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上海賣場尋苫布 飯桌無意遇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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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多年思家鄉,
見了親人對酒香。
隻為席間一句話,
心中悲痛淚兩行。
田玉明的父親田豐,一直為兒子的婚事著急。常言說:有負心的兒女,沒有負心的爹娘。父親深深的知道,兒子的婚事多次不成,是因為自己多病的身體,吃飯時甚至說出短話。田玉明見老爸傷心,和老爸說:“爸爸,不要急,吉人自有天相,早晚有不嫌咱們的姑娘,兒子娶家來,讓您高興。”田豐歎了一口氣說:“哎!不易呀!咱們家沒有那樣好命運。”田玉明給老人拿水吃藥。這時外邊有人來。沒等田玉明迎出去,來人已進屋。田玉明一看是玉喜哥,笑著說:“大哥,今天不忙?”田玉喜說:“正因為忙,才來找你,這兩天有人找你幹活嗎?”田玉明說:“沒有,大哥有啥活盡管說。”這時田豐老人說:“玉喜呀!你不能老叫玉明給你幹,你雖然不是玉明的親哥哥,可在叔的眼裏,你就是玉明的親哥哥,你應該為他的將來打算呀!如果外邊有好的差事,你把他弄出去闖蕩一番,這才是你叔想要你做的。”田玉喜說:“大叔,您說的話侄兒懂,您就安心的保養身體,啥也不用想,我會把玉明的事安排妥當的。”田豐說:“玉喜,我們家的事你先前沒少費心,以後也要多操心。叔要是哪一天不行了,閉眼的時候也會想,玉明以後的事也就依靠你了。”田玉喜說:“大叔,現在玉明就是我的親弟弟,我不護著他還行,您就放心吧。”隨後轉過頭來對田玉明說:“玉明,我要出趟遠門,最少也得半個月回來,店裏有不少糧食需要晾曬,再就是天天有賣糧的,還有買糧的,咱店裏的小夥計雖然幹活勤快,但買賣還都不行,你嫂子不管店裏的事,店裏所有的事就交給你了。”田玉明說:“哥想去哪裏?”田玉喜說:“我們行裏有十多家的人都找我,讓我去一趟上海買苫布,估計如不出意外半個月才回來,天氣若是不好,也許二十天。”田玉明說:“你自己去行嗎?”田玉喜說:“我已想好了,雇上船去找神仙大哥,讓他和我去。神仙哥見多識廣,在外邊遇事說話不怯生。糧店的事就交給你了,反正常在那裏幹,不生疏。買的賣的你都能應付。”田玉明說:“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給你看好家。”田玉喜說:“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明白,不能光是看家,買賣不能停,有賣的就買,又買的就賣,這樣哥才放心。”田玉明說:“弟弟知道了,但願哥辦完事早日回來。”
田玉喜去城裏雇了一隻船,來找黃占山。黃占山把田玉喜迎到屋裏,說:“今天田掌櫃來寒家薄舍做客,咋這閑暇?”田玉喜說:“大哥,你就別跩了,今天來是叫你給我查一個吉日,想出趟遠門。”神仙說:“我這點小把戲還能瞞你,”從打我出道以來,你哪一次蓋房子、打井。壘院牆找過我?不知我的仙道不靈還是你不信邪,反正我在你心中沒有地位。田玉喜說:“大哥,你可拍著胸口憑良心說話,我雖然沒找你辦我的事,但我從來沒有壞過你的事,不光山南的還是江北的,誰來找你,要是遇見我,我都會說,我們這裏神仙看的陰宅陽宅一切都好。我深深地知道,不光是誰的錢,裝到田家窩鋪的人手裏,就是田家窩鋪的錢,家財不出外國呀!小弟說的對吧?”神仙說:“可也是這個理。說吧!叫我幹啥?反正在你門口不會叫我批八字。”田玉喜說:“說正經的,是叫你和我出趟遠門,去上海。”神仙說:“不老老實實在家倒騰糧食,去上海幹啥?”田玉喜說:“去上海也是為了倒騰糧食,每年在收麥子的時候,總是下雨,晾曬糧食太累人,所以我們十幾家行裏人,一致推舉我去上海買苫布,回來給大夥分分。別害怕,不叫你白跑,咋也鬧點工錢。”神仙說:“那你的家呢?”田玉喜說:“家裏有田玉明,他啥事都拿得起放得下。”神仙說:“多好的小夥子,就是缺個媳婦。”田玉喜說:“這事以後還得咱倆管。”神仙說:“咱倆不管誰管,你讓他爹管,他爹能管嗎?不說這些了,啥時走?我得把家安排一下。”田玉喜說:“我已雇好了船,明天就走,如果天氣好,半個月能回來,用不了一個月就麥收了,不要誤了農活。”
