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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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家仆帶著陳誌濤往關押‘陳善友’的地方走去。
“爹!”
“二哥!”
“家主!”
陳誌濤被帶到一處屋子前,隻見這裏有許多rén miàn帶憂色的站在屋門,而這些人看到他後,一洗憂愁,一臉驚喜的望著他。
“爹,大哥他”
說話的是一個二十三歲的青年,修為在凝源中期,是陳誌濤的次子,若無意外,他便會是陳家的下任家主。
“別說了,我都知道。”
陳誌濤輕歎,而後對著所有人將火精銅洞中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訴了這些人。
“怎麽可能,小善他竟然”
有人驚異,有人沉默,沒想到陳善友竟成為了邪修。
“難怪少爺他有時都會獨自出門,本是擔心他出事,才讓蓮兒跟著他,沒想到竟因此被煉成了屍傀。”
“那麽關在屋子中的不是少爺,而隻是一具屍傀嗎,怎麽會!”
他們都是陳善友的叔伯,從小看著他長大,發生了這種事,一時無法接受。
當打開屋門後,陳誌濤看到裏麵確實有一個身穿白色睡服,但卻如同斷線傀儡一樣,倒在地上,與陳善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找個地方,把這個屍傀善兒埋了吧。”
在一處密林中,一個麵色殷紅的少年盤坐於一塊巨石之上,若是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不僅是臉部,就是雙手也是呈現殷紅色。
一道道混雜不清的氣息從他的身上傳出,這裏所有的野獸都是寒顫若驚,不敢吱聲。
這是修道者對凡物的先天壓製。
這個地方並不是很安全,但是墨塵已經沒有選擇,再不選擇突破,他便真的會爆體身亡。
一滴滴碩大的汗珠從墨塵的額頭上滴下,不過一會,他的衣衫便已經被汗水浸透。
生命精華雖然對修士的修煉有極大的好處,但物極必反,若是超出了身體的承載力,同樣會對身體造成危害。
原本對於墨塵而言,想要到達天行境界並不是多難的事情,但是在服下命元果的那一瞬間,由於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突破,導致現在他想突破天行境界反而變得極為困難。
生命精華如同決堤之水,轟打著他體內的每一處。
“啊”
隻聽一聲怒吼,震得山林間的群鳥飛起。
許久後,一道枷鎖斷裂的聲音在墨塵的體內響起,而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直攀而上,直接到達了天行初期巔峰!
但這還遠遠不夠,所有的生命精華化作龐大的精氣,立刻充盈了他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此時的墨塵鼓脹的如同一個紅色皮球。
墨塵駭然,遠遠沒想到命元果的藥效竟如此凶猛。
“咳!”
突然,墨塵咳出一道殷紅的血箭,同時他身上的氣息還未穩固,竟又再次攀升!
天行中期!
他在天行初期還未駐足片刻,便再次突破!
可這依舊不是極限,雖說每一次突破境界都需要耗費大量的精氣,可是現在他的體內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精氣無處釋放。
一瞬間,墨塵的修為又一次突破,但在他還在消化這些精氣的時候,忽然間,一道道黑紫色的迷霧竟緩緩出現在他的眼前,要將他的雙眼遮蔽,而這些迷霧更是襲向他的神識。
墨塵大驚,暗道不妙,他下意識的壓製修為的增長,將剩餘的精氣強行禁錮在體內各處,同時開始凝練之前所吸收的精氣。
在他壓製修為的增長後,那些突兀出現的神秘黑紫色迷霧也是緩緩消失,一絲不留,就像從未出現一樣。
雖然很想知道那這些突兀出現的迷霧是什麽,但他現在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
不知過了多久,墨塵終於是吸收完了所有的精氣。
經過不斷的凝練、濃縮,他最終將修為控製在了天行中期,若是鞏固完修為後,勢必到達天行中期巔峰。
“呼”
他睜開雙眼,輕輕籲出一口氣。
他全身被汗水浸濕,嘴唇泛白,他在那時真真確確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直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
放鬆下來的墨塵,覺得自己太過急進,忽視了根基的夯實,不過還好及時彌補了回來。
雖然他將自己的修為壓製到了極限,但是直接從半步天行到達天行中期,這若是說出去,恐怕能嚇死一大片人。
他神采奕奕,雖心中喜悅,但還是免不住有許些疑惑。
之前那股黑紫色的迷霧,究竟是什麽?
