眼觀鼻鼻觀心,當做什麽都沒聽到。

    然而,他們什麽都沒說,什麽都沒做,定定公卻是很幹脆的將另外一個難題擺在了台子上。

    那就是,老板在工作時間也喝酒了,該怎麽解?

    “嗬嗬”

    蘇念隻是嗬嗬一笑,回答的頗為令人意想不到:“我喝的不是酒,是情懷,男人的情懷!”

    定定公表情一愣,隨後大讚其語精妙,當下就與蘇念碰了一杯,喝的不亦樂乎。

    而一幹幕府高層,自然就被忽略了。

    對此,有些人隻能‘嗬嗬’一笑,掩飾過臉上的尷尬。

    這種情況下,他們也隻能‘嗬嗬’了。

    放在平常,誰人不是來了興趣,就要聽著小曲,摟著měi nǚ,然後小酌一杯,哪裏會管什麽場合啊!

    自己家,想怎麽的就怎麽的,外人管得著嗎?

    但今天不同,場合必須要分,人也要分,說話也要分。

    稍有不慎,說不定會被這兩人給掛在將軍府的簷閣下醒酒的。

    再過分一點,搞不好真的會死翹翹的。

    但相比某些人,以蘇念為首的一幹利益團體,則是一張臉都笑成了菊花,還有比自己人更受大領導歡迎更值得欣喜的事情嗎?

    貌似沒有了!

    所以,大家碰杯吧!

    於是,正堂內的碰杯聲、恭敬聲、慶賀聲、輕笑得意聲等聲音立馬就響了起來。

    見會議室有變慶祝室的傾向,定定公幹咳了一聲,一幹人立馬就知趣的恢複了原樣。見狀,他也不說什麽,隻是笑了一笑,接著又喝了一口,才問:“你對這件事情有什麽看法?”

    “意外唄!”

    蘇念把酒杯放下,說的很幹脆:“真的很是意外。我本以為在我不出手的前提下,應該沒有人可以zhì fú的了那些家夥的,可結果卻讓我很意外。看起來,那幫老不死的還是出了幾分力的。”

    蘇念這話說的不僅毫無保留,而且肆無忌憚,落在在場一幹有心人耳中,心中震撼之餘,卻也不免有些得意,竟然直呼他們的‘爸爸’為老不死的,這實在好了,終於抓到你的小把柄了。

    當然了,這些有心人肯定想不到,天道眾的那幫老不死的完全是不介意的,基本上雙方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沒有真正動手之前,放個嘴炮什麽的,無傷大雅。

    若是讓蘇念知道,以為抓到了這樣的把柄就可以讓天道眾那幫老不死的含恨動怒出手了,那就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說不定他們會想,我們怎麽會有這樣一些‘蠢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