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紅黑太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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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要舒適。我要神,我要詩,我要真實的危險,我要自由,我要善良,我要罪孽。美麗新世界阿道司赫胥黎。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她看到了很懷念的人,身形高挑,鮮明而溫柔的臉孔,印象中經常暖暖地笑著的人,和她長大後麵孔一模一樣的人。
“最近晚上有好好睡嗎,望海?”柳真的原名。
一天結束了,房間裏漸漸變得黑暗。
一束金光從門縫裏掀開,那是穿著風衣的女子。
“今天也要晚安哦。”
女皇帶著笑容,紅發女孩沒有回答,蜷在被子裏的她還穿著粉色睡衣,枕邊是父親留下的圖紋紙。
那還是老房子了,昏暗的兩室一廳,劉秀和柳真睡一起。
咯噠,她轉身關上房門。
到夜晚的時候,就沒有人留在路上了吧。手套中握緊了摩托車鑰匙。
明明沒有兄長的氣息,我卻仍然被這個7歲的孩子呼喚出來,真是個嚴肅的玩笑。
吱呀,女皇的身後,門被推開了。
“秀姐姐還沒聽我說晚安。”柳真不滿地嘟囔。
“是嗎?”劉秀傾下身體,“mèi mèi應該知道我要出去巡邏的吧。”
不,決戰。
“當然,”女孩得意地抱起雙臂,“周圍的防禦陣列我也布好了,既然已經是魔法使三段了,當然要好好保護秀姐才對。”
“那麽很期待呢,”劉秀捏了柳真的鼻子,“被mèi mèi保護的感覺是怎樣呢?”
為你除掉威脅的工作還是我來做吧。
“不好,”柳真突然不滿地湊過來,用極近的距離注視她,“如果我再長大十歲就好了。”
和尋常孩子不一樣的成熟呢。劉秀這麽深情地注視她。
現世不過是曆史幹涉造成的東西。
我的曆史。
我的身體流淌著的魔力,和你是沒有區別的,心思什麽的稍微仔細點都能察覺了。
仿佛是大氣中飄著的微弱電流,無需距離的束縛便能觸摸心房。
熱烈的火焰女皇對麗華的感情,似乎也不經意間流向了柳真。
“那麽望海,姐姐要出發了哦。”她摸了摸柳真的腦袋。
不,有點不對。
女孩的雙眸卻突然湧出無盡的悲傷,到底是為什麽?
“那麽我要走了,之後的事你懂了吧。”劉秀冷靜地注視她。
柳真哭得更凶了,一邊啜泣著一邊拉住她的手,“不懂。”
劉秀突然抱緊了柳真,又用力推開她,然後在門口微微的一笑。
“再見,我的ài rén。”
咚。
柳真跪在地上再也起不來。
錯的是我吧。
如果那時知道這是最後一麵的話,說不定露出一個同樣的笑臉。
為了有一天能挽回這個永別,十年來,我一個人一次又一次地練習微笑。
至少現在,穿著風衣的她是那樣燦爛地笑著。
呼嘯的風中,震顫空氣的魔力波動。
已經超過了時速兩百公裏,仍然在慢慢攀升。
由遠及近的鋼鐵轟鳴。
在快要抵達的時候打開節流閥,柳真把力矩注入後輪,前輪突然浮起,再使用側向的純能爆破使得車體轉向並突然減速。
空氣中灑下線狀的紅色光粒,那不是視覺殘留。
約定的時間已到,柳真將摩托車停在廣場一角熄滅的紋路上,摘下頭盔又晃了晃腦袋讓短發散開。
剛剛脫離導體狀態的文承全身散著白汽發出呲呲的聲響,汗流浹背,腦袋無力地耷拉下來喘著氣,嘴裏卻在喃喃著她的名字。
柳真顧不上這些,因為。
今晚所有的行動都和我無關。
我要做的事隻有一個。
約定什麽的也都不在乎了。
無論是東方還是西方,都有武力決定一切的習俗。
“匈奴右校王李陵!漢之前將軍李廣!”用響徹全場的聲音說出這一句,柳真呼喚出一杆三米高的旗幟。
熠熠發光的紅黑太極,布料邊上卷著火焰。
劈裏啪啦的空氣爆鳴,鐵水的味道。
“朕乃真公主之騎士,漢光武帝劉秀!”
