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叔受托辦喪禮棺前無有吊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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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歎羅家短歲人,
鮮花盛開命歸陰。
雖是葬禮無悲景,
處處言談有雜音。
李二楞、小剛、還有劉海峰,三個人駕小船去城裏買冰塊走後,田玉明來找田玉喜說:“玉喜哥,現在天快亮了,不管是船上的人還是家裏的人,都是兩頓沒吃飯了,小剛和劉海峰在家已買了東西,你和玉山哥要盡快的安排飯菜。”又回過頭來和神仙說:“神哥,你雖然歲數大,累點就累點吧!招呼這些小哥們搭靈棚!現在天快亮了,想睡吃了飯再睡。”神仙說:“你該辦啥事就去辦啥事,葬禮的事你不用管,我會全力幫你把一切的事情辦好。”陳玉成說:“神哥,聽了你這話,我就啥都放心了。”說完,回家看老爸去了。
田玉明走後,田玉喜說:“神哥,你看我這個弟弟活像一個當家的!”神仙小聲地說:“用不了多久,他就是真正的當家的了。昨天上午,咱們坐船走時田豐老叔還說,出船的船錢,出人的工錢,等回來都他給。這回他不用給了,誰也別要了。”田玉喜說:“不但現在的別要了,就是誰要想算以前的賬,那也的去棺材裏算了。”說完,兩個人哈哈大笑。
天已大亮,在田玉喜家休息的幾個長沙人,睡了一個時辰。起床後,有人送來洗臉水。主人田玉喜進屋來說:“幾位朋友遠路而來,慢待了!羅家那邊房屋窄小,不方便,早飯就在這裏吃。”這時有人端來飯菜。田玉喜客氣地說:“讓朋友們餓肚子了,三頓並做一頓。吃完飯有人開船帶你們去城裏玩。”說完回頭和送飯的人說:“田玉旺,你去叫神哥過來陪客人吃飯。”
過了一會,田玉喜和神仙一起進屋來。田玉喜說:“這是我們田家窩鋪的頭麵人物,綽號神仙,平常我們都叫他神哥,雖然昨天見過,但沒有說話,我這裏肅靜,你們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話,這相隔幾百裏,見一回麵不容易,好好聊聊。說不定哪一天我們去你們那裏做客。你們吃飯嘮嗑,還得去那邊辦別的事。”說完,去了羅家。
一邊吃著飯,陳玉成說:“既然糧店的老板說了,神哥是頭麵人物,咱們都是在江邊混吃喝的,說的對與不對的神哥別挑。”神仙說:“見麵都是朋友,誰挑誰呀!整個田家窩鋪就兩家是捕魚為生,我們這些人都是翻土塊的,誰說話都沒啥水平。”陳玉成說:“神哥,既然是田家窩鋪的神仙,就一定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是一不簡單的人物。來!我們哥四個每人敬神哥一杯。”神仙被陳玉成說得飄飄欲仙,但考慮到自己的酒量,還是有點章程。端起酒杯說:“按年齡說,你們都是弟弟,哥的酒量有限,葬禮上的事,大部都得我通手,咱們就一起端杯。”這幾人一起端杯飲了這一杯。陳玉成放下酒杯說:“神哥,我想問個不應該問的事。”神仙說:“有事盡管說。”陳玉成說:“羅炳暉翻沉的這條船,就他自己開船做買賣?”神仙說:“不是,昨天在船上和你們說話的田玉明,又是他的表弟又是他的雇工。船的來回都是他們二人。”陳玉成說:“船翻了,他表弟是誰救得?”神仙說:“是城裏官船救的,隻因他被救後回來,我們這些人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這才開船去找人。”陳玉成還想說啥,秦剛扯了一下陳玉成的衣服下擺。陳玉成也就沒再說啥。吃完飯,神仙說:“我去派人陪你們去山城。”陳玉成說:“我們不去山城,你有事就去忙吧!一會我們去羅家隨便走走。”
葬禮的形式有多種,因民族而異、因地區而異、還要因貧富而異。把去世的人在家裏多擱一兩天,往往是有錢人家為了擺闊氣。不但要多花錢,還要有人。要是沒有親友來捧場,多放兩天還不如不放。再就是葬禮和喜禮有根本的區別,要是喜禮,遠近的親友聚到一起,大聲喧嘩,說一說以往的曆程,說一說自己處事的門道。喝酒時猜拳行令,高談闊論,說古評今。可葬禮就不行,你就是心中有高興的事,表麵上也得表現悲哀。這才是好親戚。這些條件羅炳暉都不具備,單門獨戶的親友少,遠處的親友根本沒有。再加上人情來往處事不當,田家窩鋪當莊的這些人,對羅炳暉的死,都沒有同情感,也就沒有悲哀的表現。