他心神一凜,或許,在那一刻,他觸碰到了所謂的‘妄劫’,不然無法解釋。
隻有在突破破妄境界時才會出現的妄劫,這不是現在墨塵可以輕易觸碰的屏障,若是一個不慎,唯有死路一條。
而粗略一算,他至少耗費了四日時間!
“糟糕!”
墨塵從巨石上一躍而下,那塊巨石竟是直接崩碎!
墨塵心驚,沒想到隻是輕輕一跳,這塊一丈大的巨石竟也無法支撐。
然而落地後,心中的驚訝還未停息,他便腳步不穩,身體向失去了控製,直接摔倒在地,地麵更是凹陷了下去。。
還未處理身上汗水的墨塵,再碰上這些泥土,如同一個乞丐一般灰頭土麵。
修為暴漲的他,一時間還無法控製這些力量。
他勉強站起身,一隻手扶在一棵樹上,隻聽‘哢嚓’一聲,直接在上麵留下了一道半寸深的手印。
若墨塵沒有記錯,在這附近應該是有一條溪流。
墨塵一路搖搖晃晃的往記憶中的地方走去,如同一個醉漢一般。
他走過的地方,都留下了深淺不一的腳印,但總歸是由深到淺,到最後不留痕跡。
沒有誤差,墨塵找到了那條溪流,經過一番清洗,他身上那些令人難受的粘稠感終於消失。
回到岸邊,穿上以法力風幹的衣物,伸展身軀後,一道道‘劈裏啪啦’如同鞭炮一樣的聲音從他的身上響起。
“真水來!”
突然,墨塵取出七羽真扇,九條水龍出現,每一條水龍都猶如真鐵,直接將前方的一大片、至少有百年以上樹齡的樹木全給撞裂。
木屑四濺,這是墨塵目前能釋放的最大威力,這九條水龍足足消耗了他近一半的法力。
但隻見他怔怔看著手中的七羽真扇,喃喃道:
“他是怎麽做到的?”
不過墨塵還是搖了搖頭,無論那個人是如何做到的,他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回到陳莊鎮,四日時間,何凝雪他們應該很擔心自己的安危。
他離陳莊鎮不算太遠,算一算也就兩裏左右的距離,因此很快便找到了陳莊鎮。
四日的時間過去,陳家也修複了近四分之一的地方,畢竟有族內的修士幫助,想要重築這些建築還是比較快的。
自從陳善友逃走後,那座火山足足噴發了兩天兩夜,還好陳莊鎮離得遠,不然必會遭受殃及。
而待火山躁動結束後,陳家也是在第二天立即開始了火精銅礦的開采,但後來發現裏麵的溫度極高,普通人還無法承受,所以隻好延緩開采。
雖說無法開采,但讓修士進去查看情況卻還是可以的。
他們發現,這次的火山爆發,使得其中的火精銅更加的凝實,品質至少上升了一個台階,隻可惜火麟蛇的屍體卻沒有找到,似乎是被熔岩消融了。
“三位不必如此擔心,墨少俠應該再過幾日便會回來。”陳誌濤對著三人這樣說,他知道修士突破總是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別說四日,即便耗費近一倍的時間,他都不會感到奇怪。
但是何凝雪他們明顯不知道這些,因為墨塵從未告訴過他們這種知識。
當陳誌濤見到他們是真的不懂,便悉心告知了一些知識,其中就包括了他的修道知識。
若隻是教導一些常識,肯定不至於此,但或許是陳誌濤想賣個人情給墨塵吧,雖然這種人情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他就像是一個老師,悉心教導著著三人,直到第四日的上午。
“老爺,墨少俠來拜訪!”
“什麽!快請他過來!”
“墨大哥回來了!?”
就在陳誌濤還在教導三人時,一個仆人闖進房屋,本有些微怒的他,聽到是墨塵回來後,四人都坐不住了,而他更是連責備都管不上。
可以說,那一戰若是沒有墨塵,最後的獲勝者定然是陳善友。
一想到陳善友,陳誌濤的心中便不免有些抽痛。
“墨大哥!”
墨塵一走進房屋,便看到了陳誌濤與何凝雪幾人,朝著三人微微一笑,而後感謝道:
“多謝陳家主。”
“墨少俠哪裏話,若不是有你,我這條命早就沒了。”陳誌濤搖頭,而後他凝視著墨塵,苦笑道:
“敢問墨少俠現在是何種境界?”
