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地下洞穴逼出巨無霸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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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向洞道到底有多長,我們無法估計,隻能根據注入的水流量來粗略估計。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足足注了十幾分鍾,距離洞底最近的那條橫向洞道的水位線才開始上升。
水位線,一寸一寸,緩慢的上升著。
幸虧洞底又那根防水銀光棒,不然我們也不可能看清楚洞底的情況。
當水麵上升到超過橫向洞道的正中央時,原本平靜的水麵突然之間巨幅波動起來。
我們意識到是潛藏在那條洞道的巨型大蜥蜴被逼出來了,火速的槍口對準那條橫向洞道的洞口。
從水麵波動的情況來看,這隻蜥蜴絕不是我們之前見過的那麽大,但具體有多大,還無法想象。
水麵波動越來越劇烈,與此同時,我依稀聽到了撲通撲通,重物行走在水裏的聲音。
緊隨其後,橫向洞口的水麵上浮出一個龐然大物。
雖然距離很遠,但因為有熒光棒,我幾乎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那個龐然大物是一顆灰色扁平腦袋。
是大蜥蜴的腦袋,足有成年鱷魚頭那麽大!
呐,想不到這裏竟然生活著如此龐大的樹蜥,幾個時前,當我第一次見到那些隱身在樹幹的巴掌大的樹蜥之時,就覺得很奇怪,巨蟲星球的蜥蜴怎麽可能隻有這麽大?
後來,當我看到獵犬般大的樹蜥時,還以為這種樹蜥最多隻能長這麽大,不成想到竟然還有成年鱷魚這麽大的。
這隻巨無霸樹蜥明顯還沒有發現我們,此刻正擺動著渾圓粗壯的身體望外爬,隻耐它的身體太龐大,僅有一米多寬的縱向洞道哪裏能夠容納它?
我們沒有立即開槍,準備等它徹底爬出來之後再開槍。若是現在開槍,它的屍體勢必會堵死整條橫向洞道,到時候藏在這條橫向洞道的其他蜥蜴豈不是都出不來了?
出不來,不要緊。
我們擔心的是,它們會挖掘新的洞道逃之夭夭!
時遲,那時快,水位又上升了一截,而這隻巨無霸大蜥蜴也徹底爬出了那條橫向洞道。
它實在是太龐大了,比成年鱷魚還龐大,光它渾圓肥胖的身子就有三米多長,除此之外,還有一顆巨型扁平腦袋,一條灰色細長尾巴。
這尾巴就像一把掃把,足有一米多長。
它剛才隻顧著吃力的爬出橫向洞道,還沒有發現洞口的我們,此刻正準備沿著縱向洞道攀爬而上。
我們豈能給它放肆的機會?
同時扣動扳機,將對方擊斃。
這個龐然大物被擊斃之後,一路向下,沉入了洞底,洞底成為它最後的棲身之所。
這隻蜥蜴剛剛墜入洞底,其他還不知情的蜥蜴,爭先恐後跑出那條橫向洞道。數量實在太多,我們六個人同時開槍,也忙活不過來。
雖然擊斃了一些蜥蜴,讓它們隨那隻巨無霸蜥蜴一樣墜入了洞底,但還是有不少機靈的蜥蜴在發現情況不對勁之後,轉身逃之夭夭。
水位越升越高,本以為可以逼出那些逃跑的蜥蜴,沒想到,當水位徹底淹沒那條橫向洞道之時,依舊沒有任何蜥蜴跑出。
看樣子,它們是見識到了電dian擊槍的厲害了,就算被水淹死,也不會再出來。
有點急了,衝王教授問道:“現在怎麽辦?”
教授很是不以為然,他可沒有我的多愁善感,在他眼中這些都是需要被徹底消滅的妖魔鬼怪,而不是和我們擁有同樣生命權的生物。
他淡淡的:“不用管,等過幾時,它們就會被活活淹死,到時候翻著肚皮躺在洞內。”
擺在它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死!
出來是死,不出來也是死。所不同的是死法不同和死的時間早晚而已。
出來,是被電dian擊而死,這種死法雖然痛苦,卻也可以少受些罪;不出來,是被水淹死,這種死法需要經過漫長的窒息掙紮,雖然可以多活一兩個時,但是多活的時間都將處於生不如死的折磨之中。
真是太殘忍!
我覺得我們太殘忍了!
可我不能扭轉這種局勢,隻能麵對與接受!
這是我的使命,無法選擇也無法放棄,更無法逃避的使命!