長沙的一行四人,由神仙陪同,到海邊閑走了一段後,來到羅家。這四人想象中的羅家,是做大買賣,交往多,吊孝的人一定是絡繹不絕,沒想到這裏華麗的靈棚卻是冷冷清清。吊孝的人一個也沒有。
且說長沙的四人,來到羅家院裏,見靈棚冷冷清清,無人吊孝,正覺尷尬之時,買冰塊的人從城裏返回,神仙上前幫三個人把冰塊放進棺木裏。劉海峰怒氣填胸,憤憤地說:“神哥,人死不能複生,多放一天有啥用?”神仙說:“這事不怨我,是你姐姐的意思。”劉海峰說:“真要是姐姐的意思,我去找姐姐,咱們招呼人把他抬出去,就心靜了。”說完,扭頭進屋,媽媽在堂屋哄二妮玩耍,一看海峰氣勢洶洶地進屋,急忙說:“海峰,缺啥少啥去找玉明,你姐睡了。”劉海峰說:“我想和姐姐說,今天把羅炳暉抬出去算了。也沒有吊孝的,在家擱著不夠丟臉的。”媽媽說:“你姐把喪事都托付給了神仙,你去和你神哥說,這事他說咋著就咋著。”劉海峰回頭來院裏和神仙說:“神哥,你剛才還懵我,我媽媽說這事你說了算。”神仙說:“你姐要多擱一天,有你姐的道理,就是多花點錢也是羅炳暉自己掙的。”劉海峰說:“這不是錢的事,要是有親戚朋友前來捧場我也就不說啥了,這清冷的場麵不是多此一舉嗎?要真是你說了算,你就趕快說話,咱們開始準備,一會就把他抬出去。難道你忘了他在你門前劫道的事?”神仙說:“現在咱們說啥,他也不會出來和咱們強嘴,你就讓付他吧!去!一宿都沒睡了,找個地方睡一會去,咱們現在不和他一般見識。不管咋著,也是咱們的時間比他的時間長,你說是吧?”劉海峰沒辦法,噘著嘴走了。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地說:“管喪事這點權力還上了天了。”
神仙偷眼看了看幾位長沙人的表情,和幾個長沙客人說:“這是羅炳暉的妻弟。和他姐夫經常拌嘴,讓朋友見笑了。現在已接近晌午,這裏窄房窄屋的沒地方坐,咱們還是回糧店休息吧!一會就吃飯了。”說完,陪著幾位客人向糧店走去。
吃完了飯,秦剛見陪他們的神仙沒在跟前,小聲地和陳玉成說:“陳哥,這裏沒啥看頭,咱們回吧!別等出殯了。”陳玉成說:“你也不想想,哪個親朋好友不出殯就回家?那樣做不是寒顫別人,是寒顫自己。再忙也得在這裏挺著。”秦剛說:“這些事我都懂,我也不是不想出了殯再走,可這裏不是咱們想象的地方。來時我想,這個人做買賣,吊孝的賓客一定不少,上午到那院裏一看,卻冷冷清清,一個吊孝的親友都沒有,倒是有想盡辦法往外抬的。要不是那神仙有章程,說不定上午就出殯了。如此的人情,真不可想象。再說,咱們也不是啥親屬,走時就說家中有事,我想那母女二人也沒啥挑剔。”陳玉成說:“那就聽你的,可就是走,也得去羅家說幾句離別的話再走吧!”秦剛說:“你去羅家時,沒聽那些人議論,羅家是單傳,羅炳暉死了,家裏就是他媳婦和孩子,你和誰說離別的話?”陳玉成說:“那你說咋辦?”秦剛說:“直接去江邊,有人送更好,沒人送就這樣走了,相隔幾百裏,以後誰認識誰呀!”陳玉成一行四人,也沒去羅家辭行,一直向江邊走去。神仙辦了點事回來,一看長沙的四人無影無蹤,一邊往江邊跑,一邊找人告知田玉明和劉翠花。
從找人的船回來,田豐老人的情緒一直不好。也沒到外甥家來。吃完午飯,田玉明惦記爸爸,拿點飯給爸爸送回去。剛進屋,小剛從後麵追來,說:“翠花嬸嬸叫你快快回去,神仙叔說長沙的人去了江邊,好像要走。”田玉明隻得急急地回去。嫂子說:“剛才神哥打發人來說,長沙的人好像要走,他們又買棺材又出船的不容易,你拿一錠大銀,趕急去江邊送行。”田玉明拿上銀子,扭頭去了江邊。
秦川一邊解著纜繩一邊說:“大哥,你的脾氣咋這沒準,在家時,拆陳哥台的人是你,幫著來的人也是你,在半路時,陳哥要回去,主張來的人是你,這功夫一心想走的人還是你。咱不該今天走,明天出了殯再走多光彩。”秦剛說:“我也想明天走,但這裏的勁頭不對,那棺前一個吊孝的都沒有,多沒意思。別說別的,趕急上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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