第二天,田玉喜和神仙坐上了順水行舟的船,這二人誰也沒去過上海,兩個船工一路之上,一邊行船,一邊給二人介紹長江兩岸的景致與地址。兩個人大開眼界。這一天來到上海。兩個船工在碼頭休息。田玉喜和神仙上岸尋找賣苫布的地方。兩個人從來沒有來過這個繁華的大城市,走了一天,午飯也沒顧得吃,沒有找到賣苫布的地方在哪裏。黃昏時回到船上,連餓帶累,吃了點東西後和船工說:“你們爺倆常來這裏,明天一人在這裏看船,一人帶我們去找賣苫布的地方。”年長的船工說:“我們雖然常來,但沒有買過苫布,明天我帶你們去海灘大賣場,那是上海最大的賣場,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田玉喜說:“那咱們早一點安歇,明天去那裏。”
第二天早晨,幾個人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老船工領著二人來到海灘大賣場。隻見這裏千奇百怪的物品,叫人看的眼花繚亂。差不多大半個中國的商販盡在這裏pī fā貨物,站在高一點的地方環視四周,真正是人山人海。幾個人轉了一上午,還沒轉上三分之一的地方。已是中午了,幾個人找了一個吃飯的所在,想吃點飯再轉。可坐在那裏要了飯,小二還沒端上來,這時外邊有一男一女進了屋,徑直向他們走來。
吃飯的屋子雖然不大,也有十幾桌。來的兩個人微笑著不肖一顧地邊走邊說:“沒錯!就是他們!”這時,神仙已認出來,大聲地說:“玉喜,這不是羅燕姑姑和姑父嗎?”田玉喜也高興地說:“姑姑、姑父,今天咋在這裏和您們相遇?”兩個人和姑姑、姑父握手相近。羅燕說:“在外邊老遠的就認出了你們,就怕這多的人認錯了,等你們進屋說話後,聽口音才知沒錯。你們來上海所辦何事?”田玉喜說:“我現在還幹我的老本行,糧食生意,晾曬糧食如遇下雨天特別不方便。城裏有幾個我們行裏的朋友,推舉我來這裏買苫布,回去使用,我怕自己來不行,就又帶上了黃大哥,這位是我們雇船的船主。昨天已在別處轉了一天,沒有看到賣苫布的。今天又來這裏找,哪成想在這裏和您們相遇。剛才還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賈忠發隨即喊飯館裏的人:“小二!拿酒來!再要幾個菜!”田玉喜說:“姑父,不可,要是喝酒我們先前就要酒了,就怕喝了酒誤了下午買苫布的事。”羅燕笑著說:“你姑父叫你們喝酒,你們就喝,喝多了,你們就和他耍賴。”黃占山此時省悟。心中說道,這兩個人在上海多年,一定知道苫布的出處。隨說道:“要喝酒,也應該是我們做小輩的拿錢。”賈忠發說:“我們住在上海,你們遠路而來,作為姑姑、姑父,本應盡地主之誼,別爭了,放開量喝,喝他個一醉方休。買苫布的事都包在我們身上。”這時小二拿上酒來,隨後又上了幾道菜。賈忠發一邊斟酒一邊說:“你們來到上海,本應回家吃飯,現在坐在這裏,就在這裏吃一頓,晚上再回家。”田玉喜說:“姑姑、姑父,這些年都做得啥買賣?”羅燕說:“一開始來的時候,做服裝生意,後來有一個門市要外兌,我們就買下來,就因為有了這個門市,離家已經七年了,孩子們又不在身邊,每每想回去都覺得離不開。”田玉喜說;“老姑的門市做的啥生意?”羅燕說:“吃完了飯,到姑姑那裏,不就啥都知道了嗎!我們那門市離這裏不遠,一開始是你們姑父看見你們,他怕弄錯了,回去和我說,我們把門市鎖上,才尾隨你們過來。”田玉喜和神仙此時心中已有了八分底。神仙把酒杯端起來對賈忠發說:“老姑父,已是多年不見,今天侄兒敬姑父一杯!”賈忠發沒有推辭,兩個人共同舉杯一飲而盡。田玉喜滿上酒說:“不知姑父酒量如何?侄兒也敬姑父一杯!”兩個人端起酒杯又一飲而盡。羅燕拿起筷子對船工說:“師傅可別閑著,吃喝盡管自用,別看我們,我們都是自己家裏的人。”又回頭對田玉喜說:“玉喜,姑離家多年,十分想念家中的所有人,不知現在哥哥嫂嫂和孫女大妮現在啥樣?我走時大妮才百天,現在已是八歲了。”田玉喜和神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羅燕見二人不語,索性把筷子放下,急問:“你們倆咋都不說話?到底咋了?”田玉喜壓低聲音說:“姑姑、姑父和大妮都不在了。”羅燕一聽此言,癱坐在地上,兩行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