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陰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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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袍女子隻是那樣矜持肅然地傲視著低頭的騎士。

    文承本能地緩緩屈身。

    還沒有沉下身,文承便被紅袍女子扶起。

    你,你真的是秀姐?

    不敢問啊!

    手套在哪?女子微笑著說。

    文承哆嗦著將手套遞。

    隨朕走吧。女子回眸一笑戴手套徑自邁步。

    文承吞咽了口水,待紅袍女子背過身後,將屬於柳真的衣物疊好放進購物袋裏,緊緊跟紅袍女子的身影。

    事實,整個商場都圍觀過來。

    這樣的紅色袍裙十分突兀,但衣服的紋理細致褶皺很多,顏色也深沉厚重,卻也沒有的輕浮感。

    更重要的是從頭到腳傳遞的威壓,甚至漸漸有人群不經意間的跟在後麵,這樣傲然又帶有吸引力的氣場,果真就是女皇的本尊了。

    眾人就這樣一言不發地跟著了,文承看著女子的背影忖度著。

    我,我這是在幹什麽?陪女皇陛下逛商場?

    時間是下午五點,陰雲密布的天空中不見太陽的蹤影,灰色的光灑落在門前寬闊的停車場,早春的寒意帶著陰沉的凜冽。

    來到商場外時,經過一小片水塘,紅袍女子很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肩膀,又嫌棄地挽起裙擺,哎呀,真是麻煩。

    這樣清脆的嗓音……

    柳真?

    怎麽了笨蛋?柳真好奇地回頭眨眼。

    你你你……剛剛……

    逗你玩的呀,還真信了啊。柳真捂著嘴笑起來。

    柳真輕快的笑容卻看不到半點開朗。

    尤其是在這樣的電閃雷鳴下。

    柳真,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文承的臉皺成一團。

    但柳真明顯是拿他尋開心,真解氣。

    但無論如何,那是一個世界都能為之傾倒的奢華身影。

    垂下肩膀後,柳真很快背過身去嚴肅地看向遠方,那神情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悲涼,而是渾身充滿了幹勁。

    要開始了呢。柳真說。

    她又麵無表情地冷笑一聲。

    屬於我的戰鬥已經開始了,而你們還可以再兒女情長一會。

    這樣的長裙,打車也不方便吧。文承走近了些伸手試圖幫忙。

    柳真卻頭也不回地伸手製止他,就那樣看著遠方站著。

    那盤著的紅發被當作陌生事物一樣,從文承的視線離開。

    我去叫車。文承打開shǒu jī。

    不用。柳真淡淡地說。

    刺下來的一道晚陽下,是由遠及近的八缸轟鳴聲,一陣風揚起濕潤的塵埃,兩rén miàn前停下黑色,車下來一名中年西服的司機,並轉到右側後座處為柳真開門。

    柳真徐徐邁步,挽著裙擺邁進車。

    關車門後,車窗劃下,文承靠了過去。

    我走了。那是熟悉的冷漠聲音,卻沒有注視過來。

    柳真直直地看著前方的空氣。

    約會的時間結束,從此以後就是君臣了。

    如果有變,及早發短信。文承扒著車窗說。

    這是一句廢話,顧忌政府的麵子,應該不會有人敢動手的,可擔憂仍舊抑製不住。

    而柳真目光牢牢鎖定著前方。

    如果有變,我就殺光他們。她冷冷地說,又露出挽回的苦笑,快下雨了,去陪蘇濛吧。

    嗯。

    車輛徐徐劃過眼前,文承攥著拳目送紅色身影越飄越遠。

    不應該讓她一個人去的,他開始後悔了。

    就那樣目送著黑色的轎車離開,心裏還有放不下的很多事,很多人。

    他開始感受到和大魔法使一樣的孤獨。

    文承低垂著頭顱看著地麵許久,又看向天際的烏雲,然後不停步地走向黑壓壓的那個方向。

    二十分鍾後,文承拎著購物袋來到蘇濛的住處,敲了敲門發現沒有應答,他接著去往小竹那,門被穿著米色睡衣的小竹打開後發現蘇濛正裹在被窩裏躺著,不過眼眸明亮地注視過來,而小竹也很快撲進被窩和蘇濛擠在一起。

    怎麽,沒睡嗎?文承放下購物袋,擺脫掉沉重感露出笑容,這樣的雨天睡覺應該很舒服吧。

    小竹和蘇濛默契地對視了一下,互相露出擔憂的神情。

    果然又在說什麽悄悄話了。

    文承,蘇濛挪出被窩用手指搭鞋後跟,我在樓下等你……

    我送你。

    不用。蘇濛給了文承一個擔憂的眼神,又指了指躲在被窩裏的小竹,便關門離開了。

    他望向窗外,陰雲密布,狂風四起,雨還沒有落下。

    看著小竹藏不住的哀傷神情,看來是有什麽事要說了。

    果然是對mèi mèi太苛刻了?又或者是……

    真的對我有意思了?這可不行啊。

    忍著劇烈的心跳,文承皺緊眉頭。

    那個呢,哥哥……小竹攏了攏睡衣的領口緩緩下床,踏著拖鞋走到窗下,背對著文承。

    聽到這樣細細的聲音,文承這時也知道她想說什麽了,不過還是聽下去。

    角落裏,蘇濛買的電暖器一絲不苟地散著微光。

    這是我跟蘇濛姐姐采的茶葉。小竹麵露笑容地在桌前打開紙包。

    文承隻能看到少女顫抖著的背影。

    之前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泡給哥哥喝……小竹撚起一撮茶葉放到玻璃杯裏,笑著拎起熱水壺傾倒起來,我想為哥哥沏壺茶,別的也做不到什麽了……

    別的也做不到什麽了?這是什麽意思?

    小竹……你……怎麽了……

    哥哥坐吧。

    熱情洋溢的笑容,眼神卻是截然相反的寒冷。

    看著熱氣騰騰的玻璃杯和下沉浮的綠葉,文承緩緩落座,遲疑地抿了一口。

    隻要沒有暴風雨的預兆,兄妹二人就可以傾心地談下去。

    可風吹得窗戶呼呼響,連膠帶都快要被剝落。

    蘇濛正在樓下被風吹著,得早點帶她回家才是,文承這麽望著窗外。

    看著走神的哥哥,小竹咬了咬嘴唇笑道,哥哥,茶……好喝嗎?

    嗯……好喝……文承這樣應付著。

    那就好,小竹洋溢出帶著顫抖地、卻開心無比的笑,那麽……

    大約意識到什麽的文承心慌地注視mèi mèi。

    像是告白完一般的決然,小竹平靜地陳詞,

    主人,我以後不再叫你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