將旗杆紮在圓陣中央後,柳真叉著腰仰天大喊。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如果能在三回合內殺了朕,赤霄就歸你們所有!”
三回合?
慢慢走到對麵的兩名將軍虛咪起眼睛。劉沁站在遠遠的角落裏。
無論是威壓還是搏殺技巧,兩人都無法與眼前的女皇相提並論。
“而且,”柳真翹起自信的嘴角,“朕不會防禦!”
聽到這句,恍惚中的文承突然發出痛苦的低喃。
為什麽不防禦?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大魔法使的腦子裏都在想什麽。
但是,
“絕不可以”全身虛脫的他掙紮著爬向圓陣中央,似乎那裏有什麽最珍貴的東西。
“別礙事。”對文承甩下這句話後,柳真朝前踱步。
麵對這一幕,李陵突然露出興奮的笑。
眼前的高貴女皇,是十足的shā rén對象。
那嗜殺的渴望絲毫不弱,卻能說出如此坦然的話。
不會防禦。
“如果你沒死呢?”李陵問。
“你們臣服於真之組。”
是嗎?李陵突然笑了,這是再好不過的條件了。
如果我們贏了,獲得無上的赤霄,如果輸給了強者,臣服也是不錯的選擇吧。
是這樣嗎?
“不,”李廣退了兩步又單膝下跪,“陛下,卑職不敢造次。”
爺爺,你怎麽就這麽傻呢?
無妨。李陵朝前走了一步。
“那麽,我要殺的也正是現在的你。”
這句話,將兩人的枷鎖全部解放。
“陵兒放肆!快跪下!”李廣用低沉的聲音大吼。
李陵卻含著怨恨瞪向柳真。
隻要我的主人還沒死,我就有為他盡忠的職責。
要說忠誠的話,殺了柳真就可以證明!
柳真奔跑起來。
散著硝煙的刻痕上,晚風之中,閃電般的速度。
不到十米的距離,對於扼住李陵的喉嚨,再將赤霄抵在他的脖子上這一串動作,已然足夠了。
不用防禦,也就是全力以赴的進攻。
但代價也足夠大,一發橙色閃電立刻撲來。
令人驚異的箭速被赤色雙瞳捕捉,但她沒有閃躲。
嗖,呲
柳真的右前臂被撕裂,右手直愣愣地垂下來,切口血水汩汩。
她用左手呼喚出赤霄,準備繼續衝刺,而李陵已退到十數米開外。
當真近不了身嗎?
雖然用眼睛可以立刻殺死他,但無論如何要狀大我們的隊伍。
她又忽然笑了。
所以受傷什麽的早就不當回事了。
她用赤霄並將風衣的一角切下來。然後熟練地將右臂部分緊緊纏住。
這樣的撕裂感不過是前幾次承受痛楚的十分之一。
因為說出來會被他用急切的吼聲怔住,所以痛覺殘留什麽的,才不會跟笨蛋說呢。
為著這麽點小心思得意地笑著。
呼呼的風拂動短發,讓她感覺到自己仍然清醒。
一個男孩痛苦的呼喊越來越近,捂著心口趴伏過來的他似乎要把自己的心挖開才好。
第二發閃電襲來,柳真幹脆閉上眼睛。
身處黑暗之中,什麽也看不見的我,這樣的孤獨越發清晰。
哐當。是赤霄掉落的聲音。
左肩像是被車輪碾過一樣的重擊了一下,並斷開了聯係。
也不過如此,柳真忍著痛意睜開眼睛,兩個回合已經過去。
雙臂像風中的殘葉一般搖曳著,她的雙眼燃燒起來,全身的回路湧動都聚焦在雙眼的炙熱。
左眼是順時針的紅黑太極,右眼是逆時針的,隻一發就可以折斷李陵的手臂。
不過,如果要真正服人心的話。
“李陵,既然你這麽執著,”雙臂已斷的柳真佇立著說,“最後一下,讓你先手。”
橙色閃電直奔心口而來。
衝天的血光。
擋在她麵前是少年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