他淡淡一笑,回答道:
“天行中期。”
“果然,雖然之前董少俠已經對陳某說過,但見到實況卻還是不免有些驚訝,畢竟這是陳某一生都無法到達的境界啊。”陳誌濤搖頭苦笑,別說天行,他連鍛經後期都無法突破。
“對了,沈老他們呢。”墨塵詢問。
沈老自然就是沈平忍,墨塵一直沒有看到他們,本以為還會來迎接下自己的,不禁想來,真是自我意識過剩了。
“他們在一天前已經離開了,現在也隻有吳大俠還留在這裏,說是要向你道歉,墨少俠,待吳大俠來後,陳某便帶你們去拿取我答應你們的報酬。”
聽到這些話,墨塵不禁啞然一笑,沒想到吳遠竟然還留在這裏,甚至還要向他道歉,這讓他對吳遠的好感上升了不少。
“墨少俠,陳某先在外等你。”
陳誌濤說道,他知道墨塵對這三人肯定有話要說,便識趣的離開了這裏。
待陳誌濤出去後,何凝雪忍不住的說道:
“墨大哥,那麽危險的事情,為什麽不跟我們先說一聲,如果我們去了應該也能幫上一些忙吧!”
王騰兩人隨後也是點頭。
不過,三人卻看到墨塵輕輕搖頭,麵容嚴肅的說道:
“你們去了的話能做什麽,普通人必死無疑,即便是凝源境界的修士也是死了不少,你們去了隻能是送死!怎麽說你們三人也算是我的半個弟子,凝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修煉、變強,你隻有變強了才能幫到我,這我已經和你說過很多次了,你應該也明白。而王騰你們,雖然你兩人沒有修煉的資質,但你們可以學到一些關於修煉的知識,對你們以後的道路也有些好處”
墨塵發現何凝雪正緊緊的盯著自己,不由停頓了一會,又說道:
“就這樣說吧,你們不可能一直待在我的身邊,我也想過了,一旦到了明崖派,凝雪要成為門派弟子的難度應該不大,畢竟是我帶來的人,而王騰你們,我會請師父幫你們凝源,成功了至少能成為外門弟子,就算失敗了也能在明崖派附近的小鎮中安心生活,而我也要靜下心來在門派中安心修煉。”
聽到這些話,三人無言,何凝雪更是雙眼黯淡,低聲呢喃道:
“墨大哥”
“到此為止吧,凝雪,我希望你能在半年內突破到凝源中期,以你現在的修煉速度,到了宗門,應該能在十年內到達內門弟子的程度,回到門派後,我希望你們能在所有的外內門弟子中脫穎而出。”
墨塵心中輕歎,他覺得自己曆練的這兩年問題太多了,黃道子說過,出山曆練的弟子,最諱忌的便是牽扯過多的羈絆,因為這或多或少會對曆練弟子的修煉產生影響,而墨塵明顯犯了這個大忌。
走出屋門,墨塵便看到了陳誌濤,隻見他看著天邊,眼中充滿了思念。
“陳家主,抱歉,讓你久等了。”
陳誌濤回過神,苦笑道:
“墨少俠不必在意,我們現在就去找吳大俠,帶你們去拿取答應好的報酬。”
看到墨塵點頭,陳誌濤便帶著他向吳遠的住處走去。
“我到底給怎麽辦”
微光透入屋中,這裏酒氣彌漫。
一平方的木桌上全都是或空或有的酒壺,而在地上則是有更多。
吳遠趴在木桌上,一隻手拿著已經所剩無幾的酒壺,另一隻手則拿著一枚赤色丹藥,呢喃自語。
突然,房門被敲響,吳遠聽到了陳誌濤的聲音。
“吳大俠,墨少俠已經來了。”
吳遠驚醒,立即將丹藥吞下,同時施法驅除身上的酒氣。
打開屋門,他便看到了墨塵與陳誌濤。
他仔細看著墨塵,但卻什麽都看不出來,隻能說是更加的深不可測。
兩人看到了吳遠屋中那些數不盡的酒壺與濃厚的酒氣,陳誌濤不禁疑惑的問道:
“吳大俠,你這是”
“借酒消愁罷了。”吳遠看了一會陳誌濤,搖頭說道。
墨塵與陳誌濤麵麵相覷,他們看得出,現在吳遠可謂是麵容憔悴,眼神更是陰鬱無比。
不過對方不想說,他們自然也不會過問。
一番問候後,吳遠向墨塵說出了自己之前的不識泰山,並鞠身道歉,而墨塵自然也是接受了,他可不會連這點度量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