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那個像夢影一樣在女孩身邊的男孩很像我，我不知道是何曦出現在我生活裏還是我出現在她生活中，一切都好像夢，我更是夢中的影子，有一天夢醒了，我沒了何曦也沒了，什麽都沒了，但即使是夢影我也能抱住她吧？緊緊地抱住，不讓她逃開。

    我坐著地鐵又到了沃爾瑪，渾渾噩噩地付了一個馬克杯的錢，超市裏的工作人員問我是不是要送女朋友啊？我沒有回答，她肯定覺得是了，三兩下就包裝得精精致致，我連批鬥他們沒服務精神包裝得這麽差的機會都沒有。

    倘若一直隻是出現在某個人生命中的夢影，我也依然可以繼續選擇緊擁著一切。”我決定回宿舍以後把這句話寫在微博上。

    下雪了，天府廣場安安靜靜的，像個正在甜睡的小女孩。

    我嗬著氣，從地鐵出口出來，朝那仍然開著燈的奶茶店走去。

    天府廣場冷淡了很多，因為軍隊駐紮了進來，我不明白這奶茶店為什麽一直堅持開著，明明來往的顧客不是軍人就是軍人摟著的女朋友男朋友。

    一杯原味奶茶。”我說。

    正在看書的蘋果臉店員慌慌忙忙地收起書，我瞄了眼，是本叫做《夏初秋至》的言情小說，很老套的三角戀套路，女主是個全能的優秀少女，白化病讓她漂亮得猶如天上雪蓮，裏麵有個很是襯她的首富兒子，沒有富二代的架子，帥氣又優秀，很陽光，另一個是隻會對著漫畫哈大笑，對著漫畫裏女主角浮想聯翩的吊絲。兩個男孩都喜歡上了那個女孩，然胡兩個人都開始追求女孩，富二代默默無聞地在後麵喜歡她，時而把氣氛渲染得曖昧起來然後趁機透露一點自己心意。相比之下吊絲就大膽啦，他站在紅旗下麵用麥克風大喊：“葉秋至我喜歡你啊，那一天，人類終於回想起了，曾經一度被他們所支配的恐怖，你會被我支配啊！”然後他還不停對富二代製造麻煩，他覺得那個富二代比自己高比自己有錢還比自己帥，就想用壞點子把他趕走。可最後還是富二代牽走了女孩，吊絲覺得自己做錯了，想去道歉，可所有人都在遠離他，他隻是愛的方法錯啦！連著女孩所有人都離開了他。

    其實在前麵我很不喜歡這個吊絲那樣，後來作者寫他在大山坍塌時候用身子撐住了即將倒塌的山洞，全班人都得救了，我還記得那時候他和女孩的對話。

    葉……秋至……”

    秋至哽咽得說不出話，淡粉色的眼睛裏有淚光在閃爍。

    別哭啦，要死早死了……快出去，打個119，120，110啥的，說不定我還能活著……”楚小初很勉強笑著，血流過他的眼睛，在他看來什麽都是紅色的，隻有耳朵能聽見女孩的抽噎聲和她係在頭發上叮叮作響的鈴鐺。

    他還聽見女孩在抽噎，苦笑了一下：“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這就算我的道歉吧……”他楞了一下，繼續說：“要是你們覺得過意不去的話，你和夏之來的孩子就叫夏小初吧……有些女孩氣，要是生了男孩怎麽辦哈哈哈哈……”

    他忽然笑不出來了，身上的重量又重了幾分。

    這可是個奇跡啊……楚小初想，奇跡終於還是發生在我身上啦！

    最後楚小初死了，那個來不及道的歉還是道了，用自己的生命。

    大杯的還是中杯的啊？”店員問。

    大的吧……”我說，“怎麽在這裏開奶茶店？生意很不好不知道麽？”

    老板要開在這的，他兒子在裏麵當兵。”店員說，“我也挺喜歡這的。”

    我覺得這時候我們兩個就算是朋友了，於是看向了她的員工證，上麵寫著宋佳佳。

    真巧。”我說。

    什麽？”店員不解地看著我。

    我朋友的前女朋友筆名是佳佳誒。”我猜給老三的信上“jj”的意思是佳佳，這麽癡情的女孩，也難怪老三理都不理，據老三所說，他和他的女朋友們都喜歡玩，為什麽？因為刺激……

    嗬嗬……最會有很多巧事的啊……我……前男朋友也在這裏麵。”蘋果臉的店員朝那最高的大廈努了努嘴，然後把溫溫的奶茶遞給我，“8塊。”

    前男朋友？那你現在……”我抿了口溫溫的奶茶，太甜了，我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習慣以後就改不了口味，感覺什麽都沒有那甜。

    有啊……是個日本的……過幾天我就要去日本啦，他說要帶我去富士山下看櫻花。”這麽說著，宋佳佳的臉上浮現出幸福的表情。

    那肯定是很美的一幅場景吧……把裏麵的人換成何曦和我，湖邊上，櫻花樹下，何曦穿著那身白裙，看著那座火山，櫻花花瓣從天上落下來，落在她的頭發上。這時我會用手輕輕取下花瓣，順便看著她的眼睛，冰封的湖解凍了，猶如春風拂過。

    嘿……還挺浪漫啊……”我說。

    店員臉紅了，避免尷尬般地放了首aroon 5的歌，我依稀記得老三很喜歡這樂隊的歌，從大學宿舍晚上經常擾民。

    你還沒有女朋友嘛？”她問。

    你怎麽知道的。”

    宋佳佳笑了起來，她笑起來很好看，我感覺那個大日本的男兒賺了：“這麽冷的天不陪女朋友跑出來喝奶茶，還搭訕，你說你是不是沒女朋友呢？”

    她看著外麵落下來的雪：“進來坐坐吧，雪落在身上了，算是陪我玩兒了，反正也沒什麽人。”

    我感覺口袋裏的手機拚命震動了起來，像是個渾身膨脹的刺蝟：“不了，我得快些回去了。”

    部隊裏每人都有部軍用機，消息來的時候一般輕幅度抖動兩下，來電時候震動十下，而緊急集合的時候，會不停地抖動……

    我一口氣喝完手中的東西，冒著雪跑向廣場。

    誒！你叫什麽啊！”我依稀聽見宋佳佳這麽問著，可我已經跑開了，就算回答我想她也聽不見了吧……

    慌忙跑著的時候我順便摸出來了手機。

    v4”發件人是0000。

    我在大廈麵前踱著腳步，氣喘籲籲，這裏聚集了很多人，大多都牽著在部隊裏麵找到的小女朋友的手。很快地我找到了老四和小一還有何曦，他們實在太顯眼了，就站在最前麵的將軍和諸葛亮身邊。

    黎鳴？黎鳴？上尉黎鳴？不在麽？還沒來麽！”將軍的聲音猶如雷一般，有股要震天的氣勢。

    在呢在呢在呢！”我大喊著，穿過熙攘的人群，站在將軍麵前，立正，行了軍禮：“一排一班，黎鳴，編號011240，代號sor，到！”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我的身上，氣氛很壓抑，我感到了……

    不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