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解除契約。柳真揉了揉滿是血絲的眼睛說。

    文承坐在椅子握拳不語，小竹躲在角落點著手指。

    別著急，你們慢慢說嘛……蘇濛坐在床為柳真編著頭發。

    啊啊，一個英靈就夠我頭疼的了，在送死這件事，你們兩口子還真是奮不顧身啊，柳真又捏了捏肩溫熱的小手，我不是針對你，蘇濛。

    如果解除契約的話，小竹就會死。文承輕聲反駁。

    有什麽區別嗎？我出去了照樣會殺了她。

    就像殺李賀一樣嗎？文承抬頭。

    多嘴，你不懂。

    我懂，文承注視深紅的眼眸說，柳真，如果你了解她和她父親，也會和我做一樣的決定的。

    真是個理想主義的蠢貨。

    理想主義的是你，柳真，文承平靜地反駁，我不明白，明明有默許我召喚英靈的，為什麽現在又這麽冷血。

    冷血？！你說我冷血？！柳真顫抖著牙齒從床躍起，這令她右邊編到一半的辮子應聲散開。

    紅色的眼眸從而下刺向文承，她步步逼近，用手揪起文承的領口。

    嗖！的一聲，小竹舉劍指向柳真，帶著不弱的冷意。

    敢在我麵前拔劍？！柳真瞪了小竹的手腕，一道紅光閃過，千裏雪應聲掉在地發出哐當的響聲，小竹捂著震顫的手腕咬牙。

    不到幾個毫秒，一言不發的小竹又被出現在身後的柳真扼住喉嚨。

    柳真，別！文承伸手製止。

    連你也要背叛我嗎？！柳真怒道，文承低頭不答。

    媽的！柳真帶著不良少年的語氣罵道，將16歲的黑發少女甩到地。

    小竹似乎責罵自己太粗心，立刻又打起精神，咬牙站了起來，咳出幾口鮮血後像發狂的小犬躍起，又被柳真扼住喉嚨舉在空中動彈不得。

    你看看，這就是你的英靈！柳真始終凜然地俯視文承。

    小竹，不得無禮！文承朝小竹斥道。

    小竹被柳真放下後，退到角落低頭顫抖著，蘇濛悄悄走過去撫了撫她的後背。

    笨蛋，我的手段還是仁慈的，如果敵人用繩子綁著她，叫你自殺，或者解除契約，我也不會有什麽奇怪。柳真拍了拍手坐回床沿。

    柳真！你真的要逼我嗎？文承忽然大聲問。

    紅色的眼眸帶著怨恨瞪著文承一會，忽然軟了下去，轉而背過身去踱步。

    文承坐在椅子握拳不語。

    冷戰進行的同時，站在牆邊的蘇濛牽起了文竹的手，這令女孩退了兩步，不過很快被蘇濛溫暖的手所吸引，小竹又靠近了些說，好暖……

    蘇濛說，你的手太冷了，要不要姐姐抱抱你？

    小竹拚命點頭，蘇濛笑著擁起小竹。

    柳真和文承看著這一幕啞然。

    喂，笨蛋，柳真放輕了聲音問，你不會是生氣了吧。

    該問這個的是我，你生氣了嗎？

    別問這些沒用的，解決不掉這個沒用的孩子之前，我是不會消氣的。柳真麵露不滿，大大咧咧地盤腿做起，褲襪還沒有穿，安全褲被裙擺遮著隱隱可見，聲音卻平靜了很多。

    文承不答，柳真又假假地抓著毛衣領口扇了扇。

    柳真，所謂危機，危險總是和機會並存的吧，文承喘了一口氣說，不斷嚐試總會能成功的，這次的苦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

    想得美。柳真撅著嘴說。

    看來氣消得差不多了，文承淺笑一下，和蘇濛對了個眼神，從背包裏取出一束鳶尾花，站起身放到床頭櫃的花瓶裏。

    又來了，送這些沒用的幹嘛，柳真白了他一眼，我可不吃這一套。

    這個是送給蘇濛的。

    你！柳真紅了臉，甩出一個枕頭。

    蘇濛，希望你不要誤會，文承注視蘇濛，事先打好預防針，看到蘇濛點頭後，又取出一支玫瑰，遞到柳真麵前，柳真，這個是給你的。

    喂！別送這麽奇怪的東西好嗎？女孩紅著臉擺手，又低聲埋怨，明明是個笨蛋家夥，憑什麽送這些……

    事出匆忙，路隻碰到一個花店，柳真姐姐，請你無論如何消消氣，嗯？

    柳真別向一旁，文承將花湊到她麵前，左右來回了幾次後，柳真紅著臉接過。

    你們一個個真是把我往死裏折騰啊……我容易嗎我……柳真帶著哭腔說，揉著懷裏的花瓣。

    文承等了許久，見她氣消了，補充了一句，

    我明白這很難解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為什麽不當成一件好事？

    所有的壞事一開始都是好事。柳真說，明明已經……打算不再殺自己人而生活下去的……

    不再殺自己人……這個女孩到底經曆了什麽啊！文承低頭不語。

    還有，如果是李賀那樣的中階英靈也就算了，柳真瞥了一眼小竹又說，但是，這孩子真的太弱了。

    我知道你看不起，想必按照你的相性，召喚出來的不出意外都是帝王的英靈。文承平靜地望著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想多了，這沒有什麽可以驕傲的。

    這也是你不召喚的理由？文承試探道。

    你在挑戰我的底線。柳真突然沉下臉，用力揉著玫瑰花瓣，將碎欲碎。

    看來又是絕對不能提及的黑曆史啊……

    柳真站起來，手背到身後踱步說，原本決定不再回頭，看來是逃不過宿命了。

    這句話該怎麽理解？

    你……不會是也要召喚英靈？

    滾。

    那是什麽？

    笨蛋，你不明白嗎？柳真回頭苦笑，利益關係一旦複雜化，我們三人遲早有一天會反目。

    文承思忖後說，我不會讓這件事發生的。

    由不得你，柳真虛眯著掃視他一眼，用長輩的口氣指著小竹，又麵對文承說，這個孩子主見可不要太多哦。

    這你能看出來？

    一直瞪著我，總覺得背後涼涼的呢。柳真揚起頭發笑道。

    文承看向小竹，喚回生氣的mèi mèi正帶著敵意望著柳真，他趕忙給小竹一個眼神，小竹鼓著嘴巴低下頭去。

    小竹，不得無禮。

    那個呢，小竹抬頭小聲說，我可以說兩句嗎？

    哦？柳真露出期待的笑，這麽急著表達自己的意見了？真是罕見。

    哥哥，可以說嗎？小竹望向文承。

    文承朝柳真吐了吐舌頭。

    什麽？！她叫你哥哥？！柳真朝文承怒道，你這混蛋，知道你在玩火嗎？！

    等等！你聽我解釋！

    ！柳真雙眼迸出紅色的火焰，快速躍步，右拳用力掃向小竹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