王教授可能是見我受不了這樣的血腥畫麵,拍了我一掌,像個慈和的大哥那樣衝我道:“你若是受不了,就和楊博士先回去吧,你們回去之後去看看測繪員劉的情況,然後再弄些吃喝給我們帶來。”
我如聽接到赦免聖旨的死囚犯,抓住這個機會,帶著楊博士逃之夭夭。
雖然我們的逃離並不能阻止殘忍的繼續,但至少眼不見心不煩,可以暫時安息一會兒。
我和楊博士人騎一匹戰馬,踏上了返程之路。
雲在太陽頭上輕輕的飄著,一會兒像輕柔的棉絮,若飛若停;一會兒像奔騰的駿馬,向遠處奔馳,好似要奔赴疆場。
乳白色的浮雲下,我們花費了不到二十分鍾便回到了目的地。
按照計劃,先去探視急救室內的測繪員趙。
和我預想的一模一樣,趙非但沒有任何好轉,反而愈演愈烈。
它已經徹底變異成一隻巨型蜥蜴,模樣和我們在地下洞穴剛剛打死的那隻一模一樣,所不同的是那一隻比他更大一些而已。
不知道該用幸運還是不幸來形容,總之他已經醒了。不過,四肢和脖頸都被鐵鏈鎖在床上,致使他無法動彈。
在他旁邊是一個扛著電dian擊槍的士兵,還有一個負責做記錄的女學員。
我們進入急救室的那一刻,女學員正向審訊犯fan人那樣審訊著劉,但凡劉表露出一絲一毫不願意配合的表情,站在一旁士兵便將槍口對準劉,並呲牙咧嘴衝劉凶神惡煞的威脅。
看到這一幕,我心情凝重到了極點。
如果早知道裏麵是這樣一副場景,我是絕對不會冒冒失失衝進來的。
我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一幕,更準確的我不知道該如何維護劉。
楊博士也很生氣,她撲過去撲打著那個剽悍的士兵,要求他放下槍,又指著門外,厲聲訓斥道:“敵人就在外麵,有本事你去消滅敵人,把槍口對準自己人,算什麽本事?”
士兵被訓斥的不好意思,乖乖放下了槍,默默退到了房門口,不再作聲。
記錄員是個年輕女子,她好似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暴亂’,此刻又驚又慌,明顯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是該繼續記錄還是停止記錄?
我衝她詢問道,我,“我和楊博士想和劉單獨呆一會兒,你們可以先回避一下嗎?”
對方有些猶豫,閃爍其詞道,“不,不太好吧?萬一他突然獸性大發,傷害了你們,可怎麽辦?部長會責怪我們的。不如,還是讓我們留在這裏以備不時之需吧?”
我拍了拍自己別在腰間的槍,示意自己能夠保護自己。
對方也不再繼續為難我們,而是唯唯諾諾退出了室內。
我和楊博士逮著這個機會,飛速湊到劉身邊,詢問著他的狀況。
我,“劉,你現在感覺怎麽樣?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訴我們。”
劉哭了。
他雖然已經變異成了蜥蜴人,但是除了外觀層麵的改變,其他方麵仍舊是人類的思維和情感知覺。
豆大的眼淚從他灰褐色的眼角奪眶而出。
我也哭了,我不知道如何救他。
如果能夠讓他恢複人類的模樣,我願意舍棄自己一半的壽命。
他見我哭了,開口安慰起我,他,“領隊,別在為我傷心了,看到你們為我傷心,我更傷心。每個人都會死,我隻是比你們早死一段時間而已。我死後,你們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凡事都往前衝,那樣吃虧的隻會是你們。”
他的話就像一股暖氣流,而我就如同千年覆蓋的冰山。當我這座冰山遇到他那股暖氣流之後,瞬間溶化。
我情難自抑,大哭了起來。
突然覺得自己很不是人,之前竟然還埋怨劉男不男女不女,想不到對方臨死之前還在替我們擔憂。
我真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
我再也無法麵對他了,轉身跑出了室內。
想不到,這竟然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在我跑出帳篷不到兩分鍾,楊博士也出來了。
她泛著紅眼眶,閃著眼淚,哽咽著低聲衝我:“劉不願意被製成活標本,剛才要我動手給他一個痛快,我實在下不了手就給了他一把瑞士軍刀。他活著太痛苦了,他想死就給他死的機會吧。”
我再次情緒失控,摟著楊博士大哭起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為什麽難過,是在為劉這條年紀輕輕的生命已經隕落?還是自責?還是兩者都有?
就在這時,醫療部部長來了,他是個一臉嚴肅,麵色威嚴的四十來歲中個男子。
雖然身著白衣使的白袍,但卻是操著屠刀的屠夫。
他的女學生也即那個記錄員,明顯已經將我們衝入急救室的事情告訴了他,此刻他焦急忙活來主持大局。
我想象不出,他若是知道,他的實驗品已經被我們‘殺害’後會是一種什麽樣的表情,但可以確定絕對不是以往和善的表情,興許還會衝上來和我們決一死戰。
楊博士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拽著我的胳膊肘,衝我擠眉弄眼示意著我們趕快離開。
我雖然覺得很有必要解釋一番,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趕在對方到來之前,逃之夭夭。
提防,對方追來。
我們沒有在聚集地多做滯留,取了一些飲食之後,便火速離開了聚集地,朝著地下洞穴而去。
可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躁動不安,是因為害怕醫療部部長追上來秋後算賬?還是單純的因為哀傷劉的自殺離去?
一條鮮活的生命,一條幾個時前還接觸著的鮮活的生命,此時此刻已經永久性的離開